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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来的。不准对主母动手！”她最后一句是对猴子说的。猴子似也极听曾苏的话，笑道：“知道啦。”原来他刚才正打算对林儿也空空妙手一下。
林儿立刻明白，以前古羽说过，他二人去嘉兴学的是江南七怪的本事，那曾猴子学了二师父朱聪的妙手空空之术也毫不稀奇。
此时她更关心的是手上这枚令牌。这令牌既是阮冲和所有，上面又刻了北辽小字，说明阮冲和跟北辽人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此次她们到大邑前，古羽就打定主意要在那里发展自己的实力，才能和阮冲和、峨眉山人对抗。现在看来，阮冲和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她们的行动，竟然秘密地跟踪她们。林儿想及此处，便觉这件事背后必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于是她问道：“刚才跟踪我们的人呢？”曾苏道：“太不经打，被我两招就吓跑了。”林儿道：“就一个人吗？”曾苏道：“好几个呢，不过武艺都差不多。”林儿忖道：“这可真是奇事一件。不过，我们的敌人开始注意我们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曾苏道：“主母，要不我们先回夏家吧，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给你看。”林儿答声“好”，四人回夏家而去。
一路上，玉霜便询问曾苏二人是怎么来的。曾苏将这几天的行程，如何接到信昼夜兼程赶来，如何到了大邑县衙得知古羽的事，又如何到了夏家得知林、霜二人在外面，一一说了。
回到夏家，叶枫第一个迎上来，给林儿报告好消息：“师姐，夏小姐打听清楚了，消息是从江家堡漏出去的。”林儿道：“师弟先别急，进去再说。”几人便走进堂屋。
夏晶早已等在了堂内。林儿过去坐到她身边，嗲声说道：“姐姐，刚才要不是苏儿伉俪，我们可危险呢，吓死我了。”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夏晶听得不禁揪心道：“怎会有人跟踪你们？咱们的处境好像越来越不安全了。”林儿点点头，心中一丝不安涌上心头，却又说不出来。
她转头对曾苏道：“苏儿姐姐，你刚才说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给我？”曾苏点点头，拿出两封信交给林儿。
林儿接过来，问道：“怎会有两封？”曾苏道：“一封是我们从大邑过来时，那位易先生托我交给你的。另一封，则是猴子在路上偷人家的。”林儿奇道：“偷的？这是怎么回事？”
曾苏道：“说来也巧，我们那天到了一个叫安仁镇的地方，正在客栈吃饭，就听到旁边有人在聊玉雷大哥。仔细一听，原来他是要到成都府衙给一个什么人送信，报告玉雷大哥已离开的消息。外子一时机灵，便顺手将那信偷了来。”
林儿明白，他们从东边过来，的确要经过安仁镇，看来这信也是从江家发出的，便展信来看：“秦老兄，周玉雷已离大邑，计划可继续实施。江存义。”
林儿疑道：“江存义应当就是江家堡堡主吧？秦老兄又是何人？他们的计划是什么？”说着将信递给夏晶。
夏晶看了看：“秦老兄？如果他说的是成都府衙的人，那我倒是知道，成都太守身边的幕僚中，最重要的一个叫秦文远，莫非就是指的这个人？”林儿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现在看来，府衙和江家堡的确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消息很可能是由太守的这个重要幕僚告知江家堡，再由江家泄漏给成都商家的。可他们的计划又是什么，为什么要避着玉雷大哥？这实在让人费解。”
