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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来。虽然是初次跳舞,却喜还没有露什么马脚,他这才觉得跳舞这种事,实在有
趣,什么玩意,也没有跳舞好。跳舞之后,两人越发亲密了。TT女士就问马士香住
在哪里,马士香巴不得她这样问,便说住在惠民饭店,那里什么也有,就是缺少跳
舞。TT女士笑道:“那个地方,倒是天天经过的,就是没有进去过。我若是由这里
回家,贵寓倒是必经之路,密斯脱马就回去吗?若是回去,我的车子,可以送你到
贵寓。”
TT女士说到这里,便出去打了一个电话,过一会儿,才回来。约摸又坐了一刻
钟,TT说道:“我现在要走了,密斯脱马呢?”马士香道:“好极,我可以和女士
同坐一辆车回去。我的车子,就让它放回去罢。”说着两人一路走出大门,就有一
辆汽车开了过来,跑过来一个汽车夫,将车门开了,TT先坐上去,马士香也跟着坐
上去。马士香的车夫过来,问上哪儿,马士香说道:“开回去罢。”TT一看那车夫
开的汽车,倒有八成新,便笑着说道:“密斯脱马,我不知道你的车在这儿,要不
然,我就不敢请你坐我这个破车子。”马士香道:“我住在旅馆里,没有车房放车
子,这是包月的。”TT道:“不好的车,费油费得厉害,加上车夫工钱,每月也是
一百好几。而且这种车,常常修理,麻烦极了。到不如一个月出一百几十块钱,包
月的好,省得花了资本,压着利钱。”马士香道:“正是这样,越是便宜车子,越
费油,着实划不来。女士这辆车子,不很费油吗?”TT道:“正是为它不费油,所
以没有换掉它。”马士香一面和她说话,一面抽烟,手上拿的雪茄快抽完了,他便
将这雪茄烟扔在烟灰盒里。一眼看见盒子边,夹着一张石印传单,顺手抽出来一看,
却是如飞汽车行出赁汽车价目表。再看那铜盒子上,也刻着如飞两个字。TT虽然能
说几句外国话,可是中国字并不认识,马士香在那里看汽车价目表,她并不理这个
账。
一会儿到了惠民饭店,汽车停住。马士香道:“女士可以请到敝寓坐吗?”TT
笑道:“今天晚了,过两天再来奉看罢。”马士香看那意思,并不十分拒绝,说道:
“既然到这里来了,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便在车门口候着,TT看见他执意要请
了去,便笑着下了车。这惠民饭店的大门口,本来有几层石阶,TT穿着长衣和高跟
鞋,一步一步踏了上去,很像费事。马士香便过去想搀她一把,TT更是不客气,就
伸过一只手来,挽着马士香的胳膊,两个人并着肩膀走了进去。饭店里的茶房,看
见马士香来了,早就走上前一步,替他开了房间。TT进去一看,共是三间,一间卧
室,一间会客室,一间浴室,在饭店里,大概已是上等房间了。马士香请TT坐下,
笑道:“这虽是家西式饭店,倒是什么东西都有,很合中国人的脾胃。天也不早了,
我叫他们预备一点小菜,在这里吃了稀饭再走,好不好?”TT坐在一张沙发上,斜
躺着身子,眼睛望着马士香一转,笑了一笑。说道:“你不必客气。”说时,仰着
头看沙发椅后面壁上的挂钟,已经有十二点多钟了。马士香看见她看钟,说道:
“不要紧,早着啦。旅馆里的钟,向来靠不住的。”说话时马士香站在沙发边,趁
势就坐在沙发椅子上。TT动也不动,依旧坐在那里,笑着问马士香道:“刚才你说
天气不早了,请吃稀饭。现在又说钟靠不住,还很早。究竟是早还是不早呢?”马
士香看见她和自己说笑,心里越发欢喜,笑道:“我以为你要走就早,你要不走,
就不早。所以一刻儿工夫,就说出两样的话来。那末,主人留客的诚意,也就可以
想见了。”TT听说,笑了一笑。马士香便也学着时髦,说道:“密斯TT,我们做了
朋友,我是很荣幸的事。我想,我们为着通信和通话的便利,能不能够将尊姓大名
告诉我?”TT道:“我的姓,我的名字,都在TT两个字母里头,我就是TT。你要是
通信,照着我名片上的英文地点,一定也可以寄到的。”马士香看她那个样子,并
不是严词拒绝,但是也不便老是追问,一时找不着别的话说,勉强的笑了一笑。TT
笑道:“我并不是保守姓名的秘密,我有这样一个脾气,一定要到了相当的程度,
我才能告诉他。”马士香道:“将来我也能够有这种程度吗?”TT笑着说了一句英
文。马士香仿佛听这话音里,有些颇以为然的意思,只是自己不知道怎样答话才好,
又勉强笑了一笑。TT这时高起兴来,走到卧室里面来了,四周看一看,笑道:“却
还不错。”她看见床后的浴室,说道:“我瞧瞧浴室怎样。”说着推门进去。马士
香原在后面跟着的,TT走进来,他也走进来,笑着问道:“你看怎么样,还干净吗?”
