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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场景的重叠,让人觉得时间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当时刚中了会元的江玖在这条街上来回六趟,终于决定步入官场,并且要尽快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要求外放。可惜之后她在翰林院的小日子实在是太过平淡安逸了,竟渐渐地忘记了这个最初的打算。
当江玖再一次在这条大街上来回徘徊时,她已经后悔了。早知道天子脚下不好混的,她就不该存什么侥幸心理,早早要求外放做个小县令,天高皇帝远的多好啊。哪儿像现在,翰林院混不下去了,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要被弄进皇宫了!
江玖一点儿也不想去皇宫,哪怕她不是以女子的身份去后宫,而是以官员的身份去书房。可是皇宫那地方,其实就是阴谋和争斗的代名词,江玖总觉得那就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她预感这一去,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等着她。
上次走了六趟就为烦心的事儿想出了解决之法,这次江玖足足在城南大街上来回走了九趟,可仍旧是一筹莫展。
显然,现在说辞职这种话已经是来不及了,更何况辛辛苦苦的读了好几年的书才考到手的公务员,就让她这么放弃了……江玖表示,她舍不得才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多啃几口的肉。
城南大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哪怕江玖翘了几个小时的班出来闲晃,这九趟走下来,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的事儿明天再想吧。”无奈的叹了口气,江玖终于决定从城南大街撤退了。临走时还不往摸了摸肚子,低声嘀咕了句:“真是的,担心得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饿死了都,还是赶紧去找点儿吃的吧。”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纠结了一天的某吃货决定顺其自然,不费那个心了。
一边自言自语的轻声念叨着“听陆大人说,城南大街街头的小巷里有家馄饨做得特别好,今天难得出来又正巧饿了,不如去尝尝?”江玖一边脚下一转,离开了热闹的大街,拐进了旁边一条安静的小巷。
上班迟到早退,还翘班出来逛街什么的,或许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于是为了惩罚江玖,在她心心念念想着那传说中的美味混沌时,她被人套麻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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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着脑袋从软榻上爬起来时,江玖还完全处于状况外。
眨巴眨巴眼睛,仔细的将四周打量了一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而且周围没有其他人在。江玖愣了一下才回想起之前被人套了麻袋的事儿,随即微微皱起了眉。
右手似是不经意间的抬起,然后不动声色的在脸上微微揉了一下……嗯,很好,没有疼痛的感觉,那应该是没被人揍。起码没被人揍到脸,不用担心破相什么的了。
心下稍稍放松,江玖轻手轻脚的从软榻上下来了。看在昏迷时待遇还不错的份儿上,江玖觉得套麻袋绑自己来的人,应该没有太多的恶意,只不知是谁绑了她来,又有什么目的。
在心里没底的时候,江玖习惯了小心谨慎。于是她不打算惊动任何人,也没准备在不了解状况的情况下轻易尝试逃脱,便只是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边上,打算开条缝看看外面的情况,起码要先确认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手刚触及面前那扇精致的木门,还未及使力,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江大人来一趟不容易,这就打算离开了吗?”
手一抖,接着全身一僵。
之前明明看过这房间里没有人的,怎么现在凭空的大变活人了吗?!江玖浑身僵硬的慢慢回头,她甚至觉得自己浑身的关节都出现了那种机器磨损的“咔咔”声。
待到回头看清眼前之人,江玖只觉得眼前一亮。
这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是个看上去十七八岁,明眸皓齿浅笑嫣然的美丽女子。纵然对方脸上那笑是似笑非笑,不过在略微颜控的江玖看来,这一点完全可以忽略。因为即使只是略微颜控,她在那一瞬间,几乎也被对方的美貌晃瞎了眼。
盯着对方的脸足足愣了好几秒,直到对方眼中连那点儿似笑非笑的笑意都消散了,江玖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是“男子”,一直盯着一个女人看,是件很失礼的事情。特别是对方还是个异常美貌的女人,她这样的表现,很容易被人当做登徒子的。
江玖连忙扭头,低眉敛目,接着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这才问道:“不知姑娘将江某……带到这里来,所为何事?”她其实是个直性子,她不习惯拐弯抹角的说话,总觉得那样太累。
女子眉梢微挑,脸上的神色始终不变。她的只是静静的盯着江玖看了好一会儿,那目光看似温和,其中却似乎包含着某种特殊的穿透力,让人在她的目光下莫名的有种无处遁形之感。
这女人是在报复吗?就因为她刚才一时走神,盯着她多看了那么一会儿,这女人有必要用这种渗人的目光紧盯着她吗?!后背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白毛汗,江玖面上不变,却在心里吐槽不止。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有那种看穿人心的本事,女子终于移开了目光。她淡淡的开了口,声音意外的有些温婉:“江大人高升,吾有一言相告。”
