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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便知被褥单薄,一边的木榻上凌乱的放着被子,看样子是袁宸轩在此处随身伺候申帝。
右面有声音隐隐传出,像是女子哭泣,袁朗惊讶于父子同屋,偏屋竟然还有女子,无论这女子是皇上嫔妃还是太子妃都于理不通。
像是看出袁朗的疑惑,申帝忽然伸手对右面偏房招手,声音柔和了许多:“婉仪,来见见你哥哥!”
袁朗侧身,看到一个只有五六岁,梳着丱髻的女孩怯生生的从雕花木门边闪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老嬷嬷。
女孩路过袁朗时,些微紧张的挪着步子,大眼睛惶恐的看了袁朗一眼,跑到申帝身边。申帝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这是我的宫女念珠所生,今年五岁,名唤婉仪!如今袁家活着的,也只有这房中的四个人了。”申帝抬头看看袁朗:“年少时,父皇曾说过,我心性浮夸,不适合当皇帝,可是我终是不信,听信谗言陷害皇兄。这么多年来,我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可是直到住进这个地方,我才有时间想想自己这十七年来的所作所为。袁家的江山……就断送在我的手中。”
袁朗脸上带出几分复杂的神色,看着申帝温柔的摸着婉仪的头发。其实申帝年龄不过四十,可是却像个垂垂老者,微弱的烛光下,头上竟然银丝一片。
“宸朗,我知你恨我入骨,最后关头,你肯来救我,我心足矣!”申帝抬头,脸上露出几分慨然,一如二十年前袁朗记忆中年轻的二叔,并非多年来午夜梦回那般让人憎恶的脸面:“我不可能走出这个偏殿了,我和宸轩……”申帝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被胡克灌了药,每日都求着他给我们解药,他不敢面北称王,只能暗中看着我这个皇上倒在他脚下求他可怜。我早已将袁家历代祖先的脸面丢尽,若不是婉仪还小,无处托付,我早就……”
袁朗眉心笼起一层煞气:“五石散?”
“比那个厉害的多,是南方军中打仗前服用的助兴药剂……”申帝摆摆手:“我只求婉仪能平平安安出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宸朗……”
袁朗挥了一下手:“我会带你们一起出去,我答应了王尚书,要将你们带出去!”
“王尚书……”申帝哼哼的笑了两声,对袁宸轩伸了伸手。袁宸轩从薄薄的床榻下取出一卷黄布,递到申帝手中,回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袁朗。
申帝打开那黄布看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颤抖着手一同包在黄布中,递给袁宸轩,袁宸轩拿着走到袁朗身边,哑着嗓子说:“这是传位圣旨和父皇的私章,胡克每天来讨,父皇都未交出去,他只好刻了个假的装样子。你带了妹妹速去,这些就是你的了!”
袁朗抬头和袁宸轩互相注视,两人长得竟然有几分相似,可是神态太过不同,多年前袁朗曾见过袁宸轩一面,那时虽然也是阴沉,却透着一股子活分,如今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死气。
“你……不想活了吗?”袁朗忍不住问。
袁宸轩嗤笑:“从父皇继位,我便是太子,从小尊贵荣耀,自以为真龙降临,可是从幽州出来后,一路上遇到太多太多的事情,我还做着皇帝梦,总想着半壁江山也是江山,甚至不惜引兵入抚州,直到胡克倒戈时,我才知道,自己的确是在琉璃宫内住的太久,被父皇保护的太好,被群臣捧得太高,以至于到了不谙世事的地步。如今我和父皇都被灌了药,今天死,明天死不过是胡克一句话的事,倒也……心灰意冷了!”
袁朗摇了摇头,从袖袋掏出一个药瓶:“这是我给自己留的东西,只要一粒,便可无声无息的去了!”
袁宸轩伸手拿了,对袁朗拱手:“婉仪受了不少苦,以后就……承你多看顾了!袁家的江山……也还你!”
