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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没抬头,只淡淡道:“要缓几日,稍安勿躁。”
“……”不是吴邪不想稍安勿躁,心里有事,千头万绪,他实在静不下来,想找人讲话。
“你别看书了,陪我说话吧。”吴邪立在张起灵身边不肯走。
张起灵没动,过了半晌才应他,“我有事。”
“研究《黄帝内经》?哪病了?我陪你去医院。”吴邪颇为无语的盯着张起灵的侧脸,“你若看《铁云藏龟》也就罢了。我问你,我们从殷穴里带出的青铜卵是不是在你哥手中,你对它的来源没兴趣吗?”发生了一连串事情后,吴邪终于记起还有这么个青铜卵。青铜卵去了哪里?是否在自己人手中?他现在才有精力询问。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从日本人身边夺回来的,绝对是重大发现,身为发现人,他有权知道青铜卵的下落。
“青铜卵呢?”吴邪拉了张椅子坐到张起灵右边。
张起灵停止看书,望了吴邪一眼,“确实在我哥那儿。”
“那我便放心了。”吴邪舒了口气,想了想,又问:“其他人呢?跟我们失散后,他们都有消息吗?”他虽本能的认为黑眼镜与解雨臣不会有事,甚至胖大王,张起灵他哥都不会有事,那王盟呢?一个所有人中最没本事的家伙。况且话不能说死,战争中再牛逼的人也抵不过枪炮无眼,战斗机轰炸屠杀了成百上千的红军战士,这些牛人死于轰炸并不是不可能。之前他有想过,却不敢往深了想,因为越想越怕。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不想也得想,越想越坐不住,恨不得立刻动身去找他们,他不希望出现第二个潘子,第三个潘子……
吴邪心里担心什么,张起灵或多或少能够猜到,大概,应说百分之百可以猜到。他合上才看了几页的《黄帝内经》,将书轻轻搁至桌面,侧过脑袋,不再只是瞥一眼,而是正儿八经的看着吴邪,“其实他们早就回来了。”
早就回来了,却不告诉吴邪,是因为人多嘴杂,唯恐疏漏让吴邪知道古桐花已经死亡的事情。
吴邪一脸愕然,瞄着张起灵张嘴问了句:“那他们人在哪里?”
在哪里?自然不在此处。
远郊的一个军营,从铁丝网外可以瞧见里面的大操练场,以及几排青墙红瓦的宅子。
天气不好,外面没人,宅子侧面有个烟囱,烟囱里冒出袅袅白烟,仔细闻去,空气中似乎还有饭菜的香味。
王盟神色黯淡的缩在瓦下,手中端了碗白米饭,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戳来戳去。过了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扒了一筷子米饭,回头看了眼,忽然小声询的道:“特派员,我呆在这里,二爷、三爷就真找不到我了吗?你可不能诳我,要是被抓住,我一定死得很惨。”
张海客已经吃完了,正抹了嘴儿出来透气,这刚走到门口,一抬头便见到王副官苦大仇深的脸,不由得乐了,“你不信?参谋长说这里绝对安全。我想吴家现在最想抓的是团座而不是你,你先吃饭吧。”
