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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门口突然传来连串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人。
“吴邪!你给老子滚出来!”吴三省暴怒的吼声回荡在第三层。
吴邪吓了一跳,不自觉往桌边退去,差点把玻璃杯给撞下来。
“吴邪!吴邪!”吴三省一点面子也不卖给自己的娘,额头青筋暴起,就这么站在三楼怒吼。
他声音太大,一楼都听到了。
“三爷,我的三爷,您息怒,老夫人歇着呢。”这听起来像王叔的声音。
佣人打电话说吴邪被吴老夫人叫去茶室,吴三省便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赶回来。没错,他给自己办丧礼,客到了,他这主人却未到。也是昨天与吴二白发生争执,还气坏了吴一穷,所以在军营住了一夜,预备今晚早点回来坐等吴邪“自投罗网”。
“藏这里是吧?”吴三省发现了没关紧的门。
“嗙!”
“三爷,别,少爷不在里面!”王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惨烈。
走廊顶部悬挂着球形白灯,比外面的路灯还亮,顷刻间填满半边绣房。张起灵站在门口,瞥了眼摇摇欲坠的门,正面迎上吴三省的目光。
吴三省头戴军帽,身穿军服,手持马鞭,凛然威严。
“白小姐,您没受伤吧?”王叔没想到张起灵会在绣房里,表情很是吃惊。然后,他瞧见吴邪,顿时神色大变,心说少爷要挨打了。
然而,吴三省竟是先眯了眯眼睛,仔仔细细将张起灵打量了一遍,才疾步走向吴邪。
“吴邪!”
吴邪瑟缩了一下,可怜巴巴的偷瞄了张起灵一眼,可惜张起灵救不了他,若出手,身份不是穿帮了吗?
“跪下!”
吴邪“噗通”一声膝盖着地,绝无半句讨价还价。
吴三省来到吴邪面前,背过手,眼神冰冷,“不是有喜欢的女子吗?为何还要嫁给男人!”
吴邪被吼得一颤,额头沁出冷汗。
这时,王叔点亮绣房的灯,小心翼翼将即将垮掉的房门装回原处,至少能阻隔一点声音。
“说话!”吴三省用马鞭重重的敲击桌子。
这位中将平日就气势非凡,在军队面前练就一副洪亮的嗓门,如今,他在盛怒状态下嗓门高了不止一点半点,硬是将吴邪震得头皮发麻。
吴邪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三叔……”
吴三省看见他就有气,猛的举手,一马鞭抽下,打在吴邪身旁的椅子上。“啪!”响亮的一声,吴邪左脸被鞭风刮出一道红印。
“少爷!”王叔惊呼。
“没事!我没事!一点都不疼!”吴邪朝王叔嚷。
其实,他是嚷给张起灵听的。张起灵这种性格,要么天塌下来不为所动,要么出手后连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
吴邪拼命摇头,“我没事。”
一道红印,刺目又显眼,横在吴邪苍白的脸颊上,让张起灵极为不舒服。张起灵往前走了几步,盯着吴三省的后背,目光似剑。
“什么?没事?看来我下一鞭要瞄准点才好!”瞅着吴邪在眼前大叫着没事、不疼,吴三省气不打一处来。这糟心的侄子,给老子示威吗?没抽上是吧,老子今天还非抽你一顿不可!
