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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玉带着高城走进一个院落,高城注意到门头上的牌匾写的就是“沁玉”二字,笔锋凌厉,墨彩淋漓,潇洒奔放。
沁玉回头看到高城抬头看上面的字,轻笑:“那是袁朗写的!”
“袁朗?”高城惊讶的看着沁玉,猜度他和袁朗的关系。
沁玉抿唇一笑,不再作答,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如今正是风雨飘摇的时节,委屈高侯爷暂居我的院落,我住在第一间,高侯爷和……这位小哥住里面的两间,袁公子已经派人收拾过了,请吧!”
高城推开沁玉指示的房间,一切都收拾的很好。
沁玉站在门口没进来,不过也没走,笑眯眯的说:“如果贺鞘派人搜查过来,高侯爷难免也会受些折辱!”
“折辱?”马小帅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外,高侯爷是若红楼新买的孩子……”沁玉抿着嘴笑眯了眼睛。
高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怎么说了。
马小帅惊叫:“这怎么使得?这这这……”
沁玉终于忍不住了,笑弯了腰:“逗你们的,若是有人来,我就说高侯爷是我的客人,不过后院一般不会有外人,侯爷只管好好养伤。”
是夜,袁朗转回府邸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床上坐着一个人,如果不是太熟悉,手中的蚀骨针几乎就发出去了。
进门点了蜡烛,袁朗将白纱外袍脱下,随手递给那人:“鬼鬼祟祟的进来,也不怕我失手杀了你!”
那人从床帐走出来接外袍,走到蜡烛光亮范围内,一张温和的俊脸,他将衣服随手搭在屏风上:“你若是眼力差到连我都看错,只能算我识人不清!”
袁朗坐在桌前,吴哲已经将茶倒好,递到他手边:“呼其图走了?”
“刚送他们出城,高城那边安顿好了?”
“放心,你那红颜知己都是稳妥人!”吴哲哼着声儿说。
袁朗面不改色,喝了一口茶说:“你来到底是什么事儿,不会是专门来向我汇报红颜知己的事儿吧!”
吴哲微微皱眉:“甄楮师兄传来消息,在涿州遇到抵抗,已将涿州太守胡飞暗杀,他已让人易容为胡飞,顺利进入涿州。”
第16章 (六)
“嗯,办得很好!”袁朗点点头:“下面是瀛洲吧,二师兄在那里,他们两人兵马合为一处时便是莫州,莫州太守于聪,当年我与他有恩,如今我修书一封,看他可肯给我个薄面。”
吴哲将信塞进衣服里问:“ 三师兄他们可安排妥当了?”
“这个你放心,他们现在跟着图兰公主已经到了塞外,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顺利脱离那支队伍,做我们想做的事!”
“你的情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用!”吴哲挑挑眉,无声无息的从袁朗房间的窗户离去。
吴哲离开后,袁朗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反反复复的翻身,最后干脆起床,套了一件薄衣去书房看书。
却说高城这一晚也睡不着,他们住的小院其实离前院并不远,隐隐有丝竹和着阵阵大笑传来,天将黑的时候沁玉已经去前院接客了,走前沁玉特意打过招呼,让他好好养伤。其实就是告诉高城不要出去乱走,虽然这沁玉算是若红馆的半个老板,几乎不接客,可是每天还是要在前面打理,做生意,总是不想惹祸上身。
躺在柔软精致,甚至散发着幽幽香气的床上,高城的心一阵一阵的翻腾,申帝用他父母对他进行的胁迫,百姓面对国破家亡的凄然漠视,袁朗败家子表面下关系的盘枝错结,还有那些已经战死在城楼的战士们鲜活的面孔都扰得他难以入睡,似乎一闭眼就听到战士们雄壮的吼声和临死前凝固的狰狞面目……
高城在沁玉的院子里休息,没有人来打扰,沁玉也委婉的表示过希望高城不要走出这个院子,虽然吃喝不愁,医药齐全,高城却是一天比一天焦躁。这天高城已经穿着内衣躺在床上看书,忽然听到一阵阵的喧哗,他警觉的起身,披着外袍,顺手抡起一根铜灯柱,站在门边小心的听着,笑声由远及近,听着像是一个醉汉的声音,然后有沁玉小声的安抚以及沁玉贴身书童情砚吩咐人烧热水过来,估计是前厅带回来伺候这位客人的小厮在院子里小跑,一叠声的吩咐送洗澡水进去,送酒,送果子点心进去……
