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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嫁得最好的,当属荷花了。
徐母笑了笑。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这意思,是有人选了?
“婶子,是哪家的姑娘?定是城里吧,二郎长得俊秀,又会读书识字,便是娶个大户人家的姑娘都行了。”徐家的出身或许不行,但有佩瑶这个妹子,她夫君又是个有能耐的,徐家二郞怎么也不会挑个不识字的村姑的。可笑村里那些愚昧妇人,还想着怎么跟徐家搭上关系呢。
也不看看自家的姑娘有没有那个能耐!
“是个姓李的姑娘,端庄贤淑,是个好姑娘。”徐母也不欲多说,转移了话题,“我看乡里少了不少人,是搬走了,还是……”
“有的搬走了,有的则是散了。”
叶娘叹了一口气,目光哀伤。
这世道,老百姓要生存,难啊!
家里的青壮年被抓去打仗,家里又天灾不断的,年年收成不好,还要严苛的苛捐杂税,这让他们老弱妇孺的怎么过?
徐佩瑶不再进食,目光看向远方。
这便是乱世!
有人趁势崛起,拥兵自重,有人颠沛流离,朝不保夕。
这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也是个饥肠辘辘的世道。
“对了。”叶娘突然想起她过来的目的,连忙坐直了身,手指紧张的绞着衣角,“婶子,佩瑶,你们见过常黑子……不,是常将军吗?他在哪里,你们知不知道我家男人的消息?”
“杨大郎?他怎么了?”徐母看了一眼女儿,问道。
“上次常将军回乡征兵,我家男人不顾我劝阻,也跟着去了,我很是担心。佩瑶,你跟常将军自小认识,听说他最是听你的话。佩瑶,你帮我去问问,看看我男人在哪里好不好?”
徐佩瑶皱眉。
叶娘紧张的盯着佩瑶,只觉心随着愈发成熟妩媚的少女而动。直到,她看到少女点头。
“我要在东乡呆几天。你如果不急,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可以帮你问问。”
叶娘松了一口气。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佩瑶,谢谢你。我这心,总算可以安几分了。”
眼看时间不早,叶娘站起身告辞。
“大叔,婶子,佩瑶,我也该回去了。家里离不开人,叶子醒来见不到我该哭了。”
知道叶娘还带着两个孩子,徐母也不留人,只站起来把人送到门口,还给她强硬的塞了一包糕点给孩子吃。
走回来,看到站在门口亭亭玉立的女儿,徐母突然想到一件事。
“佩瑶,你什么时候去陈家?”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女儿这次回来严格来说根本不算回娘家。因为她在这边,还有一个更名正言顺的婆家。
汉王妃 第三十七章 惊闻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小姐。”看到小姐出来,罗衣指挥丫鬟把最后的东西搬上马车,连忙走到小姐身边。
徐佩瑶看了一眼外面大包小包的东西,目光落在身边白发如雪的亲娘身上。
“娘,我听金童前辈说,你这段时间一直腿痛。要不,还是留在家里歇歇,我去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卓玉却不放心。
“我听说你那婆婆不过一个继室,对你这原配儿子的媳妇儿定不会有什么真心。陈家几父子如今不在,你要是被那继室刁难了可如何是好?最重要的,万一那继室要留下你在陈家,你一个嫁进去的儿媳妇也不好说话。我是你亲娘,陪你一起去看看亲家母也是应该。”
有她在,那继夫人也不会把怒火都迁怒到她的女儿身上。
她可是听说了,陈家几父子去滁州跟儿子相聚,这继夫人独独被留在了老家,心里指不定怎么怨恨呢。
她女儿嫁的又是那陈友谅,能够有好脸色才怪。
看母亲坚持,徐佩瑶也只好点头:“那好吧。娘,我们上车吧。”
扶着一身白衣的母亲坐上轿子,徐佩瑶到外面的罗衣示意可以走了。
马车上,母女两个面对面坐着,徐佩瑶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母亲看不出伤残的腿上,一阵怜惜:“娘,你的腿怎么样了?我听金童前辈的意思,似乎……”
“别听那老不死的胡说,我的腿我最清楚,十几年都过来了,除了下雨天有些不适,伤口早已经愈合。你看娘平日走路,谁看得出来你娘是个瘸腿的废物?”手下意识摸着自己截肢的腿,卓玉表情僵硬的笑了笑,安慰着一脸不忍的女儿。
徐佩瑶坐过去,头轻轻靠在母亲的肩头。
“娘~~~~”如果有什么可以令肢体再生的东西就好了。可惜,她翻遍医书也找不出有这种神奇功效的药草。
看着亲娘受断腿之苦,她心里也极为不好受。
为人子女,她自是希望母亲安好健康,平平安安的。
娘还那样年轻……
在东乡,乡绅陈家的房子非常好认。村民们住的是低矮的泥土房子,陈家却是漂亮气派的高墙大院,占地面积辽阔。便是门前的那扇大门,都格外庄严肃穆。
陈家周围,除了它更是没有其他住户,东乡的村民都隔离了起来。
因着家里主人和几位公子都不在,往年热闹的陈家这些年很是冷清,几乎都闭门不出,陈家大门紧闭着,只开了一扇家里奴仆出入的角门。
徐佩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如此情景。
她扶着娘亲从马上下来,示意家奴去敲门。结果叫了大半天的门,在她耐性耗尽前,不远处的角门才缓缓打开,一个家奴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你们找谁?家里主子都出门了!”
罗衣看了小姐一眼,挺着小胸脯上前,抬起下巴:“还不快开门,三少夫人回来了。”
“三少夫人?”那门房一惊,视线看向一行人中最是年轻美貌的少妇,迟疑不定。
三少爷离家之前还没有成亲,现在几年过去,娶了亲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何况,他也认识被人簇拥在当中的那位绝世之姿的美丽夫人,的确是他们三少爷未过门的妻子。
“还愣着干什么,快开大门!”
