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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怀。
少年的脸干净而绝美,如不染纤尘的精灵。可惜完美的唇轻轻的开启,破坏了一杀那的虚幻。“你的轩辕城府不过如此。”慢条斯理的走到高大的身躯旁,少年的气势如指点沙场的将军。“若娘亲有丝毫的损伤,我凌苍玄起哲,即使倾尽晨门军最后的一兵一卒也会踏破你阎都的门槛。”
望这少年从容离去的身影,阴暗里的男人走了出来,刀削的脸上怒火蔓延,任谁也看不出那是令四国君主顾忌的冷漠霸主。踏破阎都的门槛吗?只怕你今生都无法如愿了。锐利的眸子是无边无际的火焰,足以覆盖整个阎海。若浅儿有事,我会亲自毁了阎都,既然无法保护她那就全部到黄泉去陪她。
落樱绕胭脂醉暮色沉沉葬前缘
对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浅墨倒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又何必挣扎遭受皮肉之苦。蓝悠若即使仇深似海,她也不会拿蓝海棠唯一的女儿来冒险,两败俱伤的局面绝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小不点睁着一双又圆又亮的眼怔怔的望着浅墨,小身子蹲在平躺着的女子身边,细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抚摸上那张白皙的脸。好奇的凝视着面色如常的女人,慢慢的把食指贴上红红的细长伤痕。“疼疼。”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小不点的眉毛像毛毛虫一样蠕动。
即使冷漠,浅墨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眼前瘦小的让人怜惜的小娃娃,可怜兮兮把小手罩在自己脸颊上的模样格外的令人侧目。在乞丐堆里长大的孩子却这样心思单纯,从来不相信人性本善的自己也不得不怀疑,这样的孩子透明的如琉璃,即使摔碎了,她也只是干净泛着光泽的残片。“我不疼。”对着明亮的眸子,浅墨下意识地说道,等回过神时,话已犹如射出的箭。
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小不点咧开有些泛白的唇,露出一排牙齿。“姨姨不疼,揉揉。”一点点的活动自己的小手,大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浅墨的表情。有些难过,她觉得姨姨一定很难受,就像自己去要饭时被人推开撞到石头时的痛苦。
浅墨仔细研究着头顶上那张小脸,蓦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明明是五岁大的孩子,思维却单纯的如同一两岁的孩子,尤其是发音时的不清楚和艰难让人不由的猜测是否存在其他原因。
“哒哒”的马车声渐渐的不规律,浅墨知道目的地到了,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是对于自己的处境却是了若指掌。
果然——
“轩辕夫人,您的故人可真不少。”蓝悠若的嗓音自车外传来,是毫不掩饰的嘲弄,对于能让浅墨蒙羞的机会她绝不会放弃。
浅墨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一下这样的女人,侮辱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的,更何况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
“蓝悠若,注意你的措辞。”冷厉的警告是最轻的惩罚,对于眼前这个看不清事实的女人,铁布朵不介意用最残忍的手段来驯服她。自己从小到大仰慕的女人岂是小小的蓝氏可以随意侮辱的?
咬了咬牙,蓝悠若暗示自己,为了雨儿所有的隐忍都是值得的。阴暗的凤目斜睨着垂下的车帘,罢了落到了罕尔穆谟·铁布朵的手中,对于那个女人而言未必是好事,尽管那个男人爱她。是的,虽然在自己眼中那个女人平凡的连身侧的侍女都比她貌美,但是偏偏能让这些个男人趋之若鹜。
没有理会面色恍惚的女人,在铁布朵看来,蓝悠若不过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大掌轻轻的挑开车帘,冷硬的线条融化,即使是十年的疆场生涯,也不能抹去他心中唯一的柔软,那是此生坚定不移的信念。“夫人。”一如十年前的呼唤,铁布朵的心似被一只手握住。
浅墨没有迎上那双含着异样神色的眸子,别人的感情与她无关,爱并不是可以拿来犯错的借口,而铁布朵的行为在她眼中无疑不具有任何的意义,反倒是一种困扰。
柔软的躺在地上的身躯看在铁布朵眼中越发的娇小柔弱,爱怜的用手碰触那张魂牵梦萦的容颜。目光在触到那浮起的红色条痕时,立马暴风雨来袭。“蓝—悠—若。”字字如从牙缝挤出来般。铁布朵恨不得把蓝悠若捏死,如同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她居然敢,自东旭自己就起誓,再不会让她承受任何羞辱,那样的执着是自己疆场杀敌的动力。
寒意爬上蓝悠若的背脊,自己低估了那个女人在罕尔穆谟·铁布朵心中的重要性。蓝悠若来不及思考自己的下场,随机体内升起一股战栗的兴奋,罕尔穆谟·铁布朵越是痴迷就越是不择手段,而那个女人和城主都会痛苦。
“蓝悠若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你默许的。”浅墨冷静的说道,不是迁怒,不过是实事求是。蓝悠若与自己的关系铁布朵不会不知道,但是他明知道自己免不了受皮肉之苦也不会放弃与蓝悠若合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布达朵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单纯木愣的孩子了。
