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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电脑前,眼睛如大熊猫,那些字符一个个在显示屏上漂浮晃动,她再也看不清楚,对着蓝白色的光,只觉得眼睛干涩酸痛,她干脆关了显示屏,一下下的揉着两边太阳穴。
顶头上司项冷松走过她身边问,“永心,怎么搞的?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给你的工作量太多了?”
关永心笑笑,“没有,晚上做恶梦没有睡好而已,喝杯咖啡就好了。”
项冷松走开去,她又开了电脑,顺手点出一些新闻来看,其中一条是国际组织招募志愿着赴西非的慈善救援活动,她心下一动,点开去看。她仔细阅读了相关要求等细则,马上有了决定,下载了申请表认真的填好,而后点了提交。
她顺手又点开网站上相关的图片,饥饿的儿童,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男子,□□干瘪的母亲,以及虎视眈眈等着吃死人的秃鹰,一张张照片触目惊心,冲击着她的视觉。卖掉房子的房款在地震的时候她已全部捐出,她打开网银,卡上还有八万多余额,网站上有相关的捐款链接,所捐的款项皆会换成食物运送到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她点开链接,把卡上的钱悉数捐出。
欧阳在餐厅给永心饯行,他倒了两杯红酒,推一杯到她跟前,略微伤感,“我以为我们这伙人打打牌,喝喝酒,可以这么逍遥快活的乐一辈子,没想到说散就散了,家恩去美国了,一诺不再来往,现在连你也要远赴西非。有句话怎么说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永心也心酸,这两年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那么多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好似把一辈子的事情都经历了,没有他的城市,已经再无可恋,她幽幽的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她又端起酒杯半开玩笑的说,“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啊。”
欧阳睨视她,“既然这么关心我,那就留下来,何苦把自己放逐到那个不毛之地。”又吓她,“那里可不只有饥饿,还有瘟疫和战争。”
“其实现在觉得,和那些人一比,自己所经历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是真的想做点事情,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
“我知道你一贯志向远大,像我们这些纨绔子弟是不能比的了,别的不说了,一路顺风!还有,到了那里,安全第一!我还等着你有朝一日回来陪我吃喝玩乐呢。”
这日,欧阳一伙人在俱乐部吃饭,沈逸承也在其中。酒过三旬,其中一个就问,“欧阳,怎么今天不见你把女朋友带出来?”
欧阳双眼一横,斜视了他说,“本少爷孤家寡人多久了,哪来的女朋友?”
“你还和兄弟们装?就是姓关的那小妞了?怎么?怕我们挖墙角,金屋藏娇不给我们见了。放心,兄弟妻不可欺,我们可是很讲道义的。”
“丫的,就你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看你们恶俗的,人家参加了国际救援组织马上就要奔赴西非了,高上大着呢,像我们这么纸醉迷金的。”
沈逸承本来正气定神闲的喝酒,听欧阳的话,猛的抬起头来。
欧阳又说,“小叔,好歹你们那时候也差点做了亲戚,你也不劝劝她,一个小姑娘家的眼巴巴的跑到那种鬼地方去。”看他眼里有惊诧之色,“难道你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劝说也晚了,她明天上午就要出发了。”
大家聊开其他话题去,又喝了许多酒,欧阳摆手说,“不能再喝了,晚上我还要开车去拿钥匙。”
大家都起哄,“什么钥匙?难不成你又买了房子送给谁?”
“就你们想的!还不是江慎离那什么远方表妹表侄女的大学毕业过来工作要找个地住,关永心不是有个房子出租吗?我顺带着做回好事,帮她取下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关永心最后环顾着屋子四周,想到从前她总喜欢和家恩坐在沙发前的土耳其地毯上,一起看电视玩电脑,这张地毯还是他要求买的,可是现在东西还在,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她望出阳台去,两人迎风跳舞好似不过就在昨天,耳边还有他低喃细语,他一声声的喊她“小宝”,她走到阳台上,其实不过是风声。从他离开后,屋子一直空着并没有出租,其实也已经大变样了,地毯上的茶几太旧已经扔掉,很多东西,她看到了总是忍不住要哭,也被她清掉了。风从阳台呼呼的灌进来,天空阴沉,一颗星星都没有,看来要下雨了。
她拿起沙发上的手袋,关了灯,准备回家去,她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欧阳折回来,又有什么事要交代,她打开门去,借着走廊上的感应灯望去,竟然是他。她惊愕的看着他,而后反应过来连忙合上门去,沈逸承一只手已抵在门框之间,用力一推,她退后几步去,门被他推开,他挤身进来。她退到沙发边上,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借着银白色的光,她看到他脸色阴沉,双眼微红,像是喝了许多的酒。
“为什么?”他逼迫上来,全身充满了戾气。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这样,只是心下慌乱,又退后几步去,后面就是沙发,再也退无可退,她一言不发。
又是这样,该死的又是这副倔强的表情,他心中腾腾的升起怒火,“为什么要去非洲?你就这么想离开这里,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是,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问我,我不想见到你们沈家的任何一个人,麻烦你们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请你出去!”
他逼视上来,“你有可能会死在那里!”
她语气平静的近乎淡漠,“那又怎样?沈先生,命是我自己的,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他的心仿似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刺进去,这头进那头出,疼的再也无法抑制,他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来,“关永心,你想都别想!”
她紧紧的拽着胸前的手袋,“你不走,我走!”
