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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姑娘知晓,那本贝勒也就不兜圈子了。上一回见你家二小姐是在主事府的时候,我还一口茶水喷在她脸上。这一回再见,又是血雨腥风的将她救了回来。这样是不是也算共同经历了一些事儿?凭你对你家二小姐的了解,您觉着她会答应皇上的赐婚么?”庆贝勒拉着沛双的手,迟迟不愿松开,生怕沛双一张口,便是他不愿听见的话。
“哎呀,贝勒爷,您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又与二小姐早已相识,共过患难。且说这一次赐婚,还是二小姐的心思,这我们大小姐才替她向皇上求的恩旨。怎么会不答应呢!”沛双说的有滋有味儿的,听得庆贝勒咧着嘴儿便笑开了怀。
“嘘!”沛双示意他别这么大的动静,才道:“但奴婢也不得不提醒贝勒一声,我家二小姐到底是女儿身,难免羞臊,若是她口上不允你,必然是你诚意不够使然。你可得尽心才好……”
“姑娘放心,二小姐娇俏可人,不输如贵人,本贝勒对她也是一见难忘。必然不会亏待了她!”庆贝勒欢喜的不行,一拱手便朝着内寝而去。
沛双吐了吐舌头,赶紧逃去了袭儿那儿。两人相视一笑,捂住了对方的嘴。
“啊!”内寝响起如宝扯心的惊叫声:“你怎么能,怎能能闯进来,救命啊……”“不是,二小姐,我不知道你在沐浴,我是无心的。”庆贝勒慌了神,眼前的美人肌肤似雪粉雕玉琢,一眼便一世也忘不了。
“你还,你还……”如宝蜷缩着身子,尽量让自己尽可能多的沉浸水。花瓣已经贴在她的下颚,甚至耳朵都沁了些水,可她仍然奋力的向下沉。“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庆贝勒正面对着如宝,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是我不好,可我真是无心的。何况……何况皇上已经下旨,给咱们赐婚,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耳朵进了些水,已经让如宝满心恐惧,她怕极了这种感觉。忽然听见庆贝勒说“赐婚”,整个人险些昏过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庆贝勒以为如宝欢喜的过了头,已经不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话了,便喜滋滋道:“皇上已经答应了如贵人的请求,允了咱们的婚事,我必然不会亏待你,已经留了福晋的位置给你。”
“福晋……”如宝冷笑一声,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如玥会对她这么好。即便是自己突然而来,摆明了要和她抢皇上,可她也没有强硬的将自己送回府去。
原来,原来是利用她收拢庆贝勒的心啊!
“皇上当真下了旨么?”如宝有气无力的问道。“自然是真的,否则我哪里还敢立在这里与你说话,如宝你放心吧,皇兄待你长姐是极好的,我也会如同皇兄那般深情,好好待你。”
庆贝勒的话音才落,如玥由着袭儿与沛双扶了她走进来。“呀!”三人均是诧异的别过头去。
如宝猛然发觉自己方才激动的过了头,雪白的香肩、撩人的酥胸大半已净白的擎出水面。“你还不出去么!”如宝真是极了,泪珠子噼里啪啦的随着话音四溅,可惜混在满是花瓣喷香的欲水早已分不清楚,哪是水哪是泪了。
“是!我唐突了!”庆贝勒也自觉有些过意不去了,紧着朝如玥一拱手:“多谢如贵人成全。”便一溜烟蹿了出去,动作之迅速,犹如一阵狂风拂过。
“钮钴禄如玥,你……”如宝愤恨的站起身子,直挺挺的立在如玥面前:“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皇上,你竟然……竟然用女子最在意的贞操……陷我于不义。你好狠心,好狠心……”
如玥不以为意,冷然道:“怎么你觉得女子的贞操才是最重要的么?那么为人的良知呢,廉耻呢?你都不用顾忌么?皇上是我的夫君,我是你嫡亲的长姐,你还不是巴巴的来了么?”
