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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一院找一个叫高哲的人，他能告诉你们些事。”说这句话的时候，方凯的脸色更加难看，很不情愿，却不得不说的模样。
甚至，他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走！
林初一拦住了他，诚恳道：“方总，我知道你想帮我们，但你说话只说半截，我们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啊。这样，你索性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要是那小子欺负你，我揍他一顿替你出气，怎么样？”
方凯回答的很决然，“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些，多问我也不知道。”
他的态度，再次决绝起来。
林初一叹口气松开了拽着他的手，“好吧，那我不问了。但还是谢谢你，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还活着，就得好好活。”
说完这句话，林初一大步就朝前走。
我看看林初一，冲方凯笑笑，也扭头跟在他身后。
“刚才他，他给我打电话了……”我们才刚走了几步，方凯居然出乎意料说话了，声音却在颤抖。
我们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不止声音抖，全身也跟着抖，眼神张皇，像是害怕到极点。
我忍不住问，“谁给你打电话的？”
“我，我把能告诉你们的都告诉你们了，以后请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也别再问什么了，好不好？”方凯这句话，几乎是哀求了，跟他刚才冷然拒绝我们的态度截然相反！
“好，谢谢你。”我轻轻叹口气，终于不忍心再问他什么，再次扭头跟林初一一起离开了。
我们打了一辆车往一院走，路上讨论到方凯的异样，我很好奇，“到底是谁给方凯打了电话，他居然会改变主意。”
“我更在意的是，他提到那个电话时，为什么会那么……惊恐。”林初一皱着眉，用了一个更准确的词。
我摇摇头，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能强迫方凯改变主意，而且还那么紧张害怕？
“我觉得，方凯隐瞒了很多事。”林初一往嘴里扔了一块口香糖，表情享受咀嚼着。
我无奈叹气，“之前听说刘玉凤刚刚失踪，她未婚夫就要退婚，还觉得方凯薄情寡义呢，没想到竟然是刘玉凤背叛在先……”
林初一又免费送我个白眼，“你没看方凯那么痛苦？说明他是真心爱刘玉凤的，肯定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巨大变故，才导致他那个时候退婚。小白白，你是女人，你会不会因为收到一套内衣就爱上送内衣的男人！”
“你以为是个男人就会送……”我忽然想到了王正华，脱口说，“难道，王正华除了送给我内衣外，也送给刘玉凤一套内衣？”
不是没有可能。
刘玉凤跟王正华看似毫无关联没错，但中间还有个马姨，马姨跟王正华关系隐秘亲昵，又对刘家有一种莫名的敌视，这内衣这么古怪，王正华送给她替马姨出气，也未尝没有可能。
这逻辑看上去滑稽可笑，可我收到了这么一套内衣，也在刘玉凤身上看到了这套内衣，我却觉得极为有道理。
“既然方凯让咱们去找高哲，那咱们先去找他。”林初一吐了一个泡泡，看来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老王的事，随后再说，反正挨的那么近。”
我点点头，无奈道：“也是，这只是一种可能，我们还是祈祷能在高哲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吧。只是不知道，这个高哲到底是什么人，跟玉凤是什么关系。”
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见到了高哲。
高哲身材修长，面如白玉，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儒雅的气质，只是表情始终如一，看人的眼神也冷冷的。
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是妇产科大夫！
难道，他就是后来把刘玉凤勾到手的男人？不过转念想想，他这样的男人身边肯定不乏女人，就算能把刘玉凤勾到手，也未尝没有可能。
他本来就比较忙，人又冷的可以，为了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我和林初一没少费工夫，最后还是林初一动用了关系找到了副院长，高哲才终于答应给我们半个小时时间。
“刘玉凤？她是我的病人，怎么了？”提到刘玉凤的时候，高哲推了推眼镜，淡淡回答。
我和林初一相互看了一眼，我笑笑说道：“高医生是妇产科的副主任，接待过的病人不计其数，刘玉凤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才能让高医生一下子想起来吧？”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高哲说玉凤只是他的病人，所以故意这么说。
没想到，高哲扯了扯唇角，“不用拐弯抹角问，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目的，说吧，我听听，要是不过分，我就卖给副院长个面子。”
我好奇反问，“高医生，那你说说，我们什么目的？”
林初一将手里的口香糖的纸折成一架纸飞机，准确无误投进了纸篓里，接嘴说道：“那是因为，我们不是第一拨来找高医生的人，对不对？”
高哲一直冷冷淡淡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我微微有些惊讶，高哲的表情分明就是承认了林初一的话，那除了我们之外，还会有谁因为刘玉凤的事找他？
我想了想说，“高医生，我问一个问题，不会太过分，但跟我却有莫大的关系，希望你能回答我。”
没想到，高哲居然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接触到刘玉凤的，那个时候，她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刘玉凤是从什么时候有变化的。
神秘电话人的出现，让我以为王正华的房子才是我遇到哪些诡异事情的关键，虽然觉得内衣古怪，却也没有当成重点。
可我遇到了穿着同样内衣的刘玉凤，整件事情就从混乱无序，变成了有头绪。
