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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为本宫梳妆。”
身后的小宫婢胡乱的应声,赶紧动手为贵妃妆扮。“你们也都别愣着了,赶紧把内寝清理一下,这些东西,先暂时搁起来。等什么时候不显眼了,什么时候再慢慢扔出去。”
“是,娘娘。”宫人们郑重的应声,个个低眉顺目,不敢有半点拂逆。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满地细碎的狼藉。
这会子贵妃上去倒是平静了,可越是这样深不见底的沉静,越让人畏惧。
究竟沉静下面的漩涡,是怎样猛烈的翻滚噬人,谁也不想自己轻易见。情愿一辈子就这样忍气吞声的过下去。只要平平安安挨到出宫之日就好。
这么来,瓜尔佳氏茉蕊,当真是属于那种不怕死的。
“在想什么呢?”皇上轻轻张开双手,由着茉蕊为他扣好身上的鎏金盘龙扣,情不自禁的对着她笑。
“皇上这样一早,就把晋封茉儿的圣旨晓谕六宫了。恐怕……”茉蕊的头垂的很低,温婉可人的样子像极了昔日的贵妃。
曾几何时,贵妃也是这样温柔细腻的为皇上更衣。茉蕊不止一次的瞧见过,竟不想有朝一日会轮到自己。
“有朕在,没有什么可怕的。”皇上攥住茉蕊的右手,宠溺的托在自己掌把玩:“你再不是景仁宫的掌事宫婢茉儿了,现在是朕的妃嫔瓜尔佳氏茉蕊。旁人怎么,怎么想都不重要,只朕记着就是最好的了。”
“是,臣妾谨记皇上的教诲。”茉蕊娇俏的笑着,如沐春风的甜美沁在皇帝心上,格外畅快。“东西六宫,南苑北苑你了哪里居住?”
茉蕊抬起头,谨慎而仔细的权衡,生怕揣度错了皇帝的心思。在她来,皇帝沉稳而内敛,心思缜密而仁慈。
必然是不喜无情无义之人,更不喜欢背主求荣的那一套。
若是自己方得宠,就厌弃旧主。凭白只会招来皇上的厌弃,这样没有心肝的人皇上必然不会爱重。只怕与得宠接踵而至的便是失宠了。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何不显得自己得体一些,忠诚一些,也更讨皇上欢心一些。
当然,茉蕊也不是没想过贵妃的心思。只怕这一夜,贵妃已在心里来来回回的杀了自己好些遍。她心性惯来就高,怎么能容下自己这样的背叛呢。
茉蕊心里也是迷茫的不行,得宠的这一步倒是容易走。可得宠后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就不那么容易了。
细细想来,要保全自己,或许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更何况,景仁宫还有小旦子在,多少能为自己分一些忧。
只是当茉蕊想起昔日贵妃的手段,心里便有些怯懦了。终日与毒虫为伴,沁得久了,贵妃的心也变得如同那些毒物一样阴毒了。
“在想什么呢?”皇帝见茉蕊好半天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些,不免蹙眉问道。
“臣妾,臣妾在想。能服侍皇上与贵妃娘娘已经是臣妾的福气了。茉蕊是娘娘的家生奴婢,这些年来跟在娘娘身边也惯了。如今虽有幸得蒙圣恩,可心里仍然希望能长久的陪伴在皇上与娘娘身侧。”茉蕊权衡利弊,终于还是决定待在贵妃的身边。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无路可退,那么畏惧什么就勇敢的迎上去好了。“臣妾斗胆,请求皇上还将臣妾安置在景仁宫。”茉蕊说着就弯下了膝盖向皇上施礼,只是这礼却还是奴婢对皇上行的。
“起来。”皇上伸手托起了茉蕊,正色道:“你要住会景仁宫也好,那里你熟悉。又有贵妃照料,朕也安心些。但有一点你要记着,茉蕊是朕的常在,而不是昔日的茉儿。贵妃是你的主子那也是晋封前的事儿了。如今你与她一样,都是朕的宫嫔,你懂么?”