江玖闻言目光一闪。她升任侍读尚是今晨之事,这女子傍晚就为此将她绑来,其中寓意由不得江玖不去深想。不过现在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于是她拱了拱手:“江某洗耳恭听。”
和聪明人打交道,总是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女子的表情不变,眉眼间却是放松了不少,她红唇微启,吐出八个字来:“当应则应,应为方为。”
第12章 皇宫这地方
江玖想了一夜,还是没太明白那女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女子的身份,她倒是猜到了七八分,心里却是越发的沉重了。
“怎么感觉像是要被扯进皇家的各种乱斗里了啊?!”大清早,江玖从翰林院出来,顶着一双眼底略微泛青的熊猫眼往皇宫里走。她面上依然是一本正经,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着。
楚国每日早朝是在卯时初开始,皇子们读书基本上也是在这个时间。不过现下皇帝虽然还小,需要读书,可每日的早朝不可废,于是也只能将读书的时间稍稍推后了。
江玖现下是正六品,还不到早朝的品级,又因是皇帝侍读的身份,所以此刻倒是显得格外自由了些。她今日辰时才从翰林院出来的,溜溜达达的到了皇宫时,早朝才刚刚散去,有三三两两的大臣从皇宫里出来,偶尔也有人多看她几眼,不过江玖基本上都认不得就是了。
因着今日是江玖第一天进宫,所以宫门口早早的就有宫人等着为她引路了。江玖也不是傻的,人情世故虽不精明,但多多少少也懂得一点,所以刚进宫时就忍着肉痛给那小宫人塞了钱。这时候看见那些神色不明的官员,她也不动声色的问了那宫人几句。
在皇宫里混的,自然不能像江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江玖这边连着问了好几个人,宫人也都低声的和她说了对方的身份,再加上江玖在翰林院里听到的那些八卦,基本上还是能把人都对上号的。
这边江玖和宫人一问一答正说得热闹呢,前面突然迎面走来一人。
来人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年纪,相貌清俊,身材颀长。他穿着一身绛紫朝服,头上戴着紫金冠,胸前绣有四爪团龙,腰间配着白玉腰带,一眼看去便可知其身份不凡。
那人迎面走来,江玖本想趁着人还远,抽空偷偷问问这人的身份。谁知一瞥眼,却看见那小宫人低垂了头恭谨的站在一旁,压根就不准备搭理她了的样子。
江玖不是个没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不过到底是在翰林院混了这么长时间了,江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对朝廷一无所知的人,看这人的年纪模样,再加上那一身晃眼的亲王长袍,她倒也基本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先帝唯一的胞弟,翼王楚贤。
彼时早朝的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了,之前江玖一路上遇上了不少大臣,可这些人除了给个眼神之外,压根就没搭理过她。本以为翼王也是一样的,可谁知江玖刚让开了道路退至一旁行礼,这位身份贵重的王爷便开了口:“这位便是今科的探花郎了吧?”
江玖一怔,低眉垂眼的回道:“王爷千岁,下官正是江玖。”
翼王似乎对江玖有些兴趣,盯着她打量了几眼方才沉声道:“本王听闻昨日陛下亲点江大人为侍读,江大人前途无量啊。”
江玖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正经道:“承蒙陛下看重,是下官的荣幸。”
翼王点点头,似有深意的道:“江大人年纪轻轻便高中探花,自是诗书锦绣,陛下既然让江大人侍读,是看中了江大人的诗书才华,江大人当尽心竭力才是。”
江玖躬身应是。翼王又提点了几句,江玖都恭恭敬敬的应下了。眼看着时候不早,小皇帝应当用完早膳去上书房了,翼王这才随意的摆摆手,放过了江玖。
看着江玖跟在小宫人身后越来越远的背影,翼王脸上带上了几分玩味的笑意。良久,他才脚步轻快的向着宫外踱步而去。
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一株栀子花树后缓步走了出来。她盯着翼王离开的背影,眼中透着几分了然,脸上那带着玩味的淡淡笑意,竟与之前翼王的笑容有八分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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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路上遇到翼王耽搁了些时候,江玖来到上书房时已经不早了。虽然小皇帝还没到,不过今日授课的余大人却是毫不客气的给了冷眼,看样子似是极不待见她。
江玖挑了挑眉,也没兴趣凑上去讨个没趣,便干脆无视了这个似乎有些不好相处的余大人,走到一旁的窗子边上靠在窗户闭目沉思。
余大人又看了江玖一眼,见她这般无视自己,心里的不满顿时又增几分,冷哼一声之后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没过多少功夫,小皇帝来了,身后声势浩大的跟着一群人。端坐等待的余大人和正闭目沉思的江玖顿时都被惊动了,连忙出门去迎驾。
说实话,给皇帝当老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江玖来之前虽然早有预料,可事实上当真看到这授课情况时,还是有些接受不良。
所谓天地君亲师,君在师前,于是行礼时是授课的师傅先对着小皇帝行君臣跪拜礼,然后小皇帝叫了免礼之后,才会换小皇帝对师傅躬身行师生礼。这奇怪的礼仪状况还不算什么,真正让江玖接受无能的是之后的授课——小皇帝坐在椅子上听课,而师傅跪着授课。
“幸好我不是授课的师傅。”这是站在小皇帝身后装透明人的江玖此刻唯一的想法。
因为被这奇葩的授课方式雷到了,江玖迟了将近半刻钟的功夫才发现,今天余大人的授课内容的《诗经》。此刻他正在讲解那篇脍炙人口的《蒹葭》,先是抑扬顿挫的诵读了一遍,然后又细细的讲解其中的含义。
江玖听了一会儿,眉头略微皱起。虽然这首诗在大部分人看来,讲述的是对爱情求而不得,可是也有说法是指隐喻朝政和招贤。以余大人能被选作帝师的才华,想必不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