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妖精把大门关了,和傅秋至刚出了门洞,燕子和杜燕雅也已经出屋迎了过来。
进了屋,傅秋至对女儿道:“你去别的屋,我和你姐有话说。”
让杜燕雅去别的屋,这里自然也没有妖精的地儿,妖精和杜燕雅一起转身去西屋了。
女儿和妖精出去了,傅秋至怔怔地看着侄女,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她上前一步,抬手就打,边打边哭道:“你个死丫头,你这一跑,你知道你娘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燕子一动不动,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滂沱而下。
傅秋至不仅仅是她的二婶,也是亲姨,是傅家亲姐妹嫁给了杜家亲兄弟,她们的感情比母女都要近上几分。
好久,傅秋至打累了,打不动了,坐在一旁呼呼喘气。燕子出去,把毛巾拿过来,递给了傅秋至。
又是好半晌,傅秋至平静下来后,她这才问道:“燕蘅,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
沉默片刻,燕子道:“姨,你别问了。”
傅秋至知道这个侄女,表面温和,轻易不发脾气,但实际上,性子却执拗之极,主意正的,男人都比不了。
“好,我不问。”傅秋至气道:“那我问问你,你和那个韩立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燕子楞了一下,问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傅秋至更气,道:“小妖!”
燕子一下子明白了,小姨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又沉默片刻,燕子道:“我们都是他的人。”
虽然看到了,也想到了,但这一刻,侄女亲口坦承,傅秋至还是吃惊地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侄女。
侄女是绝对的新女性,从小就自信、自强、自立、自爱。
十三岁的时候,公公纳妾,侄女见不得奶奶伤心,愣是在喜宴上大闹了一场,弄得是天翻地覆,差点把公公气死。
十五岁的时候,没有经过侄女的同意,弟妹介绍了个人,公公同意,就把侄女许了人了,结果,侄女抗争无效,当天夜里就离家出走了。
还好,这丫头算是有点良心,每年都寄封信回家。
侄女怎会容许丈夫纳妾?对傅秋至而言,这跟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意思差不多。
强攻不行,得绕弯子来,傅秋至问道:“他是干什么的?真是警察吗?”
燕子点了点头,道:“是,是侦缉队中队长。”
傅秋至是大家闺秀,清楚侦缉队中队长怎么回事儿,她又问道:“我看他年纪比你小,什么大学毕业的?”
燕子道:“他十八岁,国中没毕业。”
傅秋至真是越听越稀奇,侄女是不是迷了魂了?愣愣地看了侄女半晌,这才又问道:“燕蘅,我是你姨,你该给我一个交代吧?”
沉吟半晌,燕子道:“姨,你也看到了,他是世间的奇男子,伟丈夫,值得我为他做一切。”
完了,一看侄女说这话的神态,傅秋至就知道完了,侄女绝对是认真的,不是骗她。
“就这些?”傅秋至问道。
“就这些。”燕子道。
良久,傅秋至长长地叹息一声。
燕子沉默。
傅秋至道:“梁宇明拜在了上海青帮头子杜月笙门下,也是国民革命军的上校团长,他的叔叔上官云相是中将师长,刚刚带兵进驻石家庄。”
燕子楞了一下,才想到这个梁宇明是谁。梁宇明是三婶的表亲,也就是她的那个“未婚夫”。
和杜家、傅家一样,梁家也是徽州最有名望的大家族,不过杜家傅家主要走的是商道,而梁家主要走的是官途
当年她逃婚这件事儿,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让梁家很没面子。三婶对她那个态度,也是为这事儿而起的。
听小姨的意思,这个梁宇明好像一定会找她麻烦似的。
想到那小子的驴脾气,再想到刺杀陈家老大的事儿,燕子的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见侄女的眉头皱了起来,傅秋至道:“你三婶肯定已经打电话把遇到你的事儿跟梁宇明说了,这个梁宇明性子极为高傲,他不见得对你如何,可对韩家小子就不好说了。”
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就索性不想了,爱怎怎地吧,梁宇明要找死,谁也拦不住。
燕子抬起头来,问道:“姨,你和燕雅怎么来天津了?”
傅秋至道:“家里的生意一直局限在南方,这次与梁家合作,想把生意扩展到北方来。再者,你三舅在北平市政府某了个差事,而且燕雅也要来北平读书,我也就跟着过来看看。”
皱了皱眉,燕子问道:“又是三婶撺掇的吧?”
傅秋至有些不满,道:“你这孩子咋说话呢,这不是好事吗?”
燕子道:“还是做走私生意吧?”
傅秋至反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燕子轻轻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没什么奇怪的,现在但凡是有点能力的,又有哪个不做?
忽然,燕子心中一动,问道:“你们不是要走私精盐吧?”
正文 一六四章 兄弟齐心
从德仁路七号出来,韩立洪一个人在街上缓缓走着,他脑袋疼。
人真是不能过于得意了。
他自己在军统里的地位越来越稳,大哥又跟他一条心了,在京津两地,军统几乎就是掌握在他们兄弟手里了。
还有,除了军统,他在天津的其他力量也已经非常强大了。
凡此种种,让他觉得燕子露面也没什么了,他完全可以控制,但谁曾想,稍一松懈就出包了。
在女装店,想要避开已经不大可能了。母亲经常和一些贵夫人光顾那里,只要想查是很好查的。他能堵住女装店一家的口,但母亲光顾的地方可不仅仅是一家女装店。
这下,麻烦大了,杜燕雅住在燕子那儿,只是毛毛雨,今后事多了。
转悠了一大圈,检讨了再检讨之后,韩立洪向家里走去。
家人都在等着他,就是幺妹,也虎视眈眈。
把母亲和幺妹糊弄过去之后,兄弟俩进了屋子,韩立洪打开密道口,领着大哥进了地下室。
这种谈话,就是母亲和幺妹也得避着,如果她们听去一耳朵半耳朵的,要是无意中说了出去,就可能惹来麻烦。
坐下之后,韩立涛问道:“怎么回事儿?”
