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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告别的聚会-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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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是一个她丝毫感不到和它有真正密切关系的同伴。
  她不知道。她一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脚会把她带往何处。
  她经过斯拉维尔饭馆,这是镇上最糟的吃饭地方,一个很脏的餐馆。本地居民来这儿狂饮啤酒,在地板上吐痰。这餐馆也曾有过好日子,从那时以来,留下了一个有着三张木桌和几把椅子的小花园(木桌和椅子曾经漆成红色,但如今己剥落退色)。一个布尔乔亚快乐的纪念——花园聚会,露天舞蹈,女士们的阳伞卖弄风情地撑靠在一棵树上。然而,茹泽娜对那些日子知道些什么,一个一辈子走在一座无穷的现在这个狭桥上的姑娘,一个没有任何过去的回忆的姑娘!她没有看见一把消逝己久的粉红色阳伞的影子,她只看到三个穿蓝色工装裤的男人,一个美丽的女人,还有一瓶酒搁在没有桌布的桌上。
  其中一个男人冲她大声叫喊,她转过身,认出是那个穿破旧毛线衫的摄影师。
  〃来加入我们。〃他招手道。
  她依从了。
  〃这位可爱的姑娘今天帮我们拍摄了一部色情短片。〃摄影师把茹泽娜介绍给那个女人,她伸出手含糊了说了一个名字。
  茹泽娜在摄影师旁边坐下。他把一个杯子放在她面前,斟满酒。
  茹泽娜很庆幸遇到一些事,这样她就不必想到去何处和做什么,她也不必对她的孩子做出决定了。
□ 作者:米兰·昆德拉
第四天(二)
15 
  他好不容易终于做出一个决定。他付钱给服务员,并告诉奥尔加,他得离开她一会儿,他们可在音乐会之前见面。奥尔加问他去做什么,雅库布受到讯问,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他回答说他必须去见斯克雷托。
  〃那好,〃她说,〃我想这不会使你花很长时间的,在此期间我去换衣服,六点钟我在这儿等你,我要请你吃饭。〃
  雅库布陪着奥尔加去马克思楼。 等她一消失在门厅里, 他就转身问看门人:〃请问,你知道茹泽娜护士在不在家?〃
  〃不,她不在,〃看门人回答,〃我看见她的钥匙挂在那边钩上。〃
  〃我急需和她谈谈,〃雅库布说,〃你知道她可能在什么地方吗?〃
  〃不,我不知道。〃
  〃刚才我看见她和小号手在一起, 就是今晚上在这里演出的那个小号手。 〃〃可不,都说他们两个人有一手。他现在可能在俱乐部里排练。〃
  斯克雷托医生居中站在舞台上一排鼓后面,看见雅库布进来,便朝他点点头。雅库布报以微笑,目光掠过一排排椅子,几十个爵士乐迷坐在那里(当然,弗朗特——克利马的影子——也在他们中间),然后雅库布坐下来等着,希望那个护士会出现。
  他试图考虑去别处瞧瞧,这会儿她也许在一些他毫不知晓的地方。他应该问一问小号手吗?但是他能告诉他什么呢?假如在此期间她己出了事呢?雅库布已经得出结论,如果她死了,她的死会是根本不可思议的,毫无动机的凶手将是不可能发现的,那么,干吗要引起别人对他的注意?干吗要留下一个线索,干吗要引起对他的怀疑?
  但是接着他又谴责自己,当一个人的生命处在危险中,懦怯的谨慎是要误事的。他趁两个节目间的停顿到后台去,斯克雷托转过身对他微笑。雅库布把手搭在嘴唇上,对斯克雷托悄声耳语,要他去问小号手,他是否知道刚才同他一道坐在饭馆里的那个护士在什么地方。
  〃你们为什么都对那个护士这样感兴趣?〃斯克雷托嘟哝着,〃茹泽娜在哪儿?〃于是他大声对小号手说。小号手脸红了,回答说他不知道。
  〃这太糟糕了。好吧,没关系,别让我打扰了你们的排练。〃雅库布歉意地说。
  〃你觉得我们的爵士乐队怎么样?〃斯克雷托问。
  〃听起来很不错,〃雅库布回答,返回到大厅里坐下。他明白他继续在可悲地行动,如果他真的关心她的性命,他就应当发出警报,让所有的人都行动起来,尽快地找到她。但是,他却一直在审查寻找她的动机,只是为了给他的良心找一个托词。
  在他的脑子里,他又一次看见他递给她有毒药的管子的那个时刻,这件事果真发生得这么快,以至于竟没有时间加以考虑吗?它真的是他还没有意识到就已经发生了的吗?
