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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你认为我是那种一见到女人就色眯眯的登徒子,所以你来面试的那一天,就故意打扮成男人婆的样子,为的就是怕我不能控制自己的冲动而攻击你。”
张若瑶明白他正在气头上,故意扭曲她的话意。
“立行,我会如此的打扮,绝对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对每一个男人。我在工作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打扮。”
“好,我相信你不是针对我;但是在第一次晨跑遇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立即对我表明身份?”
“我……”她支吾着。
“无话可说,嗯?”最后他几乎是把满腔的愤懑从鼻里哼出来。
“我……不是无话可说,而是胆怯、害怕、甚至……不知该如何说起。”张若瑶紧张的说:“立行,你答应过我,要给我时间,难道你忘了吗?”
“我没忘;但是不包括欺骗。”
“我没有想要存心欺骗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但是你用两种面目来跟我相处是事实,而且还乐此不疲。”
“我没有,不论我用哪一种面貌面对你的时候,心里的愧疚就好像有几斤重,压得我透不过气,有好几次我想告诉你,可是……我没有勇气。”
张若瑶一想到要细说那件不堪回首的事件,就足以令她全身发颤。
“现在你可以不用说了。”他的口气极为倔强。
“立行,你……的意思是……”张若瑶惶惶然的望着他。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话。”立行手指指着门说:“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不论是早安女孩,还是张若瑶,我通通都不想再看见。”
张若瑶心一阵绞痛。
“立行……”
“走!”立行充满火气的吼声把她给震吓住了。
“当初,我来面试的时候,原就不打算接下这份工作,后来是看到你们为女人遭受性骚扰案而尽全力付出,我才改变心意,只是没想到……竟还会在公园遇见你,接受跟你发展出感情,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并没有愚弄你的意思。”张若瑶仍试图与他沟通。
“你走!”他仍是毫不留情,出口赶人。
“我走;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张若瑶悲怜的凝视他。“你说我像刺猬一般强烈的保护自己,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我是一只只想保护自己免于再受那个被侵害的梦魇之苦的刺猬,却无心的把你给刺伤了。立行,对不起。”
说完,她伤心的走了。
第五章
自身份被立行揭穿后,已经过了整整的二天。
这二天,从早上到黑夜,张若瑶足不出户,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比那年被公司老板性骚扰还令她痛不欲生。
那件事之后,她一直对男人避而远之,可是立行跟一般男人不一样,他接近她的时候,她不但不觉恐惧,甚至有一股安全感,今她感到心情平静和油生愉悦。
可,如今,他却不愿意再看见她。
立行,我不是存心要骗你,我不过是不愿意再提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张若瑶心里频频的呐喊,泪沾湿了衣襟,仍洗不去内心的忧伤和想念,只让伤心更伤心,思念更加泛滥。
突然门铃被人按得急。
张若瑶神志昏沉沉的,置若罔闻似的,身体动也不动的蜷缩在床角,并没有多加理会。
门铃持续的响个不休,有门不开誓不罢休之势。
这时,张若瑶身体动了一下,她似乎注意到了。
她迟缓的抬起头,怔愣了半晌,才慢慢的下床,走过去开门。
“立……行?!”张若瑶张大眼睛望着伫立在门外的人。
两人凝视许久。
蓦地,张若瑶失声掩面哭泣,而她的双脚却因虚弱无力,使整个身体瘫软下去。
立行及时揽住她的腰。
“张若瑶,你怎么了?”他担心的问。
“我没事,你来……让我太惊讶。”
他望着怀里的张若瑶,苍白、憔悴;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立行一把将她抱起来,走进屋里让她坐下来。
“来,喝一点水。”
她伸手要去接住茶杯时,双手颤抖不停,最后他只得帮她端着杯子,让她一口一口慢慢的喝水。
“谢谢……你。”
立行把杯子随意搁在茶几上,然后选择一个距离她最远的椅子坐下来。
“我跟丽月查了人事资料才知道你住在这里。”立行轻咳一声,尽量要使声音保持冷淡。“我今天来是……因为你太不负责了,不来公司也没有请假;你一向都是这样自私吗?难怪你只是短期的商务秘书,把人玩弄一番,工作丢下不管,然后拍拍屁股说再见。”
“是你说不要再见到我。”张若瑶幽怨的说。
“在法庭上口说无凭,不算。”立行对自己克制不住想见她的思念,不由自主的跑来找她而恼火。“别忘了,你和我有工作上的契约,我要你履行,不准反悔。”
“如果……你要我履行合约的话,我明天会去上班。”
她哀楚的眼眸一直注视着他,令他再也无法假装他的不在乎。
“我,早上在公园没有看见到你,一踏进公司的时候,又没有看见你坐在那里,那时我的心情……”他纠着眉头,一记拳头打在自己的腿上,恶狠狠的说:“你把我搞得一团糟!张若瑶,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立行……”张若瑶立即奔到他的面前,跪坐在他的腿边,执起他的手在她脸颊细细的摩挲,怜悯不已。“我知道我不该用两种身份出现在你面前,秘书身份是我工作必然的样子;至于早上我以原来的面貌遇到你,那是偶然,要是我知道你也会到公园晨跑,要是我能预料我会遇见你,那么你再怎么说服我,我都不会答应那份工作。”
“你可以在事后跟我坦白啊!”立行大声一叫,抽回手。
“我知道我应该这么做,可是我心里很矛盾,我想告诉你,可是你势必会追问原因,而我……还没有准备好要再去想那件事。”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换一口气,仰起脸看他,才又继续说下去。
“当我知道你喜欢我、而我也渐渐地被你吸引的时候,我曾提起勇气想要对你说出一切,但是你一句‘最讨厌别人欺骗我’的话,又把我好不容易才提起的勇气化为无形,让我不敢说,也说不出口。”
“那你是打算一直那样骗下去?”