“后宫里的女子何止万千,分明是你心胸狭隘,容不下我罢了!”如宝绝望的抹去泪水,愤恨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我嫁个庆贝勒,不过是想再寻一座靠山罢了。有朝一日,你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好歹皇上也会念及骨肉亲情,在庆贝勒的面子上,饶恕你。不是么?在你眼,我又何尝不是一枚棋子!”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天真呢?”如玥有些受不了眼前这样呆笨的女子了,不耐烦道:“若我当真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你当皇上会因为你嫁给了庆贝勒就放过我么?说白了,若不牵连你,已经是万幸了。我只求皇上念着你还是皇家的媳妇儿能放过阿玛!
好的时候,不会有谁对你不恭敬。不好的时候,也别指望能攀上谁的关系。后宫里的人就是这么现实,以你的心性,能当好这个福晋已经是万幸了。剩下的,随便你怎么以为!”如玥停了停,才道:“我会向皇上求恩旨,准你与庆贝勒先行回京成亲。也尽早让你离开这里,断了这份多余的野心!”
言罢,如玥头也不回的旋身而去,如宝犹如霜打后的茄子,软弱无力的跌倒在地,终究说不出一个字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圆明园(一)
十二月,川地与楚地先后呈上奏折,称白莲教大半的反叛势力均已被镇压。皇帝心头一喜,下旨新年的团年宴设在圆明园举行。
得了这一旨意,皇后便急匆匆的打点好功夫,挟了一众宫嫔先一步往圆明园去,筹备迎銮的各项事宜。
皇帝与如玥、吉嫔、玉贵人迎着隆冬的瑞雪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京城西郊的圆明园。这还是如玥第一次来圆明园,比起皇后的气派华贵,圆明园的建筑布局景致要更为精致些。
只是景致再好,又怎么能及故人之面呢!许久没见的皇后、诚妃、信贵人、依然都是风采不减。就连淳嫔今日也披了一件格外艳丽的桃红色斗篷,映着白茫茫的一片大学,别有一番滋味。
“臣妾恭迎皇上!”皇后着了一件大红色的宫装,圆领宽边,绣八只振翅欲飞的凤凰,牡丹折枝周身环绕,华贵而不失净穆。领口与胸口配以雪白的水獭毛,迎风扑簌如雪,别有令人移不开目。
一众妃嫔随着皇后向皇帝请安,嘴里同样是温婉柔和的声音。
待皇上恩准了平身,如玥等三人才有向皇后行礼问安。繁复的礼节过后,皇上才问皇后道:“是按照朕的意思,将绮春园打扫出来了么!”
皇后颔首,喜上眉梢:“是,皇上。圆明园一直有奴婢打扫维护,只消稍微整理即可入住。臣妾繁复检查了几次,相信一定会令皇上住的满意。”
“唔!好!”皇上淡然应声,吩咐常永贵道:“这一路上颠簸劳顿,你且带如贵人、吉嫔、玉贵人往绮春园休息安住。朕还有好些折子要,自去原赐园便是。”
皇后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但毕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什么:“富开,给皇上备辇。”话语里添了几分委婉的祈求之意,皇后道:“不如就让臣妾陪同皇上一并往勤政殿去吧,皇上您也是舟车劳顿辛苦了一路,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着。”
“勤政殿?”妃嫔有人疑惑道:“那不是在紫禁城的皇宫才有的大殿么,怎么圆明园这里也有?”
