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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你有许多遐思是么?”
“月亮很美,还有月宫、嫦娥……”
“嫦娥很美么?”
香贻默默地点着头。
“不,嫦娥美不过我的香儿!”
“你说什么?”香贻转过身问道。
“我是说你是我的……”
香贻情不自禁地扑在昭武的怀中,两人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过了很久、很久,一声雄鸡的长鸣从远处飘来,香贻感慨万千,她忽然觉得这一声鸡鸣似乎是又熟悉、又遥远,遥远得就如同一个古老的梦,梦中有一对情人,他们就是在这破晓的鸡鸣声中相拥在了一起……虽然梦境与现实是两个完全不同境地,可共同的是,这一声鸡鸣同样将两个不同人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天快要亮了,我该走了。”香贻用力推着昭武说道。
“不,我喜欢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昭武恋恋不舍地说道。
香贻将脸扭向窗外,轻轻地摇了摇头。
昭武情急,他板住香贻的双肩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都为什么啊?”
香贻低下头说道:“我不想嫁出门,让家中只剩下娘亲孤零一人。如果哥要和我成亲,就必须留在我们家做关门女婿。”
昭武听了,他拍了拍脑门,想了想说道:“这个……我答应就是!”
香贻眉眼一笑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哥若有此心,就去找俺娘提亲。”
昭武一挺胸道:“有何不敢!不过……”
昭武说到这,又放缓了话语,开始犹豫起来。
香贻生怕昭武反悔,忙追问道:“男人大丈夫,想临阵脱逃是不是?”
昭武摇了摇头说道:“倒不是这种顾虑,只因我落难而来,身上未带任何值钱的信物,怕见了婶娘不好开口。”
香贻想了想,突然眉一扬说道:“对了!哥还有一把大刀放在我的屋中,你不如把那口大刀交了,从此远离江湖,这对我娘来说才是最好的礼物!”
昭武拉住香贻的手,点点头说道:“好,就依香儿妹妹的说法办!”
香贻缓缓挣脱昭武的手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绣房去了,不然被娘看见,怕又会生事。”
香贻边说边向门口走去。她走到门前,突然又停下脚步补充道:“我娘她每天早饭后都会在前堂稍坐,有时也会顺便向家人安排当天的事物。你若想好了,可以去那里找俺娘说去。”
香贻说罢,推门轻轻走了出去……
早饭刚过,花夫人正坐在前堂饮茶,忽然,昭武背着口大刀疾步走了进来。只见他见了花夫人,双膝一跪说道:“侄儿有一事向婶娘相求!”
花夫人一见昭武身背大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以为昭武是来辞行的,急忙上前拉住昭武说道:“我侄儿这是怎么了?你的伤还尚未痊愈,有什么天大的事也要等伤愈之后才能计较!”
昭武从背上抽出大刀,望地一搁说道:“请婶娘先把俺这把大刀收了,我昭武今后永远都不再涉足江湖!”
花夫人一听,喜悦道:“我侄儿放弃江湖,这可真是件大好事!本来嘛,江湖凶险,人潮往来的,难免就会惹上是非。你先在这里安心养伤,是去是留以后再作打算。”
昭武一昂头说道:“侄儿要向婶娘求亲,愿留在婶娘膝下为婿!”
花夫人闻听昭武这话,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自己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劝得昭武入户为婿;喜的是自己和花尚荣这辈子打下的家业总算是有所寄托,诺大个花府也不至因为女儿香贻的出嫁而落得日渐冷清。
这时,就见花夫人将昭武死死地拽住,好像是生怕昭武跑了似的。她一直将昭武拽到座位上坐下,可能还不放心,又将一只手摁在昭武的肩膀上,这才说道:“我侄儿愿在我们花家落户为婿,这敢情好!我们花家正缺少一个男人支撑门户,你若留在我们花家,这一来我们花家这份家业就算是有了寄托,二来香儿她也能终身有靠,这正是婶娘我求之不得的好事!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香儿那边我这个当娘的还是可以替她做主的,咱们也不用三媒六证,一进两出(八瞎子后来解释:一进是指收进一份彩礼;两出指的是嫁出一个女儿,赔送一份嫁妆,故老话叫做一进两出,是特指婚姻的女方家而言的。)的瞎折腾,至于良辰吉日什么的,都是些文人鼓捣出来的条条框框,婶娘我勿信这些个老规矩,更不求这来世会有什么造化,但愿今生可以白头偕老足矣!婶娘这就开始张罗着给你们收拾新房,等房子收拾一得,婶娘就替你们操办婚事。虽然咱比不得他们官家办喜事那么风光,但也能热热闹闹地把你们两个送入洞房。婶娘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可人直性,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啰嗦,但说话总还是算数的!”
花夫人连珠炮似的一席话,说得昭武一直都插不上嘴。这会儿昭武总算是抓住了花夫人的一个喘息的机会,便赶紧说道:“侄儿全凭婶娘做主!”
