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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妹妹,你本该不必如此。”玉芙裳轻叹一声:“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她声音如同环佩叮当般悦耳,却空漠而不含一丝情绪,仿佛任何事情她都不再在意。
不怨恨,不乞求,不恼怒,亦不后悔。
“你即便设计离间了我二人,又害死了我,也改变不了事情的分毫,不如就此罢手吧。”她定定地看着她,轻轻说道。
怒火再次翻腾上来,几年以来的恨意都在这一刻上涌。
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红玉冷笑不止,继而又扬声一阵大笑。
“玉芙裳你知道么,我最痛恨的便是你这副一切都不关心的样子!你什么都不在乎,却又得到了一切!你凭什么?!”
“罢手?简直笑话!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一开始便杀掉你!”她将自己心底隐藏最深的杀念喊了出来,便再也没有什么可掩饰的了。
双手变成利爪,粉面被狰狞占据,她运足了生平所有修为,向玉芙裳袭击而去。
掏心挖肺,杀人嗜血,已成疯魔!
第69章
端坐在宝座之上的圣人和一旁紧张注视着阵法的孟仁,此时都被眼前之景震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火势明明灭灭来回窜动,黑烟飘飘渺渺逐渐散去,虽仍未彻底扑灭,可与刚才的滔天盛焰不同,已能够透过火焰清晰地看到里面发生的场景。
这一看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只见那白须白眉的元妙真人竟像是全然换了个人似的,平和淡然的面容荡然无存,反被一种狰狞恶毒的神情所替代,他的发上、脸上、全身上下甚至都沾满了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阵法里面传出来。
那是孟珩的血吗?
两人目光忙在阵内逡巡一阵,却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
孟珩正毫发未伤地站在一旁,双手负于背后,与道长的窘迫对比鲜明,孟珩显得尤为淡定。
再看那本该上前擒住孟珩的禁军,此刻竟刀剑全落,站立在原地,像一群木偶一般毫无动作。
孟珩简直猖狂!
圣人不禁怫然大怒,然而下一秒,目光落处,他便如同被浇了盆冷水一般,僵在原地。
道长的手竟变成猛兽利爪模样,朝一个小道的心口挖去!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道长的衣袍,然而他还不罢休,狠狠抓住小道的脖颈就张口咬去。
小道瞬间没了声息,被道长随手扔在地上,弃如敝履。
“杀!我要杀了你!”嘶哑的吼声从他的喉咙中喊出,他已然杀红了双目。
又是随手钳住一个小道,利爪毫不犹豫贯心而入,小道的胸膛前竟是被挖出一个血窟窿。
地上已经横尸一片。
可是这并没能让她有一丝清醒,反更刺激了她心中的杀念。
玉芙裳……竟然处处都是玉芙裳的影子!
这个贱人!
再一晃神,眼前之人却又变了一个模样,身形颀长纤瘦,青丝束之于顶,神情冷漠,嘴角却勾着一抹笑意。
是孟珩!
这该死的母子两个!
她再一次运足了全身法力,毫不犹豫地掏向孟珩的心肺。
又一个小道倒在了地上。
可她却浑然未觉,心头全然被杀戮的快意和对玉芙裳、孟珩二人的仇恨交织占据。
只要再将利爪对准他们二人的心脏,这两人就能彻底消失在她的面前!
孟珩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红玉的一举一动。
心魔所成,幻境所象,这火焰幻化而成的幻境已将红玉的心魔无数倍地放大,最终将她自己束缚其中。
红玉所引之火,与自然燃烧之火不同,本就蕴含了大量灵力,随狐妖心念意转而来回吞吐,对妖和人都不会造成致命伤害,却能挡人视线,隔人听觉,亦可掩盖真相,幻化出一副虚假图景来迷惑圣人耳目。
与轩玉郎所制的幻境倒是如出一辙。
以境中人内心的恐惧梦靥为饵,以人心中最不愿看到的东西为画面呈现出来。
这与催眠又是何其相似。
深埋在潜意识中的畏惧,反倒是最容易被挖掘掌控的东西。
人惧火烧灼之痛,因而禁军会被根本无法伤人的灵火围攻煎熬。
而红玉所惧者,他则在与她数次的交锋中窥见了端倪。
那是一张由忌恨、不甘和执念等等负面情绪所交织成的巨网,成为她心头的巨大阴影,一戳即破。
她欲逼得孟珩现出原形,到头来却只把自己逼得原形毕露。
红玉终于把所有的小道都置于死地,她像是终于发现了孟珩的存在,猛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
“受死去吧!”她厉声喝道,然后如同一头猛兽般扑了过来。
孟珩眯了眯眸,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阵外神情又惊又怒的圣人,低低一笑,并不反抗,只闪身一退,叫红玉扑了个空。
红玉神情更加疯狂,她劈手抓过站在孟珩身后的一个禁军脖颈,就要啃啮下去。
“给朕住手!”座上的圣人终于忍不住喝道,然他话音刚落,便见老道扭过头来,用那双粹了毒汁一般的通红眼眸死死地盯住他。
仿佛下一刻便会朝他扑过来。
圣人禁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脸色发僵,慌乱之下不由得朝禁军大喊:“你们这帮饭桶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妖道给朕抓起来!”
