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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得如同雏菊一般清新朴素的小姑娘慢慢地绽放出一个盛大的笑容;然后扑进了心上人的怀里。
舒晴的眼睛湿了又湿;简直停不下来。
“喜欢,当然喜欢。”她接过顾之递来的纸巾;吸了吸鼻子,“我自己都觉得挺可笑的;该哭的时候不哭;不该哭的时候居然还让你看到这种丑态。不是不喜欢这个结局,是觉得一切都来得太不容易,所以终于等到大团圆结局时,才会觉得像是做了个梦,美好得不真实。”
一直到睡觉以前,她都在那里红着鼻子抒发着自己难以抑制的观后感。
顾之笑着站在她的卧室门口,“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把自己带入别人的故事,年轻人总是情感丰富。”
舒晴还嘴:“就好像你有多老似的。”
顾之不置可否,关门以前微微一笑,“晚安,年轻人,你的Mr。Tietjens迟早会来的。”
而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刻,他并没有听见舒晴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他已经来了,可我并不确定我会不会是他的Valentine。”(《队列之末》里的小姑娘)
*
余治森脸上的伤很快好了,却迟迟不愿回家把这身赔了感情又折手的造型展示给父母,可他不回家,舒晴就不会善罢甘休。
出院那天,他一直喋喋不休地嘀咕着“天知道为什么我的恢复力像头牛”。
“不止如此,还有一点也很像。”舒晴点评了四个字,“蠢笨如牛。”
然后终于到了舒晴回家的时候,顾之打算开车送她回去,却被她执意推辞了。
“来的时候是顺路,回去的时候可不顺路了,高速公路要交过路费,汽油又涨价了,我自己坐大巴会经济得多。再说了,余治森的医药费还欠着你呢,我一回家就把钱打给你。”
舒晴一副受人大恩愧不敢当的模样,顾之顿了顿,才点头,“那我送你去车站。”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雪了,哪怕只是细碎的小雪,对于这种南方城市来说也已经很难能可贵。
这算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区里有很多孩子跑出来玩,嬉笑打闹,好不欢快。
其中一个跑着跑着,一头撞在了舒晴腰上,手里的棒棒糖一下子黏在了舒晴的围巾上,或者更确切说来,那是顾之的围巾。
舒晴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顾之的心也微微顿住,原以为她要对那小女孩发脾气,却不料舒晴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蹲□去,轻轻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撞疼了吗?”
小女孩战战兢兢地看着沾染了糖渍的墨蓝色的围巾,眼睛一红,眼看着就要哭了。
舒晴哭笑不得地说:“没事没事,我不会怪你的,不要哭啊!反正这围巾不是我的,真没什么,不信你问这个叔叔,他不会要你赔的。”她转过头去望着顾之,“对吧,顾老师?”
顾之很配合地点头。
她又好言安慰了几句,小女孩才破涕为笑,转过身去兴高采烈地又加入了小伙伴们。
舒晴灵机一动,忽然笑眯眯地对顾之说:“我妈十分精通去渍的各种诀窍,不如这围巾先不还你了,等我拿回家处理过后,开学再给你吧?”
顾之失笑,“不用这么麻烦,我也不缺这一条。”
没有说出口的是,这条围巾是他读完研后从法国带回来的,具有那么点纪念意义,价值不菲。而更重要的是,围巾的材质是不可水洗的毛料,看着上面凝成一团的糖渍……大概处理之后也会留有一定痕迹。
说出来,只会徒增她的内疚。
然而舒晴执意要拿回家帮他弄干净,他最终只得点头答应。
舒晴在细密的小雪里坐上了车站的大巴。
票是顾之帮她买的,因为已近年关,车站的人很多,顾之要她在候车室等着,然后自己去排队。
座位都被人占满了,舒晴只得站在那里埋头玩手机,不时伸长了脖子在长长的队列里搜寻他的身影。
哪怕售票处人满为患,却也每一次都无一例外地在短短三秒钟里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
高而修长的背影,笔直挺拔的身姿,侧脸的线条很好看,不论站在那里都是那样一副如沐春风的姿态。
舒晴看见他周围有不少女性暗暗侧目打量他,而他不经意地回过头来,却只是定定地对她笑了,很浅很淡,却很温暖人心。
心里不知怎的忽然涌起一阵喜悦。
至少在这样拥挤而密集的地方,有一个你仰慕的人在替你如此耐心地等待着,当他在无意中成为无数人眼里的风景之时,暮然回首,却唯独对你浅笑盈盈。
完了,她觉得她已经有点疯魔了。
*
上车之后,顾之站在车窗等待大巴发车,舒晴坐在靠窗的座位,不知怎的就有点感伤。
五天五夜的相处,接下来就要二十天不见了。
舒晴破天荒地开始思念起上学的日子。
他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可她却已经清清楚楚地发现了自己对他的心动,这可真是世界上最苦逼的事情。
司机回头说了句:“大家系好安全带,准备发车了。”
舒晴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看见顾之在朝她挥手,面上挂着那种一如既往的浅浅笑意。
细碎的雪花飘洒在他漆黑柔软的发间,而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宁静得像是森林里一株挺拔苍劲的松柏。
“开学见,舒晴。”他用嘴型对她说。
而舒晴忽然慌了起来,有种巨大的冲动支使着她,也许她应该坦白告诉他自己的心情,在他们还没有回到学校的这一刻,在他们还不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这一刻,在她觉得最亲密的距离即将被拉开这一刻。
她猛然站起身来,隔着厚厚的玻璃车窗对他喊着:“顾老师!”
