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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翁婿,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你能否告诉我,你对敏敏可还有夫妻情份?”
董大力完全的沉默,他没有想到,他面前的这个老男人,居然如此的沉着,他在岳父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开心和开心,他有些慌乱。
“怎么,这问题很难回答么?但是,我以为爱情之所以美丽,只为它简单、直接、真实,并不需要诸多解释。大力,你还爱他们娘俩么?”
“爸,我爱。从前爱,现在爱,未来也爱,只是,我伤敏敏太多,我知道她对我已经无爱,我仅仅只是浩浩的爸爸。”董大力是鼓足了劲才说出这番话的。
他记得和敏敏新婚时,为他没有夹菜给岳父,敏敏生气,赌气不理他。
他问,好好的怎么不理人?
被问得急了,敏敏说,你不爱我爸爸,吃饭时那么冷淡,都不知道主动给爸爸夹菜。
他笑,那是你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敏敏不理他,夫妻俩人背对着各自睡去,半夜,他被敏敏的哭声惊醒。
他搂着她问,怎么了,没有人惹你,哭什么?
你不爱我爸爸。敏敏重复了一遍。
董大力这次知道敏敏是真的生气了,他搂着她哄,好了,好了,以后我多给爸爸夹菜,我没话找话跟他说,行了吧。
爸爸和丈夫都是“公鸡”,一家两只“公鸡”,总会“斗一斗”的。 只是男人的胸怀大一些,不太“记仇”而已。这回,情况自是不同,不是记仇不记仇的问题,事关女儿的幸福,林玉龙不得不问。
“大力,只要你还爱她们,只要有爱,家就不会散,敏敏那边,交给我。”董大力的回答还是令他非常的满意。是以说完这番话后,他又补充,“敏敏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你只要肯花点功夫陪她读读书,看看电视,她会对你有所改变的。”
“感谢爸爸,我会的,我会尽量抽时间多陪陪她”董大力嘴上说这句话,心里却在说,我就算陪你女儿,你女儿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你叫我如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翁婿要各自回家时。林玉龙突然说,“最近外界传言对你不利,大力呀,你可得小心应付。”董大力帮林玉龙拉开车门,谦恭的说,“爸,我会有分寸的,我不会令敏敏难堪。”
林玉龙的座驾离去后,董大力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是21点整。
浩浩已经睡下。
敏敏兀自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恬静。
董大力坐在一旁,看得呆住。
林智敏回头,看到了发呆的董大力,她说,“你看起来心思无限,有话要跟我说?”
“敏儿,对不起,我错了许多,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最低限度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我怕今晚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林智敏吃惊地望着董大力,感觉他今日和往日大不一样。
她愿想跟他协商离婚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董大力走近妻子,在妻子额头上重重的亲吻一下,说,“别太晚了,早早睡吧。”
此夜,董大力起了很多。
想起母亲在临终时,握着他的手,说:“大力,做女人的,最开心不过的就是能牵着自己爱恋的人的手,走在阳光之下,接受别人投以羡慕的眼光。这种感觉,只在你出生之前,你父亲留在广东的那段日子,我享受过,没想到那段日子我会怀念至死。这些年,我肯屈就,因为我的确爱你父亲,我不要予他为难。而且,坦白说,逼着他也是枉然,他没法子在我有生之年办得到。到我人都不在了,不构成你大妈面子上的不好过,不过,我很开心,我死后,你能够明正言顺的进入董家,成为董家的长子 。“
母亲在油尽灯枯之际,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继续说:“你父亲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他过得一点不省心,且不说我和你大妈之间的明争暗斗令他心烦,就是外面那些女人也令他耗尽心思,所以,大力,今生只呆在一个女人身边是你的福分,你要珍重。”
董大力从床上坐起来,轻轻地穿上拖鞋,推门走进卧室,林智敏已经睡熟。她的整个胳膊露在外面,董大力轻轻将她胳膊放进被子里,然后轻轻的关上门离开。
其实,林智敏醒着,董大力做这一切,她都知道。
董大力关上门走出去时。她将头蒙住被子里,流泪了。
她是讨厌他的,她早就不喜欢他了,可是,为何还要流泪呢?她倒是不明白了。
第12章·(12)化蛹成蝶 之八
董大力母亲的遗愿就是要他站到人前去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事实上,经过多年的打拚,他确实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可是,他的浩浩呢?难道让他长大了身上烙着一块遗弃的烙印过一辈子么?
