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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沉默了。
的确,没人想过要去找袁老头报仇,虽然,谁都知道,是袁老头一手把张岳送上了断头台。自古,邪不压正,尽管有些不怎么正直的人坐在了本该正直的位置上,但还是让人感觉那是“正义”的力量,令人望而生畏。
“他们这样的人,吃了你会吐骨头吗?他们会在喝彩声中吃了你,然后让你彻底完蛋。咱们钱多有什么用?抓的就是有钱的。在他们面前,我们永远都是下三烂。”
“对。”
“就那些人,随便拿出一个,甭管官阶高低,只要实权在手,要是下了决心整你,保证你永世不得翻身。”
“……”李四继续沉默。
“二虎不是因为你前段时间和他掐架才来寻仇的,他是谢家兄弟找来的。谢家兄弟的老叔,是咱们检察院批捕科的科长。官的确不是很大,但他有什么样人脉和权力,你应该懂吧。”
“……”
“想整你,人家绰绰有余。”
“红兵,你说怎么办?”
赵红兵之所以能被这些江湖大哥当成大哥,很大的原因就是,在关键时刻他能给人依靠,能给人希望。就像是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中,那个给了大家活着回国希望的假团长,大家都很信赖他。
“花钱。”
“嗯?”
“有多少花多少。和命相比,钱算啥?”
“咋花?”
“布施。”
“布施给谁?”
“先别问我布施给谁。四儿,咱谈谈理想吧。”
“好。”
两个头发都已经花白了的人,忽然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开始谈理想。房间里,有呛人的烟味,浓浓的酒气。
“说吧,小时候你的理想是什么?”赵红兵发问了。
“小时候?当八路军啊,打反动派啊。咱们这代人,又有谁不是啊?”
“嗯,对,我小时候也是。当兵,消灭阶级,消灭压迫,把那红旗插遍全世界,解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做牛做马的劳苦大众。做什么事儿都跟马恩列斯毛五大伟人保证保证。”
“呵呵……”李四居然难得地笑了。可能,他想起了他那并不阴暗且充满阳光与憧憬的童年。
“那我再问你个问题,你三十岁的理想是什么?”
“赚钱。”李四沉思了一下,给了赵红兵这个答案。
“那让你三十岁时再参军,你还会去吗?”
“……”
“会吗?”赵红兵追问。
“如果到了国家危急存亡的时候,我肯定会。但如果没到那地步,我的理想还是赚钱。”
“那就对了,你小时候的理想并不是你真正的理想,是被强行灌输给你的理想。你三十岁时具备了独立思考的能力,那时的理想,才是你真正的理想。”
“对……”承认这个,挺难,但李四还是承认了。
“那我再问你,你的目标达到了没?”
“达到了。”
“我觉得你也达到了,你的钱可能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今天咱们三个人在这里喝了这么多酒,醉成这样,可能花的钱还不够在你海鲜酒店里点一个菜。”
“红兵,你说这个干吗?”
“四儿,你是怎么有的钱,钱从哪儿来,我从来没问过你,也没想知道。但我知道,你的钱肯定不是在广州打工攒下的吧?”
“呵呵。”李四没回答,但又笑了。
“你的钱,归根到底还是来自老百姓,对吧?”
“对。”
“早晚有一天,你要还给老百姓。”赵红兵的话有点儿耸人听闻。
“……”李四沉默。
“你如果不还,会有人让你还的。让你家产充公,多少家产都全部归零。”
“……”李四继续沉默。
“但你还有一种选择。”
“什么选择?”
“自己把钱主动还给老百姓。”
“怎么还?”
“咱们这儿的几个敬老院的房子都该修了,孤寡老人的伙食也该改善改善了。咱们这儿的乡下,还有很多孩子读不起书,上不起学。咱们这儿的医院里,还有看不起病的人,活活病死在医院里。”
“我也没少捐款,上次跟二虎掐起来就是因为我在夜总会里捐钱。”
“你捐的不是地方,你的钱花的不是地方。再说,你那叫斗气,不叫捐款。钱,要花在刀刃上。钱送到敬老院去,送到读不起书的孩子家里,送到医院里去。那才管用。”
“全市那么多穷人,我帮得过来吗?”
“当然帮不过来,尽你所能吧。以你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帮很多人了。”
“这就是你说的布施吗?”
“对,这和咱们小时候的理想不是很接近吗?你不是在帮助劳苦大众吗?这些劳苦大众,今天就在你的面前。”
“那目的何在呢?”
“帮助人肯定是目的之一,但不是最终的目的。”
“最终目的是什么?”
“救你。”
“……”李四沉默半晌。
“这些人,能救我?”过了一会儿,李四还是发问了。
“能!”
“……”
“相信我,能!”
古时,富人总爱布施,他们布施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大发慈悲,更多的是,他们都迷信,他们为了给自己积德。让自己的钱流出一些,保自己平安,也让自己赚更多的钱。
现在,赵红兵要李四布施,首要目的也不是大发慈悲,泽被苍生。今天的他们已经不再迷信,不再相信积德行善能有好报。赵红兵让李四布施,目的是保住李四的命。
当然,赵红兵、李四也好,古时的富人也罢,无论他们的初衷究竟如何,归根到底,他们做了好事。
“但,这些还不够。”
“还需要什么?”
“需要对领导布施。”
“那能叫布施吗?”