TT道:“还干净。”马士香道:“要不要洗个澡?”TT道:“谁?你叫我洗澡吗?
就是夜深了,要是还早,我真要洗个澡。”马士香笑道:“回头又要说我说两样的
话了,依我看起来,却很早。”说着,把外面的衣服一脱,露着衬衫和坎肩,就扭
了一扭水管上的扭子,放了一些水在盆里,拿了衣架上挂的一条手巾,来擦洗澡盆。
TT走上前,一把将马士香扯住,笑道:“这可不敢当,你请便,我自己会来。”马
士香听她这样说,便走出浴室,TT砰的一声,将浴室门关上了。马士香两只手插在
裤子袋里,呆呆的在卧室中间,站了一会,便在桌上雪茄盒子里,取出一根雪茄,
咖在嘴里,坐在浴室门对面的一张沙发上,擦了取灯,慢慢的抽烟。这时忽然听见
TT笑了起来,说道:“这是怎样好呢?”马士香对着浴室门问道:“怎么了?”TT
隔着屋子道:“这里有拖鞋没有?我下了盆,才想起来了,回头洗完了,透湿的脚,
就穿起鞋来吗?”马士香道:“不要紧,我有一双拖鞋。”TT道:“那末,请你放
在门边,让我来拿。”马士香听了这话,当真拿了自己的拖鞋,放在浴室门口,说
道:“鞋来了。”便静悄悄的在门边站着。TT将门轻轻一推,探出头来,向外一看,
赶紧笑着把门带上,说道:“岂有此理?”马士香也笑了。TT这个澡,足足洗了一
个钟头,方才毕事。然后他和马士香两人,依旧到外边这间卧室里来,只见桌上已
摆好小菜碟,这分明是茶房已经进来过一次。马士香一按铃,茶房进来了,问道:
“开稀饭吗?”眼睛却望着TT。TT脸上未免一阵发红。马士香连忙说道:“好,你
就开饭罢。”二人吃过稀饭,已经快两点钟了,TT便约马士香明晚再会,自回去了。
这个时候,马士香要知道TT的真名实姓,越发急些。可是为保全友谊,又不便
死命的追着问,只好忍耐着。到了次日晚上,马士香因为有约在先,并没出去,在
惠民饭店静候TT前来,一直到十一点钟TT才来了。马士香笑道:“今天可是真早,
我们可以畅谈畅谈了。”TT笑了一笑,随身坐下来,就坐在马士香一张沙发上。马
士香握着她的手,她也握着马士香的手,彼此带着笑容说话,马士香低头一看,看
见TT手上戴着一只很大的钻石戒指。TT看见马士香看着戒指,连忙将手缩到一边去。
马士香笑道:“为什么不让我看,订婚的戒指吗?”TT笑道:“见笑得很,是假的。”
马士香道:“当真欺我不识货吗?”说着把TT的手夺了过来,看了一看,笑道:
“这要是假的,我们这个,只是一块玻璃了。”说着把自己的手伸出来,把手上的
戒指给TT看。TT道:“你这个也就不坏。”TT一面说话一面将自己一只戒指取了下
来,慢慢的向马士香的小手指上,筒了上去。笑道:“你的小指,恰好和我的无名
指一样大呢。”这个时候,她靠在马士香怀里,俯着身子。马士香就要去嗅他脸上
的粉香。她站起来,笑着跑到一边去。眼睛一瞅,高跟鞋一顿道:“别闹。”马士
香哈哈笑了。TT看见桌上有电话机,便拿起话筒来叫号头。马士香先是没有留心她
说话,后来TT道:“我是三小姐呀。怎么?他们晚上就要吗?我本想到银行里取出
