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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钟率先发问:“此处是何地?”
李远辰沉默了一阵,方解释道:“前朝藏宝之地。当年玉玲濒死时,我曾一路掩护陆凤晓抱她至此处,因此得知。”
原来这里就是当初原丰他们跌入的通道内,没有进入探看的那个幽黑森暗的洞穴。
自己打着火折子查看岩壁,叶锐从背后靠近自己的悸动仿佛就在昨日,他现在却生死无音讯。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了陆凤晓手里,那魔头又会对他做什么?云河师兄至少让陆凤晓感念旧情,一时应该无恙,叶锐……
袁钟的声音打断了原丰的忧虑:“你为何笃定他会来这里呢?”
李远辰答:“珂儿确是前朝遗民,但并不是玉玲后人。她以单薄女儿身殉国,毫无留私。玉玲死后,我寻遍民间,方才保住他这一丝皇室血脉,眉眼微有几分相似,算起来应该是玉玲的侄子。我心中实在割舍不下,便将他抚养成人,聊慰旧怀。”
“陆凤晓见他后勾起对玉玲的痴慕,折辱于他,但珂儿隐忍刚烈,此仇难消,方才会不顾战力悬殊迎战。”
“他带走珂儿,无非是怀疑珂儿是玉玲血脉。玉玲的尸身被他放入了这里的九荒玄冰所制冰棺,魔教能驱血为媒,寻人千里,想必血缘也有法可查。”
方立影迈前一步:“也就是说云河师弟被他带到了这洞穴里?那还等什么!我要去救他。”
袁钟微扬起手中紫芒剑,剑光竟明亮到能隐隐照亮前路:“稍安勿躁,敛之可能也在这里。”
“师父你说什么?!”原丰捉住袁钟的衣袖。
袁钟拍开他的手:“多大人了,别拉拉扯扯。”见他确实一脸焦急,慢条斯理道:“你看,这里有凌霄剑的刻痕。”
???
剑的刻痕?
有什么区别吗?
众人的眼神都传递着这样的疑问,袁钟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凌霄剑乃一代神兵,剑痕如星芒四射,非凡品所能及,你们这种见识短的人当然不了解。”
原丰瞪大双眼,万万没想到竟有这等细微区别,真是闻所未闻,神妙至极。
“而且,他在此处刻了‘叶锐无恙,速救李珂’几个字。”
……
原丰有一瞬间很想欺师犯上,抽袁钟一巴掌。
“敛之师弟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莫非……他刚刚还在这里?”方立影道,他抚上剑痕,新划开的粉末扑簌簌掉落。
叶锐还活着!原丰一颗心刚放下,又瞬间提起:“定是师弟察觉我们进来时,陆凤晓已经要对云河师兄动手了!他时间紧迫,唯有留字示警!”
“听闻魔教有种秘术,能用生人血祭,条件是必须为至亲之人,方可起死回生。”
袁钟咬牙道:“我的徒儿,绝不会让那厮动一根汗毛!”转身就疾步踏向洞穴深处。
李远辰攥紧手中银戟,口中喃喃道:“珂儿……”
众人紧跟了上去。
☆、师父的疑惑
幽深洞穴的深处,夜明珠映亮一个人影。
陆凤晓果然就在这里!他身后正是那玄冰棺。本不宽敞的冰棺里并排放着两人,虽然都身姿纤细,样貌微似,毕竟性别不同,方立影赶在最前头,一眼就认出来李珂:“师弟!”
