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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给小姐煮点吃的吧,小姐从昨儿个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了。”
王太妃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阿元的话。
阿元前脚走,后脚李涵雍就进来了,看到在太师椅上假寐的亲娘,知道必定又是念经一夜没睡。
“娘”李涵雍轻唤,王太妃睁开眼,看着李涵雍,脸上全然是喜悦之色,可是她却忘记了她的喜悦是多少家的伤心汇集而来的。
“雍儿,事情可办妥了?”
“娘放心,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王太妃拍了拍李涵雍的手,“我就知道。”
母子又说了会话,阿元端着吃食进来,王太妃拉着李涵雍一起吃了早饭,又伺候着王太妃睡下,才离开。
“阿元嬷嬷,劳烦您照顾我娘了。”李涵雍说着话,观察着阿元的表情。阿元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眼,唯唯诺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一样。
“王爷哪里的话,您这是折煞老身了。老身是王太妃的陪嫁丫鬟,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说着阿元就要跪下来,被李涵雍一把拉住,“嬷嬷何须如此大礼,涵雍受不起。”
“您是王爷,理当如此。”
李涵雍深深地看了一眼垂眉的阿元,没说什么话,便离开了王太妃的院子。看着李涵雍远去,即便是看惯了的阿元也是一背的汗。这个李涵雍还真是不能小看了。
李涵雍回到书房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里面了。一张假面皮,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壮年的样子,可是声音却掩盖不住他的年纪。
“是什么风把丞相大人给吹到我这边陲小地来了?”
“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筹集的军粮和军费王爷都给弄到哪里去了?”
李涵雍瞪了眼前的人一眼,“丞相,东西可以乱吃,可这话不能乱说。什么军粮,什么军费,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是什么意思?难道欺负我这边陲小地,人烟稀少,物资紧缺吗?”
“没有点证据我怎么敢在王爷面前说这种话,我奉劝王爷还是早点交出那些东西。你好我也好,何必大家都撕破了脸皮呢!”
“丞相,我真不懂不在说什么。”
范丞相看了看李涵雍,大笑起来,“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既然敢来找你就是有十足十的把握。我限你三日之内交出一切东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涵雍看着摔门而去的范天灵,原本还带着微笑的脸突然放了下来,控制不住的戾气从紧绷的脸上透出来,手里握着的一块玉佩被捏的粉碎。当即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什么,又伸手从窗外抓来一只信鸽,绑上纸条放了出去。
☆、第36章
千里之外的京城,城中熙熙攘攘,大大小小的酒楼、茶肆人声鼎沸,工、农、士、商不分等级聚坐在一起,或是讨论时政、或是讨论生意、亦或是在讨论着前一夜在花魁楼里的笙歌。
而聚这个热闹中心不远的皇城里,皇帝正高坐在堂前,眼睛扫过跪拜在地上的群臣,已经许久了,都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看着一旁的太监额头都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出来。
大殿里静的只剩下屋檐上不知名的鸟的鸣叫声,老皇帝阴鸷的眼神看向下面伏地的群臣,他要的不是谁最忠心,谁有异心,他要的不过就是两方势力的相互制约。
“都起来吧!”皇帝一身令下,群臣稀里哗啦的的从地上站起,有几个年老的大臣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要不是旁人扶一把,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丞相呢?”皇帝突然发现一向扎眼的丞相今天居然没有站在下面。
“回皇上,丞相告病。”一旁伺候的太监唯唯诺诺,唯恐皇帝的怒气殃及到他这个池鱼。
“告病?”皇帝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快,“丞相最近的病的也太勤快了,三天两头就病了,朕是不是也应该去丞相府里看望看望丞相这个老臣啊?”
皇帝的话一出,站在下面的一群丞相的同党都吓得个个冒了一身的冷汗。要是皇帝去丞相府看不到丞相,这可如何是好。何况边陲和京城千里之远,即使八百里加急去通报丞相也来不及啊!
“皇上,这可使不得,您千金之躯……”工部尚书刚想说什么,就被皇帝打断了,“丞相乃国之肱骨,朕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
“别可是了”皇帝不悦的瞪了一眼工部尚书,“礼部看看要准备些什么,朕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遵旨”。
“看来众卿今天是没有什么事情要上奏的了,早点散了吧!”皇帝挥了挥手,从龙椅上站起,在众人“恭送皇上”的声音下离开了大殿。
三三两两的官员也从大殿散去,几个丞相的心腹围在一起,讨论着该如何应对皇帝的到访。却忽略了他们的行动早已经落入了皇帝的眼中,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皇帝满是皱纹的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看得一旁的太监一阵阵的冒着冷汗。
“史将军回来了没有?”
“回皇上,已经在偏殿里等着皇上了。”
皇帝不疾不徐的走入偏殿,等候的史文忠一看到皇帝就要行大礼,却被皇帝一把拦住了,“这里并无外人,无需如此。”
“皇上,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史文忠有些惶恐,皇帝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稍有差池被皇帝抓住了把柄,别说吃不了兜着走,甚至还会落下个抄家灭门的罪。
“诶,朕说了。”
史文忠当然不敢违抗皇帝的旨意,诚惶诚恐的站在那里,等待皇帝的问话。
“你们都出去吧!”皇帝挥退了一干的宫女、太监,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下了他和史文忠。
“回禀皇上,丞相和雍王已经见面了。”
“消息可靠吗?”
