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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刚洗完澡出来,叶冉慈就看见司湛宁松了领带,斜斜地靠在在房间的贵妃椅上,双目闭着,像是睡着了。她走过去,凑下来看他。
“很香。”司湛宁依旧闭着眼睛,却略略抬了下巴,微笑着说。
叶冉慈直起身擦头发,“我以为你喝多了睡着了。”
司湛宁在自己衣服上嗅嗅,“我只喝了两杯香槟,酒味很浓吗?”
“没有,我以为那些场合你应该会喝不少。”
“所以,我喝那么少是不是该有奖励才对?”
叶冉慈直接把他的话过滤掉,又进去浴室吹头发。出来的时候,发现司湛宁又再次躺回贵妃椅上,仍旧地闭着眼。“今晚应该是轮到你去客房吧。”
司湛宁缓缓地睁开眼睛,顿了好几秒才转头看她,眼神有些可怜,“喝酒了,不能通融吗?”
叶冉慈拿根橡皮随便把头发扎上,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醉了再通融吧。”
司湛宁挑挑眉,看一眼她装死的样子,微微摇头笑了笑走出房间,顺手把大灯关了。
叶冉慈“啪”地打开眼皮,呆呆看了会天花板,直到眼皮重了才闭眼睡觉。可一闭眼,睡意又没了。
自己刚才那样做,是不是很不好?叶冉慈想。司湛宁没有不好。家世与自己的相当,外貌与身材没话说。性格也好,对自己林林种种的要求都一一答应,包括那个在长辈眼里看似荒唐的不对外公布婚姻事实的要求,他也答应了,并替她说服了双方父母。唯一不好的,只是自己对这段突如其来的婚姻的那点别扭与不适应。
此时的司湛宁也是躺在床上睡不着。今天是他第二十三天睡客房了。主卧与客房是每人一周一轮换。叶冉慈当时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只觉得荒唐。准备笑笑,告诉她自己从别处听来还算正确的论调,丈夫丈夫,所谓丈夫,就是不离开一丈之外的夫。结果抬头看到她亮晶晶特真人的眼神,他就什么都没说出口了,又是答应。连着她说不公开,他也答应,还费了不少功夫说服两家的大人。
司湛宁拿着烟走到窗边,抽出一根看了看,笑着又把它放回烟盒里。叶冉慈说不喜欢一切怪味道,除了烟酒蒜这些他能想得到的外,然后她又补充了一个古龙水。
叶冉慈已经数到八千五百三十六只绵羊了,但还是很清醒。打电话给叶臻衢,被告知不在服务区。叶冉慈恼,嘀咕:“也不知跑到哪里去风流了,竟然没信号!”最后只好选择了打给母亲大人。
“妈,我睡不着。”
“湛宁出差了?”
“没有……”
“他有应酬?”
“没有……”
“嗯?那他回家了没有?”
“回了。”
母亲沉默了许久,终于问:“你们……吵架了?”
叶冉慈再一次重复之前的话,依旧有气无力,甚至还略微带了延音,“没有……”
“你看,惹湛宁生气了吧?你打电话给我也没用,你得自己收场。其实男人也要哄的。你以为就只有你爸哄我吗?我还不是时时迁就着他那臭脾气。你得多体谅体谅他,他家那么大的生意都是他一个人打理着,不像你和你哥。说起你哥我就气,今晚本来想介绍唐家的小女儿给他认识的,结果跑得没影了。”母亲开始絮絮叨叨地数落大哥,偶尔略略带过也说说她。
叶冉慈清楚地认识到,打电话给母亲绝对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于是她瞅准了机会插了句:“司湛宁叫我了。”便赶紧挂了电话。
原来家里开始操心大哥的终身大事了,难怪会打不通他的电话。叶冉慈倒回床上又再数了三千七百二十一只绵羊,大脑却清醒得可以演算微积分题目。于是她起床,换过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
车子驶出宅子大门的时候,叶冉慈从车窗里扭头看向二楼那间客房,窗帘拉着,没有灯光。很好。她认为今晚总算做对了一个决定。
叶冉慈刚把车子开到俱乐部门口,经理就迎了出来。
“叶小姐。”
叶冉慈点了下头,“我哥在吗?”
“呃,叶小姐……”
叶冉慈打断他的话,“你喊我叶小姐,不是叶太太,直接说,我哥在不在,来没来过就行了。他要敢有话,直接找我。”
“来过,不过刚走了半小时左右。”
叶冉慈咂咂嘴,“算了。”
经理跟在她身后,“叶小姐是去专属房间吗?”
“不了,我自己随便转转,你不用跟着我。”
叶冉慈拿了杯酒,站在一旁轻轻地摇晃,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灯下折出茶色的光。她把杯子拿近鼻端,深深地吸了口,很香。她喜欢闻酒的味道,那种醇香能让她安静,可她却不喜欢喝,也不喜欢在别人身上闻出酒的味道,因为那往往意味着危险。她承认,自己这个癖好是挺怪异的。幸好知道的人不多,一个手掌的指头就能够数得过来,这其中就包括了徐军路,不包括司湛宁。
叶冉慈笑了笑,又吸了一口酒香。
“小慈。”
叶冉慈抬头,看见正朝自己走来的徐军路,咬了咬牙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小慈,真的是你啊!”徐军路一脸激动地走过来,张开双手就抱过去。
叶冉慈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他,“你回国了?”
徐军路极快地收回手,脸上挂着笑道:“你回来了,我就回来了。”
叶冉慈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呵,那你未婚妻怎么办?”
“小慈……”徐军路捉住叶冉慈的手,“我们分了。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重头来过。”
叶冉慈抽了两次没把手抽出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徐军路悻悻地放手了,“小慈,这次我是认真的。”
叶冉慈垂眼看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拼花地砖,勾起一侧嘴角笑了下,又再笑了下,“那之前的,你都是玩玩的吗?”
