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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比同龄人优秀太多,可距离他的目标还很远。梁煊本不是个热衷于物质的人,这个目标源于李逸初的离开,但是他也愿意承认,正是有了这个目标,他才成长的更迅速。
正如多年前他会想方设法去满足李逸初任何愿望,如今他们都是成年人,李逸初的愿望变得奢侈,几乎要变成梁煊无法做到的事情,即便他曾为此愤怒怨恨过,可冷静下来后,他还是希望能去实现,然后让李逸初因此永远留在他身边。那一纸合约,只是他的借口,他永远都不会签毁约的字。
梁煊在北京时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火锅店,他入股,朋友管理,因为地理位置一般,每年的收入除去房租和成本,他的分红也就五六十万。梁煊把钱从股市里撤出来,就开始琢磨在上海也找人合伙开个火锅店之类的餐饮店,虽然不一定能赚大钱,但是一年能赚个几十万也强过他只拿工资过活。
北京梁煊比较熟悉,找商铺也很容易,但是上海对他来说全然陌生,哪里地界好,哪里房租合适,他一概不清楚。虽然李逸初就在上海待了几年,是再好不过的合作伙伴,但梁煊并不打算拉他入伙。开店做生意太累,一旦两个人合伙,李逸初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梁煊只想让他做个坐享其成的老板娘。再说李逸初资产丰厚,何必跟着自己凑这个热闹?
于是梁煊开始联系朋友,想先了解市场后再做决定。这一联系倒还真问到一个好机会,经他朋友介绍,上海有一家店铺的老板因为家里亲人病了急需用钱,要把店铺尽快卖出去,给了最低价是五百五十万,梁煊特意去那店铺查看了一圈,靠近商场和电影院,是个客流量非常大的地方,老板原本开的就是火锅店。梁煊饭点赶过去,人来人往,去晚了还需要排队。
但梁煊手头现在凑不出五百五十万,而且他也不可能一分钱不留的全投进生意里,另一方面店铺老板时间紧,他不尽快定,很快就被别人抢走。至于合伙人,他朋友认识的那一拨上海朋友非富即贵,谁也没兴趣跟人合伙做这种小生意,前后考虑了几天,梁煊向朋友借了一部分钱,一个人盘下了整个店。这次比在北京艰难的是他没有放心的朋友来当经理管理这个店,只能等手续办好后从外面招聘,等到将来有合适的人选,再拉人入伙。
梁煊马不停蹄的忙碌,直接导致李逸初连续一周都没怎么见到他。梁煊想等一切办妥再告诉李逸初,所以一被问起,便说是和朋友去谈事情,等谈妥了再告诉他。
出国培训报名的截止日期就在下周一,李逸初仍没想好怎么和梁煊说,梁煊肯定知道这个培训意义不大,那李逸初不论怎么编,似乎都圆不回来。而他的真实理由,更没法开口。
自从两人同居,周末便不再加班,可惜李逸初早晨还未睡醒,梁煊便出门了。他一个人在家里无事,便在书房用电脑看法语的网课视频。快到中午的时候,李逸初接到梁煊的电话让他下楼。
梁煊带李逸初来到他的火锅店,为了不影响店里生意,梁煊在买下店面后一切都没有做改动,只歇业了几天,找好经理后选在周末重新开业了。两人到达时将近十二点,火锅店外面的排队区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李逸初一见这阵势便道:“换家店吧。”
梁煊一笑:“我们有单间。”然后毫不避讳地拉着李逸初往里面走,一路上指着店里的装修兴致盎然地给他介绍是哪里的风格,用的是什么材料,两人进了个容纳十几个人的大包厢,李逸初纳闷:“你有朋友要来?”
梁煊:“没啊,就咱俩。”
李逸初:“那定这么大房间干什么?”
梁煊推他入座:“先吃饭,等会跟你说个事。”
梁煊这么一说,李逸初也想起有事得跟他说,明天早上就得给总部发报名邮件,现在再不交待,回头就更说不清楚了。梁煊拿着菜单和服务员点菜,李逸初眼睛盯着面前的碗具,脑子里像是被人掏空了,什么理由都想不出来。他心道自己这是不是在梁煊面前撒太多谎的报应,他工作的时候难免会和别人虚与委蛇,什么小借口都是信口拈来,怎么一到了梁煊这儿,脑子就像生锈了呢?
梁煊等服务员走后才看到李逸初像根木头似的盯着前面,竟觉得很好玩,偏头过去亲了他一下,没想到把李逸初惊地浑身一震。
梁煊:“……怎么了?”
李逸初连忙坐好:“你、你怎么搞突然袭击。”
梁煊淡笑:“在想什么?眼睛都直了。”
李逸初正准备说话,服务员在外面敲门,梁煊让她进来,于是一盘盘菜被送进来。李逸初看着推车上摆满了的菜碟,奇怪道:“怎么点了这么多?”
梁煊:“虽然种类多,但是每份的份量减少了三分之二,所以总量也不多。”
李逸初心想这家店还真不错,竟然允许客人这么点菜。
梁煊一边烫菜一边道:“所有种类都点了,你都得尝,然后说说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
李逸初见对面的人难得的孩子气,笑道:“原来你是让我来试菜的。”
两人吃了一半,李逸初放下筷子,看着梁煊认真道:“梁煊,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梁煊见他脸色庄重,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我答应你,你说。”
李逸初:“公司要派人去加拿大参加培训,这你知道吧?”
梁煊嘴角的笑容隐去,手也拿回来了,看着李逸初:“……你要去?”