皇帝闻言不免爽朗大笑道:“雍正爷继位后,就在这圆明园增设了正大光明殿和勤政殿,甚至内阁,六部,军机处也都齐备。想来是你们未曾来过,所以尚不分明。既然要,咱们就一起去瞧瞧。”
“臣妾恭送皇上!”如玥紧着恭送皇上,玉贵人与吉嫔自然也一并附和。如玥心想,即便皇后想用什么法子拦住其余的宫嫔,唯独与皇上独处,只怕也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便好了,毕竟打从自己随皇上前往承德那天起,如玥便再没想过要将皇上拱手让给旁人。
何况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与她朝夕相伴,喜时同奏音韵,愁时对诉柔肠,如胶似漆,早已不是旁人能轻易分开的了。
就连吉嫔、玉贵人也当真为这一份情谊触动,鲜少缠在皇上身侧。为此如玥很是感动,纵然先前有种种的争斗,可毕竟吉嫔当真放下了。而玉淑姐姐,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正想得入神,却有一道颀长的身影默默走上前来,亲昵唤道:“如娘娘。”
如玥微微抬头,唬了一跳:“二皇子,你怎么也在这里?方才皇上……”绵宁打断了如玥的话,径自将她拉去一边:“如娘娘,儿臣是刻意来您的,也有些许时候没见过您了。”绵宁脸上的笑意忽然转成了隐忧之色:“此外,儿臣在此等候您,也是有一事不明,特来向您求解。”
绵宁的眼神有些闪烁,脸上的冷汗也是涔涔汨汨的冒出来。
如玥被他紧张兮兮的神情也弄得有些担心,便道:“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二阿哥特意来我,只管到绮春园再说不迟。”
沛双见如玥递了眼色,便道:“是呢,常公公,我家小姐也有些许日子没和二阿哥好好叙叙话了,就请公公带路,咱们往绮春园去歇歇。”
常永贵心里一直是很敬佩如玥的,毕竟宫里的妃嫔不少,可这位如贵人总是能扭转乾坤,令人刮目相。何况长久以来,皇上的心一直搁在她那儿,如今,连二皇子也这般敬重她,当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呢。
“是,如贵人、二阿哥,请随老奴来。”常永贵先于众人一步,在前头带路。吉嫔与玉贵人并肩而行,一帕子掩着口鼻说笑:“玉淑妹妹,你也瞧见了吧,皇后娘娘呀,是跟咱们如贵人卯上了。”
玉淑也不是没出什么,可真要说起来,如玥再聪慧,也未必能与一国之母抗衡。更何况如玥到如今,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罢了。“姐姐别说这些了,我听着揪心。”
“呵呵!”吉嫔冷笑了一声:“就算是我缄口不言,可皇后心里总归也不是这么想得。皇后把如贵人当成眼钉,说或者不说,总归是搁在她心里。只是满后宫里,就属你与如贵人最为亲厚,这个时候也唯有你才能帮上她的忙。”
“我?”玉淑不解:“我能帮上什么忙?”
“分宠!”吉嫔郑重了脸色道:“唯有如贵人不那么专宠,她的日子才好过些。而分宠,就等同于分了宫嫔们的怨恨在自己个儿身上,你的日子难过了,如贵人便有了喘息之机。况且,你们亲厚,她是不会加害于你的。而你也不会害她,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玉淑摇了摇头:“我有多少分量,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如同咱们陪着皇上去承德,皇上终日也只要你与如玥妹妹相伴,而我,虽然立在皇上身侧,可总归如同绿叶一般,不过是陪衬罢了。”
吉嫔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好吧,权当我没有说也就是了。你这性子,真是清冷的让人害怕,难道真就没有一丝想要争宠的**么?那你守着一座清冷的宫殿,又有什么意思?”
“只要能见如玥好,我心里便觉得有了指望。于我自己来说,争宠不争宠的,根本没有什么不同。若我想要争,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才去。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实在力有不及,也不愿去做这些违背心意之事。”玉淑的坚决只得令吉嫔悻悻的闭了嘴。
一席话的功夫,绮春园便道了。
“两位姐姐,如玥先行一步了。”因着二皇子在,如玥没有与她们多说什么。吉嫔也是识趣儿的,便道:“常公公,如玥妹妹在这里落脚甚好。咱们别妨碍她与二阿哥叙话,就请公公带我们姐妹两往自己的住处去吧!”
绵宁上前一步,有礼道:“儿臣恭送两位娘娘。”
玉淑很是喜欢年少俊朗的绵宁,恍惚之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