一批款子来的,因为今天是星期,我就搁下来了。既然他们一定要,你就在我箱子
里先拿两百块给他,明天再开一张支票给他罢。”停了一会又笑道:“饭桶!我的
钥匙又找不到。”她拿着话机,眼睛转了一转,说道:“那末,我就自己来罢。”
说着,将话筒放下。马士香问道:“你要回去吗?”TT道:“家里有一笔小款子要
我回去拿出来,不能不回去。”马士香正和她说得投机,听见她说要走,未免有些
恋恋。TT怕他留,说走就走,走到门外边,扶着门转钮,探进半截身子来笑道:
“谷得摆。”
马士香见TT好好的走了,心里着实不受用。但是她的钻石戒指,忘记带去,还
在这里,逆料她晚上一定还要来的。就是今晚不来,这样重要的东西,丢在这里,
或者也要打一个电话来问问。他这样一想,就在家里等着,并不出去。不料TT去了,
这晚不但不来,连电话也没有一个。据马士香估计,这个钻石戒指,总要值到一千
元上下,她简直随便的扔下,真是有钱的人,不在乎此。这晚上没来,到了次日晚
上,以为TT要来了,谁知又是古无音信。马士香想道:“奇怪呀!她和我感情很好,
似乎不至于中断。就是中断,还有一个戒指在这里,也应该拿去呀!难道她忘了?”
自己一想,简直没法解释这个疑团。一直到第三日,他等不住了,逆料TT在华洋饭
店,到了晚上七点钟,就到华洋饭店去候着。到了九点钟,TT穿了一身西装,果然
来了。马士香看见,连忙让着坐在一处,笑问道:“怎么一去三天,不见踪影?”
TT道:“前天是到天津去了。昨天家父宴两个公使馆里的馆员,要我作陪。”说到
这里,TT忽然觉得说出实情来,脸上一红。连忙改口说道:“今日我就打算去找你
呢,不料先就在这里碰见了。”马士香都听在心里,说道:“这里嘈杂些,不如还
是到我那边去坐罢,也可以自由谈话。”TT道:“刚来,坐一会儿,忙什么呢?”
马士香听她这样说,分明是愿意去的了,只得又耐下性子,陪她坐。一会儿工夫,
走来两个时装女子,和TT好像很熟的样子,笑着和TT道:“密斯邓。”说到这里,
TT把眼睛对她一望,她会意,就不说了。马士香在一边看见,心里恍然大悟,这TT
女士一定就是前任邓次长的女公子。不过她为什么要隐藏姓名起来,这却不解。这
个问题,只好搁在心里,留着慢慢地来问她。交际场中,时间最易混过去。一会儿
工夫,就是十二点钟了。马士香当着TT的面,已把怀里的金壳表,掏出来看过了两
三回,最后忍不住说道:“可真不早,我们走罢。”TT看他这样,笑道:“怎么这
样坐不住?”也就没再迟延,又和马士香共坐一辆汽车到惠民饭店来。刚刚进门,
却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站在楼梯边,对TT轻轻喊了一声“三小姐”。TT和马士
香并肩走着,一路说着话上楼,却没有留心。到了马士香房里,马士香也笑着喊了
一声“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