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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来,这个简嫔也不是外表起来知会谄媚讨好,这样的一无是处。内里必然也是有些主意的,也未尝不是个会做戏的胚子。
“瞧妹妹说的,做姐姐的不过是来你这里走动走动,哪会有什么吩咐。更何况,你我都是皇上的妃嫔,等同于自家姐妹,但凡有事絮叨絮叨权当是家常体己的话了。也传不到旁人耳朵里听。”简嫔拨弄着耳上一对塔娜(满语东珠)的耳当,款式和如玥的有几分像。
如玥只了一眼,便瞧出了耳当上所用的是略微廉价的塔娜而并非合浦珠。心有了计较:“姐姐说的是,是如玥笨口拙舌的不会说话。还请姐姐不要见怪才好。”
简嫔无谓一笑,欢喜道:“不碍,自家姐妹说什么都好。”
“沛双。”如玥笑容满面:“去把我珍饰盒里,那一对合浦珠制成的耳当取来。”“妹妹这是何意?”简嫔故作不解。
“姐姐这一身轻暖的锦缎当真是很好。花色更是一等一的精致。这样一身衣裳自然是配得起姐姐的身份,可唯独这塔娜的耳当,倒是煞了风景。”如玥言辞恳切,简嫔不自觉露出了哀戚的神色:“后宫里人人都说如贵人玲珑剔透,是个善解人意的。我本也不信,今儿算是见着了。妹妹果然心细如尘,能知我的忧愁。”
沛双将一对合浦珠的耳当呈上,六粒圆滚滚的珍珠颗颗一般大,上去有一层薄薄的光晕。“这一对耳当,是皇上赏赐的。如玥觉得反而更衬姐姐这一身尚好的衣裳。”如玥将一对耳当,搁在简嫔的手:“不知姐姐可喜欢。”
“都说这些珠子,是西不如东,东不如南。喜欢是必然的。不过东西是皇上赏赐妹妹的,做姐姐的怎么好夺人所爱呢!”简嫔虽说着推辞的话,双手却轻轻抚了又抚,很是爱不释手。
如玥适时的将话头扯了回来:“如玥入宫较晚,虽然得皇上皇后的怜惜,可后宫里的姐姐们总不待见我。这心里苦,也没处去说,难得姐姐你不嫌弃,肯来我这永寿宫坐坐。冲着姐姐这份情意,漫说是一对耳当了,就算是皇上赏赐给如玥的任何物件儿,如玥都愿意与姐姐分享。”
简嫔等的就是这句话吧,想分的也必然是皇帝的恩宠。自然,如玥也不会完全相信。由着她去折腾吧。她能玩出什么幺蛾子来。适时的搬出皇后娘娘的照拂,也是想给简嫔醒个神,若是各为其主,只希望她不要做的太过分。
否则也别怪如玥不轻易饶恕!
“哎呀妹妹。”简嫔激动的有些哽咽:“身在后宫,我们更要相互照拂。有妹妹这番话,做姐姐的也就心安了。那这对珍珠耳坠子,我就厚颜收下了。”
着简嫔将耳坠子握在手心儿里,如玥满意而笑。
又说了好些话,如玥微微露出了疲倦的神态。简嫔也不好久座,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乐喜儿,这几日派人去盯着简嫔,这个简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玥收拾起满脸的倦意,心思虑成熟对沛双道:“我总觉得她这次前来,好似故意,并非紧紧是为了讨好。”
“是,小主安心,奴才这就去办。”自打出了小勇子的事儿,乐喜儿心里也觉得难受。好似自己走了眼,没好好当心。幸亏小主安然无恙,否则他就是吊死也抵偿不了心的愧疚。
于是乎现在小主吩咐的事儿,他都警醒着来办,断然再不敢有半点疏忽了。
“既然小姐你都瞧出来了,怎么还将那对名贵的耳当赠与她。哼,她也配!那可是老爷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上等合浦珠……”沛双说道这里,心也奇怪:“那是老爷给小姐的陪嫁,小姐怎么却说是皇上赏赐的?奴婢记得皇上赏赐的那些,不是都收在七窍玲珑盒里了!”