“少爷,跪着,别说话。”王叔都要哭出来了。
吴邪抹了把冷汗,瞄见吴三省额前和手背愈发鼓暴的青筋,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
吴三省再度举起马鞭。
“三,三叔……”吴邪不想跪在原地了。以他三叔的功夫,能用鞭子给木头抽出一条凹沟,这要抽在他身上,那得多疼啊。他是人,又不是石头,他倒宁愿变成一块石头,躲过这顿鞭打再变回来。
“想想你在外面干的事,老子汗颜无地,你爹和你二叔也没脸,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啪!”马鞭落下……却没打着吴邪。
原来张起灵见吴三省动手的瞬间,人已经迅速靠近对方,那架势就像要马上卸掉对方一只胳膊。吴邪心想这怎么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张起灵动手,万一身份暴露了,岂不比自己挨打更糟糕?于是吴邪躲开吴三省的鞭子,一跃而起冲向张起灵,一把将他缩骨后的身体抱进怀里。
“唉,我的姑奶奶,你别过来,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伤着你,我的心更疼。”这是明面上的话。暗地里,吴邪在张起灵耳边极为小声的道:“别冲动。”
王叔已经傻了,他没看清张起灵怎么靠近吴三省,他觉得只是眨了个眼睛,张起灵就在那里了。
“吴邪!”吴三省气得肩膀发抖。
吴邪郁闷得不行,松开张起灵,又“噗通”一声跪下来,“三叔,我知道错了。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跟张家族长做个交易。”
“做什么交易也不能做这种交易,吴家的脸被你丢光了!”吴三省眼底怒火翻腾,根本不愿听吴邪解释。他憋了好多天,谁的面子都不顾,非要把吴邪抽一顿再说。
“丫头,你让开。”吴三省指着张起灵。
军人的他可没有吴老夫人看重礼仪,不是他的女人,他便懒得怜香惜玉。即使是有可能成为侄媳的人,他亦不会给脸。
张起灵是谁呀,张起灵呗。
通常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遇到突发事件时,他往往是一群人中最冷静的那个。但现在,他没办法保持冷静,总不能默默瞧着吴邪被鞭打一顿吧?这种鞭子的滋味他尝过,有段时间被家族中的大人带到古城里做采血工具,不听话、逃跑,就要挨打,好几次他被同伴波及,一个逃跑,一群挨抽。
“别……”吴邪扯了扯张起灵的裙子。
“呵。”吴三省笑了,看向张起灵的眼神中竟透出些欣赏,“小丫头,好胆量嘛。”
吴邪抖了一抖,叫张家族长小丫头……
“让开。”吴三省眯起眼睛。
张起灵一脸漠然,就像未听见他的话。
“你让开。”吴邪继续扯张起灵的裙子,然后,他觉得这动作实在是有够蠢。
“吱呀。”门被人踢开。王叔身边出现道人影,长着一张阴沉的脸,便是城中有名的商人吴二白。
“闹什么?”吴二白盯着绣房里的人,眼神冰冷锐利,“要闹就给我滚出去。”
若吴三省不给任何人面子,那么吴二白便是不给吴三省面子,间接等于吴二白不给任何人面子,包括不给任何人面子的吴三省。
显然,吴三省在一瞬间被吴二白震住了,抽侄子大戏出现插曲。
“你。”吴二白指着吴邪:“回你房间去。”
“放屁!”
“你闭嘴。”
吴三省瞪着吴二白,手抬起,吴邪以为三叔要拿马鞭抽二叔。
吴二白走到吴三省与吴邪中间,瞥了眼张起灵,眉头一皱。
“二叔。”吴邪硬着头皮喊了声吴二白。
吴二白神情严肃,脸色冷峻,“你先回房间。”
“吴二白!”吴三省居然直呼哥哥的大名。
吴二白用冰霜似的眼睛扫了他一眼,“闭嘴。”接着转向吴邪,重复第三遍道:“回你的房间。”
吴邪如蒙大赦般蹦起来,拽了张起灵往外跑,下到二楼时,他好像听见二叔跟三叔又吵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吴邪与张起灵被软禁了。吴二白并不是好心放过吴邪,而是将吴邪从吴三省手里夺过,然后自己把他关起来。几分钟前,吴邪刚刚领着张起灵回到房间,门便被大力闭合,从外面落了锁。
吴邪拉了一下门把手,没拉动。
张起灵站在门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而后说:“为什么把我跟你锁在一起?”外面没什么声音,因为吴二白当初买下这宅子后,对宅子做了改建,隔音效果奇佳。
吴邪怔愣了一下,道:“是啊,为什么?”