如果高哲再能帮我证明刘玉凤也出现了跟我类似的症状，那我就可以确定，内衣也是所有事情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线索！
高哲终于开口了，表情四平八稳的，“她全身没有一滴血，却还活着。”
我浑身一震，身子跟着晃了晃。
果然……
高哲却继续接着往下说了，这次眼里居然有惊疑，“她还有个很特别的地方……”
第24章 消失的内脏
高哲那么冷静的一个人，脸上居然有了惊疑，我知道这个“特别”，肯定不简单。
“比全身没有一滴血还特别？”林初一接嘴问，“这没有血已经够特立独行了，居然还有比这个更牛掰的？那是什么？”
高哲再次开口了，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她……五脏六腑，差不多都被掏空了。”
我打了个寒颤。
“被掏空……”林初一的脸上也有了惧色，“什么人能这么残忍……不对，她全身的五脏六腑差不多被掏空了，来见你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跟正常人一样？”
高哲点了点头，嘴唇微微颤抖。
林初一喃喃骂了一句，“姥姥的，那不是只剩下一副皮囊了吗？”
高哲颤抖着手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才说，“你们难以想象，她怀有身孕来做B超，我却无意间发现了她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被掏空……不对，应该用消融太对。”
“消融？”我和林初一齐齐开口重复了这个词，满脸疑惑看向高哲。
“对，就是消融，不知不觉、无声无息的，这些器官是从她内部开始消失，而不是外界的作用。”高哲眼里有了惊惧，“你们能想象，我同事告诉我她没了好几样器官，却没有任何被掏空时的痕迹，全身上下甚至连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时，我是什么心情吗？”
我和林初一同时点了点头，心头掠过惶恐。
很难想象，谁可以做到不留丝毫痕迹掏空一个人的内脏。
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高医生，你刚才说，刘玉凤当时怀孕了？”
“是，她第一次来做检查的时候，孩子应该有十周左右了，可是后来……”高哲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惊疑的神色，“后来再做检查的时候，胚胎居然在慢慢缩小……”
胚胎在缩小？
我心里一颤，抖着声音问，“是不是胚胎死了？”
高哲摇摇头，“它只是在缩小，但却还活着，就好像……好像刘玉凤的内脏一样，在慢慢消融而已。”
我和林初一都沉默了，很长时间都难以消化刚刚听到的。
“那，你后来检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没有？”沉默半晌，我终于抱着一丝希望问高哲。
我现在已经有跟刘玉凤相似的症状了，要是再发展下去，是不是也跟她一样……
我不敢多想，想到变成她那个样子我就害怕。
高哲摇了摇头，神情又变成了刚开始见到时的冷然，“好了，我知道的都说过了，你们要是满意了，就可以离开了。”
刚才听到的事情太过于震撼，我和林初一竟然再也想不到问别的问题。
就在我们两个人默默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扭头问，“高医生，那你对陪同刘玉凤来做产检的男人，有什么印象没有？”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可高哲居然想了想说，“具体长什么样我倒不太记得了，只是记得那男人个子很高。”
方凯个子属于中等，还没林初一高，那陪同刘玉凤来产检的男人，肯定不是方凯！
我点点头，扭过身准备走，林初一又凑上去笑嘻嘻问，“老兄，那你有没有注意，刘玉凤检查的时候穿什么内衣内裤的？”
高哲的脸色，瞬间就变的难看了很多。
我赶紧朝办公室外走。
走出办公室没多远，林初一就追了上来，若无其事跟我并肩走了一段后，终于忍不住解释，“你要知道，男人对女人的很多地方比女人要在意的多，那套内衣那么性感，我就不信高哲他注意不到……我也只是想帮忙而已，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忍住笑问，“那高医生怎么回答你的？”
林初一一本正经回答，“他说，请你出去，出去就出去吧，还请……对了，小白白，你觉得，他刚才说的那个消融什么的，会不会是那套内衣在作祟？不行，老王送你的那套内衣还在不在，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我早就扔掉了，你还是研究该怎么找到那个高个子男人吧，既然他陪玉凤来产检，那孩子就应该是他的。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就死了？”我终于白了林初一一眼道。
可是，这个城市的男人成千上万的，我们又去什么地方找一个高个子男人？
“你知足吧，至少他不是说屁股上有个痦子的男人。”林初一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打趣，“冷漠也是高个子……唉，只要他在，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找到那个老太婆了没有。”
我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男人惊艳绝伦的脸庞。
“冷漠？他就叫这个名字？”既然林初一主动提到这个男人，我也跟着不动声色的追问了一句。
林初一一巴掌打在我肩膀上，夸张道：“不会吧，你还不知道他是谁？”
我被他问的迷迷糊糊的，愣愣问，“我该知道他是谁？”
“那他为什么那天晚上出现，我以为你们……”林初一一脸惊奇，又见我巴巴看着他，他终于叹口气说，“是他先出现的，我就算现在告诉你，也不算违约……他把嫁衣都给你了，你还不知道他是谁？”
把嫁衣送给我？
我微微愣了一下，接着脑海中轰然一声——这个冷漠，居然是马姨介绍的顾漠！
这件事，绝对超出了我的预料！
后来发生的种种，让我以为马姨不过是利用这件事来跟我套近乎，没想到，居然真的有顾漠这个人！
而且，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出其不意出现了。
我现在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看上我的？
我还在胡思乱想，林初一已经一把拽住了我，声音急促，“快，我哥们儿发来信息，说方凯要跳楼，让我们赶紧过去！”
方凯居然要跳楼？
这个消息将我刚才的震惊瞬间掩埋，我立刻跟林初一一起朝方凯的公司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