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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他们才刚刚开始最最甜蜜的时候转身上了别的女人的床,他就那样的不可忍耐了吗?他双喜临门,她是不是该和姑姑一样的恭喜他呢!
胤禛静静的守在她身后,望着她孤零零站在漆黑夜幕中。风乍起,拂起她衣襟,满头飞散的发丝曼然翩舞,孤若游魂。
宛琬慢慢地转过身子,往回走去,眼神又冷又伤,视若不见地经过他身旁。
一对巨烛眼看即将燃尽,却依然窜升着明丽的红焰。
夜已三更,烛下独坐的胤禛双眼一瞬不瞬,始终清明如水,他站起身,缓步出帐。
正是夜色深重至极时分,湖边阴寒湿风阵阵吹来。胤禛默立于宛琬帐外,久久不动,风拂过他紧锁的眉尖和英武的脸颊,卷着他的衣襟肆意舞动。
宛琬夜里怕冷,李青不知是燃了多少盆炭火,掀起帐帘,一股灼炙之气扑面而来。胤禛悄悄入帐,来到她身边。烛下,她睫毛上还凝着颗不知何时留下的泪珠,晶莹妩媚。他伸指拭去她眉心的薄汗,她不知每次俩人独处,他总抑欲难忍,竟象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灼烈。他懂她情感上纤敏、霸道,他知她因为福晋,心里挣扎、难抉,他才去了入府至今还只是格格名分的耿氏她们那。可这往后,眼见年羹尧日益受宠,回府后年氏那里他恐要安抚,就连她姑姑那他也不能总不再去了。可这世间他倾心、谈心、交心之人却惟独她一人,难道这也不够吗?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李青看出四爷和宛琬之间波涛暗涌。他的爷虽在外人面前谈笑风声依旧如常,可他心里有事。他独坐帐中时端着盏茶上下晃了五、六次,却没一次送到嘴边;他一人进膳时那双象牙筷子在同个碟里落了七、八趟,自己却浑然未觉。而宛琬对所有人都笑容可拘,唯独看见爷便一瞥而过。除了修堤、灾民的事宛琬再不肯与爷独处,留下爷一人独自帐中,呆呆地看着一案的河工图。还从没人敢这样撂爷的,李青想这世上原还真是一物降一物的。
一连数日,冬日阳光暖暖的洒向群山、河流,两岸萧杀的万物显得生气勃勃,碧空澄澈如洗。
河堤已快全面修缮,昨日胤禛说今早将去太湖水域再察看一遍。宛琬早早梳洗停当,和其他随行人员一同等在岸边。
胤禛看了李青一眼独自向前走去。
宛琬走至船边一愣,停泊在那的仅是只能容纳三、四人的小船。她什么也没说地上了船,独坐在船尾。
胤禛随后而上熟练的将帆系在桅杆上,试拉了下绳索,回头看宛琬已坐稳,这才解开了系在岸边的绳索,用浆把船推离了岸边。他走去船头升起船帆,霎间,帆船便鼓满了风,顺风飘流而去。
宛琬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正眯着眼在看太阳,眉间紧皱,却嘴角上扬,掩不住的高兴。
一群水鸟呱呱叫着掠过他们身侧,阳光暖暖的照在他们身上,风挟着湖水的味道划过脸庞,天地万物好象只剩他俩和一望无际的蓝天碧湖
胤禛顺风而划,船驶的更远了,嘶嘶的破浪而下。
胤禛拿出件银狐皮裘要宛琬穿上。她随手放在一边,胤禛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太阳是很暖,可湖水却凉得很,毕竟还是二月天。听话,快穿上吧。”
胤禛将银狐皮裘给她系上,她别过头去望着阳光下闪烁的粼粼碧波和船身两侧激起的白色泡沫。她细细的睫毛犹如两排小扇子,轻轻颤动,一不留神泄漏了宛琬的心事。
胤禛拉起她的手贴在脸上,宛琬欲要抽回却被他紧紧按住。“琬,别再生我的气了,普天下,我唯想与你携手与共,可那些——你都知道。。。。。。”胤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断不容她挣脱,道:“宛琬,我怎么会让你从我身边逃走?不论你对我不理不睬也好,烦我也罢,就算是你恼我恨我,我也要把你拴在我身边,我要日日夜夜都能看见你。你再也逃不了了,无论你逃去天涯或是海角我都一定会把你找回来。”他的语气霸道又坚定,声音如梦似幻,那般低哑温文,象有股魔力总能迷惑住她,一丝丝地渗透到她的心里。这世上只有—个人能有这样动人的声音,只有他能以如此动人的声音对她诉说。
宛琬突然转过身子狠狠地一口咬在他脖子上,胤禛一下吃痛,但依旧坐着不动,任凭她咬。她唇上都是血腥味,宛琬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他的,而她终于累了,松开口哭了起来。胤禛捧起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蛋儿,呵护地吻着她的额头、鼻子、红唇。。。。。。原来,这就是相濡以沫?无论多么伤痛,都能从彼此相依的唇齿间—一体会?
