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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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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满心的烦躁回了侯府,却得知姑娘来了荣国府,他实在是坐不住——好好的妻子不如人意也就罢了,妹妹是自己尽心教出来的,在贾家受了委屈挺不好。于是就带了人来接妹妹。
    和贾母不咸不淡地说着话,对于她话里话外提到孔静娴和元妃的事情的时候,泥人儿也是有脾气的。他终于平静地提到:“老太太,那些宫内的事儿,您叫我如何知道?孔姑娘如何,是我能打听的么?更不用提宫妃了。孰是孰非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太后娘娘下旨。老太太一定要争个心安有意义么?”
    贾母心里一凛,瞬间恢复了笑意:“你说的是,我不过是关心即乱了。”
    贾宝玉本出去和卫若兰等人喝酒——还有他方才认识的蒋玉菡等,刚回了府,听说林妹妹来了,兴致冲冲地赶过来,却不料神仙妹妹未曾见着,只瞧见了那个极其讨厌的林沫。林沫刚从户部回来,一身三品朝服鲜亮又衬得他风度翩翩肤白如雪,宝玉却只觉得厌恶,“同酬逼人,看着只觉得犯呕”,因而视作不见,只上来同贾母行了礼,便问:“林妹妹呢?”
    贾母笑道:“怎么又脱了衣裳?你林表哥还在呢?”
    林沫端坐在椅子上,并不见过主人家——他如今一等侯爷、正三品户部侍郎,爵位在贾赦之上,官位在贾政之上,自以为受得了贾宝玉这个白丁的一个礼。
    气氛登时尴尬起来。
    却见鸳鸯掀开帘子笑道:“老太太,林姑娘来啦。”贾母笑了起来:“快进来,可叫我等久了。”仿佛刚刚对她的埋怨什么的都不曾发生过。
    黛玉进来的时候,气氛正尴尬着。林沫大大方方地坐着,姿势越发地随性。贾宝玉面上是期待,还有一丝丝委屈的样儿,贾母则笑得慈祥得厉害。王夫人和邢夫人两个都不说话,跟木头似的坐着。
    先给几个长辈行过礼,再亲昵地凑到了林沫身边:“哥哥怎么就过来了?热不热,今天累不累?我在家里给你留了冰碗呢。”
    “看到了,你自己吃着不就好了,我又不喜欢这些东西。”他也回得很亲昵,“你也不要吃太多,闻歌有没有叫你少吃点?”宝玉看着羡慕:“林妹妹喜欢吃冰碗么?正巧我这里还剩了许多玫瑰露”
    黛玉秀眉一挑:“我就吃别人剩下的么?”
    宝玉讨了个没趣,却不修不恼,反而喜滋滋地道:“倒不是吃剩下的,是袭人亲自给我弄的玫瑰露子,用的西洋配方,吃着不腻,很是不错。”
    黛玉冷笑道:“我们是没有袭人这样的好丫头,吃不起玫瑰露呢。”身后的闻歌叫屈道:“姑娘,我回去就给你做些,就算我笨手笨脚的做不好,还有雅意呢,怎么咱们就吃不起了?大爷听到了又要骂我们呢。”
    林沫坐得随性,若不是没来得及换下官袍,他其实十分地想把腿翘起来。
    贾母叹道:“看到你们兄妹两个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前几天甄太太来信的时候还提起过呢,说是我林女婿在扬州几年,跟她们家老爷关系也好,问起过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呢。我说,我们家的孩子,总不会有差,林哥儿虽然说之前没见过,但是皇上是赐给女婿的子嗣,定然会对我外孙女儿好。”
    这话是有敲打林沫的意思。
    若是黛玉同林沫关系不如何,听了这话也许要感激一些,然而如今只觉得刺耳:“老太太多虑了,哥哥与我本就是一脉,知根知底的,为人又和善,我在自己家里,住的很是顺心。”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倒是要多谢甄太太,从来也没什么来往的,还能记得我。”
    林沫一撇嘴,笑得挺开心。
    贾母板起脸来:“怎么不记得了?当年你出生,甄太太还喝过你的满月酒,你母亲不是常常带你去同她家的女孩儿玩么?莫非是你也嫌弃甄老爷丢了世职了?”她不等黛玉说话就叹道,“甄家同我们家是世交了,不知道那个没有心肝的,要害了他们家,幸得天理明鉴”
    林沫不慌不忙地打断他:“老太太对甄家很了解?”
