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猜怎么着?”我对着电话说道。“她刚从车上下来。谢谢你,帕齐。”
于是我站在门边,双手叉腰,听着蕾切尔拿出钥匙朝锁眼里戳;她似乎花了很长时间开门,好像嘴里还在轻声哼唱。
门终于打开了,她慢吞吞地拔出钥匙。
我清了清喉咙。
她抬起头,懒洋洋地将嘴张得大开,笑了一下。“你好,妈……”
“蕾切尔,你去了哪里?那个人是谁?”我朝车道那边做了个手势。
她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进厨房,两脚左右交叉地行走;衬衫都拢在了腰上,头发也缠结在一起。
“蕾切尔?”我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她走着走着,就被自己的脚给绊倒,双臂胡乱摆动。
我连忙赶在她跌倒前抓住了她。
她想将我推开,可扑了个空;她的手指笨拙地在我手臂上轻弹了一下。
“蕾切尔?”
她看着我,目光空洞而呆滞。
“蕾切尔,坐下。”
她没有理我。
我抓紧了她的胳膊。
她一屁股在桌边坐下,用手支起脑袋。
“你喝酒了。”
“我——没——喝。”
镇定,艾利。你能应付这个局面的。
“你跟谁在一起了?”她迟钝而夸张地摇了摇头。
“我跟希尔森夫人通过电话,知道你不在卡蒂家。”
她一声不吭。
“到底去哪儿啦,蕾切尔?”
她瘫坐在了椅子上。
“蕾切尔,你跟卡拉和德里克在一起了?”
她用一只手指按住双唇。“嘘……不——能——说。”她垂下肩膀,身子倒向一边,先是两眼模糊地看着我,接着溜向桌子,然后缩回、闭上。
“蕾切尔,你要吐吗?”
她睁开眼睛,朝我撇嘴一笑。“不……我很好。”
紧接着张嘴就吐在了桌子上。
次日早晨我打了电话。“巴里,是我。”
“你好吗,艾利?”听起来他兴高采烈。
“好得不能再好了!”
“怎么啦?”
“你女儿昨晚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里,还吐了一餐桌。”
他不作声了;然后:“她没事吧?”
“现在都还没有清醒!”我站起身来。“巴里,我一直都在想,要跟你谈谈这件事。你知道她近来在跟卡拉和德里克一起玩吗?”
“玛琳的女儿?”
“就是。”我克制着自己,没有添上她的别号:“有氧健身皇后”。“显然,她就是跟他们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问问玛琳是不是真的。然后,或许我们可以大家坐在一起……”
“等一下,艾利。你凭什么认为她是跟卡拉在一起?”
“呃,比如说,她自己说的。”
“你问她了?”
“那还用说!”我开始在工作间里来回踱步,我与巴里交谈时常常火冒三丈,这时又开始要冒火了。
“呃,你想要她跟你说些什么呢?”
“实话。”
“实话。”他哼了一声。“为了你不再找她的麻烦,她会随便说个什么的。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这又不是法庭……”
“她去了哪里?谁开的车?谁偷偷塞给她身份证?得了,艾利。拿出证据给我看,不要满嘴跑火车。”
“满嘴跑火车?”我收紧下巴。“巴里,别老摆出攻击的架势,好吗?蕾切尔有麻烦了。咱们得负起责任,处理她的问题。”
“攻击?你指责我女友的女儿教蕾切尔堕落,却拿不出一丁点儿证据来证明。你跟我说说是谁在进行攻击吧。”
我紧闭双眼,数了5个数。我想数到10,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巴里,我坚决要求蕾切尔和卡拉不要搅在一起。如果做不到,我就不得不采取行动了。同时,或许你得跟玛琳稍微谈谈,只是为了确保她整天锻炼臀肌、腹肌或是无论别的什么的时候,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哪里。”
沉默。充满敌意的沉默。
然后,“艾利,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哪里或是跟谁在一起的是你!要是你管不了蕾切尔,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她的生活安排。”
我顿时怒气冲天,砰地摔下电话。
我不想承认,可巴里是对的。我确实不知道蕾切尔去了哪里。她跟我撒了谎。也对卡蒂的妈妈撒了谎。但时至今日,我从没想过不信任她,我也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会对我说。不过话说回来,十几岁的女儿没有自己的心思那还正常吗?我记起自己当年也不是什么乖孩子。可是,如果蕾切尔13岁就什么都遮遮掩掩的,再过几年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呢?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蕾切尔小的时候,我开玩笑说,抚养孩子要遵照贿赂与威胁相结合的原则。但对于那阶段孩子的养育,主要是拥抱他们,训练他们坐便盆,以及确保他们每天吃一大汤匙蔬菜。如今她进入了青春期,我感觉自己能力不够,处事笨拙。什么才是正确的做法?甜言哄骗还是坚持原则?沟通协商还是强行要求?
我凝望着办公桌上她和大卫的合影。那是去年夏天我在植物园给他们拍的。他为什么不来这里和我在一起?也许他来了,可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即便不能处理得很好,至少,只要我们在一起,也比较容易应付过去。
傍晚时分,蕾切尔浑身都出现了各种可怜的颜色:眼睛黄黄,鼻子红红,皮肤也泛着点儿绿色。我给她弄来干姜水和阿司匹林,她服用后重新躺到床上,我再给她盖好被子。床头灯射出弧形的光线,照在角落里凌乱堆在一起的填充动物玩具上。
“我现在知道足球摸起来怎么样了,”她呻吟着说。
“听起来不错。”
“我再也不那么做了。”
“你们都听见她说些什么了?”我对墙上招贴画里4个穿黑色T恤、刺了文身的小伙子说;他们怒视着我。
“人们干吗要喝醉呢?”
