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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你给个声啊,是不是还活着啊?”
“啊呸,你这人怎么问话的,二姨娘当然活着,赶紧救火啊!”
“火势那么大,管家,大伙都进不去啊!”
“可是二姨娘……”
“那先灭火啊!”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围在了断续的院子门口,可是火势冲天,没人能够冲进去,大家都能够等待火势减小之后才能冲进去救人,可是到了那时候,断续怕是早就没气了吧。
大家都很焦急,怕是等下被侯爷怪罪下来,忙着救火,可是须知此刻慢悠悠才走来过的林坠玉却是知道的,谢凌霜巴不得这火烧得更大些。
她走到火光前,眼中映照着火光的波澜壮阔,眼角边还有几片落下的梅枝,嘴角是不易察觉的一丝冷酷的微笑,“哎,这火势这么大,断续妹妹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待火势下去点,我自然会立刻派人去救她的。”
就在众人都忙于走水之时,大小姐谢即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林坠玉的身后,林坠玉诧异之下才发现了自己女儿,赶紧把她护到身后说道:“这么大的火,你跑这儿来做什么,赶紧回去。”
林坠玉一番举动,全然落入了谢即鹿冰冷讥讽的目光中,而此刻,谢凌霜却也是佯装着急地匆忙走过来,他一把拉住一个忙着扑火浇水的家丁怒道:“都是吃什么的?二姨娘在里面不知道?”
说话的时候,他的背脊都在微微抖动,似乎真的害怕失去那个女人一般,就差没有当场杀人了。
林坠玉赶紧迎过去,也是满面愁容地说道:“侯爷,莫急,已经在救火了,待火势一停马上进去救人。”
谢凌霜紧紧握紧了双拳,那双带着微微悲怆的眼眸盯着火光,而此刻,他忽然瞄到了一旁的谢即鹿,立刻发怒道:“鹿儿,你呆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很危险,赶紧回去。”
说来好笑,谢凌霜这辈子最关心的人,似乎也就是这么一个女儿了,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才能让他出尽风头,其他两个儿子都平庸的不行。
谢即鹿却站着不动,火光把她水绿色的衣裳染成了暖橘色,她瞳孔中也变换作了金色,但是那嘴角边的冷笑依旧看管地挂着,好像在赤、裸、地嘲笑谢凌霜。
谢凌霜心里有些毛了,这么个女儿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呢?就在她打算继续教训谢即鹿的时候,谢即鹿嘴角弧度扩大,慢慢掐出一个嘲讽的尾音,然后一下子钻进了火光之中。
她,如风一般,聂云而前,冲进了漫天火海的院子里。
林坠玉当下一声尖叫,“鹿儿你做什么,你回来!”
可是来不及了,那一声尖叫化入了噼里啪啦的火烧中,再也没有反应了。
林坠玉脸色变了,谢凌霜脸色也变了,谢即鹿这是明摆着和自己父母对着干,以谢即鹿的聪慧才智,怎么可能悟不透父母要断续死这一点,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去救断续,真是怪哉。
其实,这也是钟灵兮计划外的事情,算是突发事件,毕竟她也实在没料到,谢即鹿还会有这么一出,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是钟灵兮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似乎真的只是临时起意,顺手一做罢了。
谢即鹿一进去,林坠玉这下是真的急了,可是谢凌霜不急,他还在等,等着断续被慢慢烧死,林坠玉急忙喊着,“愣什么啊,快去把小姐拉出来啊!”
