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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神来,也跟着表姑过去了。
表姑问了些东西,也没问出来啥,主要的还是得看老爸醒没醒过来。
我有些心慌,“医生,如果醒不过来,成植物人的几率是多少?”
“现在还很难说,但应该蛮高的,你们留意着。”
“表姑……”我很慌,无处排泄,压得胸口闷疼。
表姑拍拍我,“先看看,不行就转院。几率也得中了才是实事,没中的时候别想些有的没的。”
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多了个人。
表姑上去拉人,“你来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
老妈坐在一旁看着老爸,只挥挥手说:“小晚,你让他走吧。”
☆、42
我很奇怪简辰怎么过来了。但更让我奇怪的是,表姑和老妈的态度。
我牵着简辰的手出去。他稍稍用力回握了我一下。到了门外,我把手放了,拉上他的手腕继续走。他却用另外一只手把我的手拿下来,放在他手心里,握紧。我抽了两下无果,便随他了,毕竟在医院。
和他走到楼梯的拐弯处,我终于把手抽了出来,“你怎么过来了。”
“宣紫同学给我打了电话。”
我抬眼看他。眉目半掩在阴影里,突然就有了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我微微笑,“她有你美国的号吗?”
“你们今天看到我和商婷婷了,是吧?”
我不说话。大白天的果然没有鬼。
简辰把话一转,说道:“我问过医生了,会有变植物人的可能,转院吧。”
说到老爸的问题上,我心也跟着慌了,“要是移动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看着那么些管子仪器的就害怕。”
简辰把我轻轻拥入怀里,“我去问问,如果不行就先不转。”
我靠在他胸膛上,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觉得找到了一丝支撑的力量,“嗯。”
表姑的高跟鞋踏踏踏地走来。她把我从简辰怀里拉出来,动作算得上粗暴。“小晚,你跟表姑来。”
我看一眼表姑,再扭头看一眼简辰,身体已经被表姑拉离了好几步,突然心里升起一股恐惧,“爸,爸怎么了?”
表姑的动作一下软下来,“你爸还没醒。”她把我拉到角落,“你爸突然去找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摇头。
“你爸从别人卖废品里看到报到简辰的杂志。”
我缓缓抬头,渐渐瞪大了眼睛。
表姑点头,“就是说你和他还有他和那个商婷婷联姻那档子事。”顿了顿,她又说:“你爸还打过电话给我,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要过来亲自问你。结果……”
“结果……出车祸了……”我木然地接着说下去。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剜开了个口子,不断地漏风。
表姑看我这样,便把后话吞回去,先回病房了。
我在墙边倚了很久。脑子木木的,转不动。太阳从窗口打进来,照在空气中,清晰地看见尘埃在其中旋啊旋。再抬头的时候,看见简辰倚在对面的墙壁上看着我。我看他一眼,“你先回去吧。”他没动,我又加了句,“生意要紧。”
简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小晚。”
我低头没有看他,但也没有推开他,就木木地站着。似乎所有的表情所有的动作就被表姑一段话炸毁了。我不知道该给简辰什么样的反应。
“小晚,我们去问一下医生,然后准备转院吧。”
“不转院了。”我拿开他的手,转身朝病房走,视线从他的脚尖移过,再挪到医院的地砖上。
“这的医疗条件并不好……”
“我知道了。”我打断他的话,“你先回去吧,好不好?你先回去吧!”最后一句,我是压抑着低吼出来的。终于回来了,我因为他而丢失的情绪,又在他身上找回来了。
“小晚……”
我没管他,蹭蹭地大步走回了病房。
表姑买了饭回来。老妈一口没碰。表姑让我陪老妈回去休息一下,她来看着。老妈就看着老爸,也不说话也不动。我们拉也拉不走,只好顺了她的意思。
又守了一夜,没有起色。
我看着老爸的心电监测仪,动了动嘴,却发现竟然没有声音。
老妈却又默默抹眼泪了。
“转院吧,去家好些的医院指不定有办法,爸就醒过来了。”我说。
老妈转脸看向我,眼睛里像是突然亮起光来一样,“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转院。”
当天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当天就走了。顺利得就像回自个家一样方便。我猜测,应该是简辰找人打过招呼。
主任亲自过来做的检查。我问他情况如何。他跟我说,医学上称之为植物状态。简单来说就是病人眼睛可以睁开,但什么也不知道。从意识障碍程度来讲,植物状态要轻于昏迷。如果植物状态持续时间超过一个月,则成为持续性植物状态。这大概相当于非专业人士所称的“植物人”。一般来说病情越重就越晚睁眼而进入植物状态,根据经验,多数病人是在伤后一个月内。
每一句话我都听得十分的仔细,然后得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得一个月后才能确认是否进入植物状态?”
主任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爸现在一直没睁眼,是不是越晚睁眼,情况就越不乐观?”
主任再次,点了点头。
宣紫搬去许章那,老妈跟我住。
一个星期过去,老爸依然没有醒的迹象。什么借口都用完了,假期是没有了,我不得不上班。
公司的人都过来安慰我。
赵言之也特地从新公司赶回来,看到我木讷的神色后,便只问了句,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我看着他的脸,想到了简辰,低下头看向角落,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日我吼简辰让他走之后,他真走了,而且没再来过,电话也没。我看见他在,想起老爸还躺着没睁过眼,心里就难受,五味陈杂,难道老爸真要成植物人?我看见他不在,想到他回来了对我这么不管不顾的,心里就憋屈加郁闷,这算什么呢!