我没有回答。
“一点儿也不好玩。”
“你想跟我讲讲?”
她叹了口气。“是德里克的东西。黑刺李杜松子酒。我们开车到公园把它喝了。”
黑刺李杜松子酒会冒气泡,尝起来像潘趣酒,但酒劲儿像龙舌兰酒;是给未到法定年龄孩子喝的那种。我记得自己年少时这种酒一喝就过量,只好频频光顾马桶。我还记得为什么约会时,男友不停给我的喉咙灌这些东西。
“蕾切尔,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意思是说……你们喝酒之后?”我想象着德里克在我的小宝贝儿身上乱摸一通,甚至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卡拉和德里克开始亲热,不过她吐了,我们就回了家。”
“你呢?德里克有没有对你做出……呃……出格的事?”如果蕾切尔的回答是肯定的,我会抠掉他的双眼。
“妈妈,我在后座上。他在开车。”
我松了口气。
“对不起,妈咪。”
“嘘……”我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也许这事儿给了她一次教训,兴许她下次不会那么急切地想跑出去了。“好好睡会儿吧。”
“妈妈,给我读本书好吗?”
好几年都没这样了。“想听什么?”
“哈利·波特?第4本我从没读完。”
我从她的书架上拿起《哈利·波特与火焰杯》,开始读了起来。
哈利和马尔福各自手持魔杖作为武器,互相打斗起来,赫敏的牙齿生长速度令人吃惊。斯内普在关键时刻结束了这场混战,但混战结束似乎没有一个人高兴。我抬头看看蕾切尔,她已经睡着了。
我就自己读完了这一章。
第32章
早餐时,我给蕾切尔谈了她这次醉酒晚归的后果:感恩节前不得外出,不许约朋友出去玩,不许去商场,更不许夜间外出,尤其是周末的时候。她得为自己撒谎的事情给希尔森夫人写道歉信,还得每周两次到施粥所当志愿者。
“那‘科学俱乐部’呢?”她问。“就要学化学了,我还能去吗?”
我想了想。“可以,这个允许。”
她立刻眉开眼笑,将麦片粥喝了个精光。我曾想象着她在满是灰尘的地下室里度过少年时光的情景:玩弄晶体管、晶体检波器和二极管。不过,嘿,如果这意味着她不去参加狂欢派对或是在公园里喝醉,我倒宁愿再奉送一套化学试验器械的。
送她上学回来以后,我换上黑色加菲尔德马克思套装,朝市中心驶去。高速公路正堵车,其时天色昏暗,阴云笼罩,寒风刺骨,残叶翻飞。11月已经降临;来年4月以前若能见到太阳,那就算幸运的了。
90分钟以后,我走进了戴尔?里迪的办公室。这次她身着灰色套装,款式和上次那套藏青色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今天她要么是衣服颜色不好,要么就是没有睡好——反正看上去比英国人通常的肤色更显苍白。
“你好吗,艾利?”她转过办公桌,走上前来和我握手。
“很好。你呢?”
她领我到咖啡桌。“我现在急需看到计划书。”今天没有闲谈。我找出自己准备的那份,纳闷着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不安,但心里明白自己不能问。
“我自认为做得还不错,”我说。“但的确还有几个问题,都标上了星号。”
她接过计划书。“我这就看看吧。”
她看的时候,我四下望了望。她将儿子们的照片挪上了另一只搁板,那些日报则码在一张椅子上。跑鞋则不见踪影。难道冬天她就不跑步了?
“这段很好。”她指着第2页上的一段。“尤其是关于我们领导者作用的内容。”
这本来就是你灌输给我的,我原想这么回答。“谢谢。”
她将文件翻着看完。“不错。我想这个就行。当然,我得拿给特里布尔看看,再花点时间……”
“特里布尔?”
她手指朝门那边点了一下。“我的上司。”
我记起那个年纪较大、头发灰白的男人;他神情冷淡,甚至有点爱责备人的样子。我的表情肯定暴露了自己的顾虑,因为她接着说,“哦,不用担心。他放手让我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到了下午他通常都要醉倒的。”
我们会意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她转向最后一页。“咱们来研究研究预算的事儿,好吗?”
我清了清喉咙。“不知道你是想让我从芝加哥带人员过去还是在那边找。怎么都行。”我朝前探了探身子。“也不知道你想在后期制作上投多少钱。”
“后期制作?”
“就是编辑和特效,还有复制。但特效是主要考虑事项。如果我们……”
“复制?”她轻轻敲着铅笔。“我们要复制什么?”
“我们得知道——在某个时刻——你们打算要多少份成品拷贝。我们要用到复制服务,依据你们订购的成品数量享有不同折扣。我这里做了个列表。”我指着页底的排列项。
“哦,明白了。”她朝我苦笑了一下。“不过请告诉我。你们对未完成录像带做多少拷贝?”
“未完成?”
“你们在现场拍摄的那些录像带。”
“你是说我们在现场拍摄的原始带?”
她点点头。“如果你们这么叫的话。”
我耸耸肩。“原始带我们通常不做拷贝。大多数客户对原始素材不感兴趣。他们只想得到成品。”
她皱皱眉头。“可我在电视上不是听说你们做了一个录像带拷贝吗?”
我克制自己不要发作。“那是给水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