  雅库布明白这是一个谎言。他的神志一直是清醒的,他又一次回忆起淡黄色头发下面的那张脸,他意识到他提供给她毒药绝非偶然(绝非意识的失误),而是实现了一个长期的愿望,一个许多年一直在等待合适机会的愿望,一个如此强烈以至于最后其自身产生了这样一个机会的愿望。
  他恐惧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奔向马克思楼。茹泽娜仍然没有回来。
16
  一个多么畅快的缓解和惬意的休息!同三个农牧之神在一起的这个下午是多么快活!
  多么美好的牧歌:小号手的两个不走运的追求者,坐在同一张桌上,饮着同一个瓶子的酒,很高兴她们能在这里,暂时不必想到他。这样感人的一致,这样的和谐!
  克利马夫人看着三个年轻男人,他们曾经是她的同事。她看着他们,象是看着自己的一个反面:她是一个被重重心事压垮的人,而这个三重奏却表现出轻松快活,无忧无虑;她受到一个男人的束缚,而这三个农牧之神却表明了有无数各种男人。
  农牧之神们的谈话集中于一个特殊的目的:和这两个女人一起消磨这个晚上,一个五人相对之夜。这是一个虚幻的目的,因为他们知道,克利马夫人的丈夫正在疗养地,可是这梦是那样迷人,以致尽管它达不到,他们仍然追求它。
  克利马夫人猜到他们的企图,并听之任之,因为她越发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假的游戏,一个想入非非的诱惑。她嘲笑他们的双关语,挑逗地跟她那不知名的女伴开玩笑,希望这个插曲不断延续下去,尽可能长地延迟必须面对她的竞争者,亲眼看见事实真相。
  一瓶接一瓶酒,人人都很快活,人人都喝醉了。与其说是因为酒,不如说是因为他们的特殊心情,他们都希望延长这个令人陶醉的短暂插曲。
  克利马夫人感到导演的小腿压着她的左腿。她完全能察觉这一点,但是她没有把腿缩回去。这样的接触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一种意味深长的调情关系,而同时又是一种偶然也会发生的接触,这样平常的一个姿势,她根本不必对此加以注意。这是这样一种正好介于清白与轻浮之间边缘上的接触。凯米蕾并不想越过这条界线,但是她很高兴能停留在那里(在这个有着意外自由的狭窄区域),甚至如果这个有魔力的界线再推进一点,直到进一步的暗示、姿势和花样,她还会感到更加愉快。依靠这种可变界线的不确定的清白的保护,她渴望自己被带到地平线以外,越走越远。
  导演被凯米蕾几乎是令人痛苦的、绚烂的美镇住了,他的进展缓慢而小心。相比之下,茹泽娜较为平凡的妩媚则对摄影师产生了强有力和直接的诱惑,他用手搂住她,抚摸她的胸脯。
  凯米蕾观察着这一切,自从她最后一次就近看到陌生人的肉体亲密,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她瞧着那个男人的手掌掩住姑娘的胸脯,隔着她的衣服揉它,压它,抚摸它。她瞧着茹泽娜的脸,这张脸是固定的,给人的感觉是被动的,顺从的。那只手在抚弄着那个胸脯,时间在愉快地流逝,凯米蕾感到她的另一条腿被那个助手的膝盖压住。
  她说:〃我今天晚上很想放纵一下。〃
  〃让魔鬼把你的小号手抓去吧!〃导演说。
  〃让魔鬼把他抓走!〃他的助手重复说。
17
  这时候,她认出了她。是的,这正是她的同事给她看过的那张照片上的脸!她猛地推开摄影师的手。