可是,火势太大,没人敢进去,全部围在门口不敢踏进去,这普天之下,敢在这茫茫大火中奋勇前进的,怕是男人都没几个,今儿倒是见着了一个不怕死的谢即鹿,也算是一大奇观。
大约摸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谢即鹿还没有出来,林坠玉已经开始拿着念珠一颗一颗拨着为自己女儿诵经了,而此刻火势也没有丝毫减弱的征兆,林坠玉开始后悔刚才火放的太凶了,要是累着了女儿可怎么办。
此时,一阵如风的脚步匆匆踏来,那人带着玉冠身穿四爪莽服,腰间挂着一把镶着精致刺绣的大刀,他束带临风,身姿伟岸,他和谢凌霜就好像两具发光的热体,让人眼睛看久了都能烧起来。
是沈无虞,他快步走到大火之前,都没来得及和谢凌霜打招呼,直接脱下最外层的那件外套朝服就冲了进去,似乎眼中根本看不到在场的其他人,心中只念着火光中的人。
钟灵兮觉得更奇怪了,今天这好好的一出戏,她计划了那么久,却被两个莫名其妙的人给破坏了,实在是有些不爽,此刻再回头去看林坠玉,她则是抚着胸口给自己顺了口气道:“无虞来了就太好了,鹿儿有救了。”
沈无虞和谢即鹿?
钟灵兮歪着头忽然开始胡思乱想,莫非这两人是那种关系?
大约摸又是半柱香都不到的时间,谢即鹿出来了,沈无虞也出来了,谢即鹿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沈无虞搂着她在火光中前行,背上驮着那要死不活的断续出来了。
林坠玉的表情是松了口气,但是却有些凝固,谢凌霜的表情却是一脸大骇,谢即鹿到底在搞什么?断续怎么没死?
谢即鹿脸色沾着碳灰以及衣角发丝处都有烧焦的痕迹,索性没有大伤,只是沈无虞背上的断续似乎已经快断气了,被一步步驮着走出火海。
沈无虞虽然背上驮着个人,但是还是把谢即鹿整个人都压在自己怀里,怕她被砸下来的火星给伤到,他则是被自己被烫伤了好几处地方。
待两人出来之后,谢即鹿第一个眼神就甩到了谢凌霜的脸上。
她脸上似乎带着一种骄傲的蔑视,又似乎是在向谢凌霜挑衅,她偏偏就是要恶心谢凌霜。
她早就把这谢府一些肮脏的东西都摸透了,她觉得龌龊不堪,最龌龊的就是这谢府主人了,所以她偏偏不让他如愿,他要断续死,她就是要救活断续,看你谢凌霜还能怎么演。
虽然谢即鹿是这么想的,但是旁人是摸不透她的性子的,包括钟灵兮、林坠玉和谢凌霜,虽然隐约觉得谢即鹿这人狡猾至极,但是她做的事却又是那么符合常理,其他人也只知道她貌似是冒着死去救了在火灾中的断续。
既然如此,谢凌霜只好继续配合着演戏,他大步走上前去,顾不得风度和灰尘,一把抱起谢即鹿身后的断续朝着房内走去,一边走一边正色道:“快去叫大夫,快去。”
林坠玉也在一边把自己女儿搂在怀里摸着她的脸颊说道:“无虞,谢谢你了,没有你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她又低头带着心疼怒斥自己的女儿,“你到底要给娘填多少堵心,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娘可怎么办?”
谢即鹿那双浓稠的眼眸,紧迫地盯着沈无虞,那是一种充满了冷淡却默契十足的眼神,是一种信赖,却又不敢靠近的信赖,她道:“因为我知道无虞一定会来救我,我进去之前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沈无虞则是眼神中带着温怒,他是一个情绪很内敛的人,这一次却真的有些被谢即鹿气到了,或者说只有谢即鹿能够让他如此生气,“那你也不能这么和自己开玩笑,我来晚了怎么办?”
谢即鹿冷冷一笑,“你来晚了,就不是沈无虞了。”
钟灵兮忽然觉得这个地方真的虚伪的可怕,在一个大影帝谢凌霜的带领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点真情实感,全部在演戏,一个演完另一个还必须配合着演下去,比如眼前的影帝谢凌霜。
他亲自叮嘱大夫了之后,便心事重重地在满外等着,林坠玉匆匆赶来,“侯爷,断续妹妹的情况怎么样了?”
