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初三一早,如玥是枕着哭声醒过来的。
宫婢、内侍们凄凄婉婉的跪倒一地,隔着内寝的木门嘤嘤的哭泣。待如玥睁开双眼,才发觉,芩儿、沛双、袭儿就跪在自己的近前处,个个红肿着双眼。
第一反应,如玥心里便觉出了是由:“可是养心殿那里……”
袭儿颔首,哀痛安分连一句完成的话也说着格外费力:“太上皇……龙御……归天了。”如玥的脑子嗡嗡的想着,其实由进宫以来,见太上皇的次数并不多。
多半时候,都仅仅是从皇上、宫人们口里,知晓一些关于太上皇的事儿。眼下他真的去了,如玥反而有一丝松快。只因为皇上可以亲政了,这是比什么都要好的事儿了。
意识到这一点,如玥只觉得自己无情。心里不住的埋怨自己,尤其是当想到腹已经有了孩儿的时候,龙脉传承,若非有太上皇诞育了皇帝,又岂会有这样一个小生命。“给我更衣吧,我要去尽尽孝。”
沛双呜咽道:“昨个儿皇上已经派石御医替小姐诊过脉,得知小姐身怀龙裔皇上很是欣慰。今儿一早,皇上身边的常公公就来了,说皇上再三叮嘱过。您有孕,实在不宜过去,只在自己宫里着缟素为太上皇守孝也就是了。”
如玥默默颔首,抚摸这腹部麻木的落下泪来。“皇上她现在,一定很难受吧!只可惜我不能相伴在他身侧,为他分忧。”
“您不能进去,哎呦,我的大人,我求您了。您当真不能进去……”乐喜儿的嗓音因为焦急而更显得尖细,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在内寝的三个人不由得愣住了,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胆敢闯永寿宫?
“沛双,你去,是谁这么不要命。”袭儿眉头一凛,紧着吩咐沛双去了。可话音才落,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如贵人,请贵人节哀顺变。”镇宁的声音,冷寂的没有丝毫温度。这样生硬的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
如玥不明白何以至此,却也听得见寝室外嘤嘤哭泣的声音,想来还有还些人守着,说话也多有不便。纵然是镇宁说了皇上的吩咐,可难免人多口杂,她又是方成孕,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引起误会,遂道:“大人有话,就立在殿门外说即刻。如玥孕身子不适,不便见人。”
袭儿与芩儿立即会意,一左一右的拉下了床榻上的金丝垂帐,厚实的帐罗在冬天使用最好不过了,连一点光也透不进来,更别说是寒风了。
“奴才冒失了。”镇宁明白如玥的担忧,可心有不甘。这一次,他并非前来探视,而是有一件事憋在心里难受,必须要问个明白。
沛双走上前去,拦在了镇宁身前:“大人既然已经替皇上送来了关询,就请回吧。我家小姐需要修养,不便与你多说话。您请……”
岂料镇宁一把握住沛双的腕子,力道大的惊人,沛双吃痛的闷“嗯”了一声,意图摆脱镇宁的手。
“既然如贵人不便,奴才也不敢打扰。就请沛双姑娘与我走一遭,皇上还嘱咐了一些话交代我无比传到。”镇宁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沛双只得应下:“我去便是,大人放心就好。”
见沛双总算坚定,镇宁才迟疑的松开了手:“好,姑娘请。”
沛双在袭儿与芩儿疑惑的眼眸,匆匆追随在镇宁身后,一并离去。如玥长长叹息了一声,才对袭儿道:“来是有人出招了,喜塔腊大人这般生气,八成是为皇后娘娘的死因。发觉有孕这才几日啊,她们便这样容不得我了。”
芩儿将罗帐重新卷好挂上,才道:“后宫本来就没有一日真正的安宁,眼下又是多事之秋,只盼望着这场火一时半会儿烧不到永寿宫来。然而咱们也要做最坏的打算,兵来将挡,必定不能让人凭白算计了去。”
袭儿道:“皇上这些日子来是要忙碌了,听说太上皇才……皇上就扣压了和堂,断了其与家人、下头人的联系。八成是要有动作了。前朝不安宁,后宫也必然动荡,这个时候混乱,小主不妨趁孕闭门不出吧!奴婢自会亲自打理您的膳食、日常所需,必然不能出一丁点纰漏。”