李珂睫毛颤了颤,远处的众人眼中,只觉得他双目瞪大一动不动,显然是受了挟制。
没等方立影再往前踏,袁钟拦住了他:“脚下有异。”
李远辰几乎是同时想要向前,闻言也堪堪刹住去势。李远辰身处皇宫,多有不便,李珂少年时被他送去袁钟门下,不外乎是因为湖麓派师承与自己齐名的萧然。但将李珂抚养成少年的岁月里,李远辰早已忍不住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俗话说关心则乱,他对周身的警惕不比袁钟少,此刻却险些失察。
原丰跟着低头打量,惊讶地发现地上用暗红色的液体画了奇特的阵法,十足像西方魔幻里的魔法阵,又多了一丝狰狞凶戾的味道。难道这就是陆凤晓的魔教阵法?看起来也太儿戏了吧。
陆凤晓起身向他们走来,脸上还带着跟地上液体颜色相似的痕迹,看起来可怖又疯狂。
他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缓慢,同时开口道:“来得倒快。是你带的路罢,李、远、辰。”
“我都快忘了,当初你也来过这里。也不知当年如何愚蠢信了你,平白暴露玉玲最后的安息之地。”
“你……”李远辰正欲说话,忽然看见随着陆凤晓离开,他身后大片浓厚血泊闪现出来。
而棺内也处处斑驳血迹,李珂面色苍白,一时与身旁逝去多年的玉玲公主不相上下。
他惊怒之下,喝道:“你对珂儿做了什么?!难道你竟用他的血……”
陆凤晓微一挑眉:“玉玲也躺在那里,你眼里竟好似完全看不见她。”
“玉玲早已经不在了!你醒醒吧!”
袁钟的剑尖已经直指陆凤晓:“跟他废话作甚!陆凤晓,你动了我徒儿,就别想活着走出去!魔教教主又如何?你离开这么多年,以为还有当年那般鼎盛么?这里不是你的总坛,没人帮的了你。”
原丰和方立影也毫不畏惧,一同持剑向前。
陆凤晓抬起手,淋漓的暗红液体不断滴落,幽幽微光突然开始闪现。
这是天下第二的高手,而之前的交手已经让原丰心知肚明:在场没人是陆凤晓对手。可他们依然气势逼人,依然决意迎战,谁也没担心过自己的性命,谁也没考虑过除了救李珂外别的选择。
原丰暗暗把剑握得更紧了——这样的情势,他又怎能当懦夫?
袁钟看着陆凤晓手间的光芒越来越明亮,终于看清了他手中之物,惊疑不定道:“木魂灵?你要用云河与玉玲公主换魂?”
陆凤晓吸了口气,笑道:“这还得多谢师父引路,让我用原丰的身子拿到了这些宝贝。”
原丰心头一震。看来自己穿过来前的身体,就已经被他占据了!想来也正是因为自己穿过来,陆凤晓才被迫重拾旧业,利用魔教势力来换寄宿的身体。
可其他人并不知情,方立影第一个愕然望向原丰:“师弟,怎么回事?”
原丰正要张口,后颈一阵刺痛,他伸手摸向耳后,摸了一手的血。
不对……
袁钟看在眼里,心下思虑飞转:要想通过那印记控制原丰的身体,必须在他无意识的状况,难道陆凤晓能强行夺取他的魂魄的掌控?他并不知道在花楼里,原丰对叶锐的那一刺已经全然在陆凤晓的掌握中。
就在这一秒不到的时间,原丰已经挥剑直刺离得最近的方立影。
袁钟再无犹疑,他确定陆凤晓必然以某种更为可怕的方式,强行控制了原丰。只要陆凤晓不死,自己的两个徒儿的性命就全握在他手上。
方立影本就望着原丰,反应极快地躲过一击,也大致明白了当下情况。“师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他左右闪避,仍紧盯着原丰的眼睛。
原丰快速地眨了两下眼。
自己的魂魄宛如被海水冲涌的淡水,分散到使不上劲的程度,他所能控制的也只有这样微小的动作了。
“太好了!师弟还有自己的意识!”
“专心应对!”袁钟斥了一声,转身道:“你师弟就交给你了,我和李远辰一起对付这个魔头。”
真奇怪,无论何时支配别的身体必然是要耗费心神,陆凤晓这般动作,莫不是太过自信了?
袁钟心里浮上一丝疑惑。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并无胜算?