  〃你怎么啦?〃他气急地说。
  他试图重新搂住她,但再次被她严厉拒绝了。
  〃你怎么敢!〃她冲他嚷道。
  导演和他的助手都笑起来。〃你这话是当真,〃助手问她。
  〃我当然是当真。〃她厉声说。
  助手看了一眼他的手表,然后对摄影师说:〃正好是六点钟,由于偏偏是在偶数时刻发生了新情况,我们的朋友变成了一个清教徒,听以你得等到七点钟。〃
  又一阵轰然大笑,茹泽娜的脸因羞辱而变得通红。她一直让一个陌生人的手抓住胸口,她一直听任各种各样的放肆,她一直被自己最大的敌人捉住,而所有的人都在嘲弄她。
  导演对摄影师说:〃也许你能要求这位年轻女士,让这次作为一个例外,把六看作一个奇数。〃
  〃你认为把六看作奇数,有理论上的正当根据吗?〃助手问。
  〃当然,〃导演回答,〃欧几里得在他的著名论文中,非常明确地说:'在特殊的、十分神秘的情况下,某个偶数也会表现出奇数的性质。'我有这样的印象,我们现在正是面临着这种神秘的情形。〃
  〃喂,你觉得怎样,茹泽娜?你同意我们把六点钟可以看作是奇数吗?〃
  茹泽娜保持着沉默。
  〃你赞成吗?〃摄影师俯向她。
  〃年轻的女士不吭声,〃助手说,〃因此,我们必须决定她的沉默是同意还是反对的表示。〃
   〃我们可以来表决。〃导演说。
   〃好,〃他的助手同意,〃我们将对以下提议进行表决:我们认为茹泽娜的沉默应被解释为,在目前的特殊情况下,六这个数字可以被正当地看作是奇数。凯米蕾!你第一个!〃
  〃我相信茹泽娜一定是这个意思。〃凯米蕾说。
  〃你呢,导演?〃
  〃我确信,〃导演用他的柔和嗓音说,〃在这种情况下,茹泽娜认为六是一个奇数。〃
  〃摄影师不是一个公正的当事人,我们不要他表决。至于我,我投赞成票。〃助手宣布道,〃这样,我们根据三票表决认定,茹泽娜的沉默就是表示同意。摄影师,特此批准你可以马上继续你的行动。〃
  摄影师靠拢茹泽娜,用手搂住她,以便再次抚摸她的胸脯。茹泽娜比以前更猛烈地推开他,尖声叫道:〃把这些肮脏的手爪留给你自己吧!〃
  〃茹泽娜,他只是太喜欢你了,他实在是没有法子,我们大家都过得这样愉快……〃凯米蕾安慰他说。
  仅仅在片刻之前,茹泽娜还十分被动,放任自己随情势漂浮,仿佛她想让自己的命运由偶然的事件决定。她本来可以让自己遭到勾引,无论被带到何处,无论谈及什么,只要它意味着她从自己所处的死胡问里逃出来。
  然而,没有想到,她所寄予希望的,结果不是一个允诺,而是一个出卖,在她的对手面前蒙羞,遭到所有人奚落的茹泽娜,意识到她只有一个值得信任的支持,一个唯一的安慰和救助:她子宫里的果实。她的整个灵魂(一次!又一次!)向内退去,进入她身躯的深处。她决心永远不同那个在她体内和平地生长的人儿分开,这个人儿是她的秘密的胜利,把她提升到他们的笑声和他们肮脏的双手之上。她忽然想把它告诉他们,冲着他们的脸高声叫出它,为他们的奚落和那个女人宽容的和蔼替自己报仇。
  我必须保持镇静,她提醒自己,把手伸进她的手提包里去拿药管。当她掏出它时,她感到手腕被一个人的手牢牢地握住了。
18
  没有人看见他来,他突然就出现了。茹泽娜抬眼一望,看见他正在朝她微笑。他继续握住她的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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