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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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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血迹?”镇宁心思敏锐,一点点的替沛双释疑。

如玥满心感激,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不曾有。那一日沛双着了一身淡蓝色的宫装,和我们见到的娉儿的身影差不多的样式。倘若染了血迹,我绝不会不出来。这一点诚妃娘娘也可以作证。如玥回到永寿宫的时候,娘娘就迎了出来与我说话,实在没有时辰让沛双去更衣。”

诚妃颔首,对皇上道:“臣妾可以作证,当时的确是着沛双与如玥一并返回的,并无异样。”

镇宁接着说道:“倘若凶手另有其人,行凶时没有捂住娉儿的口鼻,还是一刀致命。娉儿非但没有挣扎,呼救,反而被此人这样轻而易举的了断了,是否说明这两人之间必然是熟识的。娉儿对他并没有防范之心。

方才沛双姑娘也提到这一点,说尾随着娉儿走进假山石,就唬得她险些惊叫出声。而此时,对着这样一个凶手,娉儿反而很信任的没有呼救。这是不是说明,此人根本就是一早与娉儿约定好了的。只是沛双姑娘跟的不凑巧,惊扰了两人的好事……

又或者,微臣斗胆推测,此人根本一早就藏匿在假山石也未可知!”镇宁一连贯的推测,句句惊心,皇帝听得入神也觉得身上发寒:“镇宁的话实在合情合理。朕掂量后也觉得,沛双若要杀人,又怎么会承认呢。还知会自己的主子,向诚妃讲明此事!蹊跷,此事蹊跷。常永贵,命人细细查来绝不能纵容此等为乱之人。”

睿澄听来,这是皇上要为如玥撇清干系,心愤恨不已。终究还是不甘心道:“皇上,沛双姑娘歪打正着,不正是给了凶手可乘之机么?方才镇宁大人说了,娉儿死前没有挣扎的迹象。说不定正是因为沛双这一掌,才让凶手可以顺利割断娉儿的脖颈。不是非要她自己动手才妥当吧?”

你非要揪死了不放么?梁氏清了贵妃的用心,再也听不下去了。

“臣妾也正是为此事而来,请皇上定夺。”梁氏径直走上前,果断的跪倒在皇上龙座下:“那一日的御花园,非但贵妃在,如贵人在,就连臣妾也在。臣妾还瞧见了皇上与瓜尔佳常在抱着三阿哥说话。穿过翠竹林,臣妾还瞧见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

“哦?”睿澄也不管皇上适合心意,质疑道:“早不说,晚不说,偏是镇宁分析了情由,你才来这里举证,未免太刻意了吧?况且你说本宫也在,为何本宫没有瞧见你,反倒是你瞧见了本宫。还有,倘若你真的遇见了形迹可疑之人,何不早早来报皇上?”

“凌儿,去给贵妃上一盏金银花露。以解口渴与急躁。”皇帝的声音不容置疑,凌儿忙应下退了出去。

睿澄的脸,红白交替,恨不能一溜烟的蹿出去才好。皇上竟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奚落与她。叫她情何以堪啊。

这样**裸的维护,当真是太过分了。

眼底蒙上一层霜意,睿澄有些心灰意冷:“臣妾急躁了,请皇上恕罪。”皇帝也不,只问梁氏道:“荣贵人,你都瞧见了什么,尽管细说。”

“是皇上。”梁氏恭顺垂首,娓娓道来:“只因翠竹林茂盛,竹叶繁多。人站在里面,透过细密的枝叶能些许见林外的行人。可外头的人,若想一眼瞧见臣妾,却不那么容易了。巧在那一日,皇上曾经过,贵妃也曾经过,就连如贵人也带着沛双经过。臣妾害怕猛然出声,吓住经过之人,这才权当没有瞧见。

事发之后,臣妾见到一个身量高大的小太监经过。穿的是最低等寻常的太监服经过。只是胸口处有许多红黑细密的小点子,当时臣妾也没有在意。可那人在竹林下外逗留了好一会儿,蹲在地上不知埋藏了什么。那东西映着春日的光,好像还闪烁了光芒。现在想来,必然是凶手留下的匕首之类。

臣妾与侍婢彩屏都瞧见了,大可以带路,领着侍卫去将那东西启出来必见分晓。”荣贵人言辞镇定,没有丝毫的偏帮之意。

“好,镇宁,你这就随彩屏去启出匕首。相信此事必见分晓了才好。”皇上心情甚好。

诚妃也安心了些:“得亏有荣贵人瞧见真相,否则臣妾糊涂的冤枉了如贵人可怎么是好?”“瞧见了一个小太监藏匿了一把匕首,就能下结论此事与如贵人无干么?诚妃也太草率了些吧?”

