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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和爱情一样,隔得太久亦生尴尬,好在这尴尬要熬到头了。
5
马璐见陈麦到医院来陪她,又要哭。陈麦忙摸着她的脸,说着体贴的话,马璐抱着他,脸拱来拱去。二人又相拥着离开睡着的孩子,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陈麦帮她擦去黏乎乎的泪。
“没出息呢,儿子都比你坚强。你心里绷得太紧,哪还能睡好?为孩子,也为我,你受委屈了……别哭了,天塌下来,有我扛着呢!儿子会没事的,哭完就完,别让他看见……”
马璐擦干了泪,头靠在他的肩上说起来,开始回忆他俩的相识相爱。陈麦心中疑惑,马璐很少如此语重心长,看这架势,这一开闸至少一两个钟头,能把前世今生都捎带着说了。但反正打定了陪她的念头,听就听吧。
医院的长廊像个时空隧道,穿梭的护士从那头到这头,又从这头到那头。一个刚死去的人被推出病房,蒙着白布,露着双脚,不知为何无人送行。车子吱吱呀呀,被戴口罩的人坚定地推走。他猛然想起和老梅在医院的那天,于是就盯着这辆车看,那双脚似乎动了一下。他摇了摇头,继续听马璐说,才走了一会神,她就说到孩子出生了。
第二天,他决定提前点到“幸运星座”,看有没有安排不妥的地方,和大龙聊一聊,别酒桌上翻了脸。这个世界上他可以谁的账都不买,但是小约翰例外。
云铁山来了电话,说你知不知道政法委想安排开发区分局的新领导,有消息出来了,据说有你有我?陈麦并未听说这消息,对他的关心表示感谢,表示如果同去,你当局长,我做副的。云铁山哈哈笑道,要当也是你当,我怎么敢和你争?打麻将你不是对手,射击你也不是对手,干工作你可比我行。
放下电话,陈麦很快想明白了这事。云铁山在走关系调动,想去当开发区公安局的一把手,上面也有人在为他安排,但他一个人动太扎眼,需要一个垫背的陪衬一下。找他陈麦垫背还要他领个人情?的确够孙子。但反过来想,他去了也好,他一走,比自己工龄长的支队长就没了,治安维稳工作又是最重要的,将来提副局长就非自己莫属。
他和云铁山较量过三次枪法,二人都擅长两连发急速射击,打静物云铁山厉害,打兔子陈麦占优,只是打人没比试过,二人谁也不服谁。云铁山也曾嫉恶如仇,连破大案,但这两年脑子进了水,⑸⑼⑵为了谋官什么脸都不要了,本来和他是出生入死的交情,后来又各自沾了钱,倒走得远了。
陈麦和大龙聊了一会晚上的饭局,大龙只听不说,面无表情。陈麦便不再说了,因为劝着大龙,自己的火倒拱起来了。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门口,下来了一身白西服的小约翰,他脚踩亮棕色尖头皮鞋,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发型一丝不苟。这个曾令四方畏惧的人如今周身透着书卷气,这更增添了他的魅力,已经有人开始叫他老约翰,虽然他还不老。
大龙迎进小约翰,公司的员工大多不知道他才是这家店的幕后老板,见大龙完全没了平日的恶霸劲头,不禁奇怪。陈麦在二楼等他们。三人坐下,大龙支开员工们,小约翰照例掏出几根剪了屁股的雪茄,帮他们都点上了,等他俩抽了几口,微笑着看着他俩。陈麦鼻子吸溜吸溜的,仿佛还没品出个味道;大龙却像吃了苦药,头一个劲地晃。小约翰摇了摇头说:“别看麻烦点,其实比香烟健康很多,而且有劲儿,一根顶一包烟的劲儿,晚上喝红酒的时候来一根,才觉得这辈子没白活。”
“这不可能,听你说的这比搞女人还爽?”陈麦故意调侃。
“这怎么比?没有可比性嘛。”大龙突然说话,吓了他俩一跳。
“你就是哪天干到公安部部长,也还是这个德性!我也奇怪你们还能弄这么些花活,这是谁嫖谁呢?”小约翰浑厚地喷出一口烟,浓密地浮在地毯上,慢慢地在他们脚下散开,像浮在河面上的浓雾。
“大龙要像你这么矫情,这地方早就倒闭了。”陈麦大咧咧地叼着雪茄说。
大龙嘿嘿一笑,也不抬头,手指神经质地弹着雪茄,又开始沉默,盯着地毯出神。
“你那个会所还不开工啊?再拖下去陈麦说不定哪天被双规了。”小约翰温和地开着玩笑。