清脆的声音响彻车厢,可是外面的人却只是看见她的嘴型,并没有听见声音。
顾之走近了些,疑惑地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可她才刚张嘴,车就在此刻发动了。
外面是人声鼎沸的候车人群,车内是寂静一片的沉默氛围。
舒晴张着嘴,看着他跟着大巴快步跟来,显然是想明白哪里不对,可她就这样怔了好一会儿,才合上嘴,只是朝他挥挥手。
算了,反正他也听不见。
车里人这么多,这个时候也不是告白的好机会。
看见她的动作,那个身影停了下来,也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终于随着远去的大巴消失在她的窗口。
她站起身来回头看,从车厢后方的玻璃窗上看见了那个变成小黑点的人,心头一片怅然。
“小姑娘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把安全带系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着急地扯着嗓门提醒她。
舒晴慢慢地坐下来,系好安全带后,闭眼靠在座椅上。
好像心里有块地方也被遗留在了原地,没能和她一起朝着回家的方向拔足狂奔。
下车之后,从车站步行回家的路上,她意外地接到了顾之的电话。
顾之那边的环境很嘈杂,像是在地铁站里,因为她听到了地铁广播的声音。
“已经到了?”他问她。
“嗯,到了,正在走回家的路上。”
“那就好。”他的声音不是非常平稳,应该在走路,“刚才在车上,你想跟我说什么?”
舒晴心跳一滞,接着以更快的节奏狂跳起来。
“舒晴?”那头的人似乎赶时间,反常地催促了一声。
她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开口说:“我想说,其实我——”
“不好意思,先生,请您把手机关闭,准备过安检。”也恰好在此时,一个动人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顾之低低地说了句:“先挂了,回头打给你。”
他把手机关机,然后放进了乘务员的小篮子里,开始过安检。
而另一头的舒晴却拿着手机怔了好一会儿,终于苦笑着垂下了手。
原来他在机场……
真是有够凑巧的,好不容易骨气勇气,却偏偏两次都没能说出那句话。
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四个字,给她个机会会死吗?
天知道错过了这一次,她还会不会有那个勇气,有那个激情。
回家之后,免不了妈妈的一顿数落,那天的那场争吵以她挂电话的屌炸天行径结尾,于是可想而知当妈的有多伤心。
舒晴想起了顾之,想起了那个夜晚他讲给她听的故事,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低低地说了句:“妈,我错了,我以后不这么凶你了。”
舒妈妈一愣,张着嘴半天没说话。
她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了,要强,倔强,嘴硬,要面子……如此低声下气地承认错误,实在是难得一见。
“但我还是要说,其实我也想拿奖学金的,没有拿到已经很不开心了,再加上你也怪我,所以情绪就不好了。我答应你,下学期一定好好准备,多参加比赛,多拿奖状回家,好不好?”
舒妈妈顿了好一会儿,才夹了一块亮晶晶的红烧肉到她碗里,“这几天在医院肯定没吃好,多吃点,补回来。”
舒晴哭笑不得地吃着碗里的东西,看着这一桌子她爱吃的菜,心里完完全全塌陷了。
饭后,母女俩只字未提吵架的事,十分和谐地你洗碗我抹桌,然后和谐地手挽手去公园散步了。
舒妈妈甚至在公园里买了只五颜六色的棉花糖给她,笑眯眯地说:“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爱吃这个。”
舒晴笑得合不拢嘴。
晚上,母女俩挤在舒妈妈的床上睡觉,舒晴跟她聊了这学期的很多趣事,包括男神法语老师,以及英语班层出不穷的因为阴盛阳衰而引发的笑料。
舒妈妈慢慢地闭眼睡了,而舒晴却望着不知何时已显出老态的母亲,慢慢地红了眼眶。
“你还小,路还很长。我希望你的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快乐,远离所有的后悔与失望。”
她清清楚楚记得顾之说着这话时,面上是怎样的表情,温柔又诚挚,却又略带一点遗憾,像是透过她看见了自己六年前的影子。
他只是不希望她重蹈他的覆辙,希望她把握好每一刻与妈妈在一起的时光。
于是她也朝着他说的方向,很努力地拔足狂奔着,哪怕这样不能赶上他的步伐,却也可以幻想着离他更近一步,再近一步。
她在黑暗的夜里,看着挂在衣架上的那条墨蓝色的围巾,安心地闭上了眼。
*
又恢复了朝九晚五的咖啡馆打工生涯,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过年的时候。
大年三十那天,舒晴的手机响个不停,四面八方涌来的短信简直叫她回复得手忙脚乱。她一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拘小节,更不爱这些细节感太强的事情,于是回复了十来条之后,实在是没那个耐心了,索性点开联系人,勾选了一大堆,然后群发了一条贺岁短信。
顾之的名字也在其中。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更多的回复短信涌入收件箱,舒晴一条一条看着,屏幕上却忽然出现了他的回复。
她在第一时间终止了正读到一半的那条短信,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顾之那条。
上面写着如下内容:按理说群发的短信我是不回的,但我不得不问一句,你的重点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