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对总监只有师徒之情?”
“简默默,从钟磬给你买的衣服上你看不出来,面对你,他至今还是个幼稚、闷骚、占有欲超标的毛头小伙?”
“是吗?”
“不是吗?”明霏一挑眉,“话说,你确定那两个人真的没有交锋过?”
交锋?这么说,简默倒是想起来了。
那两人的确有过对话,是她发烧那次,她让钟磬帮她请假。不过对话很短暂,她当时的注意力被钟磬的“丈夫”二字吸走,就算离得近,也没仔细听他们讲什么。在钟磬表明身份后,陆祈晏说了什么?隐约是“是你”?再结合那本画册……
就算不想质疑陆祈晏,她还是顺着明霏的说法想下去,随即发现不对,“就算钟磬误会,他应该尽力稳固垄断地位,怎么会拱手出让市场?”
明霏笑了,笑得恁是风情无限,“商人是不会。不过,信奉‘谦让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的某才子会。”
也不知从哪擒获的灵感,简默执起筷子,冷冷逸出两个字,“他敢!”
“人家就敢啊。”说完,一向有范的明女王都忍俊不禁,由此盖过了另一隅传来的低笑声。简默郁闷地开动,那厢明霏缓了一缓,肃容,“默默,你发现没有,自我说垄断开始,你由始至终没有反驳过我最重要的一个假设。”
“什么?”
“这桩垄断,你情我愿。垄断的没想过再去瓜分其他市场,被垄断的甘心被唯一定价。甚至,你没有怀疑过这个垄断者是对你这片市场的前景失去信心而选择退出。”
简默用筷的动作不觉慢下来,因为,明霏说对了。她没有反驳,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默默,戚老说过你的心静、悟性高,所以俯仰间能得文章,游览处可会师友,所以没反对你做设计师。你和钟磬在一起这么多年,当局者迷,总有当局外人的时候。依你的功力,即使十分透彻不行,看足五六分,也能明白钟磬对你是什么心思,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ASD:约等于男人耍流氓,女人说“讨厌”、“你好坏”;在汉语字典里,约等于矜持。
☆、这首诗一字千金
“我等一下要去谈个资金项目,晚上回来,别乱跑,尤其别去D大回忆那些年,懂?”下午的酒店套房内,明霏临走前如是嘱咐。
“哦。”简默答应了,然后把自己裹成熊,坐上了地铁,辗转了N站,才算是站在了D大的门口。
大学里的期末考普遍是公共课考得早,专业课会晚,现在又接近年关,大冷天的,连常年光临的社会人士也没几个,所以校园里并不热闹,大概只有苦逼的大三生在为一门两门的专业课考试留到现在。
D大与财大最大的区别便是,校区够大。简默绕了好几个地方,迷了路。几名男生迎面而来,其中一个抱着球,她上前问:“请问一下,中文系怎么走?”
话落,就听另一名男生吹了个口哨,“学妹,你怎么不问我啊?”
学妹?简默嘴角微抽,她目前熊一样的装束就露出一张脸,被人叫学妹?
抱着球红着脸的男生拿手一指,“直走,前面那个小花坛左拐,再走个三分钟就到了。”
另一名男生挤眉弄眼道:“小学妹,不如我带你去吧?”
简默笑着婉拒此要求,道声谢走了。
背后随之传来议论声。
“方圆百里这么正的学妹,本少爷居然没染指过?这不科学啊。”
“你不是一直要甩了咱们的系花?拉这学妹去,她准咒你这辈子从头diao到脚。”
“我说你们两个脑袋都这么大是被门夹过吗?明显是临校的学妹来找她男人。回去洗洗睡吧。”
“哼,中文系的娘娘腔,真TM暴殄天物!”
议论声渐渐远了,简默突然觉得,年轻真好——说些混话,做些混事,倒头睡下,明儿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所以她不知道多感谢,曾在最好的时光里,暗恋成真。
慢悠悠踱到中文系,一名穿着大厚衣服的老人手里提着一只大袋从她身边经过,目测有点吃力,简默忙上前帮忙,老人朝她和善地笑,白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D大中文系被称闲系之首,简默曾陪钟磬上过两三节二专的课,辨认之下发现,面前这位老人居然就是给她上课的那位。至于认熟,简默想还是算了。这个教授有名气,也是个典型的文人,语速慢,加上口音相当精彩,她吃不住,当时都作为催眠曲听。
到了办公室,老教授打了空调,又把饮水机插上,简默正想告辞,一只塑料纸杯递了过来,“小姑娘,这么大冷天的,没急事的话,喝杯开水暖了身子再走。”
简默想了想,还是接过,说声谢谢。老教授又问她来学院楼干嘛,她只说随便逛逛。前者点点头,步至桌前,把三个牛皮袋从塑料袋中取出,牛皮袋里装着期末考卷。
想来教授上的是专选课,考试早批改早,登分也早。简默不好意思干站着,也帮忙,照教授的意思按学院分好。
“三个班几百份试卷,从早批到晚,统共批了十天,差点没把这身老骨头折腾散架。”老教授戴上老花眼镜,叨念了一声。
“那是老师讲课讲得好。”简默接道,说完还有点心虚。谁知老教授摆摆手,“这几年的精力大不如前了。怕自己偶尔老糊涂授错了内容,讲课的语速也越来越慢,这两届的学生都不爱听了。”
老教授之所以放慢语速是怕说错话?简默想起当年自己的嫌弃样,有点汗颜,半拍马屁半认真道:“您兢兢业业地教书育人这么多年,经验丰富,另辟蹊径,我们怎么会不爱听呢?”