叹了口气,韩立洪苦笑道:“她的家事我也不清楚,不过看这样子好像是离家出走的。”
心中一动,韩立涛问道:“弟妹也是共产党。”
韩立洪笑了,道:“大共产党。”
韩立涛一惊,看着弟弟。
韩立洪道:“燕子是共党中央特派员,周先生身边的人。”
韩立涛真是震惊了,他问道:“那个周先生?”
韩立洪点了点头。
周先生,代表的是传奇中的传奇。国民党剿共剿到疯魔,但提到周先生,仍然敬重有加。层级越高的人,就越是如此。
韩立涛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韩立洪把认识燕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立洪说完,韩立涛彻底无语,对这个弟弟他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沉默片刻,韩立涛沉声道:“政府正跟日本人谈判,热河肯定是丢了。”
韩立洪道:“这不奇怪,既然有淞沪协定,再有个北平协定天津协定又有什么奇怪的。”顿了顿,又语带讥讽地道:“我们的委员长步步退让,日本人必定得寸进尺,会加紧蚕食。热河之后,就该轮到察省了。察省之后,又该轮到整个华北了。”
“整个华北?”韩立涛一惊,然后摇了摇头,道:“国民政府是不可能退让的,如果小鬼子攻打北平、天津,那就是全面开战,绝无可能再有退让的余地了。”
韩立涛说的很对,到时再退让,那国民政府就只有倒台一途了。点了点头,韩立洪道:“日本占据热河,再蚕食察省之后,绝不会就此满足,他们必定把目光放在华北。我料想,日本会鼓动华北自治,借此把国民政府的力量逼出华北,然后再进一步予以蚕食。”
韩立涛又摇了摇头,道:“这也不可能。”
韩立洪道:“蒋某人一心剿共,根本无心和日本人开战,必定处处消极以对。大哥,你想想,这样一来,将来戍守京津的人怎么办?”
韩立涛一愣,接着便沉思起来。半晌,他抬起头,道:“要是这样,那他们的处境便难了。”
不是难,而是太难。
南京无抗战之心,面对日本人的步步进逼,你叫前方主事者如何应对?尤其是中央军退出北华,二十九军控制平津之后,形势就更是复杂。他们除了有中央军的难处之外,还得提防蒋介石在背后捅刀,借日本人之手把他们给灭了。
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之后,国民政府依旧一以贯之,其应对策略美其名曰“应战而不求战”。为此,弄得张自忠将军在国人眼中,离汉奸卖国贼只有一线之隔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张自忠将军自己判断错误的因素在内,但主要的责任还是在南京。
心中激荡,韩立洪沉浸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立洪,这个给你。”忽然,韩立涛说道。
韩立洪一震,回过神来,接过韩立涛递过来的小本子。
韩立涛道:“这是北平站在天津的人员名单。”
在天津的军统人员,并不只是天津站的,还有北平和南京的。
这是惯例,尤其是在北平和天津这样的重镇。
随后,兄弟俩又商议了如何配合,如何联系,交换了电台密码。
他们商议完了,正要上去,就在这时,桌面中央的红色灯泡突然亮了。
韩立涛向兄弟看去,韩立洪道:“燕子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地下室南壁裂开了一道门,燕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韩立涛,燕子点了点头,道:“大哥。”
韩立涛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道:“弟妹,你们谈,我上去了。”
韩立涛上去,燕子坐下。
虽然仍旧极为恼火,但正事儿不能耽误了,所以把小姨送走,她就让妖精缠住表妹,过来找韩立洪了。
“姐,对不起。”韩立洪道歉。
韩立洪一脸严肃,歉道的很诚恳,燕子心里的气不觉消了点。沉了一会儿,她刚要开口,韩立洪又开口了。不过,这一次表达的不是歉意,而是不满。
“姐,怎么说我也才十八岁,难免有年轻人的冲动和虚荣。你当姐姐的,该不该体谅我一点?”
燕子晕了,气晕了,这小混蛋!不,不是小混蛋,该是妖孽才对。
-----------
求票。
正文 一六五章 意外
一番闹腾之后,燕子忽然发现,她心里的气和烦恼不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还感觉很轻松,很开心。
小混蛋这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开解她,逗她开心。
意识到这个之后,燕子沉默下来。
韩立洪站起身来,来到燕子背后,双手放在燕子的肩头,开始轻轻揉捏,动作里没有丝毫挑逗。
燕子没有拦阻,她闭上了眼睛。
“姐,夕阳下,晚风中,你满头银发,我给你这样按摩肩头。那时,回首过往,我们会多么幸福!”
韩立洪的声音深沉悠远,透射着一股穿透时空的力量。
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离家的苦楚、对母亲家人故乡的思念和经历的种种磨难,这些年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这一刻,都汹涌而出。
韩立洪伸出双臂,把燕子搂在怀中。
好一会儿,燕子平静下来,她身子动了动,低声道:“你松开。”
韩立洪的双臂松开了,但还没等燕子有所反应,他又已抓住她的双肩,让她悬空,然后一转,跨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个姿势当然不雅之极。
他们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脸沉了下来,燕子道:“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