林儿又展开另一封信，是易明诚送来的，上面写着：“主母万福。简易窝棚已然修好，流民已秘密安排入住。那个打遗产官司的又来了衙门几次，属下斗胆僭越，建议陈大人将那地仍判给占氏，武老汉似乎很不满，不过也管不了他了。还有最重要的，属下这些天翻查江家堡的记录，发现他家的人口比十年前多了十倍还不止。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他是靠什么养活这么多人，养了这么多人又是做什么用呢？请主母开示。姓易的。”
林儿又将信交给夏晶，说道：“看来大家都有收获了。”
夏晶看完信，点头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所有的发现都和江家堡有关。首先是他们在过去十年，势力迅速膨胀。然后是他们和太守有私密的书信往来，太守让江家堡泄漏了剿匪之事。北辽的嘎鲁等商家听说了这个秘密，就开始大量购置土地，并且被古大哥所得知。现在的问题是，江家堡为什么要泄漏这个秘密？”
她说到这里，林儿忽打断道：“等一下，好像我们漏掉了什么东西。”众人闻言，纷纷思考刚才的分析，但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
这时，一直站在夏晶身后的叶枫忽道：“我明白了，从大哥到夏小姐，一直都在问是谁将剿匪的机密泄漏的，可我们好像一直都忘了问，那么多荒掉的田地，为什么江家堡自己却无心去争，反要把秘密泄漏出去，让别人过来购买？”
他这一言，让众人吃惊不小。林儿道：“对啊，我们好像一直都天然地以为，这是因为江家堡家大业大，他们不屑于去争这些地。可是听师弟这样一提醒，这理由就显得很牵强。正如那天姓易的所说，这世上的人，哪有利益在前而不心动的？”
而夏晶则用少见的兴奋表情说道：“林儿说得没错，对于江家堡而言，利益在眼前而不动心，除非他们在追求更大的利益。再结合无为村的事，如果无为村的局真是他们故意设下的，那这次泄密的事很可能也是蓄谋已久。”
她这么一联系，叶枫适才的置疑就变得极其合理了，众人纷纷看向叶枫表示赞赏，夏晶更是投去了许多温情的目光。见心上人第一次这样赞许自己，叶枫心中真是说不出的幸福。
（按：辽国文字分大字和小字两种，主要用在碑刻、符牌等上面。但因为其汉化程度很高，所以日常交流、书写多用汉文。所以此后关于北辽的情节，并不须考虑语言传译方面的问题。）
第十六章 别情
过了一阵，林儿忽然想起了哥哥给的纸条，忙从怀中拿出纸条，只见第二张背后写着：“得知泄密者后拆看。”林儿忙将纸条打开来：“不出意外的话，此时我已经在匪窝中站稳脚跟了，可让叶贤弟按我的方法再进来匪窝，将你们得到的最新消息告知于我。另，猴子夫妇如已抵达，请他二人暗查江家堡虚实。”
林儿将纸条交给众人传阅，口中道：“哥哥真是巨细靡遗啊，全都预料到了。”
夏晶看完纸条，眼中的温情却化为担忧，说道：“叶公子没问题吗？”叶枫听得夏晶关心，胸中自生出一股豪气来，说道：“夏小姐放心，叶枫一定不辱使命，将消息安全带给大哥。”林儿心里却有些难过，说道：“哥哥真是的，他自己去冒险就已经害得大家都为他担心了，现在还要搭上师弟去陪他。如果他在里面已经发生不测……”叶枫打断她道：“师姐别说了，大哥的智谋与辩才天下罕有，相信他已经有足够的理由不会出什么事了。”
旁边曾苏忽道：“我看还是换我去吧，一帮小贼是奈何不了我的。”林儿道：“哥哥让你和猴子哥探查江家堡，这个危险性只怕更大。”叶枫道：“对啊，江家堡里面说不定是龙潭虎穴，曾夫人才要多加小心。况且成都府也不安全，我更希望你们能保护师姐她们呢。大家放心吧，叶枫本就是大哥和师姐的信使，这件事我一定能办好的。”
林儿皱着眉头思索良久，方道：“好吧，那就这样，明天一早师弟与猴子夫妇一道去安仁。我和两位姐姐办完这边的事也立刻回大邑。”众人点头称是。