高城微微皱眉,这是他住在这里第一次听到沁玉把人带回院子里,他平时听马小帅和情砚聊天知道,沁玉在前厅是有房间的,更何况沁玉半个老板的身份也轻易不会接客,就算接客也是一些熟客,通常都是出场,很少带人回后院的。
顺手把铜灯柱立在门口,高城走回屏风后面,当初他住进来的时候沁玉就在地上摆了这架睿朝十景的屏风,说是万一有人查进来还能挡一挡,顺便也能分出个前厅和卧室,高城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想法,败兵之将,有片瓦遮身,不经受风出雨打已经是万幸,还在乎什么虚面上的东西。
沁玉的房间一直热闹着,不过院子里已经没有脚步声,高城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卷书,可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心中,满心懊恼。想他高城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民族英雄,爱国将士,出生于皇家的他也是有野心抱负的。
申帝一辈兄弟姐妹共四人,申帝为仲,其兄便是袁朗之父,其弟早夭,然后便是高城之母,到了高城这一辈人丁更为调令,袁朗一脉因为皇位的争夺,也因为一些其他原因,被褫夺皇籍,废为庶人,终生不得离开云州,当今天子申帝女儿众多,却只有一个儿子,即当今太子,可是太子袁宸轩,仗着自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骄奢淫逸,刚愎自用,而且心胸狭隘,完全不是君王之才。自高城带兵以来,已经有不少人怀着各式各样的目的或是隐晦的,或是直接的提出高城或可在皇位争夺中占有一席之地,虽然都被高城义正言辞甚至声色俱厉的责罚过了,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在高城心中生根发芽,他即使并不姓袁,可是他身上有一半是袁家的血。直到被申帝以父母的性命相要挟,抛弃在这本来必死无疑的战场上的时候,高城忽然就茫然了,他的抱负,他的理想,他的野心,通通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了。
沁玉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笑声歌声,但是接踵而来的隐隐可闻的呻吟声和床架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让高城皱着眉起身,披着一件单衣走到屏风外将蜡烛吹熄,转身走回来。刚刚转过屏风,整个人忽然就戒备起来,就在刚才他坐过的地方,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的正是他方才看的书,头微微偏着,书的方向偏向有光的一方,平心静气,气定神闲,仿佛这个人一直就坐在那里似的,高城不说话,那人认真看书,还翻了一页,继续看。
高城一时搞不清这人是敌是友,耳边还能听到沁玉屋里引人遐想的咯吱声,高城的手心都是汗,如果这个人能在他出去熄灭蜡烛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无声无息的进来,那么,以自己的武功,一定打不过他的。
还好那人也并不是来这里看书的,看完这一段,慢吞吞的放下书,抬头,一对弯弯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眸如漆点,嘴角勾着一点弧度,这个表情,和刚才那个沉静的人完全不同,若说刚才看到的是儒雅书生,这个就是浪荡公子了。
“表弟一向可好?”来人唇瓣亲启,慢慢站起身来。
高城已经知道来人是谁,轻叹一声:“多谢……小王爷搭救之恩!”说着做了个揖。
袁朗笑出声,对桌子旁边的凳子摊手:“表弟多礼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安分守己的好百姓,侯爷这礼可折煞我了!”
高城因为袁朗话中隐晦的调侃而想到,或许袁朗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在云州的势力,便也不再纠缠下去了,开门见山的说:“此来可是有事?”
