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昭华斜靠着沙发,端了青瓷的茶杯把玩,十指修长,绕过那青瓷的茶杯,在莹莹的灯光下如同一件旷世的艺术品。他垂目沉思,似乎并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待苏婉儿正要询问徐尚林别的事情,陈昭华却是忽然抬头看过来,说:“丫头,你到底还有什么经历是我不知道的?竟然能引得人为了找你发朱雀令。”
苏婉儿一抹苦笑:“四哥,你别打趣我了。我的人生如同白水。”
她说了这句话,心里到底还是想到银座八楼那如同电视剧的情节,那算是人生中最奇特而冒险的际遇,如果基于那点,自已的人生到底不是一杯白开水。
“可是这朱雀令到底是谁发的?不可能跟你没有关系,你真想不出来么?”陈昭华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那眼眸瞬间如刀像是要将苏婉儿肢解开来,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苏婉儿向来不喜欢这种审视,即便对方是陈昭华,她心里依旧不悦。不过他还是眼神平静地与他对视,然后云淡风轻一笑,说:“我也很想知道谁这么看得起我,出这么高的价格来寻我。起初,我还以为是陈家做的。”
“陈家没有必要那么做。”陈昭华淡淡地说。
苏婉儿只是笑:“我向来愚笨,瞧不清人心,看不清形势的。”这句话多少有些赌气的嫌疑,陈昭华闻言皱了皱眉,良久才说:“我知道你还是怨陈家的。但有些事没办法的。”
他语气低下来,略微的哀伤,神情似乎若有所思。苏婉儿摇摇头,说:“四哥,你误会了。我没怨恨陈家,只是就事论事了。我儿时开始所接触的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所谓见过的阴谋诡计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哪里比得上这些日子的一步一步的惊喜加惊心的。”
苏婉儿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陈昭华却就这样说话。陈昭华眉头轻蹙,喊了一声:“婉儿,对不起。”
只这一句,苏婉儿就觉得心酸,又不是陈昭华的错,自已怎么就无端地耍了脾气?
她抿唇摇头,一心的倔强,说:“四哥对我很好,哪里来的对不起。”
“只恨我是你四哥。”他忽然说这句话,有点恨恨的意味,说得让人惊心动魄。苏婉儿忽然就讨厌自已方才小小的任性。
良久不语的徐尚林却是缓缓地说:“昭华,有些事你不必担心太过。敏华虽然不是在陈家长大,没有像子秀和锦华那样刻意培养。但敏华很聪明。她自有她的计较与盘算以及处事方式。”
陈昭华端坐在沙发上,眉头紧蹙,一言不发。这个局面,苏婉儿也不知道该说啥,于是也沉默。徐尚林顿了顿,继续说:“如今你生气她就那样与叶瑾之去拿结婚证。可是倘若你处于她的位置,怕也得是这选择。他的哥哥、父亲,你跟我虽能帮,但身处其中的你很清楚。并且她原本就是个信守承诺的女孩子。这一点,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想必你是清楚的。”
“我知道。”陈昭华低声说,嗓音略微沙哑。
“再说,即便不因为这些,你爷爷九十多岁的人了,你说敏华能狠心么?”徐尚林缓缓地叙述。
陈昭华终于是轻叹一声,眼神直直看过来,说:“我不过就是气她不知道缓和一下。她向来不知人心险恶。这般处于劣势,一步错就步步错。”
苏婉儿不语,她哪里不知道人心险恶了?她其实对人对事都很防备。如果说百分百信任谁,那真是没有的。只不过,她不想去恶意揣测出现在生命中的每个人。并且那些对自已无太大害处的人,她避而远之,不与之计较罢了。
徐尚林又喝了一杯茶,停了片刻,才说:“昭华,你认为好的,对敏华未必是好。有些弯路是必须走的,我们就算伸出千手百臂,也是徒劳。”