“谢皇上恩典,臣妾谨记皇上的教诲。”茉儿再施礼,已然是嫔妃该有的姿态。皇帝会心一笑:“朕去养心殿了,晚些时候再去瞧你。常永贵,送常在小主回景仁宫。”
第八十七章:今时不同往日
春贵人焦急的走来走去,着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妃嫔干着急。
侧殿之上,人人都满是自己的心思。谁又能容得下成日里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宫婢,一转身竟成了自己的姐妹,与自己比肩了。
芸答应的脸色尤为苍白难,浓艳的红唇更似吃了人一般的血红。这一白一红的对比,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有朝霞映雪之美,反而渗进人心里唯有畏惧。
李贵人还算比较镇定的,相比后入宫的那些妃嫔,她倒是能沉稳的坐住。手边搁着的茶也用过了半盏,想着贵妃还没来,有心想先行退下。她本也就是不想来的,却无奈硬是被大家拖了来。
李贵人毕竟在皇上身边的日子不短,心里也比旁人清澈。总之这个时候,咄咄逼人也好,委屈哭诉也罢。牵扯到贵妃的心性,谁敢妄动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贵妃娘娘移驾偏殿。”小旦子的嗓音很是清脆嘹亮,这一声惊的众人净声。随即恭顺的跪倒一地。“臣妾等恭迎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睿澄漫步生莲,容止优雅,徐徐走来。身后跟着几名小宫婢,却不见茉儿的身影。众人心头皆有点堵塞之感,说不清是怎么个难受。
“怎么这样一早,你们都来我这景仁宫请安了。”睿澄目光温存,丝毫不出一点异样。只是眼下一团青黑,再怎么扑粉也盖不住。
“娘娘您昨晚,想必是没睡好吧?”芸答应最先开腔,倒是让睿澄有些诧异。
细之下,才发觉诚妃与如贵人都没有前来。莹嫔自然不用说,想来也是走不出那承乾宫的。
也难怪唯有这些小角色,敢在这里与她置气了。
“自然是没睡好的。”睿澄不动声色的答着话,身子慵懒的靠在了座椅上。“昨晚上,茉儿,哦不,应该是瓜尔佳常在第一次侍寝。本宫真是担心她不懂得讨皇上的喜欢。不过今儿一早,听说皇上晋封了她的位分,这悬着一夜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芸答应不想贵妃竟然主动将此事宣之于口,半点没有藏匿避忌的样子,反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贵妃娘娘,茉儿她,她不过是区区一名宫婢。她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平起平坐……”春贵人愤愤不已,说的自己眼圈都红了。“更何况,皇上的后宫才选了宫嫔不久。这还不足一年,要添置是不是也早了些?”
睿澄何尝不知道茉儿的身份不配服侍皇上,可她难不成也要跟着芸答应、春贵人一并抱屈么?“宫婢怎么了,皇上的生母孝仪纯皇后,起先不也是宫嫔出身么?可见后宫的恩宠,全凭皇上喜欢,与身份无关。”
忽然不知怎的,睿澄很惦念已故喜塔腊氏皇后。皇后在的时候,也经常是这样难受吧?着皇上纳妾,着王府、后宫源源不断的添进新人来。且越添人越美,越添年岁越轻,唯独自己年华老去,皇上再也不愿上一眼了。
用自己最好的年华,着夫君宠幸旁人。到老了,也只得到写厌弃与怜悯。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就是自己永远得笑着,永远要伪装的很是大方才行。
原来母仪天下这四个字,让人这么累呵。这么算来,先皇后死了倒也是个解脱。
“淳贵人,你说呢?”睿澄发觉梓淳安静的坐着,眉眼间淡然的和靖。好似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这个时候越发的沉得住气。
淳贵人抬起头,不慌不忙道:“先皇后故去不足三个月,臣妾知晓皇上心里必然是悲苦的。这些日子以来,皇上鲜少来后宫走动,想必娘娘是为了排解皇上心的困苦,才由此良策吧!臣妾等身为宫嫔,理应以皇上的心意为自己的心意。”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如玥正走进侧殿,听着尤为清晰。原来她眼那个唯唯诺诺的淳贵人,心竟藏了如此的惊涛骇浪。这般气定神闲,这般从容不迫。从来就不是入宫那一日顺贞门外见的胆小鬼。
“说得好,还是淳贵人最懂得侍奉皇上。也深得本宫的心。难怪皇上这么喜欢你,即便这两月鲜来后宫走动,一来也多半是去你那里。”睿澄的笑化作嘴角一抹卷翘的弧度,缓缓蔓延在了其余妃嫔们的脸上。
贵妃笑了,众人必然得跟着笑。心里多气恼都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淳贵人说了,这可是贵妃的“良策”。
“如玥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如玥卷了一阵凉风进来,所经之处,妃嫔们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各位姐姐好。”
睿澄睨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依然得体明媚:“如贵人也来了?不会是为了向本宫请安吧!”“娘娘说笑了,来您的景仁宫,不为请安还能为什么?众位姐姐来此,不也是如心意么?”