“随便叫什么。但是,能要你的命的人,太多。你非但一个都不能得罪,而且,关键人物你得个个‘布施’。”
“红兵,给穷人捐款也好,捐物也罢,我都心甘情愿。而且我之前也一直在做,广东人挺讲究这个的。但是,你说给领导‘布施’,这事儿,我……”
“我知道你不愿意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别急,会有人帮你做。”
“谁呀?”
“沈公子呗!”
说起沈公子,两人都会心地笑了。
的确,拥有沈公子这样的朋友,谁想起来,心都会暖暖的。
“这些事儿,沈公子一直在帮我做。”赵红兵继续说。
“也算我一股。钱咱是不缺的,但和领导沟通这样的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帮助些穷人,我愿意亲自去,不敢劳人家沈公子大驾。”
“我就知道你乐于做这样的事儿。而且,这样的事儿,最好你自己去做。”
“嗯。”
黑暗中,两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显然,两人都轻松了。
今天的对话,拨云见日了。
“几点了?到晚饭时间了吗?”在小黑屋里,根本就不知道时间了。
“不知道,快了吧。问这个干吗?”
“沈公子晚上请人吃饭,他让我也去。”
“请谁吃饭?”
“检察院的刘检、冯检。也许,还有谢科长。”
李四没说话,捏了捏赵红兵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江湖大哥,两个兄弟,前后脚走出了那间小黑屋。
夕阳的余晖对这两个在小黑屋里待了十来个小时的人来说,还有点儿刺眼。
夕阳下,他俩衣着光鲜,宝马香车。
赵红兵显得自信满满,英气勃勃,神采奕奕。他又变成了当地江湖中人人敬仰的老大。
李四又恢复了懒洋洋没精打采大烟鬼的样子,又变成了谁一见心都一哆嗦的社会大哥。
又有谁能想象得到,几个小时前,他俩曾像受了欺负的孩子一样,蜷曲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抱头痛哭。
又有谁能知道,两颗看似坚不可摧的心,其实,早已伤痕无数。不知,还能经受多少风浪?
或许,摧毁它们,只需要一个小风浪。
【二十二、制服诱惑】
赵红兵回到公司,路过沈公子的办公室时,沈公子正开着门坐在办公桌上,操着一口正宗的北京腔大声打电话。
“哎呀冯检,我想死你啦……我小申啊!”
“……”
“冯检,咱俩多久没喝酒了?”
“……”
“那是,那是,晚上,能赏光来吃顿饭吗?”
“……”
“没事儿,啥事儿都没有。就是想请你吃饭!这不是想你了吗?”
“……”
“我咋不想你呢,我一想起你那检察官的制服,我就受不了。”
“……”
“嗯那,老冲动了,根本抵制不住你那身制服的诱惑。”沈公子还来了两句东北口音。
“……”
“不行了,我控制不住了,你快来……”
“……”
“我真控制不住了!”
“……”
“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
“哈哈,那好,就知道你肯定来。要么,把刘检和谢科也叫上?”
“……”
“我真没事儿,我一守法良民,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想你了,就是想跟你喝酒了。”
“……”
“好嘞,那一会儿见!”
赵红兵看着沈公子在那儿挤眉弄眼打电话,乐了。
“你他妈的现在是真骚啊!跟个老爷们儿打电话你也能骚成这样?”
“我现在老骚了。”沈公子坐在桌子上,学着赵红兵的口音,还对赵红兵抛了个媚眼。
“操!”赵红兵肯定起了鸡皮疙瘩。
“操啥?不是你要我请人家吃饭吗?”
“对,是我让你请吃饭,但我让你这么骚了吗?”
“我不骚能请到人家吗?这不就是跟人家拼面子吗?”沈公子有点儿愤愤不平。
“跟个老爷们儿打电话这么骚,恶心人嘛!”
“我要是跟老娘们儿这么骚,我媳妇不得扒我的皮啊?”
“问题是,你不能总这么骚啊。上次你给税务局的打电话,你也说什么税务局的制服,你一看就控制不住,太冲动了,你太想人家了,你必须要看到,让人家过来。”
“我就这一套说辞啊,要么你教我点儿新的?”
“我不会,我请人家吃饭从来没像你这么骚过。还有,检察院和税务局的制服真能诱惑你啊?你咋说得那么逼真呢?”
“真的,真能诱惑我。”
“认识你这么多年,以前咋不知道你有这癖好呢?”
“红兵我告诉你,现在城管的制服都能诱惑我。只要穿制服的,都能诱惑我。”
“操!”赵红兵不跟沈公子说话了。
“真的,只要穿身制服,就能管到咱们,就能诱惑我。红兵你说说,税务管咱们吗?工商管咱们吗?消防队管咱们吗?就连城管,都管咱们,说咱们建筑垃圾乱扔。你看,哪座庙不拜行啊?”
“那你至于这样吗?”
“哎呀,红兵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只要是个穿制服的,肯定就能找到借口处理你。我现在一见穿制服的就哆嗦。”
“然后穿制服的就能诱惑你?”
“是啊,我从小就对能管住我的穿制服的人心存敬畏。然后,我对穿制服的就特别地感兴趣。”沈公子还故作羞涩地低下了头。
“你小时候都有什么样穿制服的管你?”
“我小时候……那什么啊,我小时候,最敬畏的啊,就是……哎呀,我不自幼体弱多病吗?小时候,我去南礼士路那边儿的一个医院的次数比较多,成天有大夫护士拿大针管儿欺负我。”
“然后呢?”
“然后我就对穿白大褂的特别敬畏,特别有兴趣。长大了以后,就想……”沈公子笑得有点儿不怀好意。
“就想什么?”
“那什么,长大了以后就想欺负她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