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亚修凝视着凌乱的床单,一个人倒在那里。那人的躯体上涓涓流出的鲜血,沿着他指尖滴落,地板上汇聚成了一滩赤色的水渍。那人像被丢弃的垃圾一样,身体扭成不可思议的状态,死状扭曲而惨烈。
除了鲜血滴落的声音,房间里静悄悄的。
亚修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少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从胸部一直染到腹部的大量出血。虽然不掀开衣服就无从得知伤口的深度,不过布料已完全被鲜血染红,紧贴在皮肤上。无数的伤口中可以看见撕开的肉,然而少年还活着。
少年的嘴唇在蠕动着,亚修无法听见他说的话,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少年毫无力气地跌坐在地上,站在少年身前的人却依旧不肯放过他。
映射着夕阳光辉的刀身插进了少年的喉咙,红色的飞沫好像断了线的首饰一般四处飞散,那一瞬间的画面映入亚修的眼瞳,少年慢慢地向后倒下,嘴边却挂着一抹解脱般的笑容……很刺眼。
亚修闭起眼睛不像看着这一切,可是他能清清楚楚听见少年倒在地板上的声音。
“哈哈…”,亚修的耳边传来沙哑低沉的笑声,疯狂而可悲。
亚修终于睁开了眼睛,了结了少年性命的男子依旧背对着亚修,刀从男子的手中跌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亚修蜷紧了手,他的手心里满满是汗。但是亚修只是盯着男子的背影,那头银发时如此的熟悉而带着违和感。
男子缓缓的回过头,亚修全身的毛孔都猛然深处了冷汗,身体止不住颤抖。亚修的用力的闭上双眼,但是男子的面容依旧在他的眼前晃动。
‘不会的…不可能…这只是梦而已’,亚修努力的说服自己,不愿相信看到的那一幕——男子的面容与自己一模一样。
“亚修?亚修?”
亚修又听见了顾佐的声音,他再定神一看,自己原来是在草摩家的书房里。
“亚修?很热吗?”顾佐踮起脚尖仍旧够不到亚修的脸颊,他只能将丝巾递给了亚修,“擦吧。”
丝巾被亚修攥在手心里,带来了些许凉意,他渐渐的将心情平复了下去,“谢谢。”
“如果累了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去找波鸟…”,顾佐说着说着就拿起了电话。
“不,我没事”,亚修的手不经意间与顾佐的手重叠在电话机上,令亚修心中一震。
顾佐和少年的影子渐渐重合在一起,亚修知道,他在抬手间就可以像梦中的自己一样,轻而易举地砍下顾佐的脑袋。
手按上额头,亚修竭力平复着紊乱急促的呼吸,“我没事…”
“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顾佐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现在命令你,去休息。”
‘命令?’亚修差一点失笑,顾佐的命令其实对他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缔结真正的知事契约。亚修很清楚这一点,顾佐根本不是他的主人,但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离开顾佐。
亚希坐在了沙发上,“我在这里休息就好了。”
“好吧”,看到亚修不肯妥协的样子,顾佐只能回到了书桌前继续翻阅资料,知事时不时抬头关注着亚修的情况。
亚修能够感受到顾佐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想,他喜欢被顾佐这样在意着。这是他的少爷,这是他温柔而静默的少爷,这是他有些抗拒而小心翼翼的少爷,亚修从来不认自己真的会被执事契约所束缚,但是他想要留在顾佐的身边。
这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心中的某一处在叫嚣着要杀掉顾佐,另一方面亚修又对顾佐抱着好感,喜欢看到他各种各样的表情,并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逗弄一下。
至今为止,亚修的记忆在慢慢恢复中,比如说执事契约,比如说他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比如说……他是天使。
虽然最重要的地方仍是一知半解,但是亚修并不见意就这样一知半解下去。
也许是太过在意亚修的表情,顾佐终于离开了书桌坐在了他边上,“不睡一下吗?”
“…会在梦的”,亚修下意识的喃喃出这句话,然后突然止住,显然他不想将这个梦境告诉顾佐。
顾佐察觉到了亚修的态度,试探性地问道,“是噩梦吧?”
“大概吧”,亚修含糊地回答道,本身他对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就感到非常疑惑。
“如果是噩梦的话,我有一个很好的建议”,顾佐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想要试试吗?”
“非常愿意”,亚修饶有兴致地看着顾佐打开了书橱,像是在寻找什么。
“有了”,顾佐拿出了画布和颜料、笔、画盘之类的东西,“我以前做噩梦的时候,就会将梦见最可怕的东西画下来,有时候画着画在就不害怕了,有时候…画好再毁掉就不会再梦见了。”
顾佐将画布递给了亚修,自己也架起了一个画架,似乎想要和亚修一起画。
顾佐从未想过,亚修是否画油画,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亚修做不到的事情。亚修作为一名执事几乎是完美无缺的,不但在最短时间内可以弄清楚一个人的喜好,也可以在最少的资料中判断出正确的事实…其他的小事更不用复述了。
顾佐怀疑,就算自己命令亚修去摘星星,他也能发明一座太空舱带一些陨石回来。
果然亚修拿过笔后对着画布沉思了便可,就开始调颜料了。看到亚修如此,顾佐也用铅笔打着底稿,认真的画上一幅。
时钟滴答的向前迈进,亚修很快就完成了画作。不可思议的时,他在画画的时候,心中几乎什么都不想,只是不断的回响那个房间的场景。然后亚修再次打量自己的画作时,他惊觉自己居然画的是顾佐。
顾佐低下头准备换一个颜料上色,亚修赶忙碰触了画布,原本顾佐的画面瞬间变成了一幅风景画。
顾佐抬起头来发现亚修已经画完了,低头看自己的表,“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
顾佐看向亚修的画,惊讶道,“亚修…你梦见的是这个地方吗?”