“不是的;我想等到工作合约结束,秘书的身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面貌的时候,我一定会主动对你说出一切。”
“那时候再告诉我,你不觉得太迟了?”
“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啊。”
“那么你打算怎么告诉我?把张若瑶的秘书身份当做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我们之间,然后以早安女孩的面貌,随便给我一个名字,再继续跟我交往。”立行冷冷的嘲讽。
张若瑶用力的摇摇头。
“我不会这么做,我会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就是你的秘书张若瑶,然后再告诉你这个张若瑶曾经在工作场合经历不好的经验,促使她日后在工作时必须刻意隐瞒外貌,否则她无法坦然自在。”
立行看出她眼里逐渐扩大的惊惶和无助,脑中直觉的浮现出一个惊骇的答案。
“你曾遭到性侵害?”他小心翼翼的问。
“可以这么说。”她双臂环抱在胸前,全身抖个不停。
“混帐!”他低吼了一声,身体马上从椅子上滑下来,用力的搂住她。
“当时我奋不顾身去反抗,他……没有得逞。”
“哦!若瑶。”他将她抱得更紧。“难怪你防卫心比别人强,而且有人靠近你的时候,你的反应也特别激烈。我真该死,早该想到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再让你想起那件恐怖的事。”
她在他的怀里逐渐地平稳下来。
“立行,我……要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你不用说,我都了解,我一切都了解,我可怜的女孩。”立行怜悯的抚着她的头发。
“不,我一定要告诉你,立行。”他的体温让她倍感温暖,她觉得现在有勇气把那段不堪回想的丑恶自她嘴里说出来,否则这个梦魇会一直缠着她。“请你听我说。”
“你想说出来当然是一件好事,我是一定会听你说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勉强自己。”立行非常了解这种事,要当事人叙述一遍,就等于使受害的当事人遭受二度伤害。
“我答应你。”
“来,先到椅子上坐下来再说,好吗?”
“不,我要你这样抱着我,这样我才有勇气说出来。”
立行让她舒服靠在他的胸膛,手轻抚着她背脊,仿佛给她力量。
张若瑶闭上眼睛,脑子立即浮现出那一幕。
“我大学毕业之后,很快地就进入一家颇具知名的大公司当秘书,公司的老板对我很好,同学都认为有一张好看的脸,是幸运的开始。有一天,我留下来加班,当我把工作做完之后,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然后从后面把我抱住,粗鲁的把我压在桌上,强行吻我,又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
张若瑶神志有些昏乱,身体不停地颤抖。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为止。”立行放开她,在她的额前亲吻一下,就想扶她站起来。
“不要,今天我一定要把它说完。”张若瑶双手紧紧的抓住他胸前,急切的嚷叫。“立行,你不要放开我,抱着我,听我把话说完。”
“我会抱着你,然后听你说完。”立行重新又抱住她,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那时……我很害怕,我哭着求他不要,可是他好像变成一只野兽,不是平时那位亲切的老板。当他粗暴的扯下我衣服的时候,我不断地反抗、呼救……可是都没有用,就在他要……侵犯我的时候,一位每天晚上会来公司打扫的欧巴桑进来,我才得救。”
“你没有对那个禽兽提出告诉,让他为他的兽行付出代价吗?”立行咬牙切齿的说。
“当时我吓坏了,不知该怎么办,过了一天之后,才在李薇的陪同之下,下定决心到法院告他。但是这个恶梦……才开始,那个男人反指控是我引诱他,他的老婆又开记者会替他辩白。在第一次上法庭时,我又必须在一些陌生人面前一次又一次叙述事情的经过,我觉得自己快崩溃、受不了了……”
“你的律师在干什么!他怎么没有替你争取应受到的保护。”立行忿忿的说。“还有,不是有一位欧巴桑目击到一切,她是最有力的证人。”
“欧巴桑在事后的隔天就找不到人,我想她在公司的威胁和利诱之下离开了。”
“该死,”立行咒骂一句。“后来呢?这个官司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张若瑶沉吟一会。“我很懦弱,根本就受不了这种煎熬,于是临阵脱逃,告……不下去。”
“我了解,我只恨我当时为什么不在场呢?”
“是啊,那时候我能认识你就好了。”仰首殷切望着他。“立行,你觉得我很没用而看轻我吗?”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本来就很难堪,所有大多数女孩宁愿吃暗亏也不愿意公开。”
立行细细在视这张美丽的脸,轻柔的抚摸娇嫩的脸颊。
“我懂了,所以你才认为因为你的美丽让你遇到这种事,从此你在工作的时候都乔装成那个样子,而且只做短期秘书工作,如此一来,就不需密切的与人相处,也不容易被折穿。”
“是的。那件事之后,我发现当男人盯着我看的时候,竟然会使我全身颤抖、不自在。”
“你真傻!拥有美丽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