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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而坐,三方突然都哽咽着说不出话,警察在一边催促抓紧时间。
林韩正了正精神,直截了当地说:“我今天过来是代陈偲然跟你办离婚事宜的。”
在听到陈偲然的名字时,如死灰般的眼睛动了一下,看着苏瑞,声音哽咽:“她,还好吗?”
苏瑞看着这样的李进越,心情五味俱全,少年时的不可一世,社会后的针锋相对,感情上的争夺嫉妒,只是因为他们一起爱着同一个人吗?
“她,不好。”苏瑞艰难地开口,现在的陈偲然,苏瑞应该怎么形容呢?普遍的观念总是不好的吧!
李进越痛得麻木的心此时更加揪起来,不好?怎么不好?什么叫不好?是呀,总是不好的,怎么会好呢?她的童童没了?他们的童童没了?她还怎么好?他又怎么好?
一边的林韩整理了资料递给李进越:“这是陈偲然外婆方素华女士亲笔签字的代理文件,这是草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你看还有什么补充的?”
外婆?代理?李进越错愕地看着林韩,又看看苏瑞,“然然,然然她怎么了?”她不愿意再见到他,他可以理解,他找林韩作代理律师办理离婚的事,他也完全能懂,可是为什么还要外婆亲笔签名的文件?
苏瑞低下头,低沉着声音说:“然然她,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精神状态不好?那又是什么意思?李进越情绪激动地站起身,又被警察按住警告,急得红了眼眶,“你说你说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出于律师的冷静,林韩试着让李进越先冷静下来,看着紧张激动的李进越,心生同情,也唯有这个时候,他有了点人的反应,证明他还活着。
“偲然现在,可能已经忘记了一些人,记不得很多事了。其实这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至少没有那么痛苦,至少她不会再想到死。”苏瑞调整了情绪,说道。
忘记?死?那些都是什么概念?是什么情况?他茫然空洞地看着苏瑞,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唇角轻轻颤抖,喃喃地:“你说死?”
苏瑞看着这样的李进越,想到陈偲然曾经的几次自杀,如果童童的事真的和李进越有关,那么他怎么死都是活该,他罪该万死,“是的,她曾经割过腕,跳过海,在住院时,她爬到医院的天台上,想从十一层的高楼跳下来,然后她就忘记了,她的记忆错乱了,她已经不记得你了,甚至忘记了童童。”苏瑞毫不客气地说道,字字句句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着李进越的心脏。
男人的眼泪总是那么痛,痛彻心扉,李进越双手捂住流泪的脸,忘记了,不记得,是呀,那么痛,不如全都忘记,干干净净,把所有的痛都留给他就好,这样就好了。
“签字吧!以后然然由我来照顾。”苏瑞将离婚协议书推到李进越的面前,点着签字栏的空格,也将笔递给他。
颤抖地接过笔,泪水模糊了视线,放她自由,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即使他有多么不舍,多痛,可是他做的,他错的,一切后果,一切痛苦本就应该统统由他来承担,笔尖颤抖着划过纸端,一横一竖,一弯一扭,沉重的落笔,无悔。
苏瑞收起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起身作告别时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有件事我想问你。你知道然然十五岁时发生过什么事吗?”
十五岁?李进越握在手中的笔一松滚落在地上,十五岁,那个十五岁,在那几秒间,处在低谷的心又重重地跌落,他茫然而恐惧地看着苏瑞,沙哑地问:“什么事?”
“没事了。”苏瑞突然不想解释这么多,从现在开始,然然的一切和这个人无关。
干净俐落地起身告别,在苏瑞和林韩走到门口时,李进越叫住苏瑞,苏瑞回过头等待着他的问题,李进越落寞可怜地看着苏瑞,“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吗?”
苏瑞仰起头,不让那声叹息在唇间发出,他真的希望然然能完全忘记,能一点也不记得,可是这个人在她的记忆深处那么深,怎么也根除不了,他想内心深处的那个然然一定很努力想清除有关这个人的回忆,可是另一个记忆却时不时地冒出来,就像今天早上,她看着为她准备早餐的他时,她突然在他身后说:“阿进,最近新闻说地沟油很猖狂,下次不要去早餐摊贩买油条了。”有时候甚至在夜里,他睡不着去她房间为她盖被子,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说:“阿进,我有点冷,你抱抱我。”说罢,她便张开双臂,抱住他,他又暖又冷,又喜又痛,她的拥抱,他那么渴望,可是在她迷迷糊糊时,另一个人的代替。
“不记得了,已经完全忘记了。”苏瑞一字一句生硬地狠狠地说出,他恨他,一直都恨,是这个人,李进越,抢走了他的爱情,用阴谋和手段分走了他的一大半公司,他能不恨吗?
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也终于灭了,彻底灭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溢出,就这样吧,都结束了,然然,只要你幸福,忘记最好,最好不过了。
林韩回头看看李进越,收住脚步,又走回去坐下,既然来了,他也不能不受人所托,“李进越,关于你的案子,你还是找个律师替你辩护吧!”