从亚修的画上来看,顾佐认为那是一个极其梦幻的地方,真不明白为何亚修会将此称为‘噩梦’。
“现在回想,我已经不记得具体的内容,唯一能记得就是这一片风景”,亚修镇定地编织着谎言,骗过了顾佐。
“也是呢,这种事我也常常遇到”,顾佐似是想起了什么,很快他就摇摇头,放下了画笔,“那么我下次再画完好了。”
亚修不正常的状态看似过去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那个房间、那个少年的死状、那个上前临时的表情,仍然时不时地浮现在亚修的眼前。不一样的死亡方式、不一样的死态,唯一相同的是……下杀手的亚修发出的笑声,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
渐渐地亚修开始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顾佐到底是亚修自我编撰的慰藉,还是他从来就被围困在那个房间动弹不得呢?
没有什么与顾佐保持距离更难以忍受了,亚修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自己实实在在活着的证明。
那一次的吻,那片刻的碰触,亚修打从内心里感到了愉悦,同样他也感到了愤怒。因为亚修察觉,顾佐的存在也不过是另一种不洁。
‘不洁…应该消除的…’,亚修满满的记起了曾经想要抹去的目标——夏尔。
‘我究竟在等待什么?’亚修开始对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感到焦灼,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自己对‘消除不洁’只是一个一时兴起的兴趣而已。
不可否认的是,作为‘不洁’的顾佐依旧吸引着亚修,他身上带着太多亚修所不曾了解的东西。
在顾佐清澈的眼眸里,深藏着比天空更比例的华彩。每当亚修以为到此为止了,顾佐却总能改变一切,最后他甚至改变了草摩家十二生肖们的命运。
微笑的他、严肃的他、露出悲伤表情的他、解除诅咒的他,每一面都让亚修凝神注目。亚修想,他果然还是想要和顾佐在一起,感受最真实的他。
第42章 第三十八章
“对不起”,草摩佐跪坐在了谦人的对面,他认为自己有义务解释清楚。
“草摩家再也不会有谁被十二生肖附身,谦人你也再也不用承受诅咒的痛苦”,草摩佐顿了顿,将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印章放在了谦人的面前,“你仍旧是草摩家的当家。”
原本草摩家对外宣称草摩佐才是当家,是为了谦人的身体着想。草摩家被十二生肖附身的人越多,草摩家当家之人所要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大。
上任草摩当家、谦人的父亲也就是常年承受着诅咒带来的病痛,才会过早的逝去。于是,草摩家庞大的家产、旗下的公司不得不落在了年幼的谦人身上。
眼看谦人一天比一天虚弱,一天比一天歇斯底里,草摩家的长老们这才萌生了,找一个人为谦人分担一些事物的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篡改了记忆的长老们接受了顾佐,然后顾佐成为了草摩佐。
“诅咒?解除了?你用什么办法?”谦人抬起头来,拿过桌上代表着草摩当家的身份的印章把玩着,他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正当草摩佐犹豫着自己该怎么回答,谦人忽然将手中的印章扔向他,“解除?我有叫你解除吗?!!”
几乎是用咆哮的方式,谦人抓过草摩佐的衣领吼叫着,“我叫你复原!听到没有!”
“不可能,我也不愿意”,草摩佐不想看见红叶、由希、阿夹的脸上出现那种寂寞的神色,被十二生肖附身的人无法自由自在的生活,无法真正的活着,他们终其一生都只能待在草摩家。这样的未来,何其残忍?
谦人将草摩佐压在窗台上,面上的神情已经出离了愤怒,“我再说一遍,恢复原样!”
“我拒绝”,草摩佐和谦人对视着,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那你就给我…”,谦人一翻手,将草摩佐推了下去。
一双手从谦人的身边伸出,在刹那间拉住了草摩佐,并将他轻松的拉了上来。
“…我忘记了还有一条狗的存在”,谦人讽刺地说道。
亚修让草摩佐坐在了蒲团上,然后对着谦人微微弯腰,“如果您这样看待我的忠心,我非常高兴。”
“你的忠心?”谦人俊秀的脸庞第一次笑得眉目温和,偏偏黑眸里凝结冰霜,“你的主人到底是谁?”
谦人看向了草摩佐,“你,真的存在吗?”
随着谦人的轻声细语,草摩佐倒退了几步,‘谦人知道了…知道了,一定查过了。’
众人记忆中的草摩佐是不存在的,他的父母在草摩佐的族谱中不可寻的。深刻的记忆让人不会对草摩佐的身份起疑,谦人厉声道,“你究竟是谁?我绝对不允许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草摩家…”
一直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门的红叶推开了门,一张小脸惨白,“佐佐…”
“也许…连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呐”,谦人满意地看着红叶的脸色越见苍白,得意的笑了。
“我”,草摩佐想要和红叶说什么,最终只是蠕动了嘴唇,放弃了解释。
同时整个房间开始颤抖了起来,谦人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却跌坐在地上,“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房间在不断的倾斜,红叶只能抓着门把才能保持自己不滑倒。
“少爷…”,亚修抱住了草摩佐,忽然房间的正中央出现了黑色的火焰,渐渐的变成了一个黑洞,周围的光线在不停波动。
草摩佐知道他必须走了,他最后看了红叶一眼悄声道,“对不起”,草摩佐与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