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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之再生为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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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郝艳和电视台记者出现。抗摄象机的一个圆脸男人,一进门就打开摄象机,把镜头对准躺在病床上的吴世枫。 
  郝艳走到病床前对吴世枫说:“他们是电视台来采访你的。” 
  吴世枫诧异着,“采访我?” 
  郝艳对吴世枫解释,“是啊,你昨天见义勇为的事,我已经发表在报纸上了,刚才电视台联系我们报社要给你做个专题。” 
  吴世枫瞪大眼睛看着郝艳说:“我,我,我昨天其实是为了你,换了其他人我也不一定会和那个强盗纠缠。” 
  郝艳用右手轻拂一下头前的长发,对吴世枫笑笑,小声说:“不要乱说话,我是为你好,相信我。”郝艳对吴世枫眨动了两下左眼。 
  刺眼的白光晃的吴世枫迷起眼睛,他按女记者的要求把脸对准摄象机微笑。 
  女记者:吴世枫同志你好,请问你昨天见义勇为是为什么? 
  吴世枫:哦,啊,没什么啊,就是看不过去,见不惯现在的小偷很猖狂,敢当着很多人的面,公开抢劫。 
  女记者:昨天你在和歹徒搏斗的时候有人帮你吗? 
  吴世枫:没有。 
  女记者:我想问你,你对那些没帮你的人最峡谷说什么呢? 
  吴世枫:我想告诉他们,今天他们不帮别人,明天别人也就不会帮他们。 
  女记者:你在被歹徒捅了一刀,现在住在医院后悔吗? 
  吴世枫转头看了看郝艳,坚定的:不后悔。 
  女记者:那么如果下次你要是碰到这类事情,还会勇斗歹徒,见义勇为吗? 
  吴世枫:会,一定会,我相信每个流淌着热血的青年都会挺身而出,不畏惧恶势力。 
  …… 
  电视台的采访很成功,女记者最后和吴世枫握手别离,走的时候,她的眼神流露出轻蔑的神色,那是一种瞧不起的眼神。 
  郝艳在电视台的人走后,从她的小皮包里拿出一份报纸塞到吴世枫手里,“你先看着。”微笑一下,“我现在去给你买点吃的。” 
  吴世枫展开报纸看到三版有一篇题为:《打工仔深夜勇斗抢劫犯,流鲜血捍卫法律精神高》的报道。 
  不一会郝艳提着一个塑料袋子回来。 
  吴世枫把报纸放到桌子上,对郝艳道:“郝记者,我没你写的那么正义,更没你写的那么崇高,其实我只不过是个在城市找不到方向的农民,一个背景离乡的流浪者,我很普通。” 
  郝艳缠开塑料袋上的结,从里面拿出盒饭分给吴世枫和自己一人一份。“行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我了解你。”她打开盒子,开始吃饭。 
  吴世枫用手托着盒饭,纳闷的问:“你了解我?”他怀疑她是不是搞错了,一个人才认识另一个人不到两天也叫了解,有点无机之谈,啼笑皆非。可是他又觉的他很了解她,因为他知道她很善良,很美丽。 
  郝艳边吃边说:“是啊,我知道你很有志气,你很坚强,这就够了。”一脸的任性,和满不在乎,分明显示出孩子小性。 
  吴世枫看着郝艳的脸,她眼睛里分明一种孩子纯真,脸上无邪天真表情。他脱口问道:“你今年几岁?” 
  郝艳挑挑捡捡的夹起一块鸡丁,鸡丁外被鸡蛋裹着炸的金黄,失去原有的色泽,“19岁。” 
  吴世枫看不出一个19岁的女孩能够成就今天发生的事情,在他看来,郝艳应该是24、5岁,或者更大一些。 
  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人们可以想象,好象少年作家韩寒,17岁就可以成名中国文学界,在没被媒体报道,宣扬褒贬以前,有谁又会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会掀起文学界的波浪?掀起一股少年写做狂潮? 