对于自己他早就选择了放弃,现在受再多的苦,他也觉得不足够,有什么呢?就算死,也是一种解脱。既然然然已经忘记了他,忘记了童童,那童童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太孤单,或许能早点去另一个世界陪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用了,谢谢。”李进越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拖着沉沉的铁链离开探视房。
看着李进越落寞转身的背影,林韩有些不好受:“也许你这样真的会逼死他。”
苏瑞生气李进越,恨他,可是也真的没有恨到想让他死,现在的李进越太像几天前的陈偲然,平静的,落寞的,沉默的,没有生机的。
在回去的路上,林韩平静地开着车,苏瑞坐在副驾驶座,一直不语,车子在红绿灯下停下,苏瑞突然问道:“林韩,如果李进越罪名真的成立,会被判几年?”
绿灯闪过,林韩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缓缓地行驶着车:“根据刑法,非法持有、私藏枪支、弹药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可如果这支枪导致有人死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你看这个案子会怎么样?”
“很难说,现在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杜龙和童童下落不明,陈偲然又是这种情况,唯一的证人也就只有于娴静和凡凡,你知道警方逮捕李进越,只是因为他自己承认那支枪是他的,其他的根本没有证据。”林韩仔细地分析。
苏瑞突然变得有些紧张,“换句话说,如果李进越真的一心求死,跟警方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就很可能会被定罪甚至判死刑?”
林韩想了想否决:“那也不一定,我说这起案件最重要的杜龙还没有找到,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警方一般是不会把案件送到法院的。但是如果李进越真的一心想死,也真的没人能帮得了他。”
“不管是为了谁,林韩,如果有需要你帮帮他,我觉得他罪不至死。”
林韩在另一个红灯区停下,侧首看看苏瑞,不管为了谁?点点头:“我会的。”
☆、第148章也曾美好
高墙铁牢,冰冷手铐,禁锢的不过是身体,折磨的也只是身体,心里的枷锁,心里的刀口,不断流血的伤口,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好了,那么下一辈子吧!下一辈子,童童,爸爸一定好好疼你,好好爱你。然然,下一辈子,我还等着你,不管你走得多远,不管你要绕几个圈才能走到我身边,我都等着你,永远等着你。
李进越头靠在墙壁上,身体缩起来,闭着眼睛,多么想就这样静静地睡死过去,不用再醒过来,也就不用了疼痛。他的然然也是这样的吧,忘记,丢去记忆,不用再面对醒来时的疼痛,多好!
可是,可是他们曾经的那部分记忆是多么美好@
“李进越,你的英语作业本呢?”
他从睡梦中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背着阳光,她的脸埋在阴影里,他像见了这个星球突然冒出来的怪物那般,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作业本?”想他何时交过作业本?今天却突然被催交作业。
“对呀,作业本,你听不懂吗?”明明唯唯诺诺的样子,却硬要装得盛气凌人。
他总是觉得那天的陈偲然心神不宁的,也不催他交作业,一直坐在座位上,他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便故意走过去把自己还空白的作业本交给她,她看了看,也不责骂,只是恹恹地把自己的作业本扔给了他,说:“照着抄吧。”
他拿着她的作业本回到座位上,看着她娟秀的字体,傻傻发笑,再翻过来一页,赫然出现本一封信,天蓝色的信纸,有淡淡的清香,信纸折叠的痕迹是一只千纸鹤的折法,每一个细节都勾勒得如此用心。他的心“砰砰”地跳,像小偷那般偷偷摊开信纸,那时候在网络信息不通达的年代,少男少女总是流行着这样美丽的信件,叫作“情书”。很多年后,李进越已经慢慢忘记这封信的详细内容,只是有一句,在他心里存在得刻骨铭心,“不知道为什么,每一天每一分钟,我都想着你,想看见你,看见你还是想着你,我想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你了。”因为那时候,那句话,也正是他想对她的表白,只是被人先捷足先登了,因为那一步的迟到,所以他在她整个人生里都是迟到的步伐。
他看着她伤心,看着她痛不欲生,他想就这样陪在她身边,可是她说,“李进越,谢谢你,可是谢谢的关系里没有爱情。”他都不介意做避风港了,不介意作代替品,可是她仍然不愿意走到他身边。
这一次,她终于说:“李进越,我们去登记吧,在他们之前。”
她的爱情一路颠簸流离,他的爱那么辛苦,那么坚定,这样的开始荒唐又不公平,可是他依然欢喜雀跃。结婚那天,他带着她回家,她在浴室磨蹭着,他在客厅里假装认真地看电视,觉得好笑极了,他爱她,一直都是,想要她,也一直都是,现在她终于是他合法的妻子了,他如愿以偿了,可是他比谁都清楚,她嫁他有多么冲动,她根本不爱他,她只是爱那个人太辛苦,太绝望了,所以才慌不择路地来到他身边。那样的境界下,他即使再爱她,再想要她,那种不能心甘情愿的拥有,他宁可不要,既然他已经等了那么久,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第一天, 第二天,第三天,她把他的等待当成了他们生活的模式,他才着急了,她可不能让她有这种误解,所以他跟她摊牌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要,结婚也并不是想过清汤寡欲的生活。”
他喜欢极她这种紧张又不安的样子,他故作不见,堂而皇之地上床,与她同床共眠,第一次这样堂堂正正地拥她入睡,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男人,即使什么都不做,这一夜她的身体紧绷着,他稍微小动一下,她就立刻坚起警惕防卫的本能,他在黑暗里偷偷发笑,她越紧张,他越喜欢逗她,身体偏偏不安份地左动右动,搂着她一丝也不能放松,到了凌晨,她终于累了,也看清楚,他并不想对她真做什么,可能有一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