如玥施了礼,径自起身复又再拜:“自然,臣妾今日前来,还未恭喜娘娘宫里出了一位常在小主。也是特意来向娘娘讨喜的。朝夕之间,娘娘就能化解了皇上心的愁苦,自然是值得庆贺之事。方才淳贵人也是这么说,臣妾虽来得晚倒听得真亮。”
“如贵人有心了。”睿澄笑着,心里却如同有千万根钢针刺在最柔软处,痛不可当。
“不及娘娘用心,如玥不过是说两句好听的话。哪里比得上娘娘,处处为皇上忧心,当真是后宫之福啊。”如玥这样一说,别的妃嫔更是愤懑不已。
却也不得不跟随着如玥,朝贵妃施礼,口齐齐遵道:“臣妾等感沐贵妃娘娘恩德。”
睿澄隐忍着不发作,只觉得吃了莲心儿一般,满嘴苦涩。心里一遍遍咒骂道,好你个钮钴禄如玥,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
有些话不必说,如玥心里也有数。贵妃向来不是稳重之人,面上的柔婉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她哪里学得到皇后一半的贤惠大方,顶多也就是在人前装装样子。
众人僵持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听常永贵的声音无比刺耳:“瓜尔佳常在回宫。”
这一刻,睿澄猛然觉得自己濒临窒息。一口坚硬如石的恶气,死死顶在她的胸口出不来。幸而小旦子在身后提醒了一句:“娘娘,咱们常在小主荣归了。”
这个“咱们”用得极妙啊,如玥听了这句话,心里也觉得舒坦。景仁宫走出去的人,再回到景仁宫自然是要欣喜的,何况身上还背负了皇上恩宠的光环。若是这光环落在永寿宫,自己也该高兴,谁不希望皇上着得宠妃嫔的同时,一眼就扫见了身旁的自己呢!
顶着众人的目光,瓜尔佳常在如一阵清风幽然轻盈的走进来。也是第一次,睿澄这样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茉儿,她竟然是这样的娇美,小巧可人。眉眼间好似柔情万分,投足间又如轻灵的舞者,说不出的妖娆。
“臣妾苏完尼瓜尔佳氏茉蕊,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茉蕊身量本就轻盈,着了一身柔和的澄粉色旗装,更显得甜美清新。她只轻轻侧过身向两旁的妃嫔行礼:“臣妾见过各位姐姐。姐姐们万福。”
“这话,方才如贵人也说过。只是如贵人尊一声姐姐倒也罢了。苏完尼瓜尔佳常在的这一声,我们倒不敢当了。”开口说话的人是郭络罗玉淑。
如玥许久没听见玉淑姐姐的声音,只觉得格外亲切。然而为了玉淑姐姐的安危,如玥并不敢有一丝喜悦的神色,反而鄙夷的瞟了她一眼,才又转身对上茉蕊的目光:“郭络罗答应的话错了。好歹瓜尔佳氏也是常在,可你不过是个答应。这尊卑,你不会分么?”
“你……”玉淑心里知晓如玥是逗着她玩呢,强忍住了笑意,面上恨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答应又如何,我阿玛乃是一品封疆大吏,是皇上的忠臣,身份尊贵。她区区一个宫婢,有什么本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