袁朗笑眯眯的到了两杯茶,对高城做了个坐的手势。
高城大咧咧的坐下,看着袁朗优雅的喝茶。
袁朗喝了一口茶,斜着眼瞟高城:“表弟不喜欢喝茶?”
高城微微皱眉,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杯子放回原处:“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若有什么事,请直说!”
袁朗轻轻的笑,放下茶杯叹了一句:“这可是上好的铁观音,如此牛饮,真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啊!”
高城绷着脸不语,他一向不喜欢说话弯弯绕的人。
袁朗看了他一眼,也不介意他脸板的好像一块石头,低头从自己袖袋掏出一张纸,展开,放到高城面前。
高城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苍白,声音也不由颤抖:“我父母……”
袁朗收起笑容:“这信是表弟还在城楼上守城的时候,从江南飞鸽传书过来的,我已派人细查过了,姑姑和姑父的临时府邸的确已成废墟……”
高城抬头看他,脸色苍白,明目狰狞一对拳头攥的死紧,眼中倒影着烛火,脸上守城时受的一道明显伤疤微微抽搐。
袁朗叹了口气:“不过我的人传来消息,烧死的人中,似乎并没有姑姑和姑父……”
高城眼中一亮:“此话当真?”
袁朗点头,可是表情并不轻松:“这也只能证明姑姑和姑父在走水时并不在府中,却无法证明他们一定活着,或者自由的活着……”
“你是说……我父母可能是被暗杀,又或者……被软禁?”高城眯起眼睛。
袁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已派人细查,不日就会又消息送进来,表弟稍安勿躁!”
高城定定的看着袁朗,好一会儿说:“没想到最后是你救了我!”
袁朗笑了一声:“好歹你我也算一家人!本来我是打算把你带进我府中休养,谁知如今贺鞘王封我为云州府尹,我身边眼线无数,只好让你屈居此处,不过此处你可放心,若是有什么新消息,我就会和沁玉回来!”
“今晚……沁玉的客人是你?”高城瞪大眼睛。
袁朗笑了笑,转身要走。
高城觉得有些不对,出声喊住袁朗,指指隔壁抑扬顿挫的吼叫喘息,呐呐的说:“这个……”
袁朗嗤的笑了:“那是沁玉自己的声音,对了,沁玉是我的人,可以放心托付,若是有事也可以叫沁玉找我!”说完,袁朗走向高城床后,高城急忙跟过去,却没了人影,高城四处寻找,也没找到暗道的开关和入口,只能暗自纳闷。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不起大家,已经写了十六章,竟然才让两位主角第一次真正的见面,大家还记得吧,在城楼上的见面,袁朗是打扮成传旨太监的样子,高城并没有真正见过袁朗呢!所以今天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多麽荡漾……
第17章 (七)
日子一天天过,高城身上的伤渐渐好了,天气好的时候就会在院子里坐一会儿,马小帅沏了茶陪着高城在院子里看书,或者看花,或者发呆。塞外的天气干燥且风大,尤其是春天刚过的时候,一阵风刮起,砂砾打在脸上生疼,所以这种地方其实不适合养花,尤其不适合养娇艳的牡丹,可偏偏沁玉院子里种了两株,一白一红,相互衬托的颜色娇艳欲滴。
马小帅趴在石桌上,侧头看着那两株高大旺盛的花木,有些纳闷儿:“爷,这是什么花儿?以前没见过!”
高城看花有些出神,淡淡的说:“你自小在关外长大,哪能见过这娇嫩的东西,这是牡丹花,洛阳多牡丹,没想到在云州这苦寒之地,也能看到开的如此好的牡丹!”
“这牡丹是袁朗托人从西北边陲专程为我带回来的,抗寒耐旱,生命力强,和云州这地方的气候倒是相宜的很!”沁玉正好从院子外回来,笑着走过来:“也不是所有牡丹都娇嫩,生活所迫罢了!”
高城笑了笑,眼睛还看着那牡丹:“可知这牡丹叫什么名字?”
沁玉走到花前,目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