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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闭上了双眼。
一、二、三秒。
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早花月这子已经睡着了。
怎么看都不像冥想或打瞌睡,而是真的睡着了。好象连在这里都听得见她平稳而安祥的呼吸声。
……什么,竟然真的睡了。
……该说她大胆呢,还是率真呢……
……再怎么说,她也睡得太明目张胆了吧。
就连教室中的纷纷议论,也没有把她给吵醒。
“原来如此,难怪她不坐椅子。”坐在身后的奏兴趣盎然地悄悄说道。
“同学们请安静。”竹本老师出言制止大家的私语。但是碰上这种状况,
连这个老练且严格的教师也掩不住脸上明显的苦笑。
“那么,下一个是菊地原同学……为了防止打扰到同学的安眠,请念
得小声点。”老师幽默的发言,让教室一时之间充满笑声,但是一瞬间就静下来了。
朗读结束,开始进入讨论时间之后,这子还是继续睡着。
“在封闭的农村里,人类的生活和大自然有着紧密的连结,因此可以
无限延续下去。到这里是一个段落。那么,如果经过一段时间,文明变得
发达之后,这种‘无限’还能永远持续下去吗?各位同学,有人想要发表意见的吗?”
“是。”
“是。”
几位少女挺直了背,举起手来。
“那么,津野同学请说。”
“是的。我认为文明发达之后,就不会还维持着无限了。”
“是这样啊。可以再说得详细一点吗?”
“是的。呃……我觉得所谓的无限,应该只适用于文明尚未发展的情况,也就是说……”
接下来,又有好几个人跟着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随着讨论逐渐深入,大家也渐渐遗忘了安眠中的旁听者。
就在这个时候。
惠那察觉到衣服摩擦的声音,就回头一看。
少女已经醒了,她正抬起头来,胸口的红色蝴蝶结翩翩舞动。
惠那朝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正在看着靠校庭那边的窗户。
三年A班的教室在四楼。以她的位置来说应该只能看到天空吧。
接着,她转头看着门口。
她同时站起身来,没有让室内拖鞋发出任何声响,就走出了教室。
就连开门和关门,都没有发出声音。
简直就像是自觉不会有任何人看到自己的透明人似的动作。
惠那看得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面对黑板坐好。
同学们还在讨论着关于时间和永远的议题。
她觉得很奇怪。
不说班上所有的同学,就连竹本老师好象都没有注意到刚刚走出教
室的少女。就像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不适时出现的旁听者一样。或
者可以形容为两部不同主题的电影在同一个银幕上放映的样子。
惠那突然听到远远的耳鸣声。
好像是什么东西毁坏的声音——
悚然。
背后传来一种带有强烈刺激的触感。
“咿……”她差点就要发出尖叫了,还好在喉咙把声音忍住了。
她转头一看,是奏的手指做的好事。
“喂,奏,拜托你不要老是用这种方法叫我好吗……”惠那悄声抗议着。
然而奏只是默默地指着窗外。
她指的是空无一人的操场方向。
那边有称不上宽敞的校庭草地,来宾用的停车场,还有更前面的学校大门。
为了防范最近的犯罪事件而保持关闭的铁门,外面停着一辆黑头车。
这辆车的长度,比一般的车辆还要长得多。
总是闲闲无事地待在门口收发室的警卫,此刻也走到了门外。
好像正在跟对方交谈什么。
站在警卫面前的是一位长身的女人。
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
“……”
惠那和奏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痛,好痛,好痛……”惠那突然按着肚子发出呻吟。
“惠那,你怎么了?……老师!白河同学好像不太对劲!”奏迅速地站起,抱住了惠那。
因为课堂被打断,同学都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
“惠那,你没事吧?你可以一个人去保健室吗?”
“不……不行……好痛好痛……”
“请问我可以送白河同学去保健室吗?”奏拿出比亲友还要更具优势
的认真优等生的面具,对竹本老师询问着。
得到了老师的默肯之后,她就搀扶着惠那站起来。
“来吧,惠那,你可以走吧?”
“好痛,好痛……”
两人并着肩,像是在玩两人三脚似的走出了教室。
她们在走廊上缓慢地走到离A班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然后,两人开始迈足狂奔。
“你可欠了我一次唷。”
奏轻盈地跑着,一头长发随着脚步的节奏摆动。她一边说道:
“还有啊,惠那,你装病的演技实在是太烂了。一开始大家都还露出
怎么回事’的表情呢。”
“……别管那些了。”
惠那的马尾也忙不迭地摇曳着。
她们只花了十几秒,就跑下四楼的阶梯,穿过走廊跑到门口鞋柜,迅
速地换上便鞋。那双白色帆布球鞋的鞋带绑起来还真是麻烦。
“这边走。”
惠那着急地想要立刻朝着操场冲去,却被奏一把拉住了肩膀。
直接横越操场过去是比较快没错,但是这样的话就会立刻被全校师生发现了。
她们先绕到体育馆后方,然后再延着墙壁走到学校正门。
终于听得见他们的交谈了。
“……我们当然是相关人士啊。”就像是非常薄的金属制成的铃铛一
样,幼嫩又尖细的声音。
“我们可是灵魂相系的呢,还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吗?”那是这一整
周都让惠那魂牵梦萦的,带有黄昏魔法的声音。
惠那加快脚步,想要快点见到她。
最高级的布料缝制的黑绢外出服,宽边的蕾丝黑帽。
在紧紧关闭的单调铁条栅门外,可爱少女的银色眼睛瞪得大大的。
但是,在这难得的相逢场面……
“芙蕾亚!”惠那顿时发出了怒吼。
“我好想见你,MeinLiebchen(注47)。”
芙蕾亚微笑着,她的金色长发在微风中飘荡。
“因为你一直不来看我,我觉得好寂寞唷。”
“……”
碰上这种状况,惠那还是想着“好可爱”,她忍不住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生气。
穿着制服的中年警卫在栅门外看着惠那,然后朝她走近。
“我都说不能进来了,她就是不听话啊。一直吵着她才不需要什么许可,
跟她身边的那位保护者沟通也一直不得要领……她是你认识的人吗?”