“总是选不到合适的地方,要么太大,要么太小,要么交通不好,回头听听你的意见。”大龙局促起来,手指神经质地拧着烟头。
“算了,你爱咋弄咋弄,今天的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幸运星座”顶楼有一间私密包房,它有独立的电梯,还有一个门直通消防通道。这间房子本是为特殊的客人准备的。大龙说忙活了一整天,准备了全套的海鲜生吃。
“大龙,放松点,我们在做生意……”小约翰心细如发,见大龙面色不好,就带着兄弟的调侃说道。
“大龙知道的,我还派他去给我们做卧底,他把那些料子鬼玩得转转的呢,怎么?赢了他们不少钱吧?”陈麦忙抬起了轿子。
“哦?没多少,没多少,这都是工作,都是工作……”大龙一怔,笑道。
“陈麦,大龙我不担心了,今晚你可别砸场子啊……”小约翰虽然笑着,但听得出话里认真,“你最好别喝多,我知道你,喝了酒就容易冒火。”
“我给你抱着二巴图亲,亲死他,行么?”陈麦眯着眼道。
“我当真的。”小约翰正色道。
“少来这一套,酒还是要喝的,爷不给你添麻烦就是。”陈麦伸开腿,头仰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房顶的罗马式吊灯,一大堆水晶球晃悠悠地挂在上面,像一颗颗饱满的泪珠,于是他干脆闭上眼,哼起了歌。
小约翰对大龙说:“大龙,今晚谈完事,叫几个妞上来,挑好的会说话的上来,文局好色,把他招呼好。你把女人摆弄好,今晚就没你的事了。”小约翰像是喘了口气。
“你放心,我已经挑好了,⑸9⒉都在下面化妆呢。”大龙说。
“……他妈的,我真厌恶弄这个,但是没办法……给我挑个胸小的话少的,最好没有的。”小约翰说。
“为啥?”陈麦困惑道。
“别人喜欢什么,我偏要反着来,搞定这些人,你不要表现得和他们一个口味,一定要有差别,这是心理学。”小约翰狡黠地笑道。
“行……就是我这儿胸小的还真不多……”大龙若有所思道。陈麦眼眯着一条缝盯着大龙,但大龙正在思考着他的问题,没有注意他眼中那抹杀气。
这顿晚饭并不如陈麦想象的那般难挨。生意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谈好了,之后就是喝酒。在小约翰和文局的撺掇下,二巴图表现出了高度的友善,他既尊重小约翰,又高抬陈麦,还不忘和大龙交心。陈麦喝多少,二巴图全部翻倍,在厕所吐得哇哇有声。文局像个后山大妈拍左拍右,让陈麦肉麻不堪。这王八蛋为了多收点回扣,装作老大哥关五怀六的。二巴图喝得车轱辘话没完,见陈麦不甚上心,就又打开一瓶茅台,掏心窝般看着他说:“陈麦,不管以前我对你做过什么,我是后悔的;不管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我是无怨的。今天你如果能叫我声兄弟,我就是喝死在这里,也是心甘的。陈麦,这瓶酒我喝,你给句话。”说罢他仰脖就喝,像喝着白开水。
小约翰和文局站了起来,这是江湖老大为兄弟友谊地久天长的干杯,连大龙都黑着脸端起了酒杯。陈麦叹了口气,一个是上级,一个是兄弟,这台阶不能不上,他劈手夺过二巴图喝完一半的酒瓶,一口便倾倒进去,一溜火线下去,胃里像灌了硫酸,吞了火炭,就要烧烂他那一副下水。他忍着呕吐抬起头来,双耳轰鸣,头疼欲裂,呼吸无法继续,像站在热带飓风的中心。二巴图张开双臂,大喊着兄弟要抱过来,他躲不开,也站不住。小约翰和文局、大龙在纷纷干杯。服务员端着酒盘,一个个笑得像被点中的小姐。天花板上那对天使的眼睛闪闪发光,略带淫邪。房门被缓缓推开,小姐们像五彩斑斓的蛇一样滑入,她们穿着开叉很高的连衣裙,微笑着走向每个人的目标。来扶着陈麦的这个姑娘戴了蓝色的美瞳,眼角有颗黑色的小痣,她肩膀圆润,上面刺着一只黑色的蝎子。姑娘伸出双手,饱满粉嫩的胸脯被挤出峰峦,巍峨地端举上来,它们在晕乎乎的陈麦眼前膨胀旋转,发出亲切的味道,像陈麦他妈过年时做的热腾腾的豆沙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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