“这会儿才回过味来了?”如玥似笑非笑:“宫里人事多变,阴谋更是防不胜防,我不是这么说,她怎么能放心的拿去。你她那身宫装,便知她宫里是不缺钱银的。何以一个不得恩宠的妃嫔还能度日如此逍遥,必然是身后有人庇护。会真缺我这一对珍珠耳当么?”
“小姐说的极是,奴婢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呢!”沛双拧着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道:“一个贵妃已经够让您心烦了,还有莹嫔……”
“何止。”如玥仰头了脚下的铜炉,细密的孔纹闪烁着燃烧的光亮:“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往返承乾宫与翊坤宫,已经有好久,没有来过咱们这永寿宫了。”“依奴婢,小姐不该急在这一时,眼前的祸患未除,太胜势反而不好。等这些该拔去的芒刺、鱼骨刺一根根剔除干净了,皇上自然也就来了。那才是小姐绝好的时候。”
如玥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一双无辜的眼神迷茫而委屈:“沛双,难道连你也觉得,我该因为权势而攀附皇恩么?”
小姐突然这样问,沛双一下子慌了神。
在她心里,不知何时起竟也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她忘了未入宫以前,自家小姐是怎么心心念念着皇上的。也忘了那时候,小姐口的嘉亲王那样温情的样子。
径直跪了下去,双膝磕在地上有些疼:“奴婢失言了,实在该打,小姐使劲打出出气吧!”
如玥觉得好气又好笑:“怎么把那拉夫人和如宝那一套搬进咱们宫里来了。你也知道,我从不动手责罚奴婢的,何况是你,跟了我这样许久,亲如姐妹的好沛双。”如玥伸出双手,笑道:“起来吧,回头撞坏了膝盖,我还要亲自给你揉药酒。”
这话倒是不假,沛双自幼习武,身上时常会有各种的扭伤擦伤。每每也都是如玥亲自为她上药,闻那跌打药酒刺鼻的味儿,竟比佳肴美酒的香味儿更习惯。
“是了,小姐。”沛双如玥笑了,心头一喜,起了身。
二人这才没说几句话,乐喜儿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小主,出事儿了。”如玥听了这句话,眉心就是一跳:“何事?”
“莹嫔从御花园的石阶上滚了下去,这会儿才送会承乾宫,不知那龙胎能否保住。”乐喜儿凝结着眉宇,苦苦纠结了一会儿,才道:“这事儿只怕和小主脱不了干系。”
“胡说,莹嫔从阶梯上滚下去了,和小姐有什么关系。咱们小姐在自己个儿宫里待着,难不成手还能伸的那么长推了她么?”
“是怎么回事,好好说清楚。”如玥示意沛双不要激动,听顺喜儿把话说完再计较不迟。乐喜儿道:“皇上与莹嫔娘娘在御花园散步,正巧简嫔娘娘回宫经过,谁知小主赠与娘娘的耳坠子忽然从她耳上掉在地上,莹嫔没注意,正一脚踩在那浑圆的珠子上头,就那么滚下去了。”
如玥卷翘了唇角,饶有兴味道:“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儿,那这简嫔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一早我还真是没出来呢!”
