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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要了,没诚意!”
“那正好,你不要我吃了它!”叶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吃的?”
“是啊!”
“快拿来!”
“小龙、叶茜,赶紧的。”正当我要打开包装盒时,门外响起了胖磊的喊叫声。
“哎,来了!”很显然,叶茜在进办公室门之前应该知道今天早上有警要出,跑到更衣室麻流地换上制服,转身朝楼下走去。
我把最后一口卷饼使劲地塞进嘴里,用桌子上的抽纸快速擦拭了一下手中的油渍,满怀好奇地打开了包装盒。
一块四四方方、金灿灿的东西静静地躺在包装盒里。也就在我的视觉刚刚得到满足时,鼻尖传来的芬芳气息,让我止不住地流出了口水。
咕咚。我咽了一口唾沫,把这块东西从盒子中取了出来。包装袋背后的一串标注“配料”的小字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想。为了搞清楚这是哪种美味,我顺着标签往下望去。
看到中间位置时,我忽然放弃了往下看的欲望。
“叶茜,你丫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吧!”我盯着那一行“保质期十五天”的小字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这次我们需要去的现场依旧是在郊区,车程有一个小时,坐在车上我气鼓鼓地盯着叶茜,人家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过期了!”我还是没忍住。
“哦!”叶茜低头回了一个字。
“哦个屁啊!”
“我送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可不能怪我!”叶茜狡辩道。
“算你狠!”我一向是好男不跟女斗,说完身子一侧,没有再搭腔。
胖磊开车一路狂奔,提前了二十分钟赶到了现场。从村子的面貌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发展不错的新农村,家家户户是四合院的小平房。
失火的现场是建在村东边的一间平房,面积最多也就二十个平方,房子没有窗户,屋内换气全部要靠墙面上掏出的几个镂空十字花形的小孔。
小孔的大小,最多容得下一个人的拳头,这种花型设计在新疆晾晒葡萄干的葡萄房里倒是运用得很广泛。平房只有一个朝东的单开门入口,入口的房门已经被大火吞噬殆尽。
站在门口望去,屋内不时地有掺杂着黑色炭灰的液体流出,很显然,消防队的人已经来过。在室内靠南边的地面上,躺着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尸体的面部已经无法识别,尸体的皮肤已经被火烤得炸裂开来,一条条皮肤裂纹的下方,是泛着油光的人体脂肪,可能是因为火势太大,我站在门口都能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站在现场环视了一圈,只看到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和分局技术室的胡主任。
“刑警队的没来,难道不是案件?”我在心里有一丝窃喜,毕竟命案的那种工作节奏,非一般人可以扛下来。
“胡主任!”
“冷主任!”
作为刑事技术战线上的战友,他们两个是老相识了,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我把现场的情况跟你介绍一下。”
“嗯!”明哥认真地点了点头。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胡主任在这里开头的两个字用的是“事情”而不是“案件”,这就说明这次火灾在他们心中或许已经有了一个结论,让我们过来估计也就是为了确认这个结论,一听到这里,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在开小差,可胡主任没有任何停顿:“今天凌晨三点钟,住在火灾现场正对面的村民正在家里赶烧锅贴馍,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工夫,他们就发现这里烧了起来,随后他们就报了火警,可能是路程比较远的原因,消防队在赶到现场时,这里的火势已经不是太大,在消防员救火的过程中,发现屋南侧地面上有两具烧焦的尸体,于是他们就打了110,110指令辖区的派出所赶到现场做现场保护,接着我们分局的技术室又接到派出所的出警通知,于是我们就赶到了现场。”
“嗯,你们到现场做了哪些工作?”
“我们先期做了调查,这间房屋是村里一个叫苗小兰的村民的柴房,里面堆积的都是一些柴火。”
“现在这个苗小兰能不能联系上?”
“联系不上。”
“她们家有几口人?”
“根据民政局婚姻系统中登记的信息,苗小兰有一个丈夫叫廖光永,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独子,叫廖华胜,廖华胜几年前就跟村里的其他人出去到深圳打工去了,所以我怀疑这两个死者会不会是苗小兰夫妇。”
“他们的小孩现在还在深圳?”
“对,我已经让人通知他回来了!”
“好。”明哥点了点头。
都是搞技术的人,有些话只要点到即可,要想证明胡主任的猜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DNA比对检验,死者是不是两夫妇,用他小孩子的DNA对比便知。
“现场进出口勘查了没有?”
“嗯,我们也就是在进出口的位置发现了端倪,所以才没有通知刑警队到场。”
“哦?”
“冷主任,你也看到了,这间小平房没有窗户,墙上的‘采光洞’别说人,就是个猫钻进去都费劲,所以要想进入这间屋子,只能从门进入,我们在现场找到了房门的内锁,通过内锁我们可以判断失火时,房门里面的插销内锁是插上的。”
“你是说这有可能是一场意外?”
