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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可谓四分五裂。
在这种情况下,孙科虽然名义上掌握了最高权力,但实际上却是一筹莫展,并不得不于1932年1月4日辞去行政院院长职务。
此时,蒋介石重新出山已经是必定的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即将出山之前,蒋介石做了这次演讲,而这也就意味着蒋介石演讲的内容将是今后国民政府的对日政策。
卢文昭虽不是热血青年,但绝对是爱国志士,为了抵御外侮,他可以毁家纾难,捐出万贯家财。
这样的卢文昭,看到蒋介石的这篇演讲,气炸了肺是自然的。
卢文昭实在是不能理解,在国联已经明显是和日本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情况下,怎么还要依靠国联?
人贱,怎么也不能贱到这个份上!
正在卢文昭大发雷霆的时候,江苏丰来了。
听到下人禀报,说是江苏丰来了,卢文昭本想不见,但想到陈跃齐,就把怒火压了下去。
实际上,卢文昭和江苏丰之间也没有多大的仇口,只是江苏丰仗着有一个在南京当参议的堂姐夫,就没把卢文昭放在眼里。
这一来二去,两人谁也不待见谁,矛盾就越来越深。
杀人不过头点地,卢文昭虽然脾气也大,但同时也长袖善舞。现在江苏丰既然服软了,也就没必要太过分了。
卢文昭站在客厅外。
见到卢文昭,江苏丰赶紧上前两步,双手抱拳,问候道:“卢会长,一向可好?”
“托福,托福。”卢文昭也双手抱拳回礼,随后伸手让道:“江局长,里面请。”
两人进到客厅,分宾主落座。
喝着茶水,闲聊了一会儿,江苏丰琢磨着怎么进入正题的时候,忽然,就见李德成匆匆走了进来。
进来后,李德成先是对卢文昭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走到江苏丰身旁,俯下身低声道:“局长,有线索了。”
江苏丰一听,精神一震,他站起身来,对卢文昭笑道:“卢会长,实在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改天再来拜会。”
卢文昭心里哼了一声,这厮好没家教。
站起身来,卢文昭道:“既然江局长有事,那你忙。”
江苏丰和李德成走后,卢文昭叫过一个家人,让他跟着去看看怎么回事。
对陈家的事儿,卢文昭感到非常奇怪。
三天前,陈跃齐来拜见他,听说了陈家遭洗的事儿,也知道了其中的细节。
他派人去查这件事,已经大致可以肯定事情和那个叫韩立洪的年轻人,以及票儿和张越明有关。
但让他奇怪的是,除了查到韩立洪和张越明的关系很近,以及票儿也出现过的事儿,就再没有别的了。
奇怪的事情有两点。
第一,是张越明和票儿的关系。
卢文昭清楚天马山那点事儿,所以,他对张越明和票儿的关系突然变好,感到很奇怪。
再有,就是他没有查到他们动手的蛛丝马迹。
如果仅仅是洗了陈家,杀人,取走点金银,他查不到不奇怪。可要弄走那么多的粮食和牲畜,不留下痕迹是不可能的。
陈跃齐的爹陈朝国不是东西,这卢文昭知道,但陈跃齐这人不错,对他一向极为恭敬,他对陈跃齐的印象很好。
陈家遭洗,他不在意,可陈跃齐被杀,他就不能无动于衷了,这也是他见江苏丰的原因所在。
在他看来,陈家被洗,韩立洪几人有六分的嫌疑,而陈跃齐被杀,那六分就变成九分了。
难道,警察真的找到什么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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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一章 结案
黑三儿美,这几天,走路都飘,时时都跟抽足了大烟似的。
那天,和老四谈定的条件是这活儿五百大银儿。
再有,如果陈跃功信不过老四,要见他,那他就配合老四,把陈跃功忽悠过去。
成功了,多出的部分他占两成的份子,但是,陈跃功这个王八蛋是纯二世祖,根本就没想要见他。
这事儿,让黑三儿很不痛快。
虽然这活儿他跑跑腿,动动嘴,就净赚五十个大银儿,已经很不错了,但人就是这么回事儿,总贪心不足。
心里不痛快,干活就缺少积极性,当晚就没动,准备第二天再办,但谁知道,第二天却听说陈跃齐死了,被人杀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黑三儿兴奋的差点脑出血。只要不声张,这五百大银儿就全是他的了。
拿钱的时候,老四还称赞他活儿干的真他妈利索。
是利索,就没这么利索的了。黑三儿拿着五百大银儿,颠颠地回家了。
美了三天,但没曾想,今个倒霉了,他被警察给掐到警局来了。
江苏丰赶回警察局的时候,黑三儿已经就位。
回到局长室,坐到椅子上,江苏丰盯着桌子上的三件首饰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吩咐道:“把掌柜的带进来。”
不一会儿,金店掌柜的进来了。
江苏丰道:“你再看看,这是不是你们金店的首饰?”
已经看过了,但江苏丰还要亲自确认一下。掌柜的拿出老花镜,又仔细看了一遍,最后道:“是我们的。”
江苏丰道:“你肯定?”
掌柜的道:“肯定,不会错。”
靠在椅背上,江苏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个老四还没抓到?”
李德成道:“还没有。”
江苏丰道:“陈跃功呢?”