芩儿跟着颔首,信誓旦旦道:“有袭儿姐和奴婢在,又有沛双姑娘照料,小主大可以安心了。”
“但愿天随人愿吧!”如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如同皇贵妃一样,将来也为自己的孩儿抢夺好前程。可眼下,她的愿望很简单,希望孩儿能平安无事。只要平安,哪怕腹是一位小公主也好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闲时
如玥才推开厢房的门,一股冲鼻子的药油味儿便扑过来,呕得她差点没把好不容易吃下的清粥吐出来。
“哎呀,小姐,您怎么来这儿了。”沛双紧着站起来,有心要扶如玥。只是动作太急,一不小心膝盖撞在了凳边,跟着又是一声“哎呦”的痛叫。
“你你,手忙脚乱的。”如玥忍了一口气,这会儿觉得没那么反胃了。“还是让我来给你上药吧!”
“不行呀小姐,若是往常也就罢了。您现在可娇贵着呢,这种活儿,奴婢可不敢劳您动手。”沛双嘻嘻的笑着,双眼眯成的弧度煞是好。如玥就是喜欢她这样笑着的样子,好似年幼的时候一样,没有分毫的改变!“本来就是手腕子,这会儿还多了膝盖,你再乱动,指不定伤了哪儿,我就真是要累着了。”如玥和沛双手拉着手一并坐下,亲昵也如同幼时分毫不改。
“何况才有孕,哪儿就这么娇弱了。”如玥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像是告诫自己一般:“何况我的孩儿,必定要是钢筋铁骨的身板,要有一颗坚强的心。否则即便安然无恙的出了世,也架不住旁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计。”
沛双将药油递给如玥,是不想她为了腹的孩儿这般费神,遂打岔道:”那个镇宁大人,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跟我有仇,小姐您啊,一下子就把我的手腕子掐青了,瘀血的这样严重!”
“他说了什么?”如玥一边揉着沛双的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自然是一个劲儿的问先皇后娘娘的死因。他一口咬定,小姐您是知情的。气恼的是,你瞒的他这样苦,还说当真是辜负了他的信任。”沛双咬着嘴唇,也是窝火的不行。“咱们若不是允诺了皇后娘娘,真是不该搭上这镇宁。光是长得英俊有什么用,莽夫一样,不会用点脑子。”
如玥的眼眸流转着一丝沉痛,心下难安:“其实我也时常梦见先皇后,梦见她对我说保住二阿哥、镇宁这番话时,虚弱无力的样子。甚至能梦见水蛭在她身体里来回的涌动,可……醒过来时,才发觉很多事儿我都无能为力。
索性三皇子还年幼,皇上对二皇子的疼爱又分毫不减。我才不至于违背了当初的约定,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尽快固宠,待我能与皇贵妃平分秋色,二阿哥的地位才能更加稳固。
想当初皇后刚去的那会儿,我不也是为了自保,迫不得已与皇贵妃联手铲除其余的宠嫔么。或许皇贵妃说的没错,我与她到底是同样的人。”
“小姐,要我说,既然镇宁已经知道了真相,倒不如和盘托出为好。省的他有事儿没事儿到咱们宫里闹上一出,这要是让人传了出去,还怎么安生啊!其他的人事,您也不必在意,该怎么走就走么走,清清爽爽。”沛双也不是自私的人,可如今非常时期,能少一点麻烦总归要好些。
如玥颔首,无声认同。
其实她从不否认,自己的性子里有一丝优柔寡断。正是这样的情愫,但凡出手,总会忧郁。可如今,局势再也不容许她多想。快刀斩乱麻,当处理的就得干净着处理干净。
“沛双,替我做一件事。”如玥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行刺淳贵人。”
“什么?”沛双并非没有挺清楚如玥的话,而是不明白小姐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太上皇才殡天,这个时候是不是太张扬了?”