    贾母看着他。
    “那论理,我如今就该避讳了。老太太今天的话,我会转告给大理寺的。”他不紧不慢地起了身,“妹妹,咱们家去吧。”
    贾母唬了一跳:“林哥儿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许久不见玉儿,心里舍不得,你就扯出这段来。”
    黛玉笑道:“外祖母见谅,如今哥哥当差,家里事情多,婶娘还没来,田庄的事儿我都得看着,实在是闲不下来。等哥哥这阵子忙过了,婶娘也来了,我跟哥哥再来给外祖母请安。”
    贾母脸色这才恢复起来:“就把你们到时候又要忘了。”
    林沫站起来:“老太太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个有点子功名的人,为了家里头的名声,不提一言九鼎,好歹是一诺千金了。老太太难道是说我林沫其实是个言而无信的?”他支撑着咳嗽了几声,拉住了担忧的黛玉,忽然觉得眼前一晃,喉咙口一阵腥气,一张嘴,雪白的丝帕上映上了血迹。
    “哥哥!”黛玉吓了一跳。
    贾母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急得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林哥儿这是怎么了?”
    “回家!”林沫从牙齿里吐出这句话来了。

    第46章

    年少吐血;是早衰之状。林沫自己心里也发寒,犹自镇定地坐着。最近是许久没有按时吃饭睡觉了,但他自以为身子底子还行,也算年轻,居然是这样的了。
    他身边的几个小厮吓得半死,马车上一股子悲戚的感觉。
    黛玉终究是不放心;叫了林沫的小厮申宝叫马车底下来,隔着马车问道:“哥哥最近是太过劳碌么?最近有没有什么症状?你们是怎么服侍的?”申宝叫屈:“回姑娘;大爷这几天就没有好好睡过,户部的事儿多又杂;婚事也近;他今天回来了;听说姑娘在荣国府,想着最近他在忙江南盐案的事情,贾家跟甄家有点关系,急急忙忙就过来了。这老太太话里话外的”又道,“奴才对医理不甚了解,闻歌姐姐也许比奴才还懂得多呢。”
    黛玉忙问闻歌。
    闻歌也为难道:“大爷的脸色虽然不好,也不至于到吐血的程度,姑娘也知道我们做奴才的,也就是一知半解,不如一会儿去喊个太医来看看?”
    黛玉刚要说去请御医,就听到前面马车传来林沫的命令:“去东平巷。”
    他并不是一个会隐瞒自己身体的人,身子是一切的根源,他懂这个道理,对于自己的、家人的身子骨十分看重。江南盐案触犯了三皇子的逆鳞,他是势必要彻查到底的。林沫不知道他如何有这个底气同自己的皇祖父对着干,但正如水浮所说,林如海当了十几年的都察院巡盐御史,即使林沫想要抽身,也抽不掉。
    既然抽不掉,那就好好养好身子,来大干一场。
    盐务和赈灾银两,确实是两大要务。他虽然一心求灾银清白而不得,但若是水浮这样的人管着户部,也许但是水浮还不是他主子,他还没必要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手上的这些事物,不妨放手下去叫员外郎们先做着吧。至于这些员外郎是尚书大人的人和他不同心——他想着,水浮既然要用他,自然也该帮他点子小忙。
    闻歌道:“大爷怎么不请太医呢?院判大人不是三老爷的学生么?”总会尽心的。申宝不敢说话:“闻歌姐姐哟,这事儿还是听大爷的,他总有原因的。”林家人习惯了听林沫的话,下人们从来不敢自己做决定。闻歌算是资格老的,听到这话也只能说:“算我多嘴。”
    黛玉瞧着闻歌,总有些像是宝玉身边的袭人的意味了。
    只是哥哥却把闻歌送到了自己身边