相比一般疑问句,反问句的语气是加强的。老教授听了果然挺开心,扶了扶眼镜,饶有兴味地问:“小姑娘来听过我的课?”
“嗯,以前旁听过。”简默就怕被问起上课情况,看老教授大有盘问的架势,匆忙转移话题,“老师今年贵庚?”
“哦,六十四了。本来早该退休了,可是院里不放人,说让我再带几个学生。我想着现在带着的几个孩子性子还有些浮躁,打算再看看。”
饮水机的水这时开了,老教授问她要不要先倒水,简默说自己不渴。老教授便指了指对面的小沙发,和蔼道:“小姑娘,你去沙发上坐坐,我两个研究生约摸也要来了,你要是不嫌我烦,再陪我说会话吧。”
简默脑补起老人家孤苦伶仃地坐在办公室里的场景,正要答应,却因看到卷子上的一首诗而顿住。
这是一首七言绝句。
钟吕霓裳竹影孱,
晴川蘸甲芈河间。
于山百郡黑榕短,
默默孤擎犬卧攀。
首是钟尾是默,简默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悟性,冲动地把四句诗的头字相连,轻念:“钟、晴、于、默。”至于颔联的“晴”字能通哪个qing,她知道。《竹枝词》里的“道是无晴还有晴”,也有这个晴,通的是感情的“情”。
简默忙去看作者,没注明名字,只写了“03级某学生”,题目居然真是《竹枝词》。
“老师,可否问一下第一道题这首诗的作者是谁?”简默问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哑的。
老教授还在泡茶,沉吟片刻才慢慢地说:“哦,是03级我的一个学生,叫钟磬,外系来修二专的,天赋倒是很高……”
大概是提到得意门生,教授精神抖擞,介绍了一堆信息。可惜简默听不到,她的脑袋里只盘旋了一个问题:这是一首藏头诗吗?
“小姑娘,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简默还在犯傻,勉强捕捉到末尾的问号,才把收到的信息拼了一拼,再草草地看一遍这首诗,答道:“挺工整的,押韵。有几个词我也不了解,写得挺深的吧。”
老教授哈哈地笑,走过来坐下,“小姑娘,你来看看我的问题是什么,再看看其他同学的回答。”
问题只有两个,本诗的优点和缺点,但所占的分值各是6分和14分。她看了几个回答,优点多是工整、押韵之类,至于缺点,那就是五花八门各种多。
简默看了几个人,索性听取大家之言,“老师,那您觉得这首诗如何?”
“不好。意向多,诗分散了,也过分注重辞藻,华而不实。几个地方有受束缚的痕迹,也是大忌。咱们写诗,立意是最紧要的事,免得别人读了,以辞害意。”老教授一上来就是摇头,戴着老花镜,洋洋洒洒批评了一大通。
简默讶然,实在没想到钟磬也有被批/斗的时候。
“不过这回我拿来做反面教材,也收了不少答案,觉着这首诗诗意含蓄,乃写南蛮之蛮,征伐之苦。一个‘蘸’字,一个‘短’字可见锤炼之妙,值得斟酌……总体而言,可取不可取之处都有。这是那孩子初三所作,也难怪。”
“初……三?”
“是啊,好问歹问。也不知怎的,之后我让他再作一首,是怎么也不肯了。可惜了,那孩子天赋高啊。那会我听他导师说他拒绝保研和留校任职,还想破格收他。结果他跟我说志不在此。”
简默听着,转过脑袋,无意识地重新去看这首诗。
他拒绝过保研和留校任职,为什么?诗是他初三所写,可能吗?如果这真是一首藏头诗,如果他没有第二个叫简默的女朋友,她可不可以认为……
“老师,”简默怪突兀地叫了一句,“您觉得这首诗可能是一首情诗吗?”
“情诗?哦……我的一位学生倒是提过题目是《竹枝词》,正衬‘诗豪’的那句‘道是无晴还有晴’,他的想法是‘钟情于墨’,这个mo是笔墨的墨。小姑娘,不如听听你的高见?”
“高见不敢当。我是听说,钟学长大学的女朋友叫简默,简单的简,沉默的默。”
简默说得很慢很稳,只听到老教授又长长地“哦”了一声。
“你说的该是那个在我课上睡觉的女孩子……这倒颇有可能。那小女娃坐在钟磬边上,自我注意她起睡到课间,倒是能睡。结果有一回我跟你学长提问,谁想你们这位好好学长反问我问题是什么。那女孩子,确实了不得。”
“扑通”、“扑通”,简默扶着桌子,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干扰视听。
事实上,她又是听得到动静的,比如饮水机的咕噜声,空调的呼呼声,还有敲门声。
原来是教授带的两个研究生来了。两根研二的老油条,见到她,和先前的三个篮球男一样,以为是见到清新小学妹,纷纷打招呼。
简默回以礼貌的笑,然后对着老教授道:“老师,可否请您答应我一件事?”
老教授坐在椅子上,扶扶眼镜,慈爱地笑,“你说。”
“我听说大学考试都有题库,可否请老师不要把这道题编入题库?”
“哦?小姑娘你也是那孩子的fans?”
老教授的英文发音要多怪有多怪,简默第一次领教,难得没有笑,她点点头,眼睛却是笑的,“是,对我来说,这首诗一字千金。”
既然工作的人来了,简默也就没多逗留。老教授笑得意味深长,“哦,那我也不留你。往后,总要再见的。”
简默以为教授当她是本系的学生,总会选到他的课,也没多想。
两个研究生正在惋惜,还想向老教授打听一下这位学妹所在的系。不想老教授嘱咐了几句,便掏出一只老人机起身。他们正在登分,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