“小慈……”
“请叫我叶冉慈,或者叶小姐。”
叶冉慈大步往里厅里走。她说得潇洒,但其实也就只能伪装伪装潇洒,做不来真心潇洒。否则她不会同意家里的安排,比大哥还先于跳入婚姻的坟墓里,和一个只见了一次面的男人。否则她现在不会一口气把酒喝光。
叶冉慈今晚最错的决定不是打电话给母亲,而是来这里碰见了徐军路。
洋酒火辣辣地冲入胃里,就像被火烧伤了一样灼灼地疼。眼泪很不争气地涌出来,像突然挖开的地泉,汩汩而流。叶冉慈随便抹了把脸,坐到沙发上,又豪气地喝了两杯。整个人热烘烘的。她打了个酒嗝,之后便倒在沙发椅背上,手背搭着眼睛,睡意滚滚而来。
司湛宁推门进来,看着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叶冉慈,无奈地笑笑。他过去把她横抱起来,“要睡回家睡。”
叶冉慈动了动,轻轻地发出一个单音,“嗯。”
“弄醒你了?”
叶冉慈闭着眼,双颊因为酒醉有些发红,嘴微开,睡得还挺安稳。
司湛宁略略弯起嘴角,在叶冉慈的额上轻轻吻了下,“今晚我可以睡主卧了吧。”
司湛宁一路开车回去的心情都很好。偶尔开个小差看看在副驾驶座上的叶冉慈,嘴角就不断地翘起。
叶冉慈是真醉了,但酒品很好,醉了只是安静睡觉。
司湛宁抱叶冉慈下车的时候,她因为动静微微扭了下身体,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酒气真重。”司湛宁轻轻道:“不允许我有异味,倒是允许自己有。”
叶冉慈用脸磨了磨枕头,“嗯啊。”
司湛宁笑,“你是真睡着了,还是醒着?”
叶冉慈没有回答他,只继续睡得香甜。
☆、48
宣紫把许章赶走了,留我住下。
“你赶他出去住哪啊?”许章我对他没多少印象分的,现在却又绝对对不住人家。
“你担心他干嘛,不会睡天桥底的。”宣紫坐到我身边,揽上我肩膀。“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真不知道,很乱。”我把脚撑到沙发上,双手圈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哎……我觉得。”宣紫斜斜一倒躺在沙发上,抓过旁边一个抱枕抱着,“你妈因为你爸的事情,性情变了好多啊。竟然会叫你去把孩子打掉!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版本。”
“他们思想传统,对这种未婚先孕的接受不了。而且她认为是简辰的原因,我爸才会那样的。”
“但再怎样也不能叫你打掉吧,你孩子也是她外孙啊!”
“打掉孩子我做不到。”
“正常的。”宣紫叹了口气,又问:“那你是准备和简少结婚了?”
我摇头,“不知道,难道要我真的和父母决裂吗?”
“那你想……难道你想……”宣紫坐了起来,“想自己一个消失掉,然后把孩子生下来?”
我机械地转头,“似乎,该这样。”
“小晚!”宣紫紧张地抓着我的手,怕我就此立刻消失掉。
我搭上她的手,笑笑,“躲谁也不躲你。”
我在宣紫那睡一晚上,不敢开机。
简辰找到宣紫手机上,她当着我的面接了电话,在我的指示下逐句回答。
宣紫挂了电话后坐我边上,叹气,“我也不知道该可怜你们谁,哎!”
“可怜孩子吧,孩子才是最无辜的。”我摸着肚子,苦笑,“你怎么会投胎到我这个倒霉妈妈身上呢?”
半夜醒过来吐,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给吐出来了。全身虚软,让宣紫扶着坐到沙发上。我看着宣紫眨巴了两下眼睛,“你去睡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哭会。”
宣紫看着我言,叹了口气进去了。
我又趿着拖鞋追上去,一手拔了她的手机,“别给简辰打电话。”
宣紫皱眉,“都这样了,你就少演苦情戏了,拜托!”
我低头,小声,“我自己会打的。”
宣紫摇摇头会房间睡觉了。
我用手指摩挲着按键,始终按不下去。扁扁嘴,眼泪掉下来,真有些矫情,明明是我自己断不了啊!眼泪滴到屏幕上,我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刚一响,简辰那边就接通了。
“在哪?”
我舔舔眼泪,哑着声音说道:“我想你,很想你。”
“在哪!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眼泪流得凶了,把以前所有的都补回来。以前我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姑娘,今天转当琼瑶的女主角了。我抽噎两声,“你别凶我。”
简辰的声音软下来,却仍旧是那话,“小晚晚,告诉我在哪好吗?”
我遢着嘴角笑笑,“我妈要我把孩子打掉。”
“你敢!”简辰极快地截断我的话,愤怒从话筒里传来,在空气中烧起一把火。
“我做不到,我告诉她我不打,不打孩子。”眼眶一下子酸了,眼泪源源不断地被制造出来。我咽了一口口水,喉咙却涩疼得厉害,“她说我不打掉孩子,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她让我滚,我真的滚了。”
“你和你妈有血缘的,怎么也割舍不掉。你妈是因为你爸的事情迁怒你,那事其实不怪你,只是意外,谁都不想。”简辰劝我,很理性的分析,对此刻的我完全没有劝说能力。
“怎么不怪我!就怪我!”我激烈地打断他,片刻后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不好的事情,“是不是,是不是那时候我不叫你去澄清与道歉,你也一样会去?”
简辰长时间的沉默。
我在这边默默地流眼泪,然后缓缓地挑起嘴角,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