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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你老实告诉我,最近你身子的毒是不是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那暗道的事,你前几日说过,属下早就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修改好了,而不是你昨日说过的。”
暗影摸着花夜语有些凌乱的脉向,眉头紧紧皱起。这几日她早就发现,花夜语时常会记错一些事情,最开始是些小事,她便也没在意,可现下,花夜语竟是连密道的事都记错,便不可再忽略了。暗影曾经见过柳静沫试图将花夜语体内的毒一样一样解掉,却发现这些毒早就早她体内相互制衡,少了谁都会十分麻烦。而花夜语也因此一度记忆错乱,险些疯掉。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暗影,我今晚想去看看阿芷。”
“宫主,你现在这样让属下很担心。”
见花夜语避而不谈身体的事,暗影便知道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看着花夜语始终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暗影在心里祈祷着柳静沫能快些来,更希望能够在花夜语的身体到达极限前,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
“暗影,我无事,时间不早,我先去看阿芷,若再晚些她怕是又要睡了。”花夜语说着,不等暗影继续开口便起身走出书房,还特意绕到了厨房,将早就做好的汤盛出来。这几天,她始终没有去见傅白芷,她承认自己在躲,在逃避。
每一日她都会做傅白芷爱喝的汤,可那些汤最终面临的结果,却是被花夜语亲自倒掉。第一天是如此,第二天,第三天,均是如此。她想见傅白芷,想的发疯,可是她又不敢去见傅白芷,害怕看到她眼里的漠然,害怕自己认清事实,就算自己几日不去找傅白芷,她也不会想念自己。
缓缓端着汤走到傅白芷的房间门口,花夜语发现门没关,而里面的灯却熄灭了。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她将汤放在门口,缓缓推门进去。这屋里还是熟悉的感觉,却没了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时那份令人喜欢的味道,反而透着几分陌生的凉意。还隔着一段距离,花夜语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傅白芷。
这几日她的面色似乎好了很多,没有自己在她身旁,她也终于可以安稳的睡觉,不必全身都充满防备。看着傅白芷的睡脸,花夜语缓缓靠近,扯出一抹笑容。就在她想摸摸傅白芷的脸颊之际,那人却猛地睁开眼,翻身而起,一道银白色的光闪过,花夜语只觉得脖子传来刺痛,很快,黏腻滚烫的液体打湿了衣襟,亦是打湿了她的心窝。
“怎么是你?对不起,我不知是你…”傅白芷没想到花夜语会在晚上来看自己,自从练了冰心诀之后,她的五感比往常敏锐许多,即便是睡着了,也会保留一分清醒。方才她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根本没想到会是花夜语,便将身旁的长剑抽出,下意识的进行防护,根本没想到会伤了这人。
淡淡的微光透过纸窗照进房间里,长剑之上的血一点点掉落在地上,发出模糊的叮咛脆响。花夜语的脖子之上,赫然是一道不算太浅的血痕。若这伤痕再深一点,只怕就会要了她的命。那鲜血流的很快也很多,瞬间便把花夜语身上的浅白里衣染透,可她脸上却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差点被自己杀掉的人并不是她。
“阿芷,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摸着脖子上的伤痕,肌肤的刺痛尤为明显,而手掌在触碰的瞬间便被濡湿。有些尴尬的拿开手,一抹猩红跃入眼中,让花夜语的双眸微微失神,随即她便笑的更加灿烂。那笑容看上去真像发自内心,可傅白芷却觉得,花夜语的心里在哭。
“语儿,我没想到会是你,我以为是想要追杀我的人,所以…”傅白芷努力解释着,她的确没想到来人是花夜语,否则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扶苏不见荷华。冥绝宫虽然是花夜语的地方,但她根本没办法全然放心。她担心这里会正派的奸细,但她却不知道,对冥绝宫的不信任,就是对花夜语的否决。
“没事的,阿芷不需要解释,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今日只是想你了,所以就来看看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花夜语低声说着,转身欲要离开。看着她缓慢的步子,傅白芷皱紧了眉头,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她不该这般对待花夜语,更不该用自己的剑伤她。可该死的情绪早就失了去,即便知道自己应该愧疚万分,心疼不已,可傅白芷却是根本无法表达,更无法感受到。
“你的伤,不然还是留下来,我帮你处理吧。”傅白芷僵硬的说着,说完之后便发现花夜语的身子猛地一颤,那消瘦了许多的脊背微微弓起,就像是随时都会崩塌般,脆弱不已。
“不…不用了,暗影会帮我,阿芷休息吧。”
“哦,那就好。”
傅白芷听花夜语这么说,不再多做挽留,房间里一时安静的死寂。站在门口,花夜语停了一会,回头看向傅白芷,却见她已经开始认真的擦拭剑上的血,不再看自己,花夜语的笑容僵在脸上,却又被她自己强行拉扯,重新笑了出来、“阿芷,晚安。”花夜语不知道这声问候傅白芷能否听到,因为她已经像个失败者那般落荒而逃。看着门口放着的汤,她缓缓端起来,愣愣的站在院子里。汤碗映照出自己的模样,那笑容假的过分,双眸也早已泛起浅红。晶莹的水滴顺着眼角滑落,这剔透的一颗颗水珠让花夜语觉得无比陌生。