    善仁堂的掌柜的听说四老爷家的大爷来了,赶紧地迎了出来,口称主人。林家因山西灾疫人口凋零,如今林沫在小一辈中年纪算长,为人处世也老道,未考举入京时,不少人都以为他是明着的林家当家了。他过继给了林海,虽得了个侯爵,但不少林家人心里还是惋惜的。毕竟这么个好苗子,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幸而后来一算,原来两家本就是一家人,林海的女儿也是个知礼的,甚至愿意接林白氏入京里来,家人这才高兴。
    老掌柜也是个老大夫了,细心地给林沫把过脉,开了个调理的方子:“大爷,恕小的多嘴,以后小的每隔几日便去侯府给大爷请平安脉吧。”
    林沫虽通医理,到底不曾细心学习,年幼时更关注的还是诗书文章,因而也不曾拒绝:“倒也不用你每日来,找信得过的学生过来就是了。”心里越发地烦躁:“真是,累得跟狗一样的,也没人觉得我好不好,这朝里的事挺烦人。”
    “大爷若是不乐意,辞了官也不妨碍的。”老掌柜的劝道。
    林沫随口道:“愿人人得医,愿世无荒疫。“
    老掌柜的没有去过山西,但他知道家里不少老爷少爷们都是命丧那里,整个林家那段时间都弥漫着难言的悲戚。更可悲的是,林家人死而无葬救下的人,却因为贪官污吏不曾活得下来。他也因此对于朝廷颇是失望,如今看着大爷辛苦,他也没别的办法,只得好好劝慰道:“大爷,自己的身子重要。”
    “我知道。”
    黛玉在家里等了许久,等到林沫拿了几个方子回来,忙催着人去煎药,又催哥哥赶紧去休息。林沫也不客气:“我觉得我就是把自己累的。”想想又要说几句荣国府的坏话:“贾家的老太太不喜欢我。”
    黛玉哭笑不得:“哥哥怎么撒起娇来了。”看着林沫的脸色,补充道,“外祖母家里怎么样,也不关我们的事了。哥哥,以后外祖母家里少去就是了。”今天贾母说的那些话,她虽然不太了解什么意思,但是也听得半明白,外祖母话里话外地提着甄家,她是不知道甄家跟他们林家有什么关系,一个劲儿地提着这些事儿。
    哥哥如今的情况她是看清楚了,人都被这些事务锁得吐血了,她虽然心疼,但哥哥既然爱好这些,她也没法子,可是如果家人在后面拖后腿却是要不得的。甄家如何她是不清楚,但是先前母亲因着外祖母的嘱咐想去同甄太太交际一番,但是被父亲拦住了。母亲事后也偷偷说过,甄家人做事不算地道。
    只能道:“可惜了凤姐姐。”说着把凤姐如今的处境一说,“可怜凤姐姐,如今什么人都不信,什么东西都不敢用,连药都不敢乱吃。”
    “错信了人,如今总要有些代价的,但是也不算是坏事。”林沫道,“能保护自己啊。”
    黛玉深以为然。
    “申宝,拿我的名帖去请太医来,然后去户部告病——向尚书大人告病就是了。”
    申宝把那句“三殿下那里不用说么”咽了下去,麻利地去请太医了。
    林沫在心里狠狠想着,甄家。
    又把气撒到了水溶和水浮身上。若非水溶使那些个手段,他怎么落到户部来。不管是在翰林院磨资历还是由父亲的老友荐到都察院去都不差是不是?若不是水浮不知道那根脑子筋儿搭错了对他爱理不理的,他也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累成这个样子。
    当初是他们把他弄来户部的,现在又不管不顾的,是什么意思呢?
    尤其是水浮,他被任命为户部侍郎的时候,三殿下的表情实在是不太对。按理说他到户部来不应该是水浮所求么?最近这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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