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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茶水在韩墨的口中没有释放任何的茶味,就像是淡淡的白开水,韩墨皱了皱眉,难道真的是白开水。但是很快他就感觉不对劲,在茶水穿过他的喉咙的刹那,口腔中突然多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微苦涩,这一丝味道从舌根处向前蔓延,由苦渐变为酸,然后生出一丝咸味,最后抵达舌尖的位置时,只剩下一丝回甘,然后那种感觉又瞬间消失,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这个,这个,我看不懂……”小和尚嗫嗫嚅嚅的说。
韩墨猛然间清醒过来,看到沈明熙和水寒江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干咳了几声:“咳咳,没事没事,看不懂就算了,还是要谢谢小师傅帮我们解签。”
“没有没有,是我谢谢你们,不然我都没机会尝试……啊,我师父叫我了,你们随意,我先走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殿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叫喊声,然后小和尚匆匆告别三人,离开了。
小和尚走了之后,沈明熙一脸疑惑的看着韩墨,说:“你不会喝白开水真的喝出什么味道来了吧?”
摇了摇头,韩墨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想着什么。
“我们走吧……”沉默了半分钟,韩墨起身,向外走去。
法缘寺是韩墨游览的最后一站,从寺庙中出来之后,三人就坐上了回市中心的汽车,对于接下来的时间韩墨是完全没有计划,他想着走一步是一步,至少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们有什么计划?”坐在车上,感受乡间小路的颠簸,韩墨问水寒江和沈明熙。
水寒江看着韩墨,平静的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一边的沈明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看着水寒江和韩墨,神色诡异,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们俩……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韩墨非常想一巴掌把沈明熙从车上呼下去,但是最好的办法还是无视,他转过头不去看沈明熙,而是对水寒江说:“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你都跟了我快半个月了,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嗯……”水寒江沉吟了一声,“完全没有!”
韩墨感觉自己真的被打败了,叹了口气,继续说:“那你家人呢?你不打算回去陪陪他们吗?不然可能今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们……如果有可能,他们宁愿没有我的存在……”
第一次从水寒江的话语中听出一丝别样的情绪,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可还是被韩墨察觉到了。听着两人的对话,沈明熙一阵云里雾里的。
“你呢?自恋狂。”韩墨转向沈明熙。
“我啊?”沈明熙歪着头想着,懒懒散散的伸展了一下身体,“我本来就是想到处走走,刚刚辞了工作,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啦,一时心血来潮就来了流川,然后遇到了你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接下来你们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呗,反正我感觉和你们还挺合得来的。”
完全没有好吗!那都是你自认为的!韩墨心里暗骂,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们,为什么一定跟着我,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旅个游……”
水寒江看着韩墨,沈明熙也看着韩墨,车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随你们吧!”韩墨闷闷的转过身,把头开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一路上没再怎么说话,一直靠在座位上的韩墨昏昏沉沉的就这么睡了过去,水寒江则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盯着车窗外一路的风景,沈明熙更不用说,这家伙没心没肺的,比韩墨还要先一步入睡,而且睡相极其难看,呼噜声震天,要不是被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掩盖,恐怕韩墨早就被吵醒了。
从法缘寺到流川市中心也是两小时左右车程,三人是下午到的法缘寺,现在回到流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刚好遇到了下班高峰期,车子从五环外一直堵到了一环,等三人终于到达市中心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韩墨醒了,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沈明熙则还是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不过韩墨察觉到沈明熙微微皱着眉头,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车子终于在旅馆的大门前停下,韩墨正要摇醒沈明熙,谁知沈明熙猛然间自己坐了起来,双眼怔怔的看着前方,然后开始喘息,额头上已经湿了一片,还有豆大的汗水正在往下滴落。他捂住自己的心口,不断的喘着气,阴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水寒江愣了愣,旋即平静的说:“看来是看到了……”
先是一愣,随后韩墨也反应过来,水寒江的意思是,沈明熙刚才在梦中应该是看到了属于他的默示录!
“没事吧?”韩墨拍了拍沈明熙的背。
长长的出了口气,沈明熙摇摇头,然后从车上下去,晚上的冷风让他刚刚出汗的毛孔瞬间紧缩,他也完全清醒过来,回想着刚才梦中出现的景象,他转过头看到韩墨和水寒江一脸镇定的站在他身后,神色很是复杂。
“我没事,我们走吧……”声音还有些颤抖,甚至沈明熙整个人都还有些虚脱的颤抖着。
“做恶梦了?”韩墨并没有迈动脚步,而是继续问他。
刚刚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沈明熙点点头,回到:“是,我梦到……”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涩,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虽然他认为那是一个梦,但是看上去无比的真实,好像一切都是真的,就想是印在他脑海中的记忆。
“我猜猜你梦到了什么……”韩墨微微一笑,“默示录,对不对?”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沈明熙呆呆的站在原地。
“或者换一个方式说,应该是世界末日!你看到的应该是你的死亡!”