花夫人缩回了按着昭武肩膀的手,摆出个十分自信的姿势说道:“你俩就瞧好吧!不出三五天,婶娘我准把你们新婚的一应所需给你们置办齐整。”
花夫人说罢,乐颠颠地向后房而去……
要说这花夫人说话办事还真不含糊,他马上就在正房的东间指定了新房,并安排家人开始收拾房子。
(字数超限,下章接续。)###第一百九十八章 阎罗宫昭武名落招魂榜
这花府宅院的布局是后院有正房三大间,中间的一间自然还是花夫人住着,而西间正是香贻的闺房,东一间本来当算是花尚荣生前的书房,现在正好闲置。因为香贻的闺房和新房之间只隔着中间的一道门,所以香贻时不时地也常常拉上昭武到新房帮家人一点小忙,偶尔也对房间的布置提一些建议。而花夫人则更是忙碌得很,她每天从县城回来,都要拉满满一驴车的各式物件,从大到衣柜座椅,小到茶具顶针,正可谓是应有尽有。这还不算,她还特地为小两口购置了一对玉佩,这也算是当娘的为这对新人准备的一份贺礼。
眼看着一晃七天过去,这新房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摆布停当,正可说是虚位以待,就等着这对燕尔的夫妻步入新居。
单说这一天,花夫人刚过中午便从县城赶了回来。只见她进了新房,一见香贻和昭武便开口说道:“老娘已将城里的茶庄挂上了停业三天的牌子,趁着明天这个好日子,老娘可就要给你们操办喜事哩!”
花夫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香贻和昭武两人都扑红着脸,四目相对,谁都不知说什么好。
花夫人得意地笑了两声,又冲着香贻说道:“香儿,娘卧房的橱柜有几件给你们置备的新衣,抽空你带昭武过去试试。”
香贻答应一声,拉着昭武正要走,这时花夫人又从袖中退出了一卷画拦住两人说道:“娘今儿早在茶庄遇上个鸣鼓庵传经路过的老尼姑,法号叫什么‘行云师太’,我请她喝了两杯茶,谁知她竟赠我一幅画,说是可以保佑我们全家平安的。我一琢磨,这可是个吉祥的东西,就想借花献佛,送给你们小夫妻,也图个今后的日子能够和气安详。”
香贻接过画卷,她只打开了一半便惊喜地说道:“娘,这是个佛龛,上面可是观音菩萨的神像,我们须得将她挂在当中的位置才好!”
香贻说罢,她走到房间中央看了看,然后来到门对面的墙壁前,指着上方的一根插好的竹签说道:“娘,这个位置本打算用来挂女儿绣的鸳鸯戏水图的,现在看来挂佛龛更合适!”
花夫人接道:“依娘看来,你那幅鸳鸯戏水图当挂在床头才更加地有情趣!”
香贻回头向花夫人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好像是有句话没好意思出口似的。她转回身,双手托着画轴的上端,将佛龛挂在了竹签之上。就在这时,只见画轴的下端突然一展,一只金赤粼粼的蝴蝶悄然落入香贻的怀中,香贻忙在身上翻看,却寻不见金蝶的一点影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其实这一节的故事叫做“观音送子”,欲知详情,咱们下回自有分晓。
一百九十八回
阎罗宫昭武名落招魂榜 还魂殿菩萨施计难牵强
各位:上一回咱提到了“观音送子”的事,这一回咱就给大家细说一下因由。
提起这事,还得从阴曹地府说起。话说董琢在判官灯芯手下做信差一职,这一日,他从阎罗王那里带回一份文书交给灯芯。灯芯打开一看,见里边是一张名录,名录上所载,都是阎罗王从生死簿上抄录下来的寿当正终的名册。其实,这都是些日常的事务,灯芯只需在名册的每个人名的栏里盖上印记就算完事,剩下的就是交给黑白无常按照名册所列,前去捉人。
这灯芯看了一眼名册,取过印章,忽然想起了董琢在阴曹已接近十九年的时限,便边盖章边问道:“你父母的姻缘现在如何?”
董琢道:“半月前听土地神言说此事已由观世音菩萨暗中做法,他们不久将在云南的淮阴县相会。”
灯芯听到这点了点头,他盖着印章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灯芯用手指着名册上最后两个尚未盖章的名字问道:“你父是否托生刘姓,现名昭武?”
董琢想了想说道:“听土地神所言,好像正是这个名字!”
灯芯闻说,他马上放下印章,将手按在花名册上说道:“你快去找土地神前来核对,若花名册的刘昭武正是你父,则你父将有一场大难!”
董琢听得灯芯此言,急得三尸魂飞动,他急忙到地宫四处去找土地神。
董琢在地宫之中寻了一大气,到处不见土地神的踪影,董琢正急得团团转,迎面正碰上手拿木枷铁锁的黑白无常向自己走来。
只见白无常上前问道:“信使,今日为何还不见判官文书?我们兄弟两个正在到处找你呢!”
董琢随口说道:“噢!文书还在判官手里。”
黑无常拉了一把白无常说道:“反正咱哥俩正闲着无事,干脆咱们自己去取吧!”
董琢一听,更加地担心起父亲的安危,忙又跟着黑白无常回到了灯芯的面前。
灯芯将文书交给白无常说道:“你速去查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现在哪里?记住,务必要查明这个叫做刘昭武的人跟这些人有何牵连,快去快回!”
白无常拿了花名册急匆匆离去,没过多久便回来报道:“判官大人,属下已经查明,这花名册上大多数都跟这个叫做刘昭武的人是一伙的,其中除了刘昭武和一个叫做吕良的人在花名册上未盖判官印记之外,还有个叫做习人寿的人根本不在花名册上。”
灯芯一听忙又追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白无常马上答道:“他们现在已经过了云南地界,正在前往毛石岭的路上。”
灯芯想了一想,然后对黑白无常说道:“你二位可照单前去抓人,不过,上面未盖官印的两个先给我留着,本官先将这份文书压下,阎王爷绝不会怪罪到你们二位的头上。”
黑白无常领命,带着木枷铁锁前去拿人不提。
各位:我老瞎子常说这么句话,叫做故事的背后总还有故事,说的就是事情发生的因果关系。其实即便是一件最简单的事,它的背后都可能会有许多复杂的动因在里头,只是我们没办法或者是不愿意去察觉而已。
这件事应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