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凫城豁然大悟道:“少主是想拖延时间,方便主子安全抵达皇都吗?”
他已经从三娘口中知道皇上离开的事情,本来还在忧心城破的话,皇上的安危不保,好在少主想了法子,事后可能会令皇上震怒,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木槿清冷的双眸闪过一丝激赏,不由的浅笑,没有回答凫城的话,只是说道,“过了黄昏,师父才算是真的安全!”
“可是我军伤亡惨重,撑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凫城皱眉道。
“将军可有良计?”木槿问道。
“事到如今,泗水城已经是困兽之斗,若想拖到黄昏,很难!”话一出口,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凫城的嘴动了动,终是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说的却是事实!现在南越国兵力薄弱,外面的军队是泗水城的好几倍,他们怎么拖下去。
“此事交给我如何?”一道淡然清雅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忽然响起,渐渐发酵,在室内肆意飞扬。
凫城吃惊的寻声望去。
木槿的双眸冷凝淡漠,里面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亮,神圣的令人不敢逼视……
“报——”
大殿气氛凝重,沉寂间,忽听门外传来急报。
凫城眉头一皱,“说。”
“启禀大将军,金国发动五千骑兵挥矛攻城!”
木槿吃了一惊,峨眉微蹙,来的还真是快啊!
凫城更是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抵在唇边,烦躁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凫城神情凝重,望着木槿淡声道,“少主可有什么应敌之策?”
木槿望着凫城,牵出一抹浅笑,低头沉思了一会,方道:“此刻已经是冬天,我们的将士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血战了这么久,感觉冷吗?”
凫城一愣,不知道木槿为什么会忽然间问起这个,但还是说道:“自然是寒冷彻骨!”虽然血战了一夜,但是战事如今还未停歇,热汗浸湿里衣,然后变凉,可谓是又湿又冷!
木槿又问道:“我们将士在此期间进过食没有?”
凫城说道:“每人备有干粮,但是将士们,在战场上消耗体力很多,想要吃饱,自是不可能的!”
木槿听罢,喜色微露,淡声问道,“这些天地面结霜,马儿可是裹蹄而行?”
“正是!”凫城忍不住说道。
作战的马匹都被裹住马蹄,就是为了防止路滑跌倒,可是少主问这些干什么?
木槿笑道:“人和马其实有很多的相同之处!就拿上战场来说,我们将士又冷又饿,战马更是疲惫不堪,可是人和马又是不同的!因为即使饥寒交迫,士兵还是会服从将军的命令,战争只要不结束,士兵便会因为忠诚和服从,咬牙坚持下去,可是战马没有这些东西,如果我们扔一些食物给战马,你觉得会怎样?”
凫城一愣,可又仿似明白了什么,“少主的意思是,借以食物,让战马无心恋战!”
木槿赞赏一笑,“我正是此意。”
凫城喜色尽显,但是随即就皱着眉头道:“那也只是一时,相反的战马若吃饱,到时候,金国和西陵若是再攻城,岂不是……”
木槿忽然低头笑了起来。
“少主你笑什么?”凫城不解的看着木槿。
木槿莞尔一笑道:“天阙看似温淡,实则心思缜密,而安昊翼生平猜忌心极深,看到我们投放食物下去,自是会疑心食物有毒,给马上马面罩,堵住它们的嘴巴,以防抢食食物,我要的正是这种结果,马儿一旦戴上面罩,就会异常烦躁,到时候它们被士兵操控攻城时,我们便连忙在城门前撒绿豆,马蹄下方都有马套,对待一般的路面还好,可是战马在绿豆上行走,只会乱窜,难以被人控制!到时候马儿受惊自是会冲向金国和西陵的军队里,闹得人仰马翻倒是小事,最起码能够拖延一些时候!”
凫城恍然大解,看向木槿肃然起敬,抱拳而出,“少主果真是聪慧过人,属下马上去办!”
木槿看着凫城的背影,无声一笑。想起金国和西陵的兵力,心头不禁沉重起来。
接近午时的时候,前方果然传来两国受挫的消息!战马在战场上如同疯癫了一般,在军队里横冲直撞,伤亡不小!
由此原本定于午时之前攻进泗水城的计划,也因为这件事情,推迟了时间!
临近下午饭后,天空中天地一线,灰蒙蒙的,狂风乍作!
金国和西陵稍事休息不久便卷土重来,这次的声势比之之前更是猛烈数倍!
看来这次势必要夺下泗水城了!
城楼前的战报一的传进木槿的耳中,木槿眉头一皱,一时间愤怒和无奈一起涌上心头,一向冷静的双眸竟也染上了几分慌乱。
凫城不禁劝道:“少主,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能撑到这个时候,相信皇上已经安全了!”
木槿也听得出他这番话有多么的牵强,如此说只是安慰自己罢了,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凫城,师父是否安全,你比我还要清楚,那样的路程显然还不够!”
凫城迟疑的问道:“那你有什么计划?”
“我想知道泗水城的城门分布图!”
木槿眉头微蹙,忧心于泗水城,现在里面的人还处于平静之中,只怕过不了多久,这里也要染上血一样的颜色,上面的天早就已经开始变了。
天阙和安昊翼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战将,和他们成为敌人,只会到头来死的很难看!更何况现如今的局面,还是两国联合,后果已经是不堪设想!
木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和绝望过!那种害怕就像吸血虫一样一点一点的爬进她的衣服,钻进她的皮肤,强行进入到她的血液。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肌肉的收缩,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在她的身上蔓延。
她知道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田地,已经不是她出面便能解决得了的!