活过的二十多个年岁里,花夜语很少体会过快乐的滋味,可疼痛之日却数不胜数,即便是当年同傅白芷分开,受尽了阎罗婆的折磨,她也不曾哭过。每每想到或许再也看不到傅白芷,她也只是苦笑着撑过去。眼泪对花夜语来说既是陌生,又是奢侈,怕是再痛,她也很少会流泪。
可这一刻,那陌生的脆弱之物像是不受自己控制那般,顺着眼眶滑落。它们不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犹如外来的侵入者,操控着她的身体。那泪滴一点点掉进手中的汤里,发出滴答滴答的脆响,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却是将花夜语的大半个身子都染成了红色。
今夜,她没忍住心里的念想,到头来还是发生了她最怕面对的事。不过几日没见,傅白芷已经淡忘了她的味道。明明该知道来人是自己,却再也辨不出自己的气息,自己的脚步。爱人所给予的伤痛远比脖子上那一道划痕来的更加锋利,她只是想见一见心里想的人,摸摸她,靠近她,可如今的傅白芷,竟是连自己都防备了去。
靠着墙壁坐在院落里,花夜语凝注着傅白芷的房间,想她是擦干剑后熄灭了烛火。哪怕已经无法再看到那人的身影,她还是固执的不愿离开。汤已经凉了,花夜语拿起勺子,将那冰凉的汤一点点喝掉。也不知是怎的,这汤苦得惊人,难喝的让人心酸,不免让花夜语怀疑,自己的厨艺是不是变差了,否则这汤又怎么会这般难喝。
将空掉的碗放在一旁,花夜语靠在墙边,慢慢闭上眼,即便是昏睡前,脑海里却都是傅白冷漠防备的表情。她看到无措的自己站在房间里,脸上挂着逞强的笑,而对面就是拿着长剑的傅白芷。在梦境中,花夜语把自己之前未曾说出口的话倾诉而出。
阿芷,别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这汤,真苦,还好没拿给你喝。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张的时候,是在大早上,感觉写完这张着实心里挺难受的,这里湿妹不是难受师姐用刀伤了她,而是伤心最亲密的人如今却连自己的气息和脚步却都分辨不出来了。湿妹不是个爱哭的人,这应该是第一次哭。诶,作为亲妈,看到自家闺女哭,我不免有些心疼了,看到大家呼吁要甜,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下一张稍微甜那么一点点好了,这章算是一个虐的起伏把。我说过要虐到结文的,大家真当我说的是假的咩?哦呵呵呵。于是,正文那么心酸,绿字卖个萌好了。
场景一:
湿妹:嘤嘤嘤嘤,师姐欺负我,师姐不抱我,不嘿嘿我,也不亲我不爱我了,现在还用刀子划我,嗷嗷嗷嗷,委屈的哭成球。
师姐:语儿,别哭了,我这不是努力的让你开心吗,这样吧,要不你在我脑门上划一刀把。
湿妹:嘤嘤嘤,师姐你这个王八蛋,你根本不懂我的心,你不懂我在说什么,这不是毁容不毁容的问题,而且我知道作为颜值担当亲妈是不会让我毁容的,嘤嘤嘤,这主要是你不爱我,你不爱我的问题,你不爱我了,你就是不爱我了,我生气了我不开心了,我又委屈的哭成球了,嘤嘤嘤嘤,我需要安慰。
师姐:摸摸背,不哭不哭。
湿妹:你说我不哭我就不哭吗、那我多没面子,呜呜呜。
师姐:那语儿想怎样才好?
湿妹:我…我要师姐对我嘿嘿嘿
师姐:啊?什么嘿嘿嘿啊?
湿妹:就是嘿嘿嘿嘛!
师姐:哦哦,我懂了,嘿嘿嘿
师妹:我还是去哭成球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二天暗影找到花夜语的时候,着实是被吓了一大跳。她本以为这人昨晚会睡在傅白芷的房间里,两个人的关系也会有所缓和。然而,当她踏入院落,看到的却是花夜语满身是血的躺在门口。那月白色的外衫被血染得发红,即便已经凝固,却还是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心里的火和疼惜让暗影鼻子一酸,她急忙走过去查探花夜语的情况,发现人并无大伤,而是脖子被划破一条口子,这才安下心来。她很清楚,如今能够在冥绝宫内无声无息就伤到花夜语的人,怕是只有傅白芷一个,可她不懂,就算两个人有什么纠纷,傅白芷又怎么可以下手伤花夜语。
“宫主,快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暗影轻轻拍着花夜语的肩膀,对方睡的并不熟,自己只是稍微一喊,便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看到来人是暗影,花夜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又被她快速的隐去。见她低着头兀自发呆,暗影心里的火气便蹿了上来封神后记。她不管不顾的走到傅白芷的门口,用力的敲着门。
“傅白芷,你给我出来,傅白芷!”暗影在这个时候已经全然忘记了尊卑和身份,她的命是花夜语救回来的,即便花夜语比她还要小上几岁,但她依旧敬她,尊重她。而今,傅白芷却平白无故的把花夜语伤的这么深,若她暗影还继续坐视不理,她还算什么暗使。
“你有何事。”没过多久,傅白芷便走了出来,见她出来,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又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花夜语身上。那眸子冷淡而毫无波澜,就连表情都未曾松动。这样的反应让暗影觉得心寒,她站在傅白芷面前,哪怕身量比对方矮了些,依旧气势不减。
“傅白芷,虽然你是宫主在乎的人,但今日我有些话,不得不说。宫主爱你,关心你,甚至为了你差点送掉性命。如今,好不容易你们可以在一起,可你如今所做之事,却不像是爱人该做的事。宫主脖子上的伤可是你弄的?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体…”
“暗影,够了。”见暗影越说越多,甚至要把自己不愿让傅白芷知道的事说出来,花夜语几步上前,将她的话打断。
“宫主…”
“别再说了,你退下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是,属下告退。”
见花夜语的眼中多了几分警告,暗影只好悻悻退下去。见她离开,花夜语站在傅白芷面前,竟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低着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