“正因为非常时期,淳贵人才不敢声张,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暗出手。而我要做的,就是逼她出手。”如玥捻起药油的小白瓶,远远的搁在面前扇了扇风,刺鼻的气味便冲过来。
“哎呀,小姐好好的你闻它做什么!”沛双赶紧夺下了小瓶,蹙眉道:“您要我行刺淳贵人,仅仅是为了逼她出手,可她又怎么知道是谁行刺了她,而咱们哪儿能猜得到她会使什么诡计啊!这样曲折的法子,估计要等上一阵子才凑效,倒不如奴婢直接了解她,总算省心。”
沛双一时口快,竟说了这样的话,如玥手上的动作一停,神色有些凝滞。沛双也是一愣,随后抽出了手,连着拧了自己的手臂两下:“瞧瞧奴婢这是说什么呢,当着小皇子,怎么能让他听见这样的闲碎话。小姐可别往心里去,就按您说的办。”
如玥到是没有在意这个,反而笑道:“皇上三年纳妾新人,去年之所以没有选秀是因为国库空荡,各地又不安生。可早晚白莲教这些浑噩势力会被咱们消灭,日子也会富庶起来。皇上的后宫更是会不断的添进新人来,你杀得了一个淳贵人,杀得了千千万万的宫嫔么?何况,我不是要淳贵人的性命这样简单。我是要皇上的心里有我!”
如玥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如同细沙流进了喉咙:“哪怕与情爱无关,我也要皇上记得,我是他心尖儿上的人。是他身边不可或缺的人。”
“小姐……”沛双想说皇上还是很重她的,可这话说了连她自己都不信,还不如不说的好。如玥似乎知道沛双的心意,只轻轻拍了拍的膝盖:“放心吧,你只管抹了这药油去。想必淳贵人一定能记住这个问道,自然也就知道是永寿宫的人容不得她了,她会冲着我们来的。”
沛双微微颔首:“但愿淳贵人下手不要太重,奴婢不希望小姐您和小皇子有事。”
抚了抚平坦紧实的腹部,只觉得一切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其实一切似乎有从未变过:“之前是皇后娘娘,现在是皇贵妃,莹嫔、春贵人、我,后宫的女子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为了权利也好,为了固宠也罢,甚至为了子嗣,该得到的总要捏在自己的掌。”如玥径自起身,声音不带温度的叮咛了一句:“记着,别伤在面上,省的招来非议。”
“沛双办事,小姐您就放心吧。”沛双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起码如玥没有因为善念而妥协,更没有为了腹的小皇子而退缩。反而勇敢的迎了上来,这样的小姐,才是真正坚韧不拔的钮钴禄如玥。
狠一点也没什么错,人善被人欺么!沛双用力的揉搓着腕子,总觉得不够似的又倒上了好些药油!
次日一早,沛双早早等在了如玥内寝的耳房,只怕如玥担忧的一夜没睡好,醒来必然是要见了她才安心。
果真沛双是很了解如玥的心思的。如玥醒了,便扬声唤她进来。
“今儿天气甚好是不是?”如玥坐起身子,还带着些许慵懒气问道。“好着呢,奴婢着好似春日要来了。昨夜那梨花的红成了海棠,景儿可真不错。不过奴婢手下留情,没有将这么好的花折断了枝儿。想着要不了多久,花能开得更艳呢!”
“也好。”如玥舒心一笑,声音已然是慵懒无力的:“许是他在我肚子里头,总觉得身子特别疲惫,人又贪睡。昨晚刚挨上床榻,便睡熟了过去,睁开眼睛时已经这个时候了。多亏你没事儿,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沛双正了脸色,低声道:“奴婢还要保护小姐呢,自然不敢让自己出事。何况小姐您是知道的,出了功夫,沛双也没有别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