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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周已经检查过青石,袁红侠也确实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和暗号,但袁至罡却能够找到女儿。
因为知女莫若父,袁红侠是他养大的,他知晓女儿心中所思所想,他将自己完全代入到女儿的处境之中,模拟女儿的遭遇,自然得出女儿的思想!
也正是这种微妙的父女相处之道,加上九道山庄独有的推理秘术,他才一步步紧跟着熊周的马车。
不过这种日子即将要结束了,因为这里,距离唐家堡,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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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唐家有姐红袖昭 '本章字数:3546 最新更新时间:2014…09…24 08:00:00。0'
这已经不是熊周第一次来唐家村了,这个山坳之中的庄子,外面称之为唐家堡,江湖之中更是流传着“宁遇阎罗王,不惹唐家郎”。
马车太过显眼,故而在山坳外面的时候,熊周就将马车弃了,与玉螺娘带着袁红侠,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山林之中。
秋雨绵绵,山路湿滑,三人举步维艰,却又只能维艰举步,熊周不由想起了唐锲。
这个少年人是唐家堡历史上最年轻的记录缔造者,最具才华却又最孤僻乖张的天才,年不过二十就能够使出唐门最高超的暗器手法“满天花雨”,仅凭双手就能同时打出六十四个部位。
而且正是这位少年极具前瞻性的想象力,唐门开始笼络火器世家霹雳堂,研制出一种将霹雳堂的火药和唐家暗器相结合的新型暗器,既可发射取人性命,又可空中爆裂伤人。
这种暗器正是被后世传诵并闻风丧胆的“散花天女”。
唐门人似乎都有一颗聪明的大脑,他们擅于发明各种各样的新式暗器和机关,唐家堡里到底布置着多少各式各样的机关,恐怕唐家人也不会完全了解。也正是靠着重重机关的保护,唐门得以在江湖上存在几百年而丝毫不受外界侵扰。
他们曾经世代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是一个典型的家族式江湖门派,早先甚至连姻亲都只发生在家族内部,后来才发展到族外,或许这也正是唐锲怨恨长老们的原因,为何父辈们能够娶表亲,而他却不能跟姐姐在一起。
熊周捏了捏手中的石头坠子,想起唐锲临死前在他耳边道出的那个模糊不清的名字:唐依依。
她和弟弟曾经以为,那是一个相依为命的依,可到了最后才知道,原来是杨柳依依话别离。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弟弟已经不再回来,她挑灯补衣,空对四壁,更漏迟迟,殇情红泪却是落了满地。
她也姓唐,既然姓唐,手艺自然不会差,于是她偷偷地,将每一颗石头,都雕琢成自己心中的模样。
传说鬼门关忘川河边有石名三生,掌管三世姻缘轮回,女娲娘娘赐下法力三生诀,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
所以她也在每一颗石头上面,都刻下一道红线,只是这一道道红线,最终都没能将弟弟带回到她的身边。
她倚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夜色,秋雨细细,星月无光,她在想,星月不抬头,谁来指引弟弟归家的路?
于是她每夜都会放飞一盏灯,灯下拴着一颗石。
熊周看到了那盏灯,但并不知道是唐依依为弟弟放飞的指路明星,他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灯,是跟在逍遥子的后面,就像游走于关满了饿虎的机关囚笼之中的两只狸猫,然后那盏灯突兀的升起,他们顿时陷入包围之中。
他不知道为何逍遥子如此清楚唐门之中的机关暗道,但他却又觉得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他是第一杀手,他就必须懂得这些。
他也不知道逍遥子为何要到唐家堡来冒险,但他隐约感觉得到,那绝不会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唐家堡,因为他们那一次的行动彻底失败了。
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因为逍遥子留下来的名单之中,姓唐的那个人,排在第三行。
不管是为了名单上那个人,还是为了玉螺对地图的推断,或者是为了完成唐锲的临死嘱托,都能够成为熊周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虽然他看到了灯,但他并没有过多的担忧,不是因为自己对路线的熟悉,唐家堡之中的机关会不定时的变幻,他不可能用逍遥子当初的路线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他之所以能够在唐家堡之中自由行走,完全归功于玉螺,或者说,归功于袁红侠身上的地图!