“回皇上,这个人是我们很早之前就安插在雍王府里的,应该可靠。”
“那样最好,今晚我就去丞相府,看看他还有什么借口。”
入夜,皇帝微服到了丞相府,范天灵半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挣扎着要下床行礼,皇帝心中虽然震惊,但是见惯大场面的他依然云淡风轻的免了范天灵的跪拜。
交谈了片刻,皇帝借口不打扰范天灵的休息,回了宫。
皇宫的一处偏殿内,史文忠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只听到皇帝偶尔喝茶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史文忠的心是荡到谷底,看来自己免不了一死,最怕的就是连累家人、族人,甚至让祖先都死不安生。
“起来吧,陪朕来喝喝这个新进贡来的茶。”
史文忠疑惑的从地上站起来,看到皇帝并没有不悦,皇帝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你以为丞相府里的那个人真的是范天灵?”
“不是范丞相?”
“虽然人几乎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动作都一样,但是假的就是假的,他真不了。”皇帝笑着给史文忠倒了一杯茶,“尝尝,味道如何。”
史文忠有点发颤的手端过案几上的茶碗,一口下去,除了苦味根本就没吃出什么味道来。抬眼看了看皇帝,嘴张了又张,终是来了句“臣是个粗人,这茶实在是品不出好坏来。”
皇帝并没有理会史文忠的话,又在他的茶碗里续了一碗茶,“这茶实在不好,来进贡茶叶的人已经被杖毙。”
“咚”史文忠一下从凳子上跪了下来,“臣知错,请皇上赐罪。”
“你何罪之有,不过是丞相老奸巨猾。他混迹官场几十载,你不过是个武将。比打仗你胜过他,可是比起心计,就连朕都不得不防他啊!”
史文忠从偏殿出来,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濡湿的内衣贴在身上,每走一步都勒紧了肌肤,仿若皇帝的警告一般,让他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
夜凉如水,即便已经逢了春,可是夜晚的气候还是有些阴冷。
复颜妤早已经穿上夜行衣,蒙上了黑色纱巾,借着夜色匆匆到了雍王府的后门。一个利落的挺身,人已经站在了矮墙上,一路小跑,熟门熟路的来到了苏慕芷的院子前。
屋里的烛灯微亮,隐隐看到有人影攒动,依稀看出是彩云在屋里。复颜妤干脆跳上院子里的树上,半倚在树干上,看着屋子里的动静。
不多久,只见烛光在移动,一会就看到彩云从屋里端着烛台走了出来。复颜妤并没有着急进去,等了好一会,确定院子里的人都安睡了才从树上跳了下来。借着这股力,像一阵风一般迅速的闪进了苏慕芷的房间里。
适应了黑暗的复颜妤很快就摸索到了床边,苏慕芷的额头依然很烫,热度丝毫没有退下去的样子,黑暗中复颜妤的眉头不由深皱,掏出怀里的小紫瓶,对着苏慕芷的嘴就要喂药,可是却怎么也撬不开苏慕芷紧咬的牙关。
“慕芷,慕芷,醒醒”复颜妤轻拍着苏慕芷,希望她能够醒一下,喝下瓷瓶里的药。却不知苏慕芷是不是被烧糊涂了,除了轻哼两声,便再无反应。复颜妤生怕再耽搁下去,会更加危险,只得自己含了一口药,渡进了苏慕芷的嘴里。
“唔”被喂药的苏慕芷轻吟出声,继而又沉沉睡去。复颜妤无奈,扶起苏慕芷靠在自己的身上,掌心运力,在苏慕芷的背后由上至下缓缓的让真气在身体里流动起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直到苏慕芷满头的大汗,复颜妤才停下手,再探额头,已经不似刚才的滚烫。这时,复颜妤才放下心,让苏慕芷重新躺到床上,顺便帮她盖好了被子。
“别走”复颜妤起身的时候被苏慕芷拉住衣角,千防万防,却忘记苏慕芷经过刚才,已经缓解了很多,“谢谢,谢谢你……”因为发热而干涸的喉咙,此刻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听的复颜妤一阵的心疼,也不管什么,松开苏慕芷的手,从圆桌上倒来一杯茶。
许是渴极,苏慕芷居然一口气喝光了茶杯里的茶。
复颜妤沉着声音,问道:“还要不要来一杯?”
苏慕芷在她怀里摇了摇头,低笑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谁,干嘛还要蒙着面?”
复颜妤听了,身子一紧,在怀里的苏慕芷明显感觉到了这一动作,更加确定是复颜妤无疑。接着又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是你。”
复颜妤确实好奇,可是现在的她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纠结之际又听到苏慕芷说道:“因为你身上淡淡的药香,也许别人闻不出,但是我却知道。而且我刚刚说你是复颜妤的时候,你的反应也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既然苏慕芷都这么说了,复颜妤也就不再遮掩,揭下蒙着的面纱,“我不得已的。”
“我是不是……”聪明入苏慕芷,其实早就发现有不妥了,但是她却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复颜妤并不想隐瞒苏慕芷,“你中毒了,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就发热。”
苏慕芷联想到复颜妤,急急问道:“那你……”
“我中毒浅,不似你”后面的话复颜妤不知道该不该讲,思量片刻,还是如实说道:“最近我都会来给你疗伤,需要一段时日,你身体里的毒素才会被清完。”
“嗯”苏慕芷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倚在复颜妤的怀里又睡了过去。
☆、第37章
第二日的夜里,复颜妤依旧一身夜行衣,穿过长长的街巷,从王府后院翻墙进去。只是才进去,复颜妤就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不敢轻举妄动的她倚着围墙一点点移到一个角落里。果然,才半盏茶的功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