想想也是,抓他有何用,败坏吴家名声的又不是他。但他是吴邪的副官,绝对能落个监督不力的罪名,甚至还能安排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吴邪若出事,他第一个跑不了,思及此处,他懊悔不已,心说当时就应死谏吴邪,吴邪不会弄死他,可二爷、三爷绝对会弄死他。
“老天保佑,要抓就先抓到团座吧。”王盟望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暗暗祈祷着。
张海客笑了笑,走过来与王盟并排站着,“这里是军营,擅闯军营什么罪?即使你家三爷是少将,但百人团直属侍从室,那是谁也管不着的,没人敢闯这里,何况团座并不在这。”
王盟点头,脸色有所缓和,心情好了,就想用筷子多扒几口饭。
张海客又笑了笑,点了支烟,趁王盟用力咀嚼米饭的时候,说了句:“我跟你讲个事,你先知道总是好的。”
王盟歪了头,那眼神便是:“你说”。
张海客吐了口烟,不紧不慢道:“你家团座的娘,死在张家了。”
瞬时,王盟望着张海客,忘记了吃饭。
再说黑眼镜、解雨臣、胖大王三人。
解雨臣没敢回自己家,他家跟吴家是亲戚,吴邪出了这档子事,他又在现场,逮不着吴邪,只怕吴家的人会来找他,他傻了才自投罗网。
不过,不回自己家,他总要有个去处。青铜卵是吴邪他们带出来的,交还百人团的参谋长黑眼镜理所当然。青铜卵来自巴蜀,这是吴邪做出的判断,1931年,四川广汉南兴镇北面发现大批玉石器,美国人葛维汉与副馆长林名均教授均是当事人,找到他们与当初发掘出的古物进行对比,也许能够了解此物的来历。这会儿,葛维汉和林名均还在广汉,张海客又托付了一件事,那便是张起灵费尽心力从殷穴中带出的紫铜古书,本来不用去广汉,如今为了紫铜古书上的秘密寻求专家支援,黑眼镜也要往广汉跑一趟。黑眼镜这一去起码要花十天半月,解雨臣心道避难嘛,那就跟着去呗,顺便可以一探紫铜古书上的秘密。
黑眼镜跟解雨臣走后,留了个胖大王给霍秀秀。黑眼镜原本要安排胖大王住军营,奈何胖大王说第一次到首都,还没见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就要他去全是男人的军营住,他们这些有钱人都是这种待客之道么?
胖大王嚷嚷:“老子要去找吴团座!”
吴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张海客怕胖大王住进别墅把里面翻个底朝天,暴露了张家的秘密,交给张海杏吧,以他俩的性格铁定闹得不可开交,于是最后商量了一下,竟把他交给了霍家小姐。
解雨臣没见霍秀秀,仅让胖大王拿着他的亲笔信登门霍家,胖大王天不怕地不怕,真找到霍秀秀,住进霍秀秀名下的一栋洋楼里。霍秀秀的这栋洋楼虽没有张海客的别墅华丽,但精致典雅,位于一条林荫道的尽头,可谓闹中取静。胖大王比较满意,带着吴邪之前给他的金条,还有吴邪写给他的字据,优哉游哉享受起与山中不一样的生活。算起来,他们这群人一前一后回到南京差不多两日了,南京的吴家和张家还没有什么动静,总叫人想起暴风雨前的宁静。
火车包厢里,解雨臣躺在席梦思上,垫了两个枕头看马克·吐温的小说,黑眼镜推门而进,手中拿了瓶洋酒。
“解大少,看什么看得这样出神?”黑眼镜给自己倒了杯酒。
小说遮去解雨臣大半张脸,只留下额头与眼睛。“马克·吐温。”解雨臣下垂的睫毛微微一颤,目光从书页移到黑眼镜的酒杯上。
黑眼镜举起酒杯,“要吗?”