李逸初:“对,我想去。一个月的时间,我……我之前没去过加拿大,这次想去看看。”
梁煊往后靠,冷淡地看着他,李逸初那瞬间仿佛看到两人重逢的那天坐在车里看着自己的梁煊,带着遥远的熟悉和不容忽视的陌生。仿佛两人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伴都是假象,一击就碎。
梁煊:“和我在一起,你很累吧?”
李逸初连忙把椅子往他面前挪,郑重道:“梁煊,这次我真的很想去,至于原因,就是我想去那个城市看看,想听听他们的语言,一个月而已,我很快就回来。”
梁煊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封启明三个字,最新一条新闻就是封启明即将赴加拿大调养,乘风集团暂由副总掌权。
李逸初万万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他最近很少和封启明联系,也没有关注网络上的新闻,哪里知道封启明竟然也要去加拿大。
梁煊看着他:“逸初,我知道你和封启明关系清白,如果你跟我说实话,不论是你去照顾病人,还是……还是争那份遗嘱,我即便生气,也不会拦你。你为什么连实话都不敢跟我说呢?你真的觉得我在你面前已经蠢到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
李逸初无奈地用手撑住额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现在他不论怎么编都解释不清楚。可是有一点他无比清楚,一旦这次去了加拿大,他和梁煊就完了。
李逸初抓住他的手臂,语气里带着恳求:“我不去了,行吗?我不去了。”
梁煊嘴边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逸初,我再问你,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可你在上海待了四年,就从来没有想过找我吗?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原谅你?如果我不来上海,是不是这辈子你都不会去北京一趟?你……拿我当什么了?有就用着,没有也无所谓是吗?”
梁煊身体前倾,离李逸初的距离只有一个手掌宽,他低下头,拇指按在李逸初的嘴唇上,一字一句冷冷道:“昨晚你这里还说爱我,你这张嘴还真是会哄人。”
梁煊说完后霍然起身,膝盖抵开椅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李逸初坐在椅子里抓住脑袋,懊恼地想推翻整张桌子,为什么自己不能提前说?怎么一切又变成这样?
当晚到了十二点,梁煊依旧没有回家。李逸初知道他一个成年人,不会出什么事,不回来只是因为不想见到自己。李逸初坐在沙发上,想起昨晚就是坐在这里等梁煊等的睡着了,梁煊回来后抱他进卧室,他就笑嘻嘻地在梁煊耳边说爱他。
可是今晚不管怎么等,梁煊恐怕都不会回来了。
周一晨会,李逸初在会议室见到了梁煊,他这才知道昨晚梁煊睡在办公室。从会议室里出来,李逸初脑海里仍然是下巴长出胡茬,衬衣皱皱巴巴的梁煊。他在办公室坐到中午,给梁煊发了条短信:你回家吧,我下午去广州出差,为期一周。
这次原本不需要他去出差,但他看到工作群里的同事说下午就出发,立刻和人事做了申请,他知道现在梁煊在气头上,他即便去说一百遍他不知道封启明也去加拿大,梁煊也不会信。不如消失几天,等到梁煊气消了,他再回去。
李逸初一走,梁煊直接两天都没去公司。第三天许盼上门找人,在外面砸门砸的楼下都要骂人了,梁煊才揉着太阳穴去开门。许盼看见他直接嚷:“你还上不上班了?陈总快要把我骂死了你知道吗?”
结果一进屋子,许盼就被那酒气熏的往后退几步。她跟在梁煊后面进屋,梁煊又一头栽进沙发里。许盼打开客厅的落地窗通风,将桌子上散落的酒瓶都放进垃圾桶,站在客厅环顾整个屋子,她刚来上海时来过这里,那时候看到的还是没什么生气的样子,现在却是充满生活气息,卡通的冰箱贴,色彩斑斓的抱枕,还有摆着花瓶和桌布的餐桌。她不用问都知道这些东西铁定是梁煊买的,以前高中的时候她就看出来,梁煊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那只是对待外人,他要是和李逸初在一块,任何细节都能想到。
许盼上次见到梁煊这种邋遢样还是高考完那年的暑假,那时候也是李逸初离开他,梁煊整个人像废了一样。现在两人又纠缠到一起,梁煊迟早还得废。她当初知道这俩同居了就觉得梁煊又得栽进去,果不其然,这才多久啊?!
许盼推推沙发上的人:“你这是干吗啊?还嫌你们俩之间瓜葛不够多,非要住一块拼个你死我活?”
梁煊脸朝下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许盼使劲推他一掌:“说话啊!”
梁煊在沙发上翻了个面,手臂压在额头,许久之后才哑声道:“我们之间哪有什么瓜葛……都是我强求来的。”
许盼:“……”
梁煊半睁着眼,声音很疲倦:“我不过是靠着从前那点感情或者说是恩情,把他捆在我身边。这些年,我孤身一人,可他生命里有封启明,有路新,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人,在他从少年变成青年的这段时间,他和这些人在一起,经历的是一些我想象不出来的故事。不论是怎样的故事,应该都比我这个过去很久的说丢弃就能丢弃的人来得刻骨铭心。不论我怎么自欺欺人,我在他心里早就不是唯一了,甚至说,已经翻篇了。”
许盼做为旁观者,虽然对当初李逸初离开的理由也很不屑,但是她无权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感情的事就是这样,李逸初丢的起,梁煊丢不起,那活该梁煊一辈子吊死在这棵树上。
许盼:“我当时知道你来上海是为了李逸初,就觉得你纯粹自虐。以前的事就是个结,你不可能不介意,还有你妈,她要是知道你们搅合到一块,估计得气疯。你说这明摆着没好果子的事,你折腾个什么劲。还不如就做个朋友。人这辈子谁离了谁不能活啊,你就是心里那个坎过不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