民国这些年,新思想倡行,风气比以往开放不少,比如年轻男女已经可以手拉手去看电影,晚上没事跑舞厅搂在一起跳舞,甚至半夜三更站在路边亲嘴。但作为世家子弟,男女授受不亲的古旧思想始终在长辈眼里占据上风,吴二白就算要软禁吴邪,也不会将一个年轻姑娘与他关在一起,哪怕吴邪跟这姑娘可能是恋人关系,何况他还上了锁。
“二叔到底要干嘛?”吴邪头疼。
张起灵伸手,将门从屋内又反锁了一遍。
吴邪瞄着锁了几道的门,对张起灵的举动心生疑惑,“你做什么?被人锁住就算了,你还要锁一道?”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径直穿过整个房间走向阳台,阳台有扇门,挂着厚厚的墨绿描金窗帘,与正厅的玻璃格子门一样,可从中间推开。张起灵“哗啦”一声合拢窗帘,本就没点灯的房间愈发漆黑无比。
吴邪眨了眨眼睛,暂时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小哥?”他唤了声。
吴府的院子挺大,草坪中间修了许多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径,当然也有水泥马路。这些小径与马路旁边每隔百米便立着一根底座雕刻花纹的黑色铁铸路灯,不太高,两米左右,灯头为六角形状,镶嵌浮花玻璃。有了这些路灯,吴府的院子一到晚上便亮亮堂堂,再加上主楼的灯光,远远瞧去灯火通明。
“小哥,你干嘛呀?”吴邪轻声问。
张起灵照旧没回应,不久,吴邪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喂?”吴邪纳闷。这是他的房间,他当然知道灯在哪里,张起灵不说话,他把灯点亮自己看总行吧。他摸黑移向床头,手探了探,点亮那盏景泰蓝瓷座台灯。
灯是花色的,于是光线也莫名瑰丽,漂浮朦胧。吴邪放弃了头顶的大吊灯,选择可以调节光线的台灯,约莫是害怕穿帮的心理作祟,便讨厌令一切虚假遁形的光明。
吴邪抬头,往阳台方向瞧,“小哥?”
可张起灵不在阳台处,而是光着脚,与吴邪一样立于床边。
“小,小哥?”吴邪有些懵。
张起灵已除去假发、长裙、丝袜、义乳,甚至是人/皮面具,光着身子,只剩一条白丝绸平脚裤,并且,他正弯腰试图脱掉它。
“你要睡觉吗?”吴邪傻不愣登的问了一句。
这种情况下,谁睡得着啊。张起灵脱掉平脚裤,扔到床上,直起身望着吴邪,摇了摇脑袋。
“洗澡?”吴邪刚问出口便后悔了,心说这也不可能呐。
张起灵扭头,瞅了阳台一眼,似是确定阳台上面没有人。接下来,他动了动肩膀,“咔嚓咔嚓”,身体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吴邪吓了一跳,紧张的盯着张起灵,但奇迹的是,张起灵的骨头没断,反而还魔术般伸展开来,恢复到原来的体型。
“小哥……”
“缩骨很累,需要休息,人/皮面具戴着不舒服。”张起灵言简意赅。
一般人戴人/皮面具费时良久,还容易被人瞧出破绽,可张家的人/皮面具由古法制作,贴到脸上便与皮肤融为一体,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因此,张家的面具贴久了也就摘不下来,硬要取的话,可能会连皮带肉一齐撕下。这也证明了一个道理,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人不能太贪,“得到”一定对应着相等的代价。
吴邪“哦”了声,并无认真思考张起灵摘下人/皮面具的原因,仅条件反射般对张起灵的话做出回应。其实他已经看呆了,完全无法从张起灵瘦削的身上移开眼睛。
“戴什么人/皮面具嘛,这个男人本就是真正的美人。”吴邪暗想。
张起灵尽管不壮实,穿上衣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