  
  

 12 
  清早阳光穿过玻璃散在吴世枫四周,他已经完全陷进蔡智恒编造的网恋故事。 
  一个中年男人,穿的灰格子衬衣,脸方方正正,手里提着一塑料袋苹果,香蕉,猕猴桃,是个来探视病人的。他走进来,对吴世枫道:“你是不是吴世枫?” 
  吴世枫放下书本,“我是,有什么事情?”在他记忆里,没有认识这样一个人。 
  中年男人把水果放到桌上,伸手,“啊,你就吴世枫啊,我昨天晚上看了电视台里关于你见义勇为的报道,感觉你真是好样的,所以我今天来看看你。” 
  吴世枫和中年男人握手,“快坐吧!其实我也没什么,我很平凡。” 
  正和来人客套,门开,一个穿裙子的中年妇人进门先将一束鲜花放好在吴世枫的床头,接着开始对吴世枫勇斗歹徒的事迹开始鼓吹。 
  整个上午,来吴世枫病房的人络绎不绝,年老的,年轻的,男的,女的,有高干,有老百姓。 
  王八走了鳖运,一个普通的事件在媒体的渲染点缀中成了惊骇一个港湾的波涛,一个刚从农村跨进都市的农民,被带上一顶顶彩带荤晕的花环。 
  媒体的效应不可小窥。 
  长长的舒口气,吴世枫终于被医生从探视汹涌的海浪里挽救起来。“行了,大家都回吧,病人需要休息。” 
  不会,病房里就剩下吴世枫孤零零一个人。桌子上杂七八糟拥挤着,3束花、3串香蕉、6堆苹果、16瓶罐头,还有一个布娃娃。布娃娃是一个小姑娘送的,黄毛线的头发,黑扣子做的眼睛,红布嘴巴在白绸子脸上一直裂着嘴对吴世枫笑。 
  吴世枫心平如水,拿过娃娃摆在胸膛,对娃娃做鬼脸,又用手捏捏娃娃的小脸,动动它的小手。很小的时候,他就梦想有个布娃娃,劳苦的农村生活在他童年都没圆起来。 
  嘎吱一声,门开了,郝艳和一个男人进来。吴世枫点起来脸上的微笑。 
  郝艳对吴世枫介绍:“这个是我男朋友。” 
  吴世枫把微笑转向男人,心口不一的招呼他,“你好,坐吧,我们见过面的,那天晚上在手术室门口。” 
  男人身上穿笔挺的暗红色西装,一条淡花翠色的领带打着宝石块模样吊在脖子下,两条裤线如山棱角一样,裤底边半掩着一双泛着阳光的黑皮鞋,一身行头使人看起来分外精神。 
  郝艳拖来一把椅子放在男人身边,用手指指示意他坐下。她对吴世枫说:“他叫李敬文,以前和我是一个大学的同学,比我大两岁,现在是绿叶文学的编辑。今天他想来采访你,给你发一篇专稿。” 
  李敬文点头,和吴世枫说道:“你好,你的事情,艳子都和说了,我觉的挺好,写成专稿应该可以更能唤起社会的正义风气,而且我相信阅读效率一定也很高,现在社会上的文学需要烘扬一种精神,一种因为改革开放起来而丢失掉的精神。” 
  吴世枫沉思,他觉的,应该,自己的事情本来就是一场戏,虚情假意,过度夸张。“我觉的还是不要写什么书了,今天上午很多人都来看望我,我觉的对不起他们,其实我没有报纸和电视中说的那么正义。”吴世枫顿顿,对着郝艳说:“那天我其实是为了你,为你在广场送我的一顿饭,真的,事情就这样简单。” 
  郝艳用牙齿咬咬嘴唇,“吴世枫,我告诉过你,我很欣赏你做人的魅力,你的骨气,我现在是帮你,帮你的忙,你知道吗?靠,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她不清楚吴世枫是不是脑子不够用,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获得他现在所处的环境都没实现,而他却不想要,唉,他是太正义过头了。 
  专题采访没能成功,郝艳把李敬文送出病房。 
  吴世枫在两个人出去后,听到楼道传来两人的争执,声音由高到低,渐渐消失。 
  
13

 鲜花、荣誉、赞美、未来,虚伪每天拥抱着吴世枫,慢慢嗤咬着他淳朴,浑圆的性格。 
