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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贺云仙,随后众人便渐渐地开始往后撤离,偌大的庭院也就只剩下朱夫人以及身边的年妈妈,还有贺云仙了。
朱夫人待人一离开,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用手抚摸着手腕上的念珠,随后缓缓道:“你这次做得过分了。”
人都走干净了,贺云仙依旧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了,她一边用手指梳理着胸前的长发,闻言便冷笑回答道:“师傅这说的哪的话,无论我是作为师姐还是妆使长,都有资格处理对我不敬之人,不是么?”
此时许是风大,天上竟然渐渐沥沥飘了一场落叶。
朱夫人并不动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气,所以她非常心平气和,并且像是一个完全没有脾气的尊长,她道:“听说是你先阻止她们来探望我的?”
“师傅病重无法下床,我是做法有误?”
朱夫人忽然冷笑一通,她盯着贺云仙,“你如今和我说话竟是如此咄咄逼人?”
贺云仙眼眸沉下,带着黯淡的颜色,“我还愿意喊你一声师傅,是敬你当初把我捡回来。”
年妈妈在一边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骂人了,“大逆不道!夫人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逆徒!”
“你说我?逆徒?年妈妈你也知道当初师傅做了什么,是怎么对我的,到底谁才是忘恩负义的那个人?”
“都被我住口!”朱夫人忽然一拍扶手,脸上戾气煞现盯着贺云仙。
贺云仙似乎也有点被吓到了,立刻就没有了声音,只是依旧是一脸不服的样子。
朱夫人微微喘了口气,随后用眼神一寸寸打量着贺云仙,那眼神中是防备和威严,她一字一句吐出来,对着贺云仙,“给我出去。”
短短四个字,却好似有着无形的压力,迫使着贺云仙惨白了脸,并且微微低了头。
朱夫人只是不想发脾气伤身子,但是不代表她没有脾气,也不代表她真的如别人眼中的病猫那般可以当做活死人看待。
即使病入膏肓,她依旧还是那个咸阳妆苑几千几万人的掌舵手,她依旧是那个被皇帝御赐的妆苑长,没有人可以撼动她的地位和威仪。
贺云仙不再说话了,她被吼得有些心虚,微微皱着眉说道:“徒儿先退下了。”
随后转身就走了。
待贺云仙走远了,年妈妈正准备转身扶着朱夫人起来,却发现朱夫人的手一下子狠狠抓住了年妈妈的手腕,年妈妈立刻感觉不对,赶紧回身去看,发现朱夫人面色惨白满身虚汗,并且弓着身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年妈妈这下被吓惨了,赶紧扶起来朱夫人,却看到朱夫人已经呼吸困难,满脸扭曲和痛苦的样子,年妈妈赶紧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朱夫人却是死死盯着前方,大口大口喘气,嘴里竟然还在嗫嚅着,“孽徒,孽徒!”
年妈妈一边顺气一边安抚朱夫人,“夫人,你这是和谁生气呢,一个孽徒根本不值得你这么生气,身子要紧啊,气坏了身子才真是着了她的道!”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朱夫人才逐渐恢复了过来,但是她已经满脸无血色,并且像是脱了层皮似地虚弱的万分,但是朱夫人又十分要强不愿意别人看到她的这幅模样,只好由着年妈妈把她扶回了房间。
而此时,刚刚经历了大难不死的谢瑜已经把事情悉数全部告诉了钟灵兮,包括朱夫人亲自出山把霍绿袖放出来的消息。
而钟灵兮则是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和朱老夫人搭上关系,得到老夫人的照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要过妇女节了!!好多商场都有打折,可惜我不想出门····
☆、长者
无论如何,朱老夫人很难出一次房门,这么唯一的一次,钟灵兮不能放过。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夜晚的寒气就快要腾上来了,几缕朝阳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就像是马上要被黑夜笼罩了一样。
年妈妈扶着朱夫人一路沿着小路慢慢走回房间,远远地,却看到两个小身影映入了眼帘。
是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长得还非常漂亮,堪描入画一般,看她穿的样子,似乎是一个侍妆,不过妆苑里那么多侍妆,朱夫人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过来。
另一个的女孩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漂亮,但是却有一双清澈如烟的眼眸,好像能把一切都看得冷静透彻那般。
年妈妈和朱夫人停下脚步,朱夫人则是强撑着虚弱的眼神盯着钟灵兮,没错,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
年妈妈皱眉,她环顾了四周然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让一下。”
钟灵兮抬眼看天上忽然繁星密布杳无月色,几股小风将头上的树叶拂得沙沙作响,随后她低眉看向朱夫人,那是一种十分安静地眼神,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似乎有些絮絮叨叨讲不完的故事,她毕恭毕敬地说道:“苑长,我叫钟灵兮,她叫谢瑜,我们有事想要告于苑长,请苑长拨冗片刻时间。”
朱夫人疲惫地扶着年妈妈的手腕,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说吧。”
年妈妈在一边有些担忧地说道:“夫人,你的身子……”
朱夫人摆摆手,“无事。”
钟灵兮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朱夫人,她的神情似乎能够让人宁静下来,她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随后四人便走到一边花园内的一个小石亭内,这十里桃竹花开的绵延锦绣,唯不见鸟语花香。
待年妈妈把朱夫人扶下来之后,四人间有一阵难以捉摸的沉默。
钟灵兮看着朱夫人此番颓然的样子,怕是刚才被气得不轻,不过她闻言也就从手上捧上去一个锦绣盒子。
年妈妈接过盒子,然后在朱夫人的示意下将盒子打开,里面陈列着几样东西,胭脂水、玉簪花棒、唇脂、胭脂膏、纯露,旁边还有两个小瓷瓶,一份是海藻面膜,一份是七子美白面膜。
朱夫人是阅尽沧桑的人,对于妆品的敏锐性恐怕是比贺云仙更加强一点,她不用仔细看,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了。
朱夫人只是觉得很奇怪,这两个小女孩想做什么?