他高大的身躯拦在她的前面,犹如一堵墙,挡了她的去路,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走开!”
他浓烈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她听到他十指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他一把伸过手去夺过她的手袋,她扑将上来,紧紧的拽着不肯松手,“你干什么?”
他大手一推,她跌落在沙发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近乎蛮横的扯开拉链,伸手进去,他摸索到护照,拿出来,扔了袋子在地上。
她迅猛的扑上来,想从他手上夺回去。“沈逸承,你还给我!”她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双手,指甲划过他的手臂,他吃痛的皱起眉头,一扬手,把她抡翻在沙发上。他抓着护照从中间撕开去,空气中是纸张破裂发出的哧哧声,她眼泪滚下来,绝望的扑上去捶打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知道我错了,我已经后悔了,为什么连走都不让我走?你想把我钉在十字架上,还是想把我浸猪笼?到底要怎样你才满意?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她奋力从他手上夺回碎成几片的护照,颤抖着手妄图拼在一起,他红着眼睛一把抢过,扔在地上,她大哭着扑过去,那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此刻却被他狠狠的践踏在脚上。他抓着她的胳膊用力一推,她又跌倒在沙发上,他欺身过来,她嘴唇哆嗦着,“沈逸承,你混蛋!”
他已经吻上来,恶狠狠的堵住她的嘴,不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他恨她一句一句、口口声声的说着后悔,他恨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锐利的字眼,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她咬紧牙关,他硬生生的撬开她的贝齿,狠狠的吮吸,她双手胡乱拍打着他的肩背,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来。她凶猛的咬下去,趁着他那一秒间的松动,她猛的推开他,爬将起来,又连滚带爬的跌倒在地毯上,耳上的助听器滚落出很远去,他却已是覆上身来,牢牢的匝了她的双手反扣在头顶上,她的头抵在沙发的边角上动弹不得,她双唇颤抖,他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他凶狠的吻下去,不让她吐出那些字来,她呜咽着悲鸣,像只绝望的小兽,声音支离破碎。
他伸过手去,钮扣飞溅起来落了一地,她的手胡乱拍打着他的肩背,指甲划过他的颈项间,那样痛,可他就是不松开,他只知道他绝对不让她离开,她怎么可以离开他?!她眼泪汹涌而出,双手徒劳的反抗着,两个人在黑暗中推搡扭打着,她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在电闪雷鸣中看到他满是阴霾的脸,像一只嗜血的狮子。她疼的皱起眉头,泪水顺着眼睛一直滑落到耳根颈项间,她的喘息悲鸣都淹没在他狂热的吻里,她放弃抵抗,双手也不再挣扎,眼睛茫然空洞。
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只有他低低的喘息声,又湮灭在狂风暴雨声中。只有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她是他的,她再也不能离了他,他贪婪的索取,如浪花卷起千堆雪,大力的拍溅在岩石上,又翻涌起更高更猛烈的的惊涛骇浪,这浪潮吞噬了一切。心里的愤怒却在此刻都消散开去,只剩了温暖柔软,在最恍惚的那一刹那,几近是种眩晕的满足,而后又堕在无边的空虚和失落之中。
天边划过一道光亮,瞬间把整个屋子照耀的煞白,在这道刺眼的光芒中,他看到她空洞的大眼和脸上的泪痕,而后整个房子又陷入黑暗之中,从阳台穿进来的风,卷起地上破碎的护照,哗啦啦的从房间的一边吹到另一边。他清醒过来,他做了什么?他不过是想要劝说她留下来,他不过是不想让她走,可是他如今对她做了什么?他手上脖子上都是她抓出的血痕,她一直在流泪,他拼尽了全力想要保护她,却以一种最卑鄙最龌龊的方式伤害了她。
他听到衣料的窸窣声,她慢慢的穿好了衣服,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而后扶着沙发站起来,他靠近些喃喃的唤她,“永心。。。”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幽亮仿似有簇火苗在隐隐跳动,脸上是无尽的哀伤和绝望,她猛的推开他,夺门而出,跑的飞快。他连忙追出去,却晚了一步,电梯门已经关上,他急促拍打着另一部电梯的按钮,冲出大堂,她已经先他一步,他只看到她的一抹身影闪出大堂,疯了似的奔进大雨中,她赤着脚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他腿长,到底给他赶上,他一把抱住她,雨水劈头盖脸的拍打下来,头发湿透贴在头皮上,水又顺了发流到脸上,已经分不清泪和水,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拼尽全力挣扎,他死死的抱着不肯松手,她低下头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他疼的皱眉,可是并不松手,两个人的衣服在磅礴大雨中全都湿透,她再也没有力气,瘫软在他怀中。
他抱了她在车中,扣好安全带,车子飞驰而去。半路,她缓过劲来,伸手去扳车门,可是已经被他锁上,她沙哑着嗓子,“让我下车,让我下车!”他抿着嘴巴不说话,把车开的飞快,水从玻璃上蔓延下来,雨刷飞快的把水拨到两边去,更多的水落下来,整个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前面车子的尾灯在漫天的银丝中闪耀出昏黄的光,如一双双迷蒙迷路的的眼。
她大力拍打着车门,“我要下去,让我下去!”车子飞奔向前,碾压过路面,水花高高溅开去,又急速落下。她去夺方向盘,他一把推开她去,她跌坐在椅子上,他脸色极骇人,一字一顿的说,“关永心,别逼我动粗。”
她知他断是不肯放她走了,她缩在椅子上,低低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