唯猴子犹豫着对曾苏道：“娘子，我觉得还是我一个人去那江家吧？你在这里也好保护她们。”曾苏想了想，对林儿道：“是啊主母，外子轻功比我好，他一个，来去自如，我去反而碍事。不让我去送信，也让我待在这里好了，不然你们几个娇弱的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北极星和这位叶公子回来，让我们夫妇如何交待。”林儿道：“那好吧，就这样定了。”说着又将已探知的事和叶枫认真嘱咐了一遍。
当夜大家都惴惴不安地早早就寝。次日一早，一切都已停当，叶枫便与猴子准备出发。临行前，叶枫特意走到夏晶面前，说道：“夏小姐，我不在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夏晶凝视叶枫良久，从身边拿出一个香囊交给他，说道：“叶公子，这里面装有一枚护身符，小女从小就戴着，今天赠与公子，希望你能平安顺利。”
叶枫接过香囊，心中升起一股激荡之情，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此情此景，多少的情，都已不需要多余的语言来表达了。
只待林儿上来小声提醒，两人才终于分别。叶枫与猴子上了马，三步一回头地缓缓而去。林儿走到夏晶身后，捏了捏她的肩，郑重地道：“姐姐，你终于接纳师弟了，真好。”
夏晶看着远去的叶枫，终叹口气道：“这些日子，叶公子日日陪在我身边，他一心一意地对我好，我又怎能辜负他呢。可是妹妹，从今后，他要受的苦恐怕是无穷无尽的了。”
林儿道：“姐姐你多虑了。我相信，师弟只要为了你，受再多的苦，于他也是快乐的。”
夏晶似有所思的样子，眼光仍望着早已没人了的远方。林儿则看着她，心中不仅生出一丝感伤，他们两人你情我愿，有情人终会成为眷属，可自己呢？每逢这个问题，她都不敢多想，想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过了许久，四姝方回到屋中。
林儿道：“玉霜姐姐，上次你说的两条线索中，江家堡的这一条已经有些眉目了，可北辽人这一条却还没着落呢。北辽人，从中原的生丹道，到大邑的土地买卖，到处都是他们的影子。更兼前次猴子偷到的阮冲和的令牌，咱们这位中原的故人竟也和北辽人扯上了联系。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北辽人将是整个问题的突破口。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去把股票的事做完吧，这样才能和那嘎鲁套上关系？”
玉霜却犹豫道：“可我们这几天都没任何收获。夏姐姐想个办法帮帮我们吧？”
夏晶还未从别情中恢复过来，只是淡淡地道：“股票这东西我是丝毫不懂，否则前几天就已经想出办法了。”
玉霜道：“那要不然去把易先生请过来吧？他兴许会有办法。”林儿道：“这主意好，那就请姐姐唤个下人去跑一趟吧？”曾苏道：“这有什么必要，只要借快马两匹，黄昏前我一定把他接过来。”林儿道：“那就麻烦苏儿姐姐了。”
说话时快马已备好，曾苏骑了马飞奔赴大邑送信。下午时分，两人就回到夏家。易明诚一进门便道：“终于到了！主母万福。累死我老头子了，总算颠过来了。”
林儿笑道：“姓易的，你不是号称还当过兵上过战场嘛，咋骑个马就给你晕成这样？”易明诚往一张太师椅上一瘫，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大”字，说道：“拜托拜托，这个苏女侠那骑术，就是多年的将军还要怕她几分，何况我这小喽罗。”林儿立时想起来，江南七怪中韩宝驹的骑术也是一绝，苏儿学了来倒并不奇怪。
她倒了杯茶递给易明诚，说道：“辛苦辛苦，先喝杯茶压压。”易明诚道：“哎哟哟，主母亲自倒茶，小的受不起啊。”林儿啐道：“好啦，赶紧喝，还要和你说正事呢。”
易明诚忙坐直了身，说道：“刚刚苏女侠只说了个大概，主母再讲一下吧？”林儿轻轻一笑，这家伙角色转换还真快，便将这几天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易明诚呷了口茶，开始苦思良策。直至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