谢凌霜目光氤氲了些这月夜的冷香,月光缠着桂花疏疏落落,他抬眉道:“怕是,要不好了。”
林坠玉一个仓皇间就带了哭腔,“什么?断续妹妹救不回来了?”
谢凌霜嘴唇带着微微的颤抖,仿佛极度忍耐着悲伤,“是……”
林坠玉终于忍不住一股脑地哭了出来,“我这可怜的妹妹啊,本以为鬼门关回来了,却没想到还是要去了。”
此时,大夫也从房内走了出来,他颓然地拉起帘布,恭敬地对着谢凌霜说道:“侯爷,夫人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好,好!谢凌霜在心头赶紧大声称是,嘴里却噙着颤抖,“大夫,爱妾真的没办法了?”
大夫也是一副惋惜的样子,“不能好了,五脏都被烧透了,怪可怜的,侯爷可以料理夫人后事了。”
谢凌霜别提心里多开心了,林坠玉也是接领子的人,她立马送走了大夫,然后对谢凌霜说道:“侯爷,接下去的事交给我吧,你进去和断续妹妹再说说最后的话吧……”
谢凌霜眉角一簇,一挑,转身就拂走了,“我不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那个那个,楠竹是宋毓秀啦!!!钟灵毓秀!
☆、死得明白
所以说该死的还是得死,就是硬救也是救不回来的。
但是林坠玉还是纳闷,免不得回去悻悻追问了一番谢即鹿,“你好好地冲进去作什么死?”
谢即鹿没响,无所事事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带着一种厌恶的神色。
林坠玉看到自己女儿这般目中无人,终是忍不住骂道:“你好啊,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对娘也是爱理不理了,你现在这幅样子,我又何必在你冲进去之后被你吓得半死,我这做娘的还真的太作践自己了!”
说着说着,林坠玉就开始落泪了,这片刻是她唯一一点时间的情真意切吧,毕竟孩子是她自己亲生的孩子,她还不像谢凌霜那样,连孩子都只作为自己攀爬利益的工具。
谢即鹿看到林坠玉伤心的模样,眼底微微闪过一丝莹光,随后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根簪子插在发间,“娘,你为他沾了那么多血,你不觉得恶心吗,也许明天你就是今天的断续,也许下一个钟寐找上门来的就是你。”
一席平静的话说完,林坠玉立刻惊得直接站了起来,用一种十分僵硬的姿势站着且盯着谢即鹿,她没想到谢即鹿知道那么多,她从来一个字未曾提起过,“你说什么,你别胡说八道,被你爹听见了,会发怒的。”
谢即鹿冷笑一声,“听见就听见了。”然后便轻飘飘离开了室内,那神情却看得林坠玉一阵冷汗。
然后她就跑了出去,沈无虞正巧还在谢府内包扎伤口。
此刻,房内就他们两人,谢即鹿看着沈无虞肩上和背上各种擦伤痕迹,有些懊恼,她支支吾吾了半日才嘟囔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沈无虞只是拿谢即鹿无可奈何,他抿着嘴唇牢牢盯住谢即鹿,不晓得为什么就叹出一口气来,“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一些。”
谢即鹿想了想,轻声道:“你不会懂我的,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两人互相凝视片刻,像蓦然从繁华谢府内劈出来这一方天地,所有动态之物皆是背景,时光都悄然停止,沈无虞一身紫缎披风,嘴角噙着无奈的从容,“你和谁咽不下去?”
谢即鹿手抚上鬓发,有些目无光辉地道:“我最恶心的人,竟然是我从小最崇拜的人,我最看不惯的人竟然是我最亲近的人,这样的感觉你不会懂,我每日每夜都想撕烂他虚伪的嘴脸,因为我真的害怕,我害怕这样下去有一日我娘会被他害死……就算整个谢府都给他陪葬也没关系,可是我娘不行……但是我知道我说的任何话我娘都不会听的,所以我只能沉默。”
这个时候,沈无虞的手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