☆、倒数
陆凤晓虚指成诀,身后血泊中的血滴倏地飞起,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向他们射来。
袁钟与李远辰对视一眼,也不知是何时达成的默契,一个近攻,一个远击,剑影与戟痕交错成难以逃脱的密网,毫不犹豫地向陆凤晓袭去。
血滴落入密网,竟如同钢珠碎裂一般发出清脆的声音,碎片四迸,深深嵌进岩壁里。
陆凤晓亮出掌中雪,他本该贴近搏斗,此刻却站在原地,像是在等袁钟他们过来。
风声微一掠近,他翻起身,衣袍如云般颤动,划出一道弧线。
数道血柱拔地而起,噌噌噌如屏障般顺着那弧线格挡住剑与戟的攻击。
“反攻为守可不是你的风格。”袁钟故意激他。
陆凤晓宛若未闻,继续树起一道道血墙。
趁此机会,方立影和原丰飞扑过去,把李珂轻轻抬出棺外。
“别乱动,”方立影迅速解了他的穴道,“伤在哪里了?”
“……我……并未受伤。”
???
原丰吃惊地瞪大眼:“那这满地血迹,还有你身上的,难道……”
玉玲公主已逝去多年,纵使容颜被冰棺所保存,流血是万万不可能了。
所以……
正在这时,李远辰的长戟“噗”地刺穿了陆凤晓的胸,得手的太过容易,两人俱是意外。
袁钟手中不停,紫芒在空中急转,横穿了陆凤晓的肩胛。
血幕骤然停歇,围在中间的那个人影砰地倒下。
先前的大魔头,确实不会如此轻易地倒下。可陆凤晓已经放了太久的血,再无往日十之一二。他自傲自矜一世,到头来死在自己对一个人的执念里。
原丰默默想,这玉玲公主当年该是如何的美貌、如何的有魅力,能够让这样一个武功天下第二的男人坐拥前朝宝藏却视而不见,苦心还魂为她复仇,放尽鲜血以博一丝她起死回生的可能。
世人在新朝史书的涤洗中能知道的,只剩下她殉城时义无反顾的缥缈一跃。
袁钟似乎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轻轻一叹,侧过脸去。
李远辰看他一眼,道:“烈风侯为人忠勇,玉玲之死乃时势所迫,这么多年过去,我和他都早已明白。”
原丰听到这句,知道他是指陆凤晓,却不知道这明白了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决战之时,分明听到陆凤晓怒骂烈风侯门之语。
“他……当初附身太桉在我门下修习,于我察觉之前有数次机会可以杀我,却未曾下手。我是知道的。”
“……”
原丰心里却是一阵紧张,既然陆凤晓占据这身体的时候袁钟能察觉,那并未刻意伪装的自己想必更容易被发现。
……
师父到底是否知情?
他又该如何自处?
突然,陆凤晓虚弱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纠结。
“此法阵,是籍由木魂灵以一人之赤诚心血,调换血缘相近的二人魂魄。”陆凤晓缓了缓方才继续道,“我筹谋多年取得足够的木魂灵,到头来却发现即使魔教秘法也无法让人起死回生。上天戏弄于我,又在我绝望之时送来李珂,只要换魂成功,玉玲就能回来,我死又何妨。”
“血槽都空了,怎么还有力气介绍个人事迹= =”原丰小声道,虽然他内心也完全没想到大Boss会放自己的血,太拼了。
袁钟等人冷冷地看着陆凤晓。
“那当然是因为……阵法已经成功,你们谁也无法阻止这一切了!哈哈哈哈!”陆凤晓猖狂地笑着,好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越笑越夸张,最后吐出一口血来,彻底地倒下了。
原丰后颈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上剥离。
“什么?!不是已经杀了陆凤晓吗?”方立影惊呼。
原丰离李珂十分近,他慢动作转头看向刚被抬出来的李珂,恰巧对上了那双眼睛。
那眼神已经由开头的迷惘变成了漠然,宛如冰冷的雪光流转在漆黑双眸间。
那一刻,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