随着目光瞟向锦盒内,她也慢慢伸出那双满是皱纹的手一件一件拿出来查看着。
年妈妈小心翼翼的把每一样东西抵到朱夫人面前,每一样东西,朱夫人只是拿手微微在上面沾了一点放在眼前观察着,然后又闻了闻,她的脸上没有太多其他的表情。
但是她的动作很慢,每一下都像是用心在品味,用心在审视着每一件妆品。
年妈妈跟着朱夫人这么多年了,光从她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朱夫人对于妆品的评价,如今朱夫人如此缓慢的动作和略带赞许的眼神,莫不是这些东西很好?
最后,剩下了那瓶海藻面膜和七子美白面膜,钟灵兮赶紧走上去说道:“这两样东西是这样用的。”
随后她就打算在谢瑜的脸上给朱夫人示范一下,可是朱夫人却打断了钟灵兮的话,她道:“不用说了,我知道的,这是七子美白面膜。”
钟灵兮一愣,只是觉得这朱夫人虽然卧在病榻,但是对妆苑内的事还是如此了如指掌,也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随后钟灵兮点点头,“没错。”
然后钟灵兮指着另一瓶说道:“这是海藻面膜。”
说完她拉过谢瑜的脸,就开始在她的左脸和右脸上分别图上海藻面膜和七子美白面膜。
在这个过程中,朱夫人一言未发,只是暗暗审视着钟灵兮,她的目光老辣而透彻,仿佛能够穿越穷山峻岭直达人心。
而此刻,她似乎也已经明白了钟灵兮的意图。
她看着谢瑜一边白一边黑的脸,最后转头对钟灵兮问道:“你便是谢瑜?”
钟灵兮抿着嘴,然后一抬袖,露出那双纤细的双臂,她凝视着朱夫人道:“我是钟灵兮,这些都是我制的。”
朱夫人对着钟灵兮的脸四顾游盼,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但是钟灵兮看不太透彻,毕竟自己两世加起来还没有眼前这个老人的年纪大。
朱夫人轻轻“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然后她道:“谁教你的?制的不错。”
钟灵兮弯弯的眉毛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浅短的微笑,“家里祖上是做制妆生意的,所以略会一些,自己从小也喜欢研制这些东西。”
朱夫人横眉淡扫着钟灵兮,“你很有天赋,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徒弟。”
“不敢当,我这点小伎俩不足挂齿。”
这时候,谢瑜已经在一边被晾了许久了,看着她满面哀愁的眼神,钟灵兮这才把她脸上的东西给刮了下来,这时候朱夫人则是在一边说道:“我之前就听说了你的这个妆品,候夫人亲自赞赏的。”
钟灵兮一边清理谢瑜的脸,她认真地看着谢瑜的脸说道:“是候夫人过奖了。”
朱夫人忽然横眉一扫,似乎早把一切看穿,“你在骗我,你若是真的觉得不足挂齿,又为何要出现在我面前?”
钟灵兮很镇定,也很自信,即使被朱夫人用如此刺耳的话语问着,她依旧只是用一种没有任何棱角的神情说道:“确实这些不足挂齿。”
“你的意思,你还会做出更多比它们更高级的妆品?”
钟灵兮嘴角缓缓拉扯过一个安逸的笑容,她没有回答,但是她笑容中的自信已经回答了朱夫人。
这时,谢瑜的脸已经被洗干净了,左半边脸和右半边脸此时是截然两种不同的状况。
涂过海藻面膜的部分,此时最大的特点是干净,毛细孔中的脏东西似乎都被粘出来了,变得十分洁净和细腻,而涂过七子美白面膜的部分,则是像蜕了层皮似地白皙,好似刚剥好壳的鸡蛋嫩的能掐出水的感觉,好像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谢瑜了。
站在一边的年妈妈也有点傻眼了,她第一次看到效果这么强大的妆品,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连听都没听说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钟灵兮没有做任何解释,她只是将谢瑜推到了朱夫人的面前,让朱夫人更加仔细地看着谢瑜的脸。
朱夫人的目光带着一丝明灭不定在谢瑜的脸上打量了两三回,如此这般盯着一个东西看实属罕见,年妈妈心里已经知道朱夫人对这个女孩的有了那么一丝兴趣。
朱夫人缓缓提气,用那双骨瘦如柴的手在谢瑜的脸上随意捏了一捏,用指尖从眉间处一直滑落到鼻梁骨的末端,“你的目的?”
钟灵兮双手合并覆在身前,用一种无比坦然的站姿仿若入定那般站着,“以苑长的神通,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需要再详细复述了,我只想请求一个庇护。”
朱夫人脑海中中自然已经开始回忆起之前的事,她有眼线,自然也知道那张七子美白面膜出现之后,贺云仙所打的主意,也知道贺云仙私下把谢瑜叫过去的事,她虽然病着,但是耳朵还没有聋,该知道的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只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出自这个叫做钟灵兮的女孩之手,那个谢瑜只是一个幌子。
她自然也知道贺云仙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贺云仙这样的人,看到如此让人心动的妆方,她如果不盘算着把它据为己有,那就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贺云仙了。
可是,她为何要帮她?
朱夫人搁下手,沉吟片刻才道:“贺云仙要,你就给她,这样你还能成为她的心腹,未来的日子总比跟着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强。”
钟灵兮抬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