“先是穿了这样好的一身衣裳来咱们宫里显摆,刻意带了一对不那么好的耳当。这会子有偏是算准了皇上与莹嫔在御花园,又是小姐您赠的耳当成了罪魁祸首。您说,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儿,这不是飞来的横祸又是什么!”沛双气鼓鼓的样子:“早知道刚才就直接轰了她出去。哪里轮到她这样没安好心的来巴结咱们永寿宫,转眼又把咱们小姐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我的好姑姑,您就少说两句吧,这会儿子还是赶紧想法子去才好。总不能等着皇上来咱们永寿宫问罪啊。”乐喜儿这话倒是不错,才转眼的功夫,那对耳坠子就惹了祸,必然是存心害人的有备而来。
“无妨,咱们不知情,又何须应对。只等承乾宫的消息传出来,六宫皆晓,咱们再去瞧也不迟。”如玥气定神闲,越发的沉稳。
沛双的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些:“我就去知会芩儿姑姑,她有什么法子。”如玥颔首:“也好,多个人多一份计较。”
让如玥懊恼的倒也不是那对合浦珠的耳当,而是皇帝的心。今儿本事绝好的大喜日子,转眼喜就变成了悲,莹嫔腹的骨肉八成是保不住了。
可怜皇上的一日的心境患得患失,然而她这样的为他忧虑,他会不会知道?会不会相信,她从来都是清白的。
乐喜儿着如玥的脸色有些阴沉,只道:“小主不必太忧心,这会子还没有消息,说不定这个孩子能保住也未知可否。再者说,纵然是有什么差错,那耳坠子经过了简嫔的手,也未必就和咱们有干系了。”
“你说的不错。”如玥的笑里大有讥讽的意味:“咱们只擎等着就是了。”
第五十八章:交锋(一)
芩儿与沛双回到内寝时,如玥悠闲的品着香茗,没有半点不安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沛双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在如玥的意料之,根本是有备无患。
就连芩儿也出了些什么,只立在一旁淡淡的笑着,始终没有多说话。
这样的气氛似和平静,然而就如同海上的风暴来临前夕一般。即便是如玥在睿智,也不见得就真的没有半分危险。
这一局棋,她宁愿赌下去。唯有输赢分晓,才知道皇帝心里有多在意她。
“如贵人。”常永贵的声音在内寝门外响起。
“果然还是来了。”沛双咬住下唇蚊音到。
“是常公公么?”如玥疑惑的问道:“公公快请进来。”
乐喜儿赶紧去开们,请了常永贵进来。常永贵显然焦急,施礼道:“奴才给如贵人请安,承乾宫出了大事,皇上请小主赶紧过去一趟。”
“承乾宫?”如玥露出错愕的表情,心头一慌:“知道了,我就去。”
常永贵回话道:“奴才在门外候着,还请小主赶紧着。”如玥颔首,令乐喜儿送了常永贵出去,这才吩咐沛双道:“去把那件宝蓝色的旗装来了,今天这日子,本该穿的鲜艳些,不能艳红艳紫,也只好穿件蓝色压压血气。”
芩儿缓缓点头,附和道:“说的也是呢,那地方实在不适合小主去。”在芩儿来,如贵人虽然已经是皇帝的妃嫔,但始终没有生育过,只怕那血腥气冲撞了身子,心里在落下什么阴影儿就不好了。
如玥何尝不明白芩儿是好意,遂道:“你放心就是,此时与我无干,我也犯不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既然是别人的过错,我岂会令自己愧疚。”
大面上还是要装作着急的模样,如玥更衣完毕就随着常永贵去了承乾宫。因着芩儿伤势才痊愈不久,如玥只吩咐了沛双跟着。
心底稳住了一口气,如玥唯一预料不到的也唯有皇帝对她的情分而已。
“简嫔姐姐,您怎么跪在这里?”才下了软轿,如玥一眼就见简嫔跪在承乾宫正院,早已哭成了泪人。“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这会子怎么……”
“你还要故作无辜来问我,若非你心肠歹毒我又怎么会凭白遭这冤屈。”简嫔没好气道:“你根本就是存心要害我,亏我还把你当成能说的上话的姐妹。你蛇蝎心肠……当真是狠毒无比。我怎么就没早出来?”简嫔啜泣哽咽,一字一句都说的艰难吃力。
方才还悦耳的声音,这会儿也哭的嘶哑难听了。如玥只惋惜道:“可怜了姐姐这样的容貌,冻在这寒风不一会儿就哭走了形,当心吹龟裂了脸皮可就不好了。如玥这就去求皇上,还是让姐姐进殿了再说话吧。”
沛双抿着嘴一笑,乐不得着简嫔这凄楚楚的样子发笑。
“哼,你哪里会有这样的好心。”简嫔别过脸去,愤懑之带了一丝得意:“指不定你的下场会比我惨上百倍千倍,这样假情假意的话,只怕皇上也不会相信,你还是想想怎么为自己去求宽恕吧!”
如玥心想,摆明了是你害我的,还这样牙尖嘴利的不知死活。这样虚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