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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晴迁目光幽冷,手一松。人们只听砰的一声,原来是茶杯与刀刃撞击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声响。
大汉巨无霸身躯停顿在空中半刻,手中的刀根本无法落下。只觉得茶杯撞上来的瞬间,两条手臂疼的发麻!
身姿被迫倒退,当他退到门口时,桌前那五个人忽然同时跃起,手中凭空变出了一把剑,从“前后左右上”五个方向围攻少年。
大汉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阴狠狠地说:“柳长歌,你是逃不掉的,今天你必须死。”
“是吗,谁死谁活还不一定。”柳长歌眼里扩散出冷光,一句命令:“杀无赦。”
话音方落,一声浑厚的叹息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宛如神鬼的呢喃,强行灌入了所有人的脑海。
一抹青影飞旋而显,迅速接近那五个人,五个方向仿佛都有他的影子,虚晃的影,残影!
百里晴迁若无其事,依旧微笑着饮茶。她又换了个新茶杯,因为方才的那个早已在强横内气流下,四分五裂,再也回不去最初的完整。
五道虚影归为一体,一身青袍无风自飘,冷峻容颜上的冰霜冷的令人心颤。一丝杀气消失在他硬挺的眉宇间,扑通一声,五个杀手集体倒地,身上无一丝伤口,只有喉咙处,有一抹二寸长的细微痕迹。
剑痕!侧坐在桌前的老汉微微吃惊,剑法高超,内力浑厚。在这套剑法之下,几个杀手根本无法存活半刻钟。
众人惊吓的合不拢嘴,纷纷趴在桌子底下,震惊地望着那五个倒在地上的人。方才那一瞬发生了什么?五道虚影快如闪电,竟合五为一,变成了一个青衣男子。
柳长歌微微偏头,扫了眼那个目瞪口呆的大汉,笑着说:“我还以为会找些什么样的顶尖高手来杀我,原来是几个花拳绣腿的。”
大汉内心在震撼,一道光亮从他眼底流过,快如水,烈如火。既然已经接了这票,就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丝清冷的风在大汉刚要行动之前,划过了他的衣襟。虚影微闪,剑光里透射着男子那双惊恐惧怕的眸子,光泽翻转,映入一双满是杀气的冰冷眼眸。
青袍男子返回原地,优雅的立于柳长歌身边,用一方绸布擦拭了一下他的剑,剑身布满了乳白光泽,恍如水流般轻盈地流淌而逝。
剑已归鞘,砰地一声。大汉栽倒在地,两眼无神,胸口的剑痕极长,并未溢出过多鲜血。因为他感受疼痛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柳长歌展开折扇,看了青衣一眼。青衣后退了半步,像风一样消失无踪。但他无所不在,就像空气一样。人离不开空气,公主殿下,自然不能少了护卫的保护。
百里晴迁亲自倒了两杯酒,离开座位来到老汉面前,将一杯酒递给他,“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老汉抽着烟,微笑着说:“可惜,这次我没有见到你亲自出手,那风采,不同寻常。”
百里晴迁低声一笑,看了眼独自喝茶的柳长歌,两人目光相对,又默契的同时转移。“我对那些亡命之徒没兴趣,反而与先生特别有缘。两次见面,先生给我的感觉依旧是高深莫测。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老汉磕了磕烟袋,看烟灰轻盈飘落,并未应答。他的身体很宽阔,臂膀也很结实。卷起了袖子可以清楚的看到手臂上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条纹。
百里晴迁神色一变,“老先生!”
老汉伸手,阻止了百里晴迁接下来要说的话。若无其事地扫视了一圈,见众人已经恢复常态,看似饮茶聊天,却时刻关注着这边。他们是在好奇吧,好奇这两个人的身份。
柳长歌缓缓的走来,碰了碰百里晴迁的手臂,“该走了。”
百里晴迁仿佛没有知觉,依旧盯着老汉的手臂,那条略微血红色的线条,几乎融入了经脉。若不经意,只会以为是条明显的脉络而已。这个老先生,他竟然……
天光陨落,昏黄之色覆盖在田野上。大雁从空中飞过,优美的姿态尽情昂扬在属于它们的广阔世界里。郊外有种荒凉感,未经开发城镇的地域有着蛮荒之地的孤独。
长草埋没了膝盖,枯藤的色彩照遍了全身。柳长歌双臂环胸,斜坐在一块巨石上,目光柔和地望着夕阳的光彩。
晴迁与那个老汉在不远处窃窃私语,为什么不让她听呢?很好奇,那个老汉虽面容刚硬,但那双眼,却令人难忘。必是精明之人。
百里晴迁为老汉诊脉后,凝起了眉,“是摧心散。先生内力高深,为何会中这种毒?”
老汉放下袖子,沉默着装上烟丝。若无其事的模样好似根本没有中毒,可实际上,他中毒已深。条纹此时还不太明显,当条纹由红转为黑的时候,毒素就会顺着经脉游向心脏。半个月,他的寿命只剩下最后半个月了!