  郝艳走进来,向往日般,送吴世枫做好的饭。她看着他吃完,神秘的从包里取出一把剃须刀,脸上绽放一只玫瑰花灿烂样的微笑。 
  世态渐淡,菲仪横陈,这年头城市连看门的狗都瞧不起衣衫油褐点的乞丐,吴世枫在广场见过比自己体面的人,他们的一只手总是伸到胸口以下,腹部以上,脸上涂点油墨,撒把黄土,眉宇间象是宇宙间小行星将撞击地球般,爆发出人间惨烈镀世的景象,嘴里无病呻吟着:“可怜,可怜吧!家里的孩子病了,没钱看病,没钱吃饭,没钱读书。”一种新时代演变成的骗子,有谁相信在中国改革开放的锦世年华会有这样的事情?或许有,但也不至于如雨后竹笋遍地繁衍吧!欺骗善良的民众,利用大家的同情换取一条致富的捷径。 
  抠心自问,吴世枫自己还不那些体面的伸手呻吟的人,毕竟他们三餐无忧后,还可以泡泡桑那,砌四圈长城。 
  吴世枫的眼神从游离飘渺的窗口回到郝艳脸上。他问她:“你为什么要帮我?其实我明白,我的处境连乞丐都不如,希望你不要用‘你帮过我,所以我也要帮你呀!’的说法来醣我。” 
  郝艳把拉过吴世枫的手把,剃须刀平放在他宽大的手心。沉默。忽的泛起孩童的笑,“你很久都没刮胡子,看你现在象是个大笨熊。”两手张开,刚举过头顶,脸上漫有顽皮小熊的彩幅,“喔、喔大笨熊你该刮胡子了,不然你就快变成一只老狗熊了,呵呵!”人如一汪透明的清水湖,透过湖面的微波,湖里现尽*。 
  吴世枫伸左手在自己尖尖的下巴上抚mo,却是象初春过后的草地,不长不短密密的。他一边割草,一边笑着,“真的很象笨熊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言隐?”眼睛盯着郝艳春分三月的俏脸。长期以来,她——郝艳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他寻找不到一个给自己信服的答案。她爱上自己?无机之谈,一个美女会可能爱上一个比乞丐还邋遢,还没钱途的农民?答案,否,天空永远不会拥吻大地,山峰永远不会没有棱角。 
  郝艳看着吴世枫轮廓削瘦的脸庞,他的眉毛粗旷,棱角鲜明,那双眼睛里有着对艰苦生活不屈地,坚定地,可是又带着善谦和德。那眼神是那么的熟悉,从眼神延伸出性格。“你很象我哥哥,外表有点,眼睛和神气却十足。”她的眼眶充盈着水,象是豹突泉开始复喷一样,打着水旋。 
  吴世枫停止了一切物理动作,连心跳似乎也静下。“郝艳,怎么了?”关切从心中迫上眼,又由眼迸射至郝艳的全身,最后集中在对方的眼睛。 
  泪水。 
  吴世枫心痛了,他心里的女神哭了。他忘记他们是陌生的,他忘记他们是肤浅的,他忘记农村男女授首不亲的观点……一切只因为女神哭了。他拉起她的手揣摩,两只如细竹样纤癯的手,“不要哭好吗?你要再哭大笨熊可也要哭啦!我象你哥哥不好吗?”他调侃逗弄她,“是不是因为我象你哥哥,你激动的哭了?” 
  郝艳只是悲鸣,抽泣,“不是,其实我哥哥三个月前刚刚死掉,不知道怎么,看到你就好象看到我的哥哥。我哥哥很疼我,很爱我,可是他却遗弃我在这世界,独自一个人流浪,孤苦寂寞的。” 
  吴世枫的泪水滴下,几滴落到胸口,几滴倒入郝艳的手心。他是个坚强的人,但又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他可以忍受困苦,但不可以忍受心碎之舞;他可以面对挫折,但不可以面对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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