李德成道:“逮着了,正往回赶呢。”
江苏丰吩咐道:“一定要抓着那个老四,没他,陈跃功不承认,我们也没辙。”顿了顿,又道:“这个案子一定要坐实,要不将来可能会惹麻烦。”
李德成明白,如果不是顾忌陈家老大,管他抓没抓着老四呢,一样给陈跃功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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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昭在家等着呢,伙计回来一说,他就愣了,事情这么个发展,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又赶紧撒下人去,调查黑三儿那条线上干血活的人。很快,结果就出来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
卢文昭坐在那儿想这件事儿,慢慢地,他心里有点谱了。
看来黑三儿的供词是真的,他是接了老四的活儿,但还没来得及把活儿发出去,陈跃齐就被人杀了。
黑三儿的行为很合理,应该不错。
如果推断不错,那老四哪去了?
老四自己跑了,这个卢文昭是绝对不相信的。即便老四不知情,他也是这个局里的一环。自己跑,门都没有。
那如果不是自己跑,就是设局的人让老四消失,这有两种情况。
一,老四是知情者,那就必须消失。
二,老四不是知情者,那老四消失,可能只有一个,就是把陈跃功摘出来。
第一种情况没什么好说的,但要是第二种,那问题就来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把陈跃功摘出来?
如果真是韩立洪出于报复,那为什么要放过陈跃功这个祸首?
当然,这件事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陈跃齐被杀真是赶巧了,但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想了许久,卢文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陈跃齐已经死了,人死了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如果赶巧被杀,如同唐福海一家,是被杀人越货,那叫警察去抓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如果真是韩立洪等人所为,那这些人就极其可怕,他惹不起。
又叹了口气,卢文昭决定不管了,免得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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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基本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从陈跃功这个二世祖那儿把那些地骗过来。
陈跃功这种人,输急眼了,连爹妈都敢押上,这些家产早晚得让他挥霍一空。
三千多亩地,按照正常的市价,得值二十多万银元,就是赌,也得让这小子挥霍几年,但这有个问题,陈跃功没有地契。
没有地契,就没人敢接手。
本来,如果没有陈家老大,有势力的主儿压压价,也敢接手,但因为有陈家老大在,不论贵贱,都没人敢接手。
所以,陈跃功要是想出手这些地,就只能在赌场上,当白菜价压上去。
这些事儿就不需要他出面了,张越明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
这些地在赌场上多转几手,陈老大就是回来,也没辙,根本查不到人。何况,就是查到了,他又能怎地?
暂时没事了,韩立洪又整天呆在国术馆里,专心打熬身体,勤学苦练。
还有两天就要放寒假了,这天,又是漫天风雪,韩立洪穿着一条牛皮短裤,仅仅靠着双脚,身体倒挂在架子上,双手抱头,一下一下做着屈体向上。
“八百一十七……八百四十五……八百七十三……”
一下一下,韩立洪始终以固定的频率做着,忽然,他发现有个人站在身后。
不是国术馆的人,穿着不一样。蓦地,韩立洪身子一震,他认出来人是谁了。
脚背用力,身体向上一震,双脚脱离了套环,紧跟着又一折腰,韩立洪站在了雪地里。
那人看着韩立洪,目光里,喜悦中透着极大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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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二章 蓝衣社
来人是韩立涛,韩家老大,韩立洪的大哥。
从“韩立洪”的记忆中,韩立洪知道韩家三兄妹的感情很好,这韩立涛绝对有大哥的样子。
韩立涛是燕京大学的学生,今年大三。
自从上大学后,韩立涛就再没花过家里的一分钱。要不,“韩立洪”也就没可能读得了中学。
韩立洪仔细打量他这位大哥。
韩立涛比他大三岁,今天十九,个子比他稍矮点,但也是大个儿,超过一米八。
韩立涛相貌英俊,稍有点偏瘦,但整个人英气勃勃,一双眸子炯炯有神,显得极为炽烈。
弟弟打量哥哥,哥哥也在审视弟弟。
韩立涛上下打量着弟弟,满眼都是赞叹激赏之色。
本来,听说二弟弃学习武,他心里极为生气,但这一刻,弟弟站在眼前,他的想法就完全变了。
以前的弟弟,温厚有余,锐气不足,但现在,仅仅看外表,弟弟就绝对是一条汉子!
“大哥,放寒假了?”韩立洪笑着问候道。
“是放寒假了。”韩立涛道:“把衣服穿上,我们出去吃饭。”
韩立洪穿好衣服出来,韩立涛依然站在风雪里。
看着风雪中的韩立涛,韩立洪心中不由感叹,要论人的精气神,那个时代的人是远远比不了这个时代的。
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苦难,苦难让人有激情。
这种苦难不是个人的苦难,而是千千万万人的苦难,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苦难。
也只有这种苦难,才能造就只属于这个时代的精神风貌。
韩立涛,糅合着儒雅和昂藏,这种气质是用炽烈的精神之火煅烧出来的。
兄弟二人出了孙氏国术馆,走了一段路,进了一家小饭馆。
掀起厚厚的棉门帘一进来,伙计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招呼他们坐下。
坐下之后,韩立涛点菜,他点的全是肉菜,什么红烧肉、排骨肉、猪头肉、酱牛肉,要了一桌子。
大哥这是看自己练的辛苦,给他补身子来了。心中感动,韩立洪笑道:“大哥,发财了?”
笑了笑,韩立涛没说话。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来,拿起筷子,递到韩立洪手里,韩立涛道:“多吃点。”
兄弟二人开始吃饭。
吃的差不多了,韩立涛从大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布袋里装的是银元。
把小布袋放在韩立洪面前,韩立涛道:“这是五十块钱,你给娘拿回去。”
韩立洪一愣,问道:“大哥,你不回去?”
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韩立涛道:“大哥加入了国民党,寒假要去南京参加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