胤禛沉醉在她的甜美中,没有注意天边已拢聚着团团乌云。原本绷紧鼓涨的船帆松软了,这时他才抬起头来,但已经太晚了,只见一大片乌云穿过湖面铺天盖地的飞压过来。
胤禛拉下船舱两边的篷盖,“宛琬,你快去船舱里坐好。要有暴风雨了,不过你别怕,从前比这更厉害的我也经历过。”
宛琬抬头望天,不禁呆住,刚刚还朗朗晴空,转眼竟乌云密布。她夹紧了身上皮裘,迅速弯腰入舱。
胤禛熟练地调整着帆缆。山头的云层逐渐堆上来,又黑又厚,狂风遽然袭来,乌云遮天,白昼瞬间变成了黑夜,船划得飞快,船身摇晃得更厉害了。霎时雷电交加,雨点似箭般射在篷背上,欲能射穿粗厚的篷壁般。宛琬探出头去刚要开口,豆大的雨点狂泻而下,嘴里顷刻灌满了雨水。
狂风卷起了巨浪将小船上下抛颠,宛琬忍不住要尖叫,喉咙因恐惧而痉挛。倾盆大雨狂泻而下,重重地打在她脸上,她慌忙的透过层层雨幕寻找胤禛的身影,原来他正跪在船帆前,肩和背笔直的挺着,高昂着头,帆脚索紧紧地缠在他手肘上,充满了霸道、坚定、深沉、孤傲,力量,他是个真正的男人,而她爱这个男人! 突地一个急转,暴风拉平了船帆,胤禛迅速将手臂从松弛的绳索中挣脱出来,大声对宛琬喊:“转身,快俯下——”他身随音至,整个身子重重地扑向宛琬。随着声轰隆巨响,粗重的桅杆一下折断倒了下来,直直的坠向湖里,泛着泡沫的湖面猛地溅向上空,船身猛的一颠,小船颠覆在了寒冷的湖水里。
宛琬感到自己似被卷到了水下,寒冷刺骨的湖水包围着她,不停地拉扯着她,渐渐一种麻木的感觉传遍了她全身,身子慢慢停止了一切活动,她是快要死了吗?
“宛琬!宛琬!”那熟悉的呼唤压过了她牙齿打颤的声响,刺入了她的意识,是他,这是胤禛的声音,她背后感觉到了他手臂的力量。可他到底在哪里呢?冰凉的湖水不停的拍打着她的脸、刺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翳,让她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宛琬张开嘴想应他,嘴里却立刻被灌入了满满的湖水。她用尽全力,伸长了脖子,将头高高抬起,努力吐掉了口里的湖水,“胤禛,”她微弱的发出声。
她终于看见了身旁的胤禛,他正望着她,眼中充满了自责。
“宛琬,我们必须要躲过这阵狂风暴雨,所以我们要游到那边的船下去,也就是说我们要潜入水下,躲去倾覆的船下,你听明白了吗?”