看来他已经跟芙蕾亚说得累了,满脸都写着“不管回答是什么,总之
快想想办法处理一下这名固执的少女吧”的表情。
“这个……”惠那正要回答,却又犹豫了起来。
到底有没有关系,有的话又是怎样的关系,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明。
“当然是‘我的恋人’啊。”
“才不是咧!”
“用不着这么害羞嘛。”
“我才要问你咧,这种时间跑来我的学校做什么啊?我还在上课耶。”
“唉呀,来见心爱的人,哪里需要看时间或找理由呢?”她一派自然地
歪着头,凝视着惠那的眼睛。“难道不是吗?McinePatronen(注48)。”在
这小恶魔的撒娇之下,惠那几乎忍不住要温柔起来了,但她还是拼命压抑。
“就是说啊……才怪!麻烦你有常识一点好吗!”
……跟这孩子说什么常识的有意义吗?惠那不禁这样想着。
“我有要紧的事情。”芙蕾亚不愠不火地说道。
“有什么紧急的事?”
“不需要说。你有听过沉默是金这句话吧?”
“你既然有要事找我,那现在就快点告诉我啊。”
“现在在这里说了也没用的。”
“既然这样的话……”
“我问你唷,你真的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芙蕾亚一双大眼睛盯住了惠那。
“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真的吗?”
“真的啦!”
“那么,你说说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说啊,这里当然是学校……”
惠那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认真回答了。
芙蕾亚又开始跟她玩猜谜游戏了。如果是在黄昏的屋顶,两人独处
之时是无所谓,但这可不是能在白天的校门前玩的游戏。
“你回答不出来了吧?这可是很严重的事唷。”
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可爱的促狭模样,似乎没有什么深远的涵义。
惠那确信了。
这孩子,是专程来玩的。
“唉唉唉……”她抱头呻吟。
“要跟教职员办公室联络吗?”警卫看着她问道。
“啊,不可以啦,没关系的,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所以请你不用在意!”
“是吗……”
警卫表现出明显的解脱表情,就回收发室去了。看来他是打算要交
给惠那处理了。
离她们有段距离之处,开始了另一种对话。
“你好,女仆小姐。”
“这是奏小姐啊,你近来可好?”
正在说话的是“旁边那人的保护者”,西尔蒂卡鲁特·冯·费柏。
她身穿墨绿色的长裙洋装,搭配着外出用的上衣。如同平时的打扮
也如同平时的稳重态度。
“我是一切都好啦……不过你们没事吧?”奏以一副正在接见使者的
女王架势回答着。
西尔妲驾驶的Maybach加长型礼车虽然跟上次看到的是同一辆,那
坚硬的钢板车身又增加了更多新的伤痕,就算不想注意到都很困难。
“刚才不小心在那个地方撞到了红绿灯,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了。”
西尔妲一边指着大约一百公尺之外,像骨牌般倒下的几根长长的电线杆,一边说道。
“那实在是太好了。”
“真是吓人哪,这附近的巷子都太窄了,车子很不好开呢。”
“如果换小一点的车,应该会比较方便吧?”
“这可是用来乘载高尚的小姐的车,有定要配得上小姐的格调才行……”
“唉呀,我并不是有意评论贵府的家风唷。”
“……奏,你也来帮我说说话嘛!”
惠那对着有如家常便饭一样,展开社交的亲友请求协助。
但是,奏只是搔了搔头发,冷淡地回答道:
“那我间你,惠那,你到底是怎么看待公主殿下的呢?”
“……咦?”
“是啊,我也想知道呢。”芙蕾亚也立刻接口说道。
“只要是你的希望,不管是多么过分的对待,我都可以承受……”栅
门的另一边,芙蕾亚像在祈祷一样交握双手低垂着眼帘说道。
她那灵活的演技,看起来简直像是被当作妖怪的祭品,给囚禁起来的公主。
就连专业演员都会甘拜下风吧。
“总……总之,现在我还要上课,而且这里是学校,校外人士是不准
随便进入的,不要给大家添麻烦了,快点回去吧!”虽然说得很不顺畅,惠
那还是一口气讲完了。
芙蕾亚猛然抬起头来。
如泣如诉的天真眼睛凝视着惠那。
“……添麻烦?”她以几乎听不见的微小声音问着。
啊……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惠那觉得有一点罪恶感。
就在她正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公主说道:
“没办法了。西尔妲,我们走吧。”
她干脆地转身,朝着德国制的加长型礼车走去。
惠那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她是因为已经制造了充分的骚动,而感到满足了呢,还是已经厌倦了?
大概两种都有吧,惠那心想。
芙蕾亚走进一直开着的车门,坐在宽广的后座上。
因为她的体重太轻,皮革座椅又太柔软,她相当辛苦地爬了上去。
好不容易坐好之后,她可爱的小手就牢牢地扣上安全带,然后挺直
背坐着等待,明确地表示关上车门并非她的工作。
“虽然我跟小姐说过,没有事先通知就突然造访,恐怕不太适当……”
西尔妲衡量着跟主人之间的距离,小声地对惠那说道。
“我想,就算事先通知了,应该还是会让人吓一跳吧。”
“西尔妲甚感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