“夫人。”幽幽长叹,铁布朵听到自己无奈却不忍的叹息,习惯了杀戮和掠夺的自己多少年没有了这样的无力感。凝视着眼前丝毫不曾改变的容颜,铁布朵的心确实柔软的,那被鲜血和荒芜淹没的心里不灭的明灯,是达拉古拉圣河的明珠。
浅墨没有回应,冷静的那双盈满了乞求的眼。车帘的一角被风吹开,阳光斜斜的洒了进来,覆盖在男子的身上。黝黑的肤色是阳光的恩赐,年轻的脸上布满了坚毅,是多年征战留下的痕迹,这样的铁布朵陌生的如狼一般极具侵略性,而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
“你在怪我?”低低的反问,铁布朵不安却也理解,这个女人从来不喜欢被强迫,但是为了能让她跟自己离开,这步棋不得不走。
“没有。”淡淡的嗓音平静的无由来的恐慌,浅墨的脸始终保持最初的冷淡,即使上面残留着五条深浅不一的红色印记。明了铁布朵的不信和怀疑,浅墨却不愿意过多的解释,自己的确不会怪他,毕竟之于一个外人自己犯不着浪费多余的感情。铁布朵不过是对自己渴望的东西竭尽全力的掠夺罢了,谈不上欣赏也没有不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
年轻的男子脸上是少有的迟疑,对于一个铁血果断的将军而言,这样的犹豫是几乎罕见的。女人就是雪山上独自绽放的莲,千年不会枯萎,那样的优雅却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小不点呆呆的坐在角落里,望着眼前姿态怪异的男女,小脸迷惑的皱了起来。她不懂这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是不是也不给她们饭吃,但是却直觉他不会伤害姨姨,因为叔叔的眼睛好亮好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
铁布朵的眼神近似乎虔诚的目光停留在浅墨的面前,如凝视一尊神像般的投入。
小不点的怪异的看着男子的神色,小嘴嘀咕。为什么自己觉得大叔叔看姨姨的样子,像极了破庙里的哥哥们每回看到食物时的眼神,然后就会把自己软软的馒头抓的又脏又黑。
“将军。”马车外的人低低的提醒着。“有人来了。”
铁布朵没有理会,大掌缓缓的覆上了浅墨略微僵硬的脸颊。“夫人,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悠远而坚定的声音在小小的马车厢里回荡,铁布朵的手强制镇定的游走在凝脂细致的肌肤上,指尖的颤抖却出卖了他的佯装。这样一个自己盼了多年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她离开。“委屈你了。”小心翼翼的把浅墨抱起来,拦在怀中。单手翻开地毯的一角,露出光滑的木板。
直到被放入一片黑暗的角落里,浅墨才知道铁布朵脸上的镇定从何而来。这是一个可以容纳两个成年男子的暗格,巧妙的设置在车底的一层。
铁布朵从容的让侍卫停下了马车,安静的等待着自己计划的成功。不能怪铁布朵太过于自信,而是这样的马车,若不是当初一个俘虏不堪忍受刑罚,而出卖了他的主上,自己也不得不看着某个败军之将堂而皇之的离开自己的军营。
宽阔的官道上,一辆马车飞奔而来,鞭子频繁而有力的抽打着,席卷着一路风尘而来。
“罕尔穆谟将军,别来无恙。”挑来的车帘里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凌苍玄的脸色有些发白,马不停蹄的追赶让他本来就有些羸弱的身躯不堪重负。
铁布朵沉着的迎视着少年的目光,始终是冷肃的平静。“不知道永安王千里相送为的是?”故作不解的问道。
“呵呵——”冷笑声化为了抑制的咳嗽声,凌苍玄的气息有些紊乱,极度的疲劳引出了他的旧疾。
韩安着急的想要上前却被少年凌厉的眼神制止,握着长鞭的手紧的可以捏碎一块石头。夫人曾经说过,要想爷长命百岁切记不可劳心,偏偏这回始终是夫人,王爷的主心骨,岂不是伤身伤心?
“将军玩笑了,江湖上皆知,我娘在你北鹰的手中,我这个孝顺儿子又怎么能安心呢?”似真似假的说道,即使身子疲乏的下一刻就倒下,凌苍玄却用意志强迫自己坚持。
铁布朵的脸松动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与眼中的冷意恰恰相反。“我北鹰虽不如东旭,但是王爷可知道草原的铁骑宁可战死也不会忍受莫须有的罪名。”
浩浩长风,凛然正气。若不是早知道他的居心不轨,凌苍玄也会被他冷峻的神色迷惑。可惜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睁着眼演戏罢了。“呵呵,本王当然相信将军,但是——”迟疑的恰到好处。“轩辕城主让本王一定要明明确确的还将军一个清白。”言下之意,你若不让我检查,那不是摆明了在说谎。
铁布朵翘定的看着凌苍玄,沉默半响。“那么若是车上没有夫人,铁布朵愿轩辕城主和王爷能还我北鹰一个说法。”
棕色的眸子一怔,凌苍玄按耐住不安的心。铁布朵如此大方的让自己搜查,难道娘亲早已被藏到了其他的地方?凌苍玄拿捏不准,却仍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那是当然,本王一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
“那么多谢王爷了。”铁布朵的从容淡定,让人看不出端疑。
“韩安可得仔细了,好让天下人知道将军的清白。”凌苍玄的笑绽放在白玉的面容上,却抵达不到眼中。
韩安一跃而下,恭敬对着车中的少年弯腰。“是的,王爷。”收起长鞭握掌心,一把拉开铁布朵的马车。韩安不敢置信的瞪着空无一人的车厢,马上弯腰查看车底。眨眼之间又快速的把素色的帘扯得更开,以便一侧马车中的凌苍玄能够看清楚。
凌苍玄美丽的容颜上是难得的凝重和肃杀,玉面修罗,这样的称呼才能表现凌苍玄此时的神色。“将军,打扰了。”难道娘亲果真和北鹰的公主在一起?凌苍玄的情绪紊乱。他以为铁布朵对娘亲的势在必行,一定不会冒着任何失去她的风险,所以定会亲自护送。但是空荡的车厢却在无声的嘲笑自己的错误。
浅墨仰躺在车底,身侧是同样不能说话和动弹的小娃娃。玄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