苏婉儿只觉得徐尚林字字珠玑,心下诧异,这人也是人中龙凤,却一直甘居在陈昭华身畔。
“我知道。可是,哪怕有一点点的改变。我也想去做。”陈昭华语气凝重了一些。
苏婉儿一边收茶盘,觉得自已不说些什么总是不好,不由得抬头,却看到陈昭华窝在沙发里,却是在看她。她不由得垂眸,说:“四哥,你放心,需要帮助时,我想到人定然是你。”
“你记得你这句话。”陈昭华朗声说,语气十分认真。
“我一定记得。”苏婉儿也很认真地回答。
这对话像是某种誓言,郑重其事得让气氛为之一凝。徐尚林大约也是受不了这气氛,呵呵一笑,说:“你兄妹俩何必这么见外?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你们还搞得要画押签字似的。”
陈昭华和苏婉儿一听,彼此也是笑了,这气氛才算缓和下来。
“我再去拿另一种茶。”苏婉儿说,心里是由衷地感谢徐尚林。这位中年男子有着不一般的睿智与儒雅,冷静处变不惊。
“呵呵,敏华是想让我这老头子晚上睡不着么?一壶就够情义了。若是想让我喝,那我可就要一些茶叶了。”徐尚林耸耸肩。
苏婉儿一愣,随即笑了,说:“没问题。”不经意转眼,却看到陈昭华的眉头依旧蹙着,只是唇边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苏婉儿收拾好茶杯,三人便正式谈事情。徐尚林很谨慎,还刻意去外面瞧了瞧,确信外面没人,这才走进来,建议去里屋谈。
于是三人来到苏婉儿的卧室内商谈。陈昭华倒是毫不客气哐当就躺苏婉儿床上,无视她一脸铁青,说:“有些累,我躺一下,敏华跟尚林哥在具体说说这几天的情况。”
“四哥——”苏婉儿喊一句,言下之意是说你风尘仆仆地回来,衣服也没换一件,哐当就躺我床上去,这很不妥当。
陈昭华鼻子里哼一声,说:“隔着这被罩单子呢。洗了澡换了衣服,我就躺被子里去了。”
如果他不是自已的四哥,绝对是耍流氓的行为。苏婉儿翻翻白眼,徐尚林在一旁憋着笑,居然还能平静地说:“让你四哥躺一会儿,昨天高烧还迷迷糊糊的,可是吓坏我了。我跟他这么些年,就没见他病过。”
徐尚林都这样说,苏婉儿也没法多说什么,只能无视陈昭华的行为,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将自已被跟踪,以及那些跟踪自已的人的相貌特征车牌都说了。接下来,又将在餐厅门口遇见的那几个人的相貌言行一并说了。
“你确信那人说他们老大要找的是失散多年的恋人?”徐尚林问,陈昭华不由得坐起身来,也是一脸惊异。
“嗯,我确信。那人似乎就是这样说的。并且说我很像,拿出的照片就是我当初遇险从小混混手里抢的那两张。”苏婉儿回忆当时在餐厅里的细节,其实当时如果不那么急切叫住叶云嘉,那么,叶瑾之也不会从暗处出来,说不定这问题就有解了。
“失散多年的恋人。”陈昭华重复,嘴唇紧咬。
徐尚林在一旁,依旧是波澜不惊,说:“这事,如果真是这样,对你来说,没有危险。我只是担心跟踪的和拦住你的不是同一拨。你处处小心些才是。”
苏婉儿心里一惊,她一直以为那几次跟踪或许就是同一批人,在餐厅门口看到她落单,所以才露出目的,却不料徐尚林忽然给了这样的答案。
“不必紧张。只是让你处处留心些。你放心,我会将这幕后敢对你不轨,对你觊觎统统都揪出来。我没了锦华,我不能再没了你。”陈昭华说。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发狠,让苏婉儿也为之一愣。徐尚林眉头一蹙,平素的儒雅之气全然没有,低声呵斥:“昭华,这话你怎么说得?当年的事,没有任何证据。”
陈昭华不知道因为什么似乎还憋了一肚子的气,只是冷哼一声,说:“若不为大局,那件事的处理还真不是我陈昭华的风格。”
“昭华,敏华,这事你们休要提。”徐尚林一脸严肃。
苏婉儿点点头,陈昭华不语,怕也是同意徐尚林的提议。三人一时之间都没说话,倒是徐尚林拿了那照片左右地看,最后指着那张泛黄的照片问:“这一年,你几岁?”