韩墨的话就像一把锤子在他的心上狠狠地砸了一下,然后整个心脏都破裂了。是的,他看到了世界毁灭的样子,看到了无数的人在那里死去,其中包括他自己。但是这一切韩墨为什么会知道?
“你看到的其实就是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水寒江淡淡的说。
“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也不再多说话,韩墨和水寒江先走进了旅馆。
沈明熙还是呆呆的站在旅馆门前,在他的身边是两行已经完全掉光了叶子的大树,他的身后是车来车往的大马路,只是现在街上行人都没有多少,大概是因为寒冷吧。冷风从北方吹来,灌进他的大衣里面,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突然,他感觉脖子上一阵冷冰冰的,伸手一摸,是一滩水,抬头看看,天上居然下起了小小的雪花,他突然想到今天小和尚的话,他需要温暖!
☆、第九章
房间里,韩墨、水寒江和沈明熙三人坐在沙发上,韩墨刚才把默示录的事情和沈明熙说了一遍,但是沈明熙看上去根本不能接受的样子,缩在沙发里沉默着不知道想些什么,水寒江还是一脸平静的观望着。
“也就是说……真的有世界末日?我真的会死?那个梦是真的?”沈明熙有些艰难的开口。
“那不是梦,是未来!是默示录!”
“我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或者我不小心吃错什么药了,太疯狂了!”沈明熙很想拿一把刀捅自己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也在做梦。
韩墨撇了他一眼,无奈的说:“我说你们真是,一个接一个的撞上来,我想躲都躲不开,让不让人活了!”
“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沈明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吼大叫。
“该说的我都说了,相不相信在你,以后你会知道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也就不要再跟着我,一个水寒江已经够我受的了!”韩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个水寒江,一个沈明熙,两个人真是要让他快崩溃。
谁知道沈明熙却没有要放过他的准备,说:“不,我还是想跟着你,虽然我不想相信,但是我觉得跟着你就能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
“你放过我吧大哥!”韩墨差点哭出来。
“明天去哪?”
“你这情绪转变得也太快了吧!”韩墨对沈明熙已经彻底的无语了,“不知道,明天再说,我现在想睡觉!”
沈明熙完全没有想要拆穿韩墨的样子,明明刚才在车上睡过,怎么会突然困了。但是他还是很识趣的回自己房里去,他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万一韩墨说的是真的,现在不做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二天,沈明熙完完全全变回了之前的样子,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好像并没有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不免也让韩墨松了口气,看来沈明熙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同时他也烦恼,原本计划一个人的旅行现在不仅多了水寒江,还多了一个沈明熙。
想了一晚上,韩墨最后还是决定去西部,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区域,巍岭高原。巍岭高原的平均海拔在四千米左右,为整个世界的最高层,但是那里的环境却异常的优美,高达六七千米的山峰在这里如同人一样常见,山峰上白雪皑皑,终年不化。在群山下方是一大片平坦且一望无际的草原。巍岭高原也被称为世界上最后的圣地。
出于对自己的体格不是很自信,也是出于经费的考虑,韩墨决定坐火车去巍岭高原,一路需要经过四十多个小时,路上的各种风光也是让他大开眼界。只是越是喜欢这个世界,却越是觉得悲哀。
韩墨这种穷人坐火车非常常见,也很容易适应,但是对于明显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水寒江和沈明熙来说,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火车上的拥挤、吵闹还有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两人在上来的一刹那就有了想跳车的冲动,也造成了现在两个人昏昏沉沉欲哭无泪的原因。
没有理会晕车的两个人,韩墨乐得自己看风景。
当火车穿过平坦的大平原,逐渐进入高原地区的时候,随着海拔越来越高,韩墨也觉得自己开始有些胸闷起来,一阵晕晕乎乎的。火车上的广播中传来了一阵提示,提醒乘客如何调节气息以适应高原反应,甚至贴心的准备了氧气。
反倒是水寒江和沈明熙比较适应这样的情况,精神比韩墨要好很多。
“这回轮到你了吧,哈哈,体质弱就是没办法。”沈明熙当然不会放过这次讽刺韩墨的机会。
韩墨有气无力的白了沈明熙一眼,不去理他。
又过去了几个小时,韩墨慢慢的缓过劲来,适应了这样的高原气候,只是他不敢睡觉,害怕这一觉睡下去就起不来。真正进入巍岭高原之后,车窗外的风景也有了质的变化,原本低海拔地区的丘陵森林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片无尽的绿色。绿色中,一簇簇白色如云朵的羊群时隐时现,给人另一中味道。
“快到了吧?”其实水寒江而有些熬不住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实在让人受不了。
“嗯,应该快到了,下一站就是拉海尔市。”韩墨回道。
沈明熙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终于要到了么?我真的要受不了了,看外面的空感觉好清新。”
火车缓缓开进拉海尔市的车站,韩墨三人终于能够下车了,但是当他们走出车厢的一瞬间,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周围的乘客也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车外面的气压要比车里面的低。
在原地站了几分钟,三人慢慢的缓过劲来,新鲜的空气一扫之前车厢里面的污浊,让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带着不多的行李,出了车站,在乘车到拉海尔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