她犹记得萧牧受伤时,脸上的表情,尤其是额头上的的那颗朱砂痣,仿佛带了一股魔性,吸引人移不开视线。
当时他缓缓向自己走来,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一种很强烈的东西在自己脑中砰地一声炸开,萧牧的眼睛褪掉了温和洒脱,里面混杂了冰雪、刀剑、烈火与剧毒,残酷无情如地狱鬼火。
木槿从来都知道,师父若想得到什么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的亲手拿来。
他是一个比安昊翼更加可怕,更加心思缜密的男人。
这次的淮关沦陷,和泗水城被困,可谓是给了他致命的打击!萧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场战争只怕会变成一场永远没有尽头的持久战!
泗水城有四个城门,一般围城战都是围三缺一,否则被围住的人会困兽犹斗。进攻反而不利。漏开一个门反而能动摇守城的决心。城市反而容易攻打。
围城只要守着城门即可,所以才有探子能夜里从城墙溜出去回京求救。
西陵和金国攻打泗水城,一般都是先佯攻一门,调动对方后,再主攻一个门。现在这种一齐上,首先是因为他们联合起来,兵力实在太多,另一方面就是打红眼了。
现如今泗水城正是围三缺一,东门反倒平静无波,木槿便吩咐兵卒故意制造萧牧从东门逃窜的假象,诱使金国和西陵出兵相拦,如此便缓解了其余三门的兵力!而东门,木槿在四周洒了蒙汗药,凡是马匹和士兵闻到气味,都会瞬间昏倒在地,没有两三天是醒不过来的!
因为配药需要的时间很长,材料也很难找,木槿也只弄来几包!只能备以急用!
可是尽管如此,也只是拖延他们的时间罢了……
连木槿自己心里都很清楚,泗水城沦陷是迟早的事情……
她只是希望金国和西陵不要为难城中的百姓!
木槿虽然成功分散两国的兵力,但是泗水城正门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两国已经开始指挥部将用红木撞门。
一声声的震颤声,惊得木槿手心一颤,刚拿到手中的茶盏就那么“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现在离黄昏还有半个时辰,木槿抚了抚褶皱的衣摆,忽然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出去!
神情间竟然有一种飘尘若外的洒脱之姿!
正文 以死捍卫泗水城
泗水城楼上的人都感到脚底下的震颤!
战鼓声响亮如雷!
城楼上指挥的凫城,身上的盔甲血污斑斑,他俯身看向下面攻城的兵将,对于他们猛烈地攻城之势,凫城脸色一紧,对着坚守在城楼上的将士们扬声高喝:“兄弟们,我们一定要坚守住!朝廷已经发兵泗水城,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会有转败为胜的那一天!”
凫城粗犷的话为城守将士打上了一针强心剂,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实即使有人知道凫城说的是假话,在现在这种时刻,都有人愿意去相信这是真话!
人在绝望无助的时候,除了相信那个远在皇都的朝廷,还能相信谁?
木槿来到城楼上,站在城角,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战局!
下面的人奋力的搏杀着,同伴死了,甚至连看上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下一个人马上又加入战局!
鲜血和残肢到处可见,在这里只能看到杀人和被杀!
如果你心存软弱和善良,那么在战场上你就只能死!每个人都很拼命的搏杀着!
杀戮,是为了下一个杀戮而时刻准备着!
木槿看着下面看不到边的大军,宛若是一面黑墙,战鼓声敲得嗡嗡直响,隐隐约约还能在昏暗的天际中,看到那迎风狂烈飞扬的旌旗,上面赫赫入目烫金大字——“金”,在阴云天气里,似乎发出万丈光芒,夺人心魄。
木槿不禁回头看向距离金国不远的方向,因为他们的距离较近,木槿可以看得很清楚,前面领兵的是兵马大元帅张野,琅琊和亦恕分立两侧,倒没有见到安昊翼和韩佑!
木槿心里一阵苦涩,心里百转千回,安昊翼亲自领兵,但是却一直未出现在战场,可能正是应了他之前说的那句话,此生永不再见!
木槿鼻尖一酸,忍住落泪的冲动,不禁连忙调离视线,看向别处,却正好看见,天阙的身影。
那稳坐在战马之上的伟岸身影,犹如战神般,一下子攥住了所有人的注目。
天阙看着紧闭的城门,他的唇畔扬起一抹冷酷的残笑,笑容越来越深,双眸嗜血,似有万箭射出,狰狞的如同魔魅。
“杀——”
一声怒吼平地而起,天阙身后的部将向城门攻去!
南越兵将奋力抵抗!
木槿听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看着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的血体,这里俨然成了一场人家炼狱。
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如同蝼蚁,一批倒下,又换另一批上。
城门已经有了一丝晃动,木槿连忙奔到城墙的另一边,那里有很多城民在恐惧中绝望的期盼会出现奇迹!她看着这些陷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心如刀绞。
这都是她的罪!
木槿脚步虚浮,一步步的踱到城楼前,久久的望着泛着火光和惨叫的兵将,心里一痛,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凫城看到木槿,不禁奔了过来,担忧的唤道:“少主!”
木槿扯掉沾染上血污的面纱,擦了擦唇边的鲜血,勉强的露出浅笑,“凫城,我已经尽力了!”
凫城双眸微抬,沉声道:“我知道!我都明白!”
木槿脸色疲倦,闭上眼帘,“我和三娘说好了!泗水城攻破后,我若顺利逃出来,就向天空发射信号,这件事情,交给你做!”
“少主……”凫城眉头微皱,紧紧的看着木槿很久,眉头深锁!
木槿盈盈笑道,声音更是坚强冷厉:“记住,不管我怎样,你都要记住发射报平安的信号给三娘和师父!”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