摧心散虽是中原之毒,可老汉中毒颇深。如果提早遇见她,这毒肯定有解。而此时此刻,就算被称为神医的她,也束手无策了。
百里晴迁的神情显得很落寞,一抹浅淡的忧伤消失在瞳眸深处,“我最想救的人,偏偏无能为力。作为一个医者,我很失败。”
“你尽力了。”老汉最后抽了口烟,熄了火,将烟袋别在腰间,“你知道这世上有一味药,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吗。”
起死回生?百里晴迁眼里的嘲讽很明显,“如果有这种药,我会第一个想要得到。”
“就为了她?”老汉看了眼柳长歌,刚硬的脸庞挂着笑意。
百里晴迁的笑容很温和,温和里夹杂着一味苦涩,“为她,也是为自己。”
老汉惊叹着抚手,“痴,情,人。”
“您说的起死回生,并非空穴来风吧。您救过我一命,如有要求,我定会尽力做到。可惜,您中的毒太深了,我只能为您缓解,却不能为您驱毒。”百里晴迁幽幽一叹,感觉自己全身都没了力气,如置身深海。若挣扎求生,就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
老汉负手立于夕阳下,光辉洒落身上,他在微笑。或许亦在感受这种温暖与安逸,“中毒或不中毒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百里晴迁,你我的相遇并非偶然。上次在江上,我是刻意在那里等你的。”
百里晴迁表情淡然,不在意老汉的话语,“刻意偶然又怎样?您始终救了我的命,我百里晴迁不愿欠别人的恩情。如果您不来找我,我日后也必然会去寻找您,报答这份恩情。”
老汉呼呼一乐,“真是执着啊!看来我找对人了。”
百里晴迁好奇地看着他,“究竟什么事?”
老汉神色凝重,一丝悲凉的气息环绕周身,他痛苦地诉说:“是我的女儿,她中了一种罕见的奇毒。毒素入体后,身体部分功能下降。经脉的血液会流的缓慢,生命面临枯竭。容颜会苍老,肌肤会僵化,血液会冰冷,双眼也会失去光明。最后变成一个枯骨残冷的废人,她才不到二十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一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昏黄暗淡的天光将它包裹,周边如浮起一层金雾,渺茫,飘荡。
一声叮当悦耳的声响伴着马蹄声逐渐飘远,留下一条浅淡的烟痕。
车窗帘被一只素手掀起,雪白的手,像是天山上的凝雪,聚敛了大自然的光芒。任凭黄昏的暖流冲刷肌肤,柳长歌眯着眼享受着,忽然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晴迁,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向我交代?”
百里晴迁身躯稳固的靠在车内,任凭马车一路颠簸,她不为所动。只是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让柳长歌无法琢磨她的心思。
自从与老汉分离后,晴迁一直在沉默,是不是那个老汉为难她了?
柳长歌收回手,转头看着百里晴迁,见她仍旧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但她知道,晴迁根本没睡觉,而是故意在逃避什么。
柳长歌颦了颦眉,不动声色地接近晴迁。
当两人的脸孔近在咫尺时,百里晴迁忽然睁开眼,轻声对长歌说:“我只是在思考,这件事情有没有说的必要,并不是要瞒着你。”
“那个老汉是谁?他虽打扮的很朴素,但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普通人。”柳长歌只想解惑心中的疑虑。那些杀手出招时,老汉的镇定自若足以说明一点,见惯成自然,他自身有依仗,不会受到波及。
这样的老汉给她的感觉很高深莫测,又与晴迁相识,言谈不下两个时辰,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百里晴迁轻笑着伸出手,用食指摩擦着柳长歌细腻的脸颊,“你的好奇心还真重。长歌,这世上有一味药,死人吃了能够起死回生,而生人吃了,则会瞬间死亡。你相信有这种药吗?”
柳长歌惊骇地张大嘴,瞬间闭合,一丝兴奋与失落同时转换在脸上,最后形成了浓重的落寞,“经你口中说出,我信了八分。若世上有这种药,我会想得到。”
“你想让你母后起死回生?”百里晴迁无需去猜,就知道柳长歌心中的打算。
因为长歌最在乎的就是她的母后,任何人都比不上风馨儿在她心中的位置。
就连自己,也比不上。因为,活人是不能与死人争宠的。
百里晴迁想到这,眼里划过一丝清冷,目光暗淡,就像无辰的夜空,怎样也摆脱不了那股子沉重与苍凉。
柳长歌看了心疼,她不知道晴迁究竟怎么了,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苍凉,孤独,无助……?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夜风是冷的,没有黄昏的光那样柔和。今夜的天空没有半颗星辰,显得空旷而清幽。
道路上只有马不停蹄的声音,车厢内的气氛有点古怪。
百里晴迁看了长歌一眼,淡声说:“到了苏州之后,我们分头行事。春风酒楼迷雾重重,易春风这个角色不好对付,你要小心。”
柳长歌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你不会觉得我的护卫队是吃素的吧。”
百里晴迁笑着说:“我当然不会质疑这一点,你当初都敢给我下药,其他人,你也绝对不会放在眼里。”
柳长歌微笑着握住晴迁的手,感觉有些凉,皱了皱眉,“那个人到底是谁,和你说的神药有何关联?”
知道柳长歌一问就必会追出答案,否则今晚就别想好好休息了。百里晴迁反握住长歌的手,能够从中感受到细微的热度,很暖心。她耐着性子解释,“我只知道那个老汉的名字,和他女儿的身份背景。”
柳长歌神色诧异,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晴迁为何会把老汉与他女儿分开言论?除非……除非他女儿已经出嫁了。
“你猜的没错,他女儿嫁了给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这个人在江湖上地位超群,论资质武功,他仅仅在你舅舅之下。就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百里晴迁眯着双眼,悠远的目光里有着惊涛骇浪的连绵,也有着苍凉悲壮的孤寂。刚要拨开酒囊的盖子,却被柳长歌阻止,“别老是想着喝酒了,和我说说这个人究竟是谁?别卖关子!”
百里晴迁捏住长歌的手腕,举起酒囊喝了口酒,笑道:“他的身份,我现在不便明说。他的妻子就是老汉的女儿,中了毒,生命危在旦夕。我只有快点了结苏州之事,才能尽快赶到那个地方,去寻药。”
“那个女子,已经死了。”柳长歌目光幽幽,沉默的靠在车厢内,感受着马车的颠簸,“如果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想要逆天超生,似乎不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