袁朗从西配殿出来,手中牵了婉仪,回头看看烛火已经熄灭的室内,长长的叹了口气。马健跑过来看看婉仪,低声说:“申帝……”
“带着这个孩子,我们尽快离开抚州!”袁朗打断马健的话,伸手抱起婉仪,从后门翻墙而去。
到了墙外,齐桓和薛刚已经等在那里,看到他们带了个孩子出来,有些疑惑,却也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四人几个起落,向着落脚的地方飞奔。
回到落脚的地方,天已经蒙蒙亮,袁朗肩上的婉仪早就睡得天塌不惊,袁朗将她小心翼翼放在自己床上,齐桓好奇的过来看:“这是……”
“我妹妹,申帝的女儿!”袁朗轻声说。
“申帝……”齐桓小心的观察袁朗的脸色。
袁朗叹了口气:“先不要说那个,看看我带回来的东西!”
齐桓打开袁朗带回来的黄布包袱,顿时大惊,语气带上难掩的欣喜:“这……这是传位圣旨,还有私章!王爷,您能名正言顺的做皇帝了!”
袁朗一晚上身心俱疲,可是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若是胡克发现婉仪不见了,马上就能封锁抚州,申帝和太子在劫难逃。于是他顾不上这些,嘱咐齐桓:“让兄弟们收拾东西,天亮开了城门我们就往赵赫那边去!”
齐桓也只事关重大,急忙出去招呼同伴打点行装。马健趁机进来,有些踌躇的看着袁朗。袁朗把桌上东西收入怀中,抬头问:“怎么了?”
马健挠挠头:“那个人……,就是高侯爷……,不用去查查吗?他此来必有所图!”
袁朗皱了一下眉,轻声说:“你和齐桓他们一同去赵赫处,我自己去查!”
“我和您一起去,他……”马健很担心袁朗的安危。
袁朗抿抿唇,摇摇头:“无妨,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不会带太多人,况且他武功没我好!”
马健欲言又止,最后怏怏出门去了。
第二日,袁朗将婉仪和圣旨私章交给马健先行过江回六安,然后让齐桓先走,自己沿着江畔去找高城,齐桓自然不同意,执意要一起去,袁朗摇头:“他不会害我,你速去找赵赫,将信给他,若是他肯归降甚好,若是他不肯,那就……斩草除根!高岚那边不会等多久了,你速去即可,我们在渡头见面,明日太阳出来时,若还没看到我,速回六安让吴哲做好迎战准备,切勿耽误。”
齐桓也知事关重大,叹了口气,说:“我知你必放不下高城,此去若有了断也罢!”勒马远去。
袁朗沿着江边看去,果然在一片荒滩处看到一艘乌篷船,四周安安静静,袁朗提起警惕,牵马靠近,一人从船篷中出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谁都说不出话来。
“外面冷,里面坐一会儿!”高城笨拙的挪着步子,弄得船左右摇晃。
袁朗下马,跳上船,弯腰进了船篷,这船是特制的,船篷高大,高城这样的高个子站着也不用弯腰,袁朗看看船篷里没人,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是一些熟菜,旁边还有个小泥炉,上面温着酒。
“就你一人?”袁朗随口问。
高城嗯了一声,盘腿坐下:“我打发他们先过江了!”
袁朗也盘腿坐下,看着高城给自己倒酒,轻声说:“你白跑一趟,东西我已经拿走了!”
高城手下动作不停:“我本来也无意那个东西!”
“你不想做皇帝?”袁朗端起酒喝了一口,斜睨着他。
高城也端起酒,一口喝干,有些郁闷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这些话寒碜我,那日……是我不对!”
袁朗轻笑:“我早忘了!”
高城又给两个杯子斟满酒:“你说谎!”
两人都端起酒,虚晃一下,同时饮下。
第38章 (八)
高城有些烦躁的晃了晃头:“若我说不想做皇帝,那是骗人的,我自小和太子一起长大,虽然无论四书五经还是刀枪棍棒都是我比他好,可是每次他做错了事,都是我受罚,跪在地上被打板子,我代他受罚,他还嘲笑我,说我……是他家的奴才!”高城将酒一饮而尽,缓了口气说:“他做皇帝,我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如果是你……”
“是我又如何?”袁朗手指在酒杯上摩挲。
“你为君,我为臣,心甘情愿!”
