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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苏瑞站在她的面前,那么忐忑,惴惴不安。
他不说话,她不再理会,又继续向前走。他终于追上,问她:“听说你们在办离婚?”
“是,可是这跟你没有关系。”她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冷静,是因为真的没有感情了吗?
苏瑞看着陈偲然,欲言又止:“我们……。”
陈偲然没有耐心听下去,便果断打断:“苏瑞,你知道那天并非我情愿。”
那天晚上他们有最亲密的关系,他承认让他魂牵梦萦,可是她那么冰冷地说,那天并非她情愿,他的心寒颤了一下,“不是我……。”虽然他很想与她,可是他的手段不会如此卑劣。
“我知道。”这一点,她一直都相信他,虽然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真的很蹊跷,可是绝对不是他故意会去做的事。苏瑞没有这样的心机。可是最近发生的事似乎总是一环连着一环,让她应接不暇。
“徐冰告诉你了?”苏瑞惊讶地问。
“徐冰?”陈偲然大为惊讶,这事和徐冰会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你也知道了。现在不只是你父亲,我的公司,还有就是徐冰父亲的公司,都被牵涉其中,徐冰和姜子春结婚后,姜子春便接手了徐伯伯很多公司的业务,OP项目就是姜子春负责,是他联系的投资商,是他找上我们,甚至……”苏瑞的声音顿了顿,复又看了看陈偲然,继续:“甚至叶可依也是姜子春安排接近你父亲,因为徐伯伯虽然将很多生意交给姜子春,OP项目也是由他全权负责,可是签字把向上徐伯伯都没有放权,而且他也是拿徐伯伯公司出面,没人想得到,他早已处心积虑已久,现在出了事,却什么都不关他的事,他甚至早就挪动了徐伯伯公司的钱,已经另开了一家公司。”说至最后,苏瑞又停了一下,小心地说:“江南酒店是姜子春开的,我事先真的不知道。”
☆、第106章母亲
在灯红酒绿中,劲爆的音乐,拥抱的男女,李进越好不容易从中走出来,敛起他已经笑僵的脸,站在窗口吸一根烟,凉风吹散着他的酒气,纸醉金迷,心里却是荒芜一片。
“这么巧?李总也在这里?”姜子春招牌式的笑让人在暗影里透着寒光。
李进越见是他,灭了烟头,提步想走回包厢。身后的声音响起:“李总果然是李总,都戴了绿帽子还能这样忍气吞声?”
“姜子春!”随着吼声,一拳毫不留意地落下来。
姜子春人地上站起来,擦着嘴边的血迹,阴阳怪气地笑道:“这样对待你的同盟可不厚道!”
“姜子春,你给我闭嘴。”一向冷静的李进越像斗败的困兽对他吼叫。
“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姜子春有问题?”陈偲然想了很久,才小心地问苏瑞。
“应该不是,不然李进越当时也不会投入那么多资金,后来他虽然有退股,可是项目已经启动,投入下去的资金一下子根本不可能抽取出来,而且按照合同要求,李进越也赔了很大一笔违约金,在这个项目上,他的损失比我们小不了多少,他现在也很困难。”即使苏瑞并不很喜欢李进越这个人,可是一样归一样,事实求是。
他们生意上的事陈偲然并不想知道太多,只是她的父亲,“你说叶可依…”
“我也是猜的,有一次我看见叶可依跟姜子春在一起,我还觉得奇怪,事情发生后,再联串这些事,猜他们可能是同谋。”
陈偲然沉凝不语,不管是谁设的陷井,如果父亲足够坦荡,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父亲终归是错了,而且错得荒唐。她想起父亲那天跪在她面前说对不起,想起父亲低着头说,“那时我真的鬼迷了心窍,他们抓了我把柄,我便只能听从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失了控,脱了缰。”父亲的声音哽咽断续。站在面前的陈偲然浑身颤抖着,第一次向父亲咆哮怒吼:“叶可依是我同学,你们真让我恶心。”
这世界本就处处存在丑陋与邪恶,可是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染了颜色,父亲也应该是那个正义凛然的人。
就像小时候的故事一样,做错事的人总要付出代价,中秋的时候,父亲的案子终于了结了,贪污受贿官员包二奶,每一项都可以被重判,二十年,心里早有了准备,可是真正面对时,还是不能接受的痛苦难受。
判决的那天,方淑妍如往常一样给陈偲然做了几道她爱吃的小菜,在父亲空空的位置上也习惯性地放上筷子,满满一桌菜,陈偲然真的没有一点胃口,方淑妍依然细嚼慢咽,仿佛父亲只是晚归了。饭后,陈偲然帮方淑妍洗着碗,背过身时,眼泪却止不住落下,将自来水的声音放得更大些,掩盖了压抑抽泣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她需要更加坚强,来作方淑妍最强大的依靠。
入夜,陈偲然躺在方淑妍的身边,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母亲,觉得母亲瘦了,老了,母亲的手依然有节奏地轻拍着她,嘴里哼着熟悉的歌调,陈偲然知道那是母亲与父亲最喜欢的老歌,二十几年前的老歌也相伴着他们的爱情,他们的生活走到至今,明明一路美好,为什么到最后只是一个笑话?陈偲然的心痛得难受,抬头看母亲的脸在微弱的光线下依然平静,可是母亲越冷静,她就越不安。
陈偲然握住母亲的手,“妈,你还记得我小学二年级那次吗?我期未考考砸了,很伤心,却一直忍着不哭,因为父亲说眼泪是属于失败者的。可是你跟我说,想哭就哭,只要记得哭过以后,要更坚强更努力。还有小学四年级,我准备了很久,最后却不能代表班级去参加市里作文比赛,我觉得伤心极了,可是妈妈总是笑着安慰我,我觉得妈妈像太阳,一直照耀我,又像月亮,一直守护我,妈,现在我长大了,我来做你的太阳和月亮,好吗?”其实陈偲然很少对方淑妍说感性的话,可这些都是她心底的声音,她想为母亲的世界点上光亮,想给母亲温暖阳光,可是她的力量那么微薄,她的光亮那么微弱,她怕母亲的世界从此会灰暗一片,也怕自己的世界再也不能亮起来。