解雨臣摇头,“现在最想喝酒的恐怕是吴邪吧。”
黑眼镜轻轻笑了笑,坐到墙边的软椅上,“我觉得副团座还没说,他这人,你瞧着冷硬,其实比谁都善良。”
“善良?暂时看不出来。不过他不说也是自然,这事儿他如何开口?”解雨臣放下小说,指了指酒瓶,“来一杯,谢谢。”
“怎么又想喝了?”黑眼镜给解雨臣倒了杯酒。
解雨臣自己下床来取,饮了一口后道:“心里不舒服。吴邪正需要人开导,我却急着去广汉。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他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对他太过残忍。”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不说是残忍,说了更残忍,最好闭嘴,把这件麻烦的事情交给张起灵。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一起回南京的人中,除了吴邪,还有一位胖大王不知情。
这天晚上,胖大王换下山里的粗布衣裳,穿上绸缎袍子,西服裤,外罩黑亮纱马褂,头戴圆形礼帽,足蹬乌黑油亮的皮鞋,揣着金条换的银圆,出门叫了辆人力车往夫子庙的茶馆赶去。
他以前便见过这种穿法,在他心里,这种中西合璧的穿着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的时尚,如今他有钱了,就一门心思想过把瘾,体会一下人上人的感觉。这不,他冒着大雨找准此处最有名的新奇芳阁,挺直背脊,赶着晚上的书场。
胖大王优哉游哉的品茗听书,吴邪却没有这么好,他在家里憋一日了,而且,他不知自己还要继续憋几日。
他是如何过的呢?他坐在桌边看了一下午鸳鸯蝴蝶派的小说,被里面相悦相恋,分拆不开的爱情“感动”得头晕脑胀。他原是要看近日的报纸的,哪知别墅里的佣人没人关心时事,偶尔买的报纸看完后也被老妈子拿去垫了桌角。吴邪没办法,又不想差佣人去买,斗里瞧古文瞧多了,回来便不愿瞧,只好在哀情小说中蹉跎了一天。
到了晚上,他实在受不了,扔了书去找张起灵说话。
“张起灵?”吴邪强行从张起灵手里夺去那本《黄帝内经》。“你到底看什么?问你小花他们的下落,你只说知道他们回来,却不知在哪里,问你青铜卵和紫铜古书,你也语焉不详。我忍了一天,现在我忍不住了,你不把话讲清楚,今儿咱俩都甭吃饭了。”
吴邪将珍贵的,大概是世间唯一某版的《黄帝内经》甩到了阳台上。刚甩出去,张起灵没急,他倒急了,快速冲上阳台,冒着大雨捡回书本,放在怀中不停用袖子擦。“唉唉。”他还不停的叹气。
张起灵站起来,瞄了眼窗外,外面乌云密布,雨水倾盆犹如天河浩浩荡荡流向人间,再这么下几日,恐怕城中要被淹了。
“还好,还好。”吴邪把擦干净的书放到桌上。
张起灵收回目光,与刚刚抬头的吴邪对上视线,吴邪说:“你给我讲清楚。”
张起灵回答:“我确实不知道。你若在意,我现在出去帮你问。”
这么大的雨,外面的路也不好走,上哪儿去问?
吴邪皱眉,望着张起灵说:“算了,你出去干嘛?打个电话叫人问不行么?”
张起灵淡淡道:“吃完饭再打。”
吴邪闷闷的与张起灵两人用了晚饭,晚饭依旧丰盛得一塌糊涂,各种珍馐美味摆满桌面,令人眼花缭乱。张起灵吃了点儿,叫来厨子,说下次只需要三菜一汤,不用十几个菜还加上精致的点心。不过几秒钟后,他又吩咐厨子,说点心可以留给吴邪,他自己不需要。
吴邪呷了口茶,弯起嘴角自嘲道:“被你这么养下去,我都快赶上胖大王了,倒时你还要我吗?”
听到这话,张起灵比较淡然,毕竟更肉麻的玩笑吴邪都开过,可这厨子经不住刺激,脸色变了变,有些尴尬的退出房间。
“我以为你们家的佣人真不能靠近主人三米之内呢。”吴邪偏头看着厨子的背影。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说:“有族规束缚,使唤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可以靠近,不能亲近他们,那样是害了他们。”
“这么惨,作为族长,你没想过提高他们的地位吗?现在讲究平等,你们家的做法无疑是侵犯人权。”吴邪又呷了口茶,“若不与时代共同进步,饶是树大根深的家族最后也会树倒猢狲散。”
吴邪本是一句无心话,张起灵听后,愈发沉默得起劲,吴邪喝完一碗茶,他还不做声,只把吴邪快要憋死。
“我说张起灵,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反应呀?”吴邪不开心的敲叩桌面。
张起灵给了反应,他看了吴邪一眼。
“我真的憋坏了。”吴邪死死盯住张起灵,“我不指望你做我的倾听者,可这里只有你,如果你都不听我说,我真不知道找谁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