下班后宣紫和我一起去医院看我老爸,到楼下就看见简辰的车了。
和简辰只隔着半个行人道的距离,我却觉得他的样子很模糊。真矛盾,我想看见他,又不想看见他。
宣紫推我一把,“你们一起过去,我明天再去看你爸。”
我被她推得往前一步,站定之后仍旧没迈步。心里有太多的东西却表达不出来。
简辰已经下车走了过来,对宣紫一点头,然后看向我,缓了缓才问:“爸醒过来了没有?”
我看在地面上,摇头。
简辰牵上我的手,“我和你一块过去。”然后又回头对宣紫说:“宣紫同学,要不要我帮你叫台车?”
“你们过去吧,我很近的。”宣紫和我一起那么多年,看我样子就能把我心里想的事情猜个七八分,于是很快就甩甩手转头走了。
我反手拉着简辰,不动。
他疑惑地回头看我。
我看着我们握在一起的双手,摇了摇头。
“小晚,怎么了?”
“我自己过去,你等我爸醒过来再去。”
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一切得等老爸醒过来了才有后续。
我拦了台车,打开车门上去。
简辰过来拉着我的手腕,“究竟怎么了?”
我依旧没看他,说:“你先去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吧,真的,就听我一次吧。”
到了病房,只有表姑在,老妈回去洗澡换衣服,顺便弄吃的。我是真的没想到,早早出去城里打拼的表姑,还会有这么亲厚的感情。我让表姑回去休息,一个人坐在老爸的病床旁守着。
没坐一会,我的叔伯婶婶也来了,他们可是我爸的亲兄弟。老爸病情没问多少,却是把话一拐,问到了赔偿上来。
老妈刚提着保温瓶进来,一听这话就立刻把他们全赶出去。“赔偿是多是少,也分不到你们头上,也不会让你们救济!”
现在这世界,除了钱还是钱,还有真感情吗?想到这,我不禁想起了表姑,她……难道也是图钱么?我有什么钱可以让她图?简辰?我自嘲地笑笑,摇了摇头。
因为要上班,守到十一点我便回去了,老妈一人留夜。
简辰就等在我家楼下。今晚月色好,清辉一片撒下来,掩盖了路灯的昏黄。照在他的脸上,显得神色特别的清冷。他看着我,两指把烟从嘴里夹开,缓缓地吐了口烟雾。
我走过去,把他的烟拿开,摁熄,丢掉,再走回来。
“我们之间的问题……”简辰看着我,眼神深幽,就像他身后那一人多高的不知名的灌木丛林一样,黑漆漆的,像随时会窜些什么东西来。“不只是我联姻的问题吧?”
我缓缓抬头看他。上一次我这么认真地看他,是什么时候呢?他五官好看,身材标准,家世也好。我和他的确是不般配的。我歪了歪嘴巴,道:“我和你的确只是联姻的问题。”
联姻才是关键的关键,一切的源头。如果他不需要联姻,就不会有他爷爷出来拦着。如果他不需要联姻,就不存在合作计划运营周转的问题。如果不存在合作计划运营周转的问题,我就不会伪装圣母,让他道歉加澄清。如果我没有伪装圣母,让他道歉加澄清,老爸就不会专门坐车出来看我。如果老爸没有专门坐车出来看我,可能……也就……不会出事了……如果只有他爷爷和商婷婷,我想我抗得住。但现在我和他之间,还隔着老爸……我也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地牵着他的手跨过去吗?我不知道,真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
“还有!”
“没有!”我高声,“我爸现在躺在医院里还没睁眼,你说我能有时间和你谈情说爱吗?!有吗?有吗!”
简辰一下沉默了。
稳了稳情绪,我说:“我明天还上班,下班还得去医院,先上去休息了。”然后转身走向楼梯,“你先去处理你该处理的事情吧。”
☆、43
一个月之后,医生告诉我们,老爸的状况,根据医生上的判定,转入植物状态。
我整个人当场就傻了。老爸真成植物人了?以后就这么躺着,不会笑也不会说话,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着了?
老妈砰地瘫坐在地上,两眼看着主任,却毫无焦距,目光涣散。
表姑把老妈扶起来,在一旁安慰道:“植物人也有转醒的机会的。”
主任也说:“嗯,是有这个可能。多给病人按摩,多跟病人交流,之前也有隔了几年后再醒过来的案例。”
“怎么办?小晚,你说怎么办?”老妈茫然地问我。
我抱着她,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小晚,你先回去上班吧,你爸妈我看着。”
“表姑你去忙吧,你都忙前忙后累了很多天了。我再请天假吧。”
“你们都去工作。”老妈把我和表姑退出病房,“我一个人守着你爸就行。”
因为不顺路,我没让表姑送。
一个人走在大太阳底下,因为是正午,影子只有脚边小小的一个。热,真热,水分全被烤干了似的,四肢绵软无力,眼皮沉重,渐渐地,连脑袋也觉得重。走着走着,眼前一黑,眼皮瞌下来,头往前一栽,什么意识也没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医院过道的临时病床上打着点滴,我左右张望,没看见熟人,也没看见送我过来的人。我望着点滴发呆,什么也不想做。
“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