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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木槿究竟在想些什么?因为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忧伤,却又夹杂着一丝平静如波和超脱尘世的冷漠!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却原来是三娘跑了过来。
木槿一颤,转身看她。
在这世间,能让花三弄失了冷静的人,除了萧牧,还能是谁?
快步跑来的女子,身着一袭蓝白相交的长袍,如果是以前,一定是雅致风流之至,可是现在她的衣服除了有些褶皱不说,还沾染了血水而显得有丝狼狈。
“颜儿,皇上受伤了!”三娘急切的说道,身体也有些摇摇**坠!她仍然忘不了皇上受伤时,流了一身的血,当时差点吓破了她的魂!
木槿蓦然望向三娘,伸手扶住三娘有些虚弱的身体,眸光冷厉寒冷,冻人心扉!
木槿看着她眼中转瞬而下的泪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瘸着脚步快步下了城楼!
三娘连忙紧跟而上。
“金国和西陵撤兵了吗?”木槿犹豫了一下,才迟疑的问道。
“他们看到重创皇上,便把握战机,此刻仍在攻城!”三娘看不到木槿的神情,想到前方的战事,神情不禁有些黯然,开口说道。
“谁在前面督战?”木槿冷凝的问道。
三娘回道:“凫城留在那里指挥将士守城!”
三娘忽然有一种错觉,那就是颜儿又回来了!当年的她也是习惯用这种语气说话,无论在她面前发生任何事情,她总是那么的冷静和淡漠。
“依你估计,凫城还能坚持多久?”木槿忽然停了下来,转眸,无言的望着三娘,许久许久,久到三娘几乎以为她不会开口说话时,木槿才淡声问道。
三娘苦涩的看着木槿,蹙眉道:“只怕今日午时都支撑不了!我军抵抗两军进攻整整一夜,兵力大减,现在金国和西陵的兵力合起来是我们的两倍不止,再加上皇上受了伤,军心大乱,照此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木槿的脸色亦是很难看,转身又默默地走着,只是这一次,她的步伐走得很慢,倒没有之前听到萧牧受伤来的急切,三娘猜想木槿可能在想事情,也就没有催促,渐渐跟上她的步伐,沉静的走着。
直到视线看见萧牧居住的庭院,扫过里面进进出出,忙成一团的人,木槿才停了下来,淡然启唇道:“三娘!泗水城真的保不住了吗?”
花三弄皱眉,虽然不解木槿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还是如实答道,“泗水城必败无疑!”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在中箭后,神情那么的萧瑟和落寞!
木槿又接着问道:“那师父呢?”
花三弄不解的看着木槿:“什么意思?”
“泗水城一旦沦陷,师父的安危又该如何?”木槿脸色平静无波,却有山雨**来的气势。
三娘听罢,不由得心头一震,豁然明白木槿的话外音,再也忍不住的看向木槿,“皇上如果不离开泗水城,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想办法让他离开!”木槿浅笑,神情幽深。
三娘怔在原地,看着木槿,神情为难道:“皇上爱民如子,他又怎会舍弃泗水城百姓不管,独自离去!”
“他在这里非但解决不了泗水城之危,反倒还会将自己沦落到危险之中,泗水城沦陷固然会令南越恐慌不安,可是南越皇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会给南越带来无尽的黑暗和绝望!孰轻孰重,你应该想清楚!”木槿话到这里,三娘双眉才算是真正的紧紧蹙在了一起。
她又怎会不明白木槿的顾虑,事实上前不久在战场上,已经有多位将军跪在地上请求皇上速速回京,奈何皇上根本就不听他们的劝告!
他们现在也是无计可施!况且皇上现在还受了伤!真是雪上加霜!
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三娘咬着唇,忽然看着木槿说道:“你有什么主意?”木槿既然说得出,只怕已有打算!
木槿听了,忽然间笑了!那种浮华阅尽,淡泊雅然的娴静之姿,不是一时之功,更不是随意便可临摹的。
三娘见了,修眉蹙的更紧,更深……
正文 应照离人满落花
萧牧房间内。
“颜儿!”萧牧有些森冷疲惫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
木槿刚进门就看到萧牧斜卧在床榻上。
萧牧看到她过来,不禁挥退身旁为他清理伤口的军医,站了起来。
木槿一惊,连忙迎了上去。
他腰腹那里受伤了!看那伤势应是利箭射中,虽然被军医简单处理了一下,但是仍有鲜血溢出来。
鲜红的色泽刺激着木槿脆弱的神经!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萧牧却完全视若无睹,眼神睥睨彷如无人,整个房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那张狂嗜血的冷凝之气。
木槿扶他到床榻那里坐下,扫了眼旁边唯唯诺诺的军医,挥手示意他把药箱拿过来。
木槿站起身体,动作很麻利的配置起止血的药材,再加入其中一味药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将它们悉数放在一起,用药杵捣碎,这才拿着药,蹲在地上,轻轻的敷在萧牧的伤口上!
一股尖锐的痛楚在萧牧伤口周围翻搅,疼的厉害!
木槿看着他脸上青白交加,冷汗直流,不禁轻声说道:“忍忍就过去了!”
萧牧闻言,不禁紧抿唇瓣,低头看着帮他处理伤口,忙碌的木槿。萧牧的神情专注,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样。
木槿涂好药,这才拿起白布在他腰腹间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谁射的?”木槿转移他疼痛的注意力,问道。
因为她知道寻常人根本就伤不到萧牧,心里多少也有些惊疑。
萧牧冷冷的笑道:“这一箭,拜我那表哥所赐!”