“这,这,奴才马上去,马上去。”一转进角门,那门房连忙喊了一个人去请管家过来,他则快步跑到大门前,开了大门。
管家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时,就见三少夫人已经带着人进了门。
他连忙迎上去,神情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兴奋。
三少夫人回来的,是不是就意味着三少爷他们也快回来了?听说三少爷就在濠洲城,传言果然不假。
“三少夫人,您回来了。怎么没人提前传信回来,也好让奴才整理好三少爷的院子,好派人去接您。”这一时没有准备,夫人到家了他们还一无所知。
“无碍。老夫人呢?”
“这……”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看管家突然面露迟疑,徐佩瑶微微皱眉,停下了脚步。
“夫人恕罪,老夫人此刻不在府里。”管家有些惊慌,哭丧着一张脸。
徐佩瑶脸色严肃起来,目光凌厉的看向管家。
“怎么回事?”
管家咬咬牙,最终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初老爷离开,大夫人二夫人也收拾行李跟着去了滁州,老夫人心里怒极,闷在房间里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听说濠州被元兵围困,老夫人担惊受怕,惶惶不安,叫人收拾了行李说是要去滁州找老爷。她带着小姐,带了几个丫鬟小子和家奴,至此就走了。”
“什么?”徐佩瑶一阵错愕。“濠洲被围,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我在滁州根本就没有看到老夫人。”
听了少夫人的话,管家眼前一黑,心里的担忧成真,差点受不住晕过去。
“老夫人还没有到滁州找到老爷?那可如何是好?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打仗,乱着呢,老夫人和小小姐会不会……呸呸呸,看奴才这张嘴。”
徐佩瑶沉思。
她的继婆婆现在难道真的到了滁州?前些日子夫君派人去把她爹娘和大哥大嫂还有公公以及两个小叔子接来,她是亲自到了门口去迎接的,根本就没有看到继夫人。
是路上错过了,还是……
“老夫人去滁州,这么大的事你去消息告知公爹没有?”看她那公公到的时候,表情欣慰而平静,明显毫不知情。
也是,夫人不在家老实呆着,现在下落不明,她公爹要是知道了,定不知脸色要难看成什么样子。
她那婆婆,倒是好胆色,敢独自上路。
“夫人走之后奴才就派人带信去了滁州。这么大的事,奴才哪敢瞒着。”
“可惜,公公看来没有收到信。”女人微微眯起眼睛,这事,或许夫君知情?
卓玉本对那继室没有好感,现在听了倒有几分欣赏:“做事果敢,倒不失女中豪杰。”
“娘,老夫人常年不出门,又没有武功,带的几个婆子也不顶事,现在还没有消息,让人无法心安。这事,还是要尽快告知公公,让公公拿主意。”
这种大海捞针的苦差事,还是交给陈家人做决定。她一个嫁入陈家的儿媳妇,可不好对公公的家务事指手画脚,免得野外不是人。
卓玉对这事不怎么在意,女儿决定便好。
她看了看这陈家的院子,点了点头,勉强算是认可。
配得上她的瑶儿!
“夫人……”看三少夫人转身似乎就准备离开,管家惶惶,不知道该怎么做。
徐佩瑶顿了顿:“管家,你让人整理一下里里外外,不日公公或许就要回来。”
“是,夫人。”
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一行人在陈家没有呆多久就又走了。
卓玉看着越来越远的陈家大门,眉头皱了皱。
“瑶儿,你又要回濠州城?”这才回来没有几日,卓玉倒是想多留几天。
徐佩瑶摇了摇头。
“我会去信给夫君,让他处理这事。毕竟关系到公公的继妻和女儿,我一个儿媳妇不好插手。”
卓玉点了点头。
“瑶儿,有时间带娘去师哥出家的皇觉寺看看吧。师哥为了我们母女,也算辛苦了一辈子。大好的青年,最后连个妻子都没有,还为了躲避刘福通那小人,剃度出家,收敛心性。我们母女,欠师哥良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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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徐佩瑶回乡的这段时间,此时的濠州城里,刚刚设宴拉拢了一批战战兢兢前来赴宴的乡绅的陈友谅高兴之余,离开酒楼时不想被一个算命的拦住了去路。
“大人留步!”
陈友谅微微皱眉。他看着面前扯着横挂掐着手指装模作样的神棍,心情不怎么美好。
他从小就对这些算命的印象不佳,厌恶之极。
小时候要不是有个路过的江湖术士对娘乱说话,自己也不至于被担心他早夭的娘捏着耳朵穿了金环,害他小时候一直被人嘲笑,连带的佩瑶妹妹都不愿理会他。
“滚开!”
“大人息怒。我观大人天庭饱满,将来定封候拜相,只可惜,大人左耳穿环,生生坏了命格!”
陈友谅眼神深邃,看得人直发寒。
他定定看了拦住自己去路的江湖术士一眼,突然低低的笑了。
“左耳穿环,坏了命格?呵呵,你们这些江湖术士,倒是大言不惭。既然你言本王坏了命格,那你说,本王要怎么对待你们这些坏了本王命格的神棍呢?要不,本王也给你算一卦,看你今日是不是不宜出门,定有血光之灾?”
看到男人眼中的冷酷杀气,那江湖术士浑身一寒,意识到危险。
陈友谅对着身后大手一挥,立马有一群杀气腾腾的士兵冲出来,准备把人带走。
不想,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
“陈友谅,何必迁怒,你跟个女人似的戴耳环不是已经十多年了,我还以为你早已经习以为常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