“胡主任,能不能把你们找到的锁给我看看?”我站在旁边插了一句。
“当然可以,小郭,把锁拿给小龙。”胡主任对远处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男青年说道。他叫郭涛,跟我一样,是分局的痕迹检验员,不过他是半路出家,而我是科班出身,在年纪上他比我小几个月份,我们私下里的关系很不错。
“龙哥,给你!”郭涛笑眯眯地把一个物证袋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点了点头,带上白手套将里面的锁具取了出来。这种锁具是最为原始也是使用最普遍的一种插销内锁,所有人都应该见过,它由两部分组成,一端是钉在房门上的“L”形金属插杆,另外一端是钉在门框上的“Ω”形金属销。当“L”插入“Ω”内,房门就可以从里面锁死。因为早年的门锁不带内销的功能,门锁很容易被小偷从外面撬开,这种内锁,正好可以弥补这种漏洞,所以在以前的住户家里,几乎是家家一把,十分常见。
六十
“淬火痕迹明显,马氏体完整,可以肯定,失火时内锁是插上的。”我看了一眼,张口说道。
“你说什么?马什么体?”叶茜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对啊,龙哥,你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郭涛也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这个只是学术上的称呼,我一说你肯定明白,不过某些人就不一定了!”我一把将郭涛的肩膀搂住,佯装要避开叶茜解释这个问题。
“司元龙,要不要这么小气?”叶茜在我身边跺着脚说道。
可能是因为我们对现场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它不是案件,所以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张口回道:“我就是这么小气,怎么着?”
“那块‘手工巧克力’我买的时候是刚刚加工出来的,本来想一回来就给你的,我哪里知道我忘记了,直接过了期?大不了回头再补一个给你,至于么!”叶茜就是一个倔强的霸王花,平时想让她放低姿态跟我解释这么多,门都没有。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也只有捏着她的小辫子,她才会如此乖乖听话。
“得了,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给你解释解释这里面的缘由。”说着,我把内锁的插杆和金属销分离开来,因为火烧,锁具表面的漆面已经被完全剥离,只剩下最为原始的金属颜色。
“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我问道。
“锁杆上有两种不一样的颜色!”叶茜抢着说道。
“对,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要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必须要先给你们解释另外一个知识。”
“什么知识?”叶茜来了兴趣。
“锻造!”我很有深度地说出了两个词。
“快点说啊。”
我把那根呈“L”形锁杆放在地上,然后蹲了下来解释道:“我们都曾经看过电影里面的铸剑师铸剑的场景。”
“嗯。”郭涛跟叶茜动作一致地点了点头。
“铸剑师先是把钢铁放在炉火中煅烧,然后再用锤子使劲地敲打,等剑体成型以后,再把烧红的剑体快速地放入准备好的冷水中冷却,最后再抛光,一把普通的剑就做好了。”
“嗯,现在的锻造师还是沿用这种手法。”郭涛补充了一句。
“注意,我刚才说的只是一般程序,剑也有品质之分,上好的剑可以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差的剑连木头都砍不断,同样的锻造程序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差异?”
“为什么?”叶茜双手撑着下巴问道,郭涛也听得是聚精会神。
“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如果你足够细心,你会发现电影里很多铸剑高手倾其一生,最终只能铸得一把绝世好剑,虽然电影的表达方式有些夸张,但这也不无道理。下面我就跟你们说说这里面的真实原因。”
“龙哥,您就别卖关子了,求科普啊!”郭涛一脸崇拜地对我说道。
“好,那我就直接进入重点。被锻造的合金剑体在炉火中煅烧,当温度高于七百二十七度时,合金剑体上会形成稳定的‘奥氏体’组织,‘奥氏体’没有磁性,有了这种组织,被锻造的剑体就不会吸附细小的颗粒,这样可以保证纯度。我们都知道,如果剑体掺杂的杂质太多,很容易断裂。”
“‘奥氏体’的可塑性好,是绝大多数钢种在高温下进行压力加工时所要求的组织。铸剑师敲打烧红的剑体,其实就是一个提纯和塑形的过程,只有反复地敲打,不断地提纯,才能得到一把纯净的剑体。”
我歇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剑体敲好后,下面的一步就是把它放置在事前准备好的液体中,这种液体多为碱水或者盐水,当然白水也行,就是效果要差一点。我们把这个过程叫作淬火。”
“在淬火的过程中,急速冷却的‘奥氏体’便会形成‘马氏体’,‘马氏体’其实是黑色金属材料的一种组织名称,可以大幅度提高金属的强度和韧性,物理颜色表现为黑褐色。”
“在铸剑的过程中反复不断地重复这个程序,最终绝对可以得到一把绝世好剑。当然我说的只是整个工艺的流程,铸剑大师日积月累的经验,也是不可或缺的点睛之笔。”我很有自豪感地把上面一段话说完。
“嗯,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个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叶茜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怎么会没有关系?敢情我刚才说了半天,你全当笑话听了?”我有些怀疑叶茜的智商。
“反正我是没明白,你明白了吗?”叶茜转头问向郭涛。
“明白了一点。”郭涛有些害羞地说道。
“被你们两个给打败了,你们刚才不也看见了嘛!”我指着内锁的插杆,“插杆外伸部分与插体颜色有明显的差异,外伸部分颜色明显较浅。火灾发生时门是由插销插着的,当温度达到一定高度时,消防队员用水灭火,使插销温度瞬间降低,与铸剑淬火程序相同。插销外伸部分位于插节内,虽然经过高温,但灭火时由于外层插销的保护未受到水的喷洒或受到的喷洒较少,从而没有形成淬火,所以没形成黑色的马氏体组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