木槿怔了一下,脸色也有些苍白,沉默了一会,这才道:“你们本是表兄弟,何来那么大的仇怨,要赶尽杀绝!”木槿的话语间颇有叹息之意。
萧牧冷笑道:“他从未将我当成表弟,我也从未将他当成表哥看待,如今逮着机会,赶尽杀绝也不足为怪!”
“你有什么打算?”木槿忽然问道。
萧牧沉默了一会,紧紧握着木槿的手,沉声说道:“我想一会儿派人送你和三娘离开泗水城,先回皇宫!”
“那你呢?”木槿皱眉紧接着问道。
萧牧冷肃的说道:“等泗水城的事情一结束,我就会回去!”
木槿看着萧牧,还不如说是在看向某处,她的双眸放空,似乎神游太虚了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牧在骗她!他是个骄傲有尊严的帝王,登基近四年,一直都勤政爱民,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弃城不顾!定会和泗水城共进退!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不管怎样,都是她的师父,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当下,木槿不禁收敛思绪,乖顺的笑了,淡声说道:“我在这里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先离开也好!”
“真的?”对于木槿这么听话,萧牧不禁升起一丝狐疑。
“我还能骗你不成?”木槿直视他的视线,轻轻的笑道。
萧牧见她目光坦荡,不像是说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本来还在想怎么说服她离开泗水城呢?想不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泗水城危在旦夕,颜儿离开,他也可以放下心来,背水一战!
“路上注意安全!”萧牧叮嘱道。
木槿点了点头,站起身体说道:“师父,你先休息一会,我回去收拾行李!”
说着,木槿果真站起身体,缓缓向门口走去,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疾风般的声音,她的身体已经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拥在怀中,她一颤,怔怔的任由他抱着,忘了言语!
“颜儿!等我回去!”静静地,萧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木槿的耳边,痒痒的、麻麻的、心里却是针一样的疼痛!
木槿双眸蒙上了一层迷雾,眼泪掉下来前,她缓缓闭上眼睛,将手盖在腰间的手背上,犹豫了一下,终于轻轻的拿开,木槿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说道:“师父好好保重!”
木槿的身影已经走远,萧牧还怔怔的站在那里,终于看不到人影时,他才收敛视线,蓦然转身时,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一旁的三娘连忙奔了过去!
门外,本来已经消失的女子又缓缓折返了回来,似乎早就预知萧牧会昏倒似地!
“皇上怎么了?”三娘低头看着昏迷过去的君王,担忧的问木槿。
木槿沉声说道:“我在他的伤口上下了一日醉,但是依照他的身体状况,完全有可能会提前醒过来,你要赶快带他离开!”
三娘无力的说道:“怎么离开?到了午时,泗水城就会沦陷,到时候他们找不到皇上,一定会派兵追赶!”
木槿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分派五辆马车,分别乔装成师父的装扮,乘车离去,以此来混淆视听!到时候即使他们攻进城来,也很难分辨师父的真正行踪!”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三娘问道:“那你呢?”
木槿莞尔笑道:“这里总要有人拖住他们的攻城速度,我能为师父做的,只有这些了!”
三娘急声道:“你不跟我们走!”
木槿叹声道:“三娘!我走不了!也不想走了!这件事情因我而起,就该让我来面对!”
“你能怎么面对!他们都疯了!”三娘厉声吼道。
木槿说道:“这是我唯一能够为师父做的!等师父醒了之后,希望你能告诉他一句话!”
木槿的话,让三娘蓦然清醒,唇角抽搐了一下,冷冷的看了一眼木槿,然后视线定在木槿的身上,冷笑道,“要说你自己说!”
木槿兀自说道:“三娘!你告诉他:把我忘了!珍惜眼前人!”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你别期望我会帮你转达!”三娘一向温婉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微不可闻地颤抖,好像拼命在压抑着什么?
木槿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冷声道:“三娘,如果让你在我和师父两人之间选择一人,你会选择谁?”
“颜儿……”三娘的声音含有一丝不确定,心忽然窒息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木槿低低的笑了,但却温和释然,含着一丝安抚:“你会选择师父!如果是我在安昊翼和你之间来选择的话,我也会舍你保他!不要觉得你很自私,这是每个人都会犯的通病!我能拖得了一时半刻,便是为师父多留下一份生机!”
室内一下子寂静下来,静到能清楚地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花三弄的双眸忽然沉痛的闭上,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她只是忠心的期盼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会再受伤……
正文 锦囊妙计拖战机
送走三娘和萧牧,木槿便吩咐身边侍从,前去找凫城过来一趟!
不消片刻,凫城匆匆赶来,神色疲惫,但看起来仍是精神十足,丝毫没有倦意。
木槿身子坐直了些,淡淡的看向他,说道:“还能支撑多久?”
凫城听了,双眸泛着血丝,紧抿唇畔顿了一下,说道:“我们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木槿顿了一下,说道:“如果硬撑的话,能否支撑到黄昏?”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木槿性情淡泊沉稳,说出口的话,看似随意,每一言每一语都经过深思熟虑,暗藏悬念。
如今她这样问自己,一定是有她的意思!
木槿也不急,端起早已冷却的茶盏,拿起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杯中悬浮的茶沫,轻抿了一口,不禁微皱起眉头,还真是苦啊!
凫城豁然大悟道:“少主是想拖延时间,方便主子安全抵达皇都吗?”
他已经从三娘口中知道皇上离开的事情,本来还在忧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