寂静的空间发出母亲温柔的笑声,手温柔地揉着陈偲然的头发:“记得,怎么会忘记呢?其实你小时候总是很爱哭,和小朋友一起玩被其他小朋友抢了玩具也不会去抢回来,只会跑到妈妈身边哭,上幼儿园,有一次你表演节目,却忘了舞步,站在台上急得到处找妈妈。还有你小时候有一次在商场走失了,你大声哭着找妈妈,还有……”方淑妍的声音和回忆也如窗外的月光柔和美丽,那时候妈妈是她的一切,她离不开妈妈半步。
“只是后来你父亲说即使是女孩子,也应该学会自立自强。”后来她终于长大了,慢慢学习坚强,也独立了,作为母亲总是欣慰又难过。
“然然,看得出阿进是真心对你好的,你要好好地过日子。”
陈偲然在方淑妍的怀里滞了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更深地抱紧方淑妍,埋在母亲的怀里,总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有了委屈受了伤都可以跑到母亲面前痛快地哭一场,她长大了,她要做母亲的依靠。
“妈,你难过,就哭吧。”她学着记忆中给她力量和勇气的方母亲说。
方淑妍的手乱了节拍,在空中滞了一下,可她始终没有等到方淑妍的眼泪,只是凄然的笑。
眼泪是伤心,可妈妈并不是伤心,这一生只是梦一场。
凌晨的时候,陈偲然终于还是撑不住睡着了,方淑妍怕惊扰她,就像小时候,为了让她睡得更好,即使手脚麻木,也不敢动弹一下,一直抱着她,望着她酣然入睡的脸,到天明。
早上方淑妍像往常一样起床,收拾妥当,便要出门买菜,陈偲然匆匆收拾,也跟着方淑妍去菜场,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陈偲然提吊着的心稍有些安放,母亲要比陈偲然想得坚强。方淑妍这边安稳,她便想到自己的事情,原本她是想让方淑妍陪她一起去医院检查,可是在还没有确定下来,她不敢冒然告诉方淑妍自己的猜测,何况她也不想让母亲知道她曾经宫外孕,反而让母亲更伤心。
这天下午,陈偲然和方淑妍吃过饭,看方淑妍坐在沙发上织着毛衣,陈偲然拿了包,出门前,又回头看专注织毛衣的方淑妍,前半年,她总是有个这样一个愿望,一家人高兴地围坐在沙发上,父亲眉开眼笑,又苦思冥想地想着未来外孙的名字,方淑妍就坐在这个位置上,开心地织着小毛衣,陈偲然无声地叹了气,又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不管怎么样,如果是真的,母亲应该会高兴的吧。
昨晚月光明亮注定今天是个美好的艳阳天,在医院里,陈偲然激动地拿过化验单,一个新生命,不管来得是不是时候,总是让人感动的。手真实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真的有一个生命正在她的身体成长,健康的,有力的,几个月后,会是一个呱呱落地的孩子,生命,多么奇妙。
☆、第107章离开
从医院出来才知道天空不知何时阴云密布,好像随时都会落雨的样子,明明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回家的路途中陈偲然刻意去了很远的地方,买了方淑妍最爱吃的豆花,不管生活如何曲折多变,至少还有珍惜的人,她的母亲还有她的孩子,那便是无比幸福。可是上帝似乎对她毫不眷恋,毫不留情,雨越下越大,似在放肆地哭泣着,陈偲然下了车将豆花裹抱在怀里,上了楼,因为两只手都有东西,她先敲了门,并没有应声,想母亲可能在房间里没听到,便吃力地找钥匙开门,门打开的时候,一受刺鼻难受的味道迎面扑过来,手里的豆花洒了一地,有那么几秒,大脑是空白的,等她反应过来急忙跑去厨房关了煤气。方淑妍依然靠在沙发上,仿佛睡着了般,浓重的煤气味,引来左邻右舍的查看,有人在报警,有救护车将方淑妍抬走,陈偲然呆呆地看着急救室亮起的红灯,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早上出门时,方淑妍还让她早点回来,让她买豆花,是梦吧?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颠倒模糊的,都是不真实的残酷,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抱住全身冰冷颤抖的她,她依然呆呆地站着,看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听着熟悉的声音在安慰她在给她力量,没事的,会没事的,这是他说的,她要离婚的丈夫。
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她觉得自己像是等着叛决的囚犯,大脑空白,不愿去想,可是医生灰暗的脸,对着他们摇头时,她虚脱的身体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李进越,她的母亲明明只是睡着,她用自己颤抖的身体温暖母亲早已冰冷的身体,她给母亲唱着小时候最熟悉的儿曲,跟母亲说着最普通的家常,她看到母亲耳鬓处生了几根白发,偷偷在母亲的耳边,说,妈妈,你真要变老了,因为你要做外婆了。外面的风好大,雨好大,世界是冰冷的,她给母亲又盖了一层棉被,用自己的温度不断地暖着母亲的手,她听到旁边的人掩面哭泣,有人抬着架子过来,有人来拉她,有人抱住她,有人在哀求她那个人还是她的丈夫,她现在唯一的亲人。
方淑妍的后事都是李进越在操办,那段时间他几乎天天守着她,胆战心惊地寸步不离,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好几次他在睡梦中惊醒,梦里常常浮现陈偲然拉着方淑妍的手说,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