熊周不明白为何袁红侠的身上会纹着这样的一幅地图,但很显然,地图其中的一部分,正是唐家堡。
如此精细的一幅地图,也不知扎了千百针才绘制出来,从刺青的颜色来推断,应该是袁红侠年幼之时,就纹绣上去的,而且并非一次完成,前后持续应该起码一年左右,很难想象她的童年多么的痛楚。
三人小心翼翼的前行,而熊周的目光,却一直集中在头顶的那盏飞灯上面,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拿着玉螺娘临摹出来的地图,让玉螺娘带着袁红侠先到目的地等待,而他则前往放灯之处,解决掉放哨警戒的守卫。
然而他迂回潜行,没有遇到刀剑鲜明的警卫,却看到了倚窗望良人的唐依依。
唐依依也看到了熊周,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唐锲的姐姐,他只是出于本能,想要制服发现他行踪的唐家人。
熊周脚步点地,踏踏踏的蹬上墙面,手中夜雨插在梁柱之上,稍微一借力,整个人已经跃上窗台,夜雨就架在了唐依依雪白的脖颈上。
从被发现到制服唐依依,他只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可是纵使这样,他也比师父逍遥子要慢了半拍,如果唐依依想要呼救,确实有着足够的时间,然而她没有。
她的眼中毫无生机,似乎恨不得熊周一剑将她刺死。
熊周直勾勾地盯了她很久,从她的五官轮廓和眉宇之间的温婉,再感受着她那肝肠寸断心如死灰的气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答案,这就是他要找的唐依依。
印象,是一种很玄乎的感知表征,有一些人,只需要一眼,你就能够知道他的身份定位,而唐依依给人的感觉,就是姐姐。
熊周放下了夜雨,朝窗外扫了几眼,缓缓将窗子关了起来,他嘴皮子动了几次,但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微微皱着眉头,将石头坠子递到了唐依依的眼前。
唐依依身体猛然一僵,目光就再也无法转移到别处,颤抖着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就好像那石头坠子是烈焰之中的本命,想要紧握在手中,却又怕被灼伤。
最终,她还是将石头坠子紧紧握在手中,热泪大颗大颗的无声滚落下来,她轻轻的摇着头,口中喃喃着什么,就好像自己的否认和不接受,就能够改变弟弟再也回不来的事实。
熊周轻轻的上前一步,将唐锲交待他的话,复述了一遍:“姐,不用等我,先吃。”
唐锲陨落的消息早已传回到唐家堡,所有人都只是惋惜或者愤怒,只有唐依依保留着最后的希望。
然而熊周的话,终于将她最后的希望给击碎,她知道,谁手里有这颗坠子,谁就是害死唐锲的凶手。
可面对这个有些可怕的疤脸男人,她却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抱着这个男人,无声地痛哭。
因为这个男人,应该是弟弟死之前,最靠近弟弟的男人。
她拼命的呼吸着熊周身上的味道,就好像想要从熊周的身上,找到弟弟的气息,然后保存在自己的心里,陪伴自己渡过不知还有多久的生命。
熊周是逍遥子的弟子,逍遥子是杀手,他自然也是杀手,既然是杀手,就会保持警惕,你永远不会知道,或许你这一刻救下乱蹄之下的孩童,下一刻,孩童的父母就会在你的背后捅上一刀子。
但现在,熊周心头莫名的痛,他不同情唐锲,他痛恨这个杀死了逍遥子的少年人,但他同情唐依依,因为唐依依是无辜的,所以他犹豫了几次,终于微微张开臂弯,将唐依依搂起来。
唐依依并没有往熊周的胸腹捅刀子,她似乎突然醒悟过来,擦干了泪水,手脚麻利的将自己全部的衣物都脱掉,眼色坚毅而执拗的将熊周往芳香扑鼻的床上拽。
熊周很吃惊,他虽然可以替唐锲抱一抱这个可怜的姐姐,但他却不能替唐锲,品尝他跟姐姐之间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尝试的禁果。
他推开了唐依依,抓住她的肩头,直视着她的双眼,沉声说道:“我,不是唐锲。”
唐依依又扑进了熊周的怀里,就像欲求不满的**遇到了炽烈旺盛的情郎,开始脱熊周的衣服,一边脱一边说着:“我知道你不是唐锲,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唐锲,但你既然能杀死唐锲,就能够杀死那个人!”
“我虽然二十四岁了,但还很干净,你要了我,然后帮我把那个人杀了,我会原谅你的杀弟之仇,一报还一报,否则我就算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你的身份,能够杀死唐锲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逍遥子,逍遥子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徒弟,那么你就是他的那个徒弟,你是逍遥子的徒弟,那么你也应该是杀手,既然是杀手,就要接生意,接生意就需要酬劳,我,就是你的酬劳!”
唐依依条理异常清晰,就好像她每日井井有序地操持着家务,照顾她最心爱的弟弟,弟弟不在了,现在的她,也就只剩下两件事可以做,一件是自杀,一件是杀人,杀阻扰他们,让她无法跟弟弟在一起的那个人。
逍遥子接过许多让人难以置信的生意,他杀过宫内的大太监,他杀过街头买菜的小贩,他杀过朝中贵人,他也杀过乡野小民,他接生意从来不在乎酬劳,或者说不在乎酬劳本身,哪里有不平,他就杀。
曾经有一个武林大人,开价五千黄金,逍遥子断然拒绝,也曾经,一个流浪乞讨的忠良之后,用舍不得吃的半个干硬馒头做酬劳,让逍遥子杀了当朝的礼部侍郎。
唐依依丰满而成熟,如同带着雨珠的成熟蜜桃,这样的酬劳,确实让人难以拒绝,然而熊周却不紧不慢的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了起来,眼中的神色,就像看待一个任性撒泼的女儿。
当他转到唐依依的背后,想要替她披上衣服之时,他的目光却无法从光滑白皙的美背上转移开。
因为唐依依的背后,竟然也纹着一幅图!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给唐依依轻柔地披上衣服,从她的手中取了那枚石头坠子,而后平静地直视着唐依依,叹气道:“给我一个名字。”
他以为唐依依会说出唐门众多长老之中的一个,或者甚至是堡主本人,然而唐依依却给了他一个很陌生的名字:“唐守礼。”
这个名字在唐门之中可谓平庸至极,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但自从唐锲崛起之后,所有唐家人都认识了他,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是唐锲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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