“照片似乎是十四岁,丢失的话,应该至少是十五岁。”苏婉儿回答。
“这几年就是线索。你好好想想,如果那些人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应该认识这个人,而且就是在这几年里。”徐尚林像是一个智者,缓缓地指出来。
这几年?苏婉儿一惊,那几年,不正好是遇见银座八楼的那一位么?如果那一位可能是叶瑾之,那又怎么说得通?
她正在兀自思绪,却听见有人急促地敲门,她站起身还没应答,就听见苗秀芝在喊:“敏华,敏华,你爷爷要见你。你快开门。”
第062章 急转直下
苏婉儿一打开门,苗秀芝气喘吁吁地说:“敏华,爷爷醒了,想要见你。”
“六婶,出什么事了?”陈昭华立刻问。
苗秀芝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只是跟你六叔去瞧瞧老爷子,可刚进去,老爷子就嚷着要见敏华,并且催促快一些。还吐了些血。”
“什么?”陈昭华语气不自在,向来处变不惊的他,这会儿也脸色刷白。
苏婉儿心里陡然皱起一小块,也顾不得询问具体情况,急忙往楼下跑。有那么一下撞到旁边的栏杆,撞得小腿骨生疼,她也不顾的停下来。
“敏华,慢点。”陈昭华喊,声音嘶哑。
苏婉儿“嗯”地应答一声,脚步却没有放缓。亲人辞世之于她是有很多遗憾的。当年,妈妈去世,她在学校上学,哥哥去通知她,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妈妈已经咽气,白布单些许的血迹怵目惊心。她哭都哭不出来,就那样呆在那里。后来,听爸爸说:“你妈妈最后喊了你的名字。大约是放心不下你。”
她“哇”地哭了,哭得好伤心。自此之后,难过绝望或者烦躁时,她想到这件事就立马平静,因为她知道妈妈希望自已过得好。但是,无论如何,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向她保证、让她放心这件事一直就梗在她心头。
后来,爷爷去世,虽然走得很安详,但是在走之前,曾喊过:“囡囡端杯水来。”
苏婉儿正在做练习题,端了水杯过去就放在一旁,也没理会爷爷喝了没有。等她做完习题,爸爸回来才发现爷爷已经去世,而那杯水就放在那里,安然不动,有霞光在水杯里,如同血红的凝脂,安然不动却怵目惊心。
那一刻,她心里只有后悔,如果抽那么一点点的空闲,伺候爷爷喝一杯水,或许就不同。
这种内疚在她心里纠结成一种奇特的难过,虽然她一直安之若素,可内心极其敏感。这大约也是属于她内心隐秘的一种。直到大二下学期,因为一些人情世故上的纷扰,她心里烦乱,这才跟秦喜玲说起这事。
秦喜玲不以为然,白眼看她,判定她有自我虐待倾向。她只是笑了笑,不身处其中的人,永远不知道失去至亲之人的那种疼痛。
如今,陈老狐狸虽然只是血缘关系上的爷爷,但她不想自已的人生留下任何的遗憾,以至于将来想起这一刻就会心惊难受。
她率先跑到陈老狐狸的门口,陈丽在门口往里张望,她也顾不得礼数,一下子将她推开,就冒失往里去。
陈泽林在陈老狐狸的床前,赵医生正在那里做急救,陈云华在对狐狸眼吼:“快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