“贵妃怎么就觉得此事必然与如贵人有干系?”皇上言辞不悦,睿澄悻悻的闭了嘴。

众人静默无声,只待彩屏与镇宁返回。

皇帝瞧了那匕首,果然不是寻常的物件。“原来荣贵人得一闪一闪的正是这匕首上镶嵌的宝石。”

睿澄心一惊,险些叫出了声。

“朕记得,这匕首还是你入府那一年,与朕同狩猎时,朕赠于你把玩防身的。好端端的怎么成了凶器,贵妃,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第九十一章:拨开云雾(三)

好似一座小山压在胸口之上,睿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了头脑,只觉得浑身乏力使不上劲儿。嘴皮子也越发不利索:“皇上,臣妾当真不知啊!这事,必然与臣妾无干!”

迎着皇帝满是疑惑的目光,贵妃软软跪了下去。

先前皇后的事,皇上早已疑心了她。眼下,又是茉儿割肉一般的背叛,搅得她魂不附体。

原就焦头烂额,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端端的如贵人没扳倒,偏是霉运冲着她自己来了。什么都不顺心也就罢了,关键是皇帝也不信自己。

睿澄在心里默默哀怨命运多舛,然而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晌回不过味儿来。

究竟是谁这么恨她,出手这样重。非要她当着皇上的面儿指责了如贵人大罪后,自己倒成了栽脏的主谋?

殿上众人均被这峰回路转的一幕勾住了思绪,怔怔的猜度其究竟。

如玥也不例外。起初,她当真是以为此事必然是贵妃离间自己与诚妃的计策。

不料,事情浅入深出,连贵妃都卷了进来。

到底是谁,有这样好的谋算呢?此人在暗为乱若是不除了去,后患无穷。

比之殿内的阴霾人心的险恶,殿外则是一番春光盎然的好景致。清风醉人,鸟语花香,庄严的皇家宫苑沐浴金色暖阳之下,尤为气派华贵。

透过窗棂的金光,柔和了些许,投射成些许不同的影子落在平整的团纹暗花的地砖上。

由内向窗外,只觉得心情舒畅,反之由外而内,皇帝却觉得眼前一团漆黑。

后宫里想来一直如此吧?那些丑陋的,肮脏的,见不得光的,都藏匿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繁殖滋长,愈演愈烈。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查明真相,还娉儿一个公道。”诚妃也不甘示弱,随着贵妃之后跪了下去。“娉儿虽未一介宫婢,但也总归是一条性命,即便不为她昭雪,也该将这样心思歹毒之人揪出来才好。”

“朕心有数!”皇帝目光沉稳,语调肃和,淡淡与如玥对望。

如玥不预备趟混水,面无表情的着眼前的一切,尽管事情调转矛头,撇清了沛双的嫌疑,可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昔日甜美的笑容被心底的麻木所牵制,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欣慰的。身在漩涡与杀戮之周旋,何其痛苦艰辛啊!

皇上,您知不知道,旁人怎么如玥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您一定不要疑心。

如玥的脸色缓慢的凝重,泛着乌青色。

镇宁回首,瞧见她眼底的失落,随即开口:“皇上,既然证据指向景仁宫,还要谨慎查明才好。贵妃娘娘身份贵重,难免遭人陷害。未免落得旁人伤,此事必不能由后宫查处。”

皇帝思虑后,长叹一声:“此事你是最清楚不过了,且御前侍卫本就能随意在宫行走。就交由你领着顺天府那帮奴才一并来查。”

“喜塔腊大人慢着。方才证据指向如贵人你也不见这样积极,怎么才向着本宫来,你便这样急不可耐?那不成你心底也认定此事必然出自我景仁宫之手?”贵妃总算是缓过神来,再怎么着急也都是枉然,此人既然能得到匕首必然是一早就精心谋划过!