天哪,宛琬已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不断下沉,如果再沉入水底,那她一定会淹死的。不!她听见这声音分外清晰,那是她心底的呐喊,如果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活下去,就是听胤禛的话,她必须要相信他。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我开始数数,数到三,你就深呼吸,闭上眼睛,我会抓牢你,我们一块游过去。”没等她回答,胤禛便开始喊:“一。。。二。。。”宛琬猛吸了几口气,便被他拖着向下,向下。
顷刻间,湖水灌满了她的鼻子、耳朵、眼睛。雷闪间,他们又浮出了水面,宛琬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胤禛把手移到她腰部,让她抓紧船沿,俯她耳边戏谑道:“你一直都在死命的抓着我,我只能翻转抓住你的手臂,免得你这样把我们俩都淹死了。可以后这一辈子你都要象这样紧紧地抓住我知道吗?”
宛琬顿时晕红了面颊,她打量了下四周,风雨好象小了点,湖面也似乎平静了些,只是冷得让人受不了。
“你觉得怎么样了?”胤禛轻轻的问。
“我好象快要冻死了。”
“这水是冷,但还不是最冷的,以前在塞北,那冰河里的水才——”
“住口,住口,人家已经冷得要死,你要还在那说风凉话,我就——”宛琬恨不得跺跺脚。
“哈哈哈——”胤禛的朗朗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多少驱走了些寒意。
“宛琬,你要继续大口大口的呼气,这样你的身子会暖一些。”
宛琬想照他的话去做,可每次呼吸都如刀割般困难。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她困极了。。。。。。胤禛为什么要一直在她身边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还非要她摩擦手臂不可?
“宛琬!宛琬!”胤禛用力地喊着她的名字。“宛琬,你不能睡觉,你要不停的动才行,你的手,你的腿都要动才行,你踢踢脚,你踢踢我好了,琬,你就踢踢我吧。”胤禛开始使劲地搓着她的肩膀和手臂。
“胤禛你好烦,象个唐僧唠叨得没完,我困极了。。。。。。。”宛琬的声音很微弱,象只小猫在喵喵叫。四周好象很黑,她什么都看不见,她已经不觉得冷了,她只觉得很累很累,她要睡了。
“宛琬,你为什么一直说我象唐僧呢?这里面一定有典故对不对?我的宛琬最会讲故事了,你讲给我听好不好?”胤禛拼命摇着她的身子砰的一下,疼得宛琬一下子完全醒了过来。他继续使劲搓着她的手臂,随着他的揉搓,她的手臂又恢复了些生机,那令人刺痛的寒冷重向她袭来。
“我们还能离开这吗?”宛琬试着移动象已不属于自己的双腿。
“当然能。”胤禛肯定道。
“你怎么能那么肯定?”
“你看,顺着水流移动的方向,那里正是岸边,它会把我们送过去的。”
“还要多久?”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让你没事的!宛琬你要不停的摆动自己的双腿,你要一直和我说话,一定要坚持住,你明白了吗?”
宛琬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胤禛双臂紧紧地搂住宛琬,让她分享着自己的体温,“宛琬,你给我唱首歌吧,你唱的歌怪怪的,却真好听,不过不许唱从前唱给十三听的那首,我要你唱只为我一个人唱的。”
“小心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得吃醋?”宛琬有点想笑,却没有力气。
“宛琬,你以后都不许再对着别的男人唱歌了,就是十三弟也不行。也不许和别人放天灯、去赌馆、耍牌、画画,统统都不许。”胤禛在她耳边霸道的说。
“好,知道了,都听你的。”奇怪,疼痛的感觉似没有了,宛琬的视线一片模糊,只余风在她耳边嘶吼。
“宛琬,你听见吗?宛琬,我们已经离岸很近了,我们就快到岸了,他们会沿途寻过来的,我们很快就会没事了,这是真的,你要坚持住,琬,我最最勇敢的琬儿,你的勇气呢?哪里去了,宛琬!”
“。。。。。。胤禛。。。。。。”
“宛琬?你醒了,你是醒了吗?谢天谢地,你一定要挺住,宝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胤禛不停地吻着她苍白冰凉的唇。
他猛烈的动作把她残有的半口气给拉了出来。是那个别扭的家伙叫她宝宝吗?她真喜欢听,宛琬慢慢地睁开眼睛,微微的抬了下头。
湖水似乎不再涌动,而且变得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