然而这些禁军并无反应,他们尚处在孟珩催眠术的效力之下,仍未清醒过来。
红玉却是已被激怒,她兀自沉浸在幻境之中,人影皆为魔影,人声皆为阻碍她之声,在她脑中不停叫嚣。
“孟珩,我要杀了你!你们都给我去死!”她一把撂下那禁军,跨过火焰,发疯般冲上汉白玉台阶,一个瞬息之间便扼住了圣人的咽喉,狐妖尖利的指甲堪堪划过那脆弱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你!”圣人被勒住脖颈,脸涨得发紫,平日的天子之威已经烟消云散,双手颤抖地抵住那古怪的利爪,两眼惊恐地望着狰狞的老道。
这是他头一次感受到命悬一线的滋味。
“救朕……”他从牙齿里挤出这两个字。
红玉全然失了神智,不再犹豫,抬爪就向圣人的心口掏去。
指甲抓烂那明黄色的衣袍,没入皮肤,再往前却是受到了阻力,不能寸进。
红玉下意识皱了皱眉,恶狠狠地抬头看去。
却是一个人攥住了她的手臂,阻挡了她的动作。
这个人面容清俊无双,薄唇紧抿,眉宇间还有淡淡的熟悉之感。
仿佛像一个人……像谁呢?
红玉不由得愣住,手上力道松动下来。
孟珩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时机,运足了灵力,利落地将红玉的利爪抽出,牢牢地钳制住。
圣人闷哼一声,脸色已是青白一阵,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没了红玉爪上力道的钳制,他狼狈地摔回了椅子之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老道要来杀他,孟珩却救了他……
孟珩似有所感,扭过头来看向圣人,冷笑一声:“陛下,你纵要捉我,也该派一个真正除恶扬善的道士才对,你看看这所谓的元妙真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元妙真人”被孟珩桎梏住一只利爪,却仍不罢休,愈发凶恶地挣扎起来,另一只带着浓重血腥气的爪子猛地朝圣人胸口抓去。
圣人已惊吓得浑身震颤,口不成句,狼狈万分地从椅子上跌落在地,袍角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孟、孟……孟珩,救朕!”圣人颤声呼道,口中隐隐有抽噎之声:“你要什么,朕都给你!只、只要你能救朕,高官厚禄、金银珠宝,朕都可以给你!”
“都到这个时候了,陛下居然还只想着自己的一条命?”孟珩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越好听,却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意味,听了让人不觉浑身一冷。
“陛下居然毫不关心,这老道究竟是何来历,接近陛下的目的又是为何,在此之前又掏过多少人的心肺,食过多少人的血?!”
他质问声一句比一句高,最后已变成凛然喝问,重重砸在圣人的心上。可圣人却只嗫嚅两句,并不答话。
孟珩微微侧头,睨了眼面如菜色的男人,皱了皱眉。
他袖中灵石暗自运转,一瞬之间释放出强大的妖压,直逼红玉而去。
红玉的外形立即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在强大的妖压面前,再加上几近崩溃的心神,老道的伪装再也维持不住,那童颜鹤发一层一层剥落下来。
一只体格硕大、通体棕红的狐狸蓦地出现在原地,将老道取而代之。那狐狸双眸幽碧,尖嘴利牙,喉中嘶吼一声,便震得圣人又浑身一抖,往后退了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 红玉和黄桑一块虐了……
鉴于这章小攻又没能出场,作者君又没能开上车,所以作者君很自觉地来打个预告:小攻下章出场,而且戏份会比较多,信我!!!
第70章
“孟珩救朕!”
圣人一声凄厉呼喊,被那狐狸逼着,狼狈地撞翻座前几案,背伏在地。眼见得背后妖兽鼻息近前,喷洒着浓重血腥味的呼吸就在耳畔,圣人脑中几近一片空白,吓得肝胆俱裂。
若他早料到会有眼下这般凶险,再给他一万禁军,他也决计不会听从那妖道所言摆这个劳什子阵法,捉这莫须有的妖啊!
什么元妙真人,竟原来自己就是杀人嗜血的妖怪,听信其言,结果妖捉不成,反倒把自己的性命送了上去!
他心中惊惧交加,悔愧掺半,然而眼下顾不得其他,命悬一线之刻,只能放下颜面,搜肠刮肚、极尽所能地向殿中唯一镇静之人孟珩求救!
“孟、孟大夫,你若是救了朕,朕便叫那些损你清誉、散播谣言之人统统斩首示众,给你赔罪!”见孟珩无动于衷,他慌忙又道:“你若不想当官也可,朕可以给你万贯家产,让你成为这天下富可敌国之人!”
“除了这皇位,和朕的性命,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那妖狐已经扑了过来,尖牙利齿堪堪划过男人的颈项,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已是瑟瑟发抖,面目苍白。
孟珩挑眉瞥了眼圣人,见把人吓得差不多了,才装作一副吃力模样,微微收放手中灵力,把妖狐红玉牢牢制住,逼退一射之地。
“为陛下效劳,是草民的福分,孟某不敢邀功。”他悠悠开口道,笑睨了眼仍伏在地上,两股战战的帝王,话锋一转,语气突然犀利道:“不过,有一事却是要请教陛下。”
“陛下可看清了,到底谁才是杀人嗜血的妖孽?到底谁才是妖言惑众,迷惑人心?”
“这妖狐扮作元妙真人模样,在陛下面前惹是生非、无端造谣,又利用陛下威名横行作乱,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孟某,而是其他任意一人,恐怕早就成为妖狐手下的残羹冷饭了。这一点,陛下究竟是否看清楚了?!”
孟珩声音清冷,一字一句犹如雨打秋声,肃肃而过。
圣人斥满惊惶的瞳孔一点一点地放大,最终涣散一片,唯留那惶惑不安之色凝滞在眼底,愈化愈浓。
孟珩拽过圣人颈上衣襟,凑近了去瞧他神色,待看清之后,曼然嗤笑一声。
“原来竟是吓呆了。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君君臣臣、帝王道士,都不过是些心魔藏垢其中,任其驱遣的蠢物罢了。”
他目光有意无意地从角落里同样瞠目结舌、纹丝不动的孟仁身上扫过,见他用一种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