董大力一夜无眠,想浩浩时,他会想起小涛的那张体检报告,想起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只到天明时,他才对自己说,算了,算了,再也不要去想那些虚无的事情了,这个社会里没有谁对谁是有义务去包容的,我们没有那么伟大,我们遵循适者生存的定律,我们无情地竞争。我们渺小,我们自私,我们永远学不会宽容。亲人的爱,却可以。这爱广阔无比,这爱无私宽容;这爱包容我们所有的错;这爱接收我们所有的不幸;这爱永远只为我们等待!从此以后,好好的爱家人吧。
突然间,董大力明白了小涛为何会不告而别,原来,小涛早就觉察到了男人的欢爱只是无情,所以,她选择了离开。她的潇洒更衬出了男人的薄情。想起小涛,他唏嘘不已。
这夜,林玉龙又何曾睡着,他的枕头下放着小涛的信签。
看过一个典故,明珠十斛,石崇得到了绿珠。在西晋太康初年,那不过是权贵和世子们诸多艳事中的一段罢了,可是在以珠为上宝的越地白州,那十斛一百斗璀灿耀眼的珠宝,足以证明一个女子在一个男人心中的分量,况且这个男人又是晋朝的荆州刺史,家世显赫,富可敌国,更擅长制曲作歌识得风雅。对于长在双角山下的绿珠来说,这样的男人是需要仰视的,能被他知遇并携作眷侣,命里是经过了几世的修炼?可绿珠到底还是生错了年代,西晋的纷扰和离乱,她不过是山涧里一朵美到骇俗的野花,石崇给予的情意却是太盛了,盛到无以回报,只能从崇绮楼上纵身一跃,以死酬恩。红颜薄命,在石崇心中再怎么珍贵,也难逃命运那个“薄”字。
……
此时,在西安,在同仁医院里,小涛正在做人流手术。
躺在手术台上,小涛说,孩子,原谅妈妈,原谅妈妈。与其让人生在这个世界上受人白眼,不如让你永远留在妈妈的记忆里。
一根一根的工具归类站队后,阵阵剧痛直袭子宫,她的心也像被针扎般。她哭喊着:既心痛婴儿,也疼肉体折磨。短短十几分钟手术就像过了半个世纪。
“好了,手术完了,你穿好衣服,看看能不能走。”护士长说。
小涛的脸卡白卡的,却笑着说,“没事,我躺几分钟就行了。”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辛酸,是那种看破矛盾、浅薄、浮华之后的平静。
半小时后,小涛从医院走了出来,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军分区招待所。”
小涛在军分区招待所登记了半个月,她来医院前早就做好了安排。
她准备休养半个月后,就在西安找一份工作。
经过这一场情殇之后,小涛变得成熟了。
从车窗向外看,天空碧蓝碧蓝的,阳光一泄千里。
“西安的阳光真好,西安的天真蓝。”小涛说。
“嘿嘿,西安的民风也淳朴。”司机说,他还要说什么,手机却响了,司机接起电话,问,“娃他妈,有啥事?”小涛听见男人满口的秦腔,像是在唱戏一般,禁不住笑了。
司机挂了电话后,小涛问,“你刚刚说得就是本地方言吧,真好听。”
“是呀,我说得是方言,从前我总感觉咱说得这话土的掉渣,后来,外地人说好听,我也就不学说那四不像的普通话了。你喜欢听方言,我放一段地道的戏曲给你听。”出租车司机热情得介绍着。
“好呀。”小涛说。
司机打开音乐,里面热热闹闹的唱,
娃你妈你先坐下,
听我给你才说掐,
当初咱妈来跟咱,
你不为咱妈是为争财,
见了财产你心高兴,
见了咱妈你白眼瞪,
嫌咱妈是个连累,
人老无用你见不得,
嫌她一天爱胡然,
得下病来要花钱,
想吃好的还害嘴谗,
你得空抱娃把门子串,
把我妈叫你都学遍,
说什么:老东西,老乞婆,
不得死还吃的多,
吃饭三碗五盆子,
… …
小涛听着听着,扑哧笑出了声,她说,“这戏真有趣。只是不知道词。”
司机憨厚的笑,车到军分区招待所时,小涛递给司机十五块钱,司机找了她三块,还送了一张影碟给她,她要给钱,司机却摆着手开车走了,碟子上写着《张连接母》《张连卖布》。
回到招待所,小涛通知服务员送了一份中餐,吃完后,她从包里掏出笔记本,上网去搜《张连接母》的唱段,看到那些戏词,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晚上,小涛发EMAIL给林溪:从前,我从书上看到一句话,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千万秦人高吼秦腔。我总以为这是夸张的语言,然而,当我走上这片土地时,但被那些单纯朴实的唱词打动了。张连说,娃她妈你讲的谄,赡养老人理当然。五讲四美要兑现,精神文明要当先。父母劳累几十年,省着吃来省着穿。张妻唱: 供儿养女把书念,冬换棉来夏换单。儿女长大把心操烂,儿女有病加熬煎。溪姐,看着这些戏词,我才知道,快乐就是一碗粘面便可感到幸福,一身新衣便可神清气爽,一声秦腔便可快乐无边。
溪姐,别为我担心了,我会好好的,以后再见面,你会看到一个秦韵女子,我会像秦腔那般简洁明了:笑就开怀大笑,哭就嚎啕大哭,怒则动刀动枪,悲则捶胸顿足。一切是那样的酣畅淋漓,一切是那样的回肠荡气,溪姐,为我祝福吧。(又及:我的行踪还请为我保秘,必定,我还没有从泥泞里完全跋涉出来。)
看完小涛的EMAIL;林溪如释重负,她知道,小涛终于过了自己的那一关。
你呢?林溪问自己,你怕见蓝亦超,是何道理?
终于她发短信给蓝亦超,明日下午十四点肇庆见,不见不散。林溪。
第13章·(13)化蛹成蝶 之九
蓝亦超欢喜得不敢信以为真,他重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