若是一味只知慌张,真是枉费了这些年的历练。睿澄将手缩进袖口,死命掐在自己肋下。痛觉让她猛然清醒过来,平静自己的心绪,她扬起头与皇上四目相对:“臣妾根本与此事无关,纵然有人栽脏嫁祸,臣妾也没办法拦阻啊。皇上,您英明睿智,断然不能凭一把匕首就疑心了臣妾。”

“奴才不敢,请贵妃娘娘息怒!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镇宁拢紧了心意,平静向贵妃告罪。

皇帝冷声道:“是不是出自景仁宫,一查便能知晓。若真与你无关,也算洗血清白了。”

“臣妾明白了。”睿澄咬紧下唇,恨自己这样不得人心。放眼侧殿,竟没有一人能为她说上一句话。

后悔没有早早如皇后一般,扶植自己的势力。孤立无缘在后宫,犹如漆黑夜幕下,在薄冰面上行走,举步维艰。

皇帝心,也并不那么好受!

如玥眼的不屑,睿澄眼的不甘,以及诚妃眼凄楚交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将他严严实实的围裹住,险些气闷窒息。

“还有你!”睿澄兰指一点,梁氏就被吓得一哆嗦。“旁人怎就瞧不见,偏给你瞧见了那行凶者?既然瞧见了,当时为何不喊侍卫拿人,又为何不知会本宫?唯独在这紧要关头跳出来咬人,你究竟存了什么心?”

梁氏哪里见过贵妃如此震怒的样子,秀眉瞬间如同沾染了剑气一样凛冽逼人。“贵妃娘娘,臣妾冤枉啊。漫说臣妾没有清那公公的样貌,就是手里这物件儿也是因着反光才注意了些。

何况事出突然,臣妾怎么知道自己见的会是行凶者呢?又怎么会是存心与娘娘您为难啊!”梁氏许是觉着害怕又委屈,双眼怄红了颜色。

“皇上,臣妾自知人微言轻,每日于咸福宫内深居简出,若不是此事干系重大臣妾不敢欺瞒,断不会多嘴的。贵妃娘娘这样的责备,臣妾可当不起啊。”

梁氏呜咽的缩了缩身子,可怜兮兮的蜷在一处,再不敢乱动。

皇帝伸手,递到梁氏面前:“起来说话。”梁氏一喜,破涕为笑:“多谢皇上。”

“朕知你是稳重闲静的性子,平日里也是安静,甚至没有过从甚密的妃嫔,何来的诬陷一说。你大可安心!”皇帝握着梁氏的手,扶了她在身边坐下。

“朕登基以来,后宫接二连三的生事,竟没有一日的安宁。叫朕怎能不烦扰,又如何能静心秦政于国事?

皇后在时,总算能省下些心,现在可好,死了一个宫婢就搅得后宫翻天覆地。当真是没有用!”

皇帝这句没有用,声音坚硬如铁。如玥的心猛然一颤,话音未落就重重跪了下去。

众人也紧随其后,沉默无声的跪着。或者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吧?如玥感到心血渐渐苍白无力。

“下个月,朕会随侍太上皇前往热河避暑山庄。你们就留在各自宫里想个明白吧!”皇帝径自起身,拂袖而去。

常永贵紧跟着追了出去:“皇上,您当心脚下,皇上……”

沛双起身扶起了如玥,芩儿这也才起身,复又躬下身子拍了拍如玥双膝的尘土。

凌儿扶起诚妃,小声问道:“娘娘双眼肿胀,疼得厉害么,奴婢去请御医来瞧瞧可好?”

小旦子见贵妃还跪着,也凑近来扶。

“滚开,本宫自起得来,不用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睿澄见旁人身边都有宫婢相随,妒火烧。怎的就唯独自己的近身侍婢,成了宫嫔呢?

“贵妃何必这般生气呢!”诚妃冷嘲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前因后果,不过是在您自己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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