“呵!”袁朗笑了一声:“你心甘情愿,可是你父母情愿吗?你哥哥情愿吗?史今伍六一这些跟了你父亲多年的旧臣情愿吗?”袁朗的声音带出几丝苍凉:“高城,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明白么?好多事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身不由己!”
高城忽然伸手抓住袁朗握着酒杯的手:“若是那日……那日我没有离开你,我们就不会分开这么久,我们……我们……”
“假设没有意义,已经发生的事,没有必要回头想,那日你没留下,那日……我们已经……恩断义绝!”袁朗撇开头,轻轻地吐出残忍的话。
高城一愣,眼睛几乎都红起来,几乎是用力扑过来,将袁朗抵在船舱上,瞪着眼睛说:“恩断义绝?你敢说恩断义绝?你知道这两年我是如何抱着你的那根破簪子过日子的,你知道我把我们再次相遇的场景梦过多少回?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从没想过什么恩断义绝!”
“高城,你冷静一点,你明白我们的处境吗?我们是敌人,就算你不想,可是你大哥要反我,你父母要举兵,我们……终将是敌人,我不想,我不想在战场上看到你却下不了手,高城……你放了我吧,我们就当没遇到,从今以后,你我不再相见,相见既是仇人!”
高城抓着袁朗的手发抖,眼睛赤红,一咬牙,对着袁朗的唇就咬上去,声音带着绝望:“我让你恩断义绝,我让你做仇人,做敌人,袁朗,袁朗,我该怎么办?”
“等……等一下,高城,放开我!”袁朗的手挣扎着抓住高城后颈。
高城却更加用力的撕咬袁朗的嘴唇,困兽一样嘶吼:“你用力捏下去,杀了我啊,你若是要恩断义绝,那就杀了我!动手!”
袁朗被高城的绝望吓了一跳,手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袖刺握在手中却在颤抖。
高城终于放开他的唇,恨声道:“你不动手,那我就动手了!”说着一把撕开袁朗外袍。
袁朗惊呼:“高城,你冷静点儿!”
“我就是太冷静了,两年,我们整整分开两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你执念那么深!”高城喘着气,咬着袁朗的喉结,手指灵巧的解开袁朗身上的绑带,脱下他的衣服。
袁朗的一只手还抓着高城的手腕,少见的有些慌乱:“高城,高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高城不理他,咬住他的唇,舌头撬开他的牙关就往里送,袁朗惊慌的用舌头向外顶,高城感觉到袁朗的回应,毫不犹豫的卷起他的舌头吮吸起来,袁朗急忙偏开头,低声呵斥:“你这个疯子,不行,这样不行!”
高城猛的停了手,反而让袁朗一愣,两人对望,高城一字一句的说:“袁朗,你若是真不愿意,就杀了我!”说着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健壮的胸肌。
袁朗一眼就看到高城肩部包扎的厚厚的白布,知道那是昨晚自己用袖刺划伤的地方,抿了抿唇:“别闹了,你还有伤!”
高城忽然就笑了,爽朗阳光,带着些眷恋:“对,别闹了,我还有伤!”
袁朗刚想松口气,高城的唇又贴上来,袁朗急忙偏头:“你……”
“我还有伤,你别闹了,很疼!”高城笑着说。
袁朗无语的看着他。
高城虽然不是雏儿,却也只是很久以前和家里贴身丫头尝过那么几次,觉得也就那样,可是此刻见了袁朗,却恨不得化在这人身上。
袁朗算是情场老手,却也仅限于做上面那个,几时被人做女人一般对待,若不是上面这个人是高城,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几乎一脚将这人踢进长江喂鱼。
高城禁//欲多年,一朝迸发,犹如